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

顏士富

小玉、小霞的丈夫都是部隊轉(zhuǎn)業(yè)干部，在同一鄉(xiāng)政府，一個任宣傳科長，一個任人武部長；兩個女人農(nóng)轉(zhuǎn)非后被安置在同一糧管所。

糧管所的工作除了收購就是保管，收購和保管都是男人的事，女人多數(shù)蹲辦公室，做些財務(wù)方面的事，如開票、復核、付款等，而小玉和小霞是半路出家，對賬務(wù)一竅不通，于是，她倆就被安排在麻袋庫，做些修修補補的事。

每天，她倆一塊上班一塊下班，處得就像親姐妹。

一

一天中午，剛上班，小玉坐下剪麻袋片準備補麻袋，小霞一眼窺到小玉的腿襠有巴掌大一塊濕漉漉的就說，中午又有人偷嘴了吧。

小玉莫名其妙地望著小霞。

小霞看小玉還不明白，就朝小玉的腿襠努了努嘴。小玉就明白了。笑著說，我家的那個就是能力強，你家的活干不了，叫我家的幫幫忙就是了。

算了吧，你家那是千方百計把在部隊的損失奪回來吧。小霞說。

哎，我問你，你家的在部隊多少年。小玉問。

少說也有15年。小霞答。

那不把你急死。

怎么能不想呢。除非生理出了問題。我哪能跟你比呢，瞧你那小臉蛋粉嘟嘟的。就像你的名字小玉，惹得成群結(jié)隊的男人圍你屁股轉(zhuǎn)。

男人這鬼東西就是摸不透，吃著碗里還瞧著鍋里，見著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動路。小玉說。

小霞接著說，可不是，公雞愛母雞，母雞孵小雞，公雞太風流，出門亂交妻，得了一身病，回家亂投醫(yī)，母雞罵公雞，公雞笑嘻嘻……這就是男人的德性。

我們這些癡情的女人哪，就吊死在一棵樹上。

……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兩個女人比扔大。小玉小霞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又到了下班的時間，她倆就一同回家了。

次日，她倆又一同來到了班上。

小玉說，今天早晨吃什么?。?/p>

狗日的昨晚沒回家，我一個人在食堂吃了點。小霞說。

你不看緊點，是不是在城里嘗鮮去了。

借他十個膽，量他也不敢。

吃魚吃肉可解饞，說大話能抵什么用。還是實際點。他不是饞嗎，每天把他擠干了，看他還到哪饞去。

我哪像你會勾引男人呢，看著他那猴急的樣子，我還就是不理他。照你這么說，我還得提防點，說不準哪一天一不留神，我的男人就給你勾引去了。

嘻嘻嘻……

哈哈哈……

她倆甚是開心。

三

這天，小玉小霞又來到班上。

小玉，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小霞說。

是不是書記看上你了。小玉挑逗說。

你這個騷貨，離那玩意不下飯是不是。

被小玉這么一逗，小霞想說的正經(jīng)事給忘了。又和小玉鬧了下去……

四

又是一天，她們又共同來到了班上。

小玉突然睜大一雙眼睛問，你那天要和我商量哈事呢？

事情都過去了還商量個屁呀。

什么事那么急？

還不是征兵的事，有一個應(yīng)征對象塞給我一個鼓鼓的信封，晚上我打開一看，當時是又驚又喜，那全是老人頭哪。我想問你這事怎么辦呢。

后來，那些錢呢？小玉吃驚地問。

讓我那死鬼退回去了。

乖乖，太可惜了。

你遇過這類事嗎？

我家那是搞虛的，才沒有人送他呢，每天喝點溜邊酒?；丶胰蔷迫肿砭鸵莻€。煩死了。

可不是，找當兵的就是這樣，旱得要命，澇得要死……

五

她倆又一同來到了班上。

聽說組織部來鄉(xiāng)里考察啦！小霞說。

這次可能要提拔一名副書記呢！小玉答。

你那位活動嗎？

男人的事我根本不問。

但愿你家的和我家的都能上！

不可能。

為什么？

只提拔一名，怎么能兩人同時上呢？

六

不久，組織部下了文，小玉的丈夫宣傳科長提拔成副書記。

其實小霞的丈夫人武部長也很優(yōu)秀，組織上準備提拔他到另一個鄉(xiāng)任副書記，因為有人民來信反映他在征兵工作中他的愛人小霞收受征兵對象的錢財。提拔的事就此擱淺了。

從此，小玉小霞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上班不再一同來，下班是一前一后，兩人從不一起走。

在班上，她倆在默默地補麻袋，再沒有從前那么鬧，氣氛像一潭死水。

約有半年光景，小霞生病了，就請了長假，再沒有來上班。

小霞走后，小玉就一個人來上班，一人補麻袋，沉悶得要死，忽有一只小老鼠從腳跟溜過，小玉嚇得一陣驚呼。

不久，小玉也病了，于是也請了病假。

熟悉小玉小霞的人就問，怎么一對活潑的女人就病了呢？

是啊，小玉小霞怎么都病了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