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佑（外一首）

□溫秀麗

保佑（外一首）

□溫秀麗

還要多久我就能抵達長川？

落在長川草木上、炊煙里的風(fēng)開始安靜

而我只能在雨后的紙上書寫安與靜

我的安靜經(jīng)不起推敲

只適合焚香后給它們沐浴

還是要說到長川，心念歸于長川

長川有寺，曰正覺，曰古佛，曰妙善

它們是打坐在西口路上的一盞盞燈

用酥油的香捂住了西口人的傷

給他們牛羊和草灘

給他們馬匹和翱翔在天空

的雄鷹

更給了他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家

我一直相信

走西口人心里有佛，有蓮花萬朵

把搖晃在日子里的風(fēng)霜當(dāng)成一個個坎兒

像走過的山峁溝坎見過的黃土一樣

說過去就過去了，輕描淡寫

就像溝掌村的那棵仙樹

經(jīng)過了多少年的雷電與霜雪

有過撕心裂肺的痛，也有和風(fēng)細(xì)雨的愛

日子久了，學(xué)會了寬恕，學(xué)會了誦經(jīng)

為路過的萬物念一聲南無，種一份福田

十里長灘

你是誰的驛站或堤岸

不是我說了算，更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要說爬幾座山蹚幾條河

卻是我和我的祖先必須經(jīng)歷的

西口路上遺失的半盞燈光

亮在一棵棵草里

獵獵的風(fēng)吹不滅它

厚厚的霜雪覆蓋不了它

當(dāng)我將一只鷹的飛翔

看作是我自己的飛翔時

十里長灘像極了涅槃的鳳凰

逢迎著這塵世

逢迎著這塵世里的雨雪和悲歡

和遍地的格桑花、野蒺藜一樣

長著一副錚錚鐵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