霧霾的背后

焦育民

這個春節(jié)，沒有回鄉(xiāng)下過年，而是選擇留守在西安城的霧霾天里。大年三十的街道，車少人更少，店面大部分關門歇業(yè)了，唯有路邊的落葉在風中飛舞。在成年人的眼里，年的味道一年比一年淡了。

入冬以來的霧霾天氣困擾古城，以1月5日PM2.5爆表（突破500），引發(fā)全市范圍內停課、機動車單雙號限行達到高潮，一直持續(xù)到目前。2月2日晚上9時，根據官方信息，西安市的空氣質量指標（AQI）為207，列為重度污染區(qū)域。其中PM2.5濃度為156微克/立方米。每個人、每個家庭都在思考：這空氣究竟是怎么了？下一步我們該如何面對這樣的生活環(huán)境？

PM2.5逐年密集，AQI不容樂觀。關于形成原因，有燃煤說、燃油說、燃氣說，有本土說、飄移說、“陰謀”說等等，說法千奇百怪、莫衷一是。關于治理措施，有改造論、限制論、抑制論、休克療法、疏堵結合等等，做法“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實事求是地講，這些成因分析不無道理，由此也體現了霧霾成因的多重性多樣性復雜性，這些應對舉措不同程度的收到了成效，為下一步采取治本措施提供了實踐經驗。應對這樣大范圍、長時間、程度較重的空氣污染，對我們各級黨委政府的執(zhí)政能力和治理水平是一場考驗。

第一，治理霧霾必須樹立系統(tǒng)思維。

大至宇宙星河，小如人類生靈，均是一個個有機系統(tǒng)。如果霧霾就是一場比較嚴重的“感冒”的話，那么維系萬物生存的大自然這個大系統(tǒng)就是一個病人。治病必須溯本追源。系統(tǒng)思維要求我們考慮問題、形成對策、做出決策時必須把握3個方面的要求：全局的、根本的、歷史的。如前所述，霧霾的形成原因具有多重性多樣性復雜性，那么在治理對策上就必須條分縷析、分清主次、抓住主因、厘清時序，才能事半功倍的達成治理目標。“管中窺豹、略見一斑”的孤立片面、站在部門利益或部門擴張角度的本位主義，以及“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的外科術式，顯然不是治理霧霾所應秉持的觀點與主張。全局的角度要求我們打破行業(yè)、部門、地域壁壘，根本的角度要求我們深層、科學、理性研判問題，歷史的角度要求我們把過去現在未來統(tǒng)一起來、統(tǒng)籌考慮、系統(tǒng)部署。有了霧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諱疾忌醫(yī)，不愿意面對，更不愿意反思。

第二，治理霧霾必須依靠創(chuàng)新驅動。

習近平在2017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引用了英國文學家狄更斯的一句名言：“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改革開放快四十年了，中國社會發(fā)生了急速且劇烈的變化。連續(xù)多年兩位數的經濟增長率，不僅為我們帶來了體量龐大的物質財富，也累積了不計其數的結構性問題。方式粗放、工藝陳舊、設備落后、環(huán)境代價沉重等等。是當代中國工業(yè)化進程中的顯著標簽。人們很難不把這些與當下的霧霾危機聯系在一起。我們需要的是健康有活力的社會肌體，不是一個積重難返的肥胖癥患者。技術需要創(chuàng)新，管理需要創(chuàng)新，理念需要創(chuàng)新，制度需要創(chuàng)新，文化需要創(chuàng)新……當代中國，就是一個迫切需要全面創(chuàng)新驅動的巨輪！推進“雙創(chuàng)”已經快兩年了，需要注意的是，創(chuàng)新必須堅持實事求是，堅持科學精神，一步一個腳印付諸實踐，因循守舊、固步自封無異于慢性自殺，但打著創(chuàng)新幌子、干著欺世勾當更是飲鴆止渴。治理霧霾當然也不例外。最關鍵的就是發(fā)展經濟方面不能再走粗放老路了，必須依靠創(chuàng)新走出一條協(xié)調的、綠色的、可持續(xù)的新路子來。這是一個艱難的轉變過程，不僅要付出智慧、心血和汗水，更要有自我革命的勇氣與決心。

第三，治理霧霾必須克服急功近利。

真正強大的話語權，是敢于承認差距并且持續(xù)采取行動、不斷克服和縮小差距。面對重重迷霧，各級政府必須克服“三忌”：一忌GDP年年新，舊式政績觀依舊根深蒂固，增長沖動依舊排在環(huán)境保護前面，什么時候我們放慢一些招商引資的腳步，什么時候我們的政府工作報告里民生與社會治理占了最大篇幅，什么時候我們的人與自然、人與社會和諧共生的愿景就更近一些；二忌病時亂投醫(yī)，“非典”時的失序讓人記憶猶新，現在遇上霧霾天政府依舊有些“方寸大亂”。應對措施出臺草率、朝令夕改，充分暴露了治理能力的薄弱與欠缺；三忌藍天數量節(jié)節(jié)高，群眾問的是霧霾的嚴重性，政府卻回答全年有多少個藍天，枉顧左右而言他，是急于辯解還是急于開脫？霧霾就是霧霾，只有勇敢面對，才能從容應對。在全民功利的狂歡時代，科學依然來不得半點兒虛假，治理霧霾必須堅守科學精神，理性應對，以虔誠之心體現對大自然的尊重，對發(fā)展規(guī)律的尊重，才有可能重構青山綠水、藍天白云。

一場全民關注的霧霾，背后是深層次的經濟社會發(fā)展問題，更是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的問題。相信我們的黨、我們的政府能夠系統(tǒng)謀劃、創(chuàng)新施策、沉著應對，打贏消滅霧霾戰(zhàn)役，帶領廣大人民群眾坦坦蕩蕩邁進全面小康的強盛時代！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