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華
軍魂詩心
張新華
我與秦一認識是在2015年新疆朗誦協(xié)會舉辦的一次朗誦會上,后來經(jīng)過幾次接觸,感覺可交。再后來,他將寫的詩拿給我看,我被他的詩吸引并感動,由此成為好朋友,經(jīng)常往來,又都有軍人出身的經(jīng)歷,更加深了我們之間的情誼。
他首先是一位軍人,有著24年的軍齡,其次才是一位詩人。他有軍人的嚴謹、認真守時,也有詩人的平和、激情、儒雅,但從相貌上很難看出他曾是一位軍人。他為人樸實、低調,不太愿意也很少同別人談詩,卻一直默默堅持寫作,只有在詩中才能看到他的才氣、理想、熱忱和追求。他是一位熱愛生活的人,從部隊轉業(yè)之后,經(jīng)過幾年的磨煉,對生活和很多事物都有獨到的看法和見解。
他1980年從南疆阿克蘇到烏魯木齊上大學放假回鄉(xiāng)都要翻越天山,所以對天山的感情十分深厚?!拔沂钦l的兒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天山腳下的一個石板”——《在新疆的路上,天山會一直和我相伴》。沒有人云亦云,《在新疆的路上,天山一直和我相伴》,從昨天、今天、明天三個側面描寫天山,把新疆的歷史濃縮為具體的意向,抓住了獨特的角度,實際上表達了對新疆的熱愛和充滿信心;“夢被擠掉水分/總在深藍之上”——《把天山的藍一直攬進心底》;“準備好了接受一切“故事傳奇?zhèn)髡f/痛苦堅定著巖石的表情/地下的花朵開始飛翔”——《把天山的藍一直攬進心底》,這些詩句都集中抒發(fā)了秦一對天山的大愛和感恩。
新疆內(nèi)容在秦一的詩歌中占有很大的篇幅。南疆情結自始至終都縈繞和盤桓在詩人的腦海,他的詩氣勢大氣、有力,詩句很有個性,如《南疆的樹》已經(jīng)不僅僅是指樹,而是以樹喻人,“晨光干枯/大河奔走/生長中我的身影投射到大地/隆起一片土地的華蓋”“也會在沙漠的石礫中茂盛/孤獨地開出嫩葉/花蕾中有我的眼淚/有天空的眼淚/偏向五月/偏好五月”。
他跑遍了新疆的每一塊土地,往往有很多描寫大漠、河流、高原,尤其是塔里木河像血管淌流在他的身體內(nèi)。“親近大自然,捧讀這本并不晦澀難懂的厚書,我不知不覺地感覺上癮。在與大自然握手、擁抱之中,我融入其中、深化其中,就仿佛進入了一個無聲的講堂”——《新疆是一本大書》。這樣的詩句比比皆是。新疆是一本大書,他用畢生的精力研讀這本大書,所以才會有感而發(fā)?!缎陆且槐敬髸肥乔匾坏捏w會,何嘗不是我們每個新疆人的體會。
“在成片的樹叢中隱藏的很深/村莊是縮小和放大了的南疆”“解讀綠洲,象翻閱一本書一樣”“我敲開一座村落的大門”——《我輕叩一座村莊的門環(huán)》,是一首寫南疆初春農(nóng)村的詩,日常生活的場景,一下子將詩歌提高到一個很高的角度,展示了南疆的厚重。
在他的詩中,寫河流的詩歌眾多,《塔里木河,濕成我的一片心云》《每一座男性的山都有一條女性的河》《相約河流》《塔里木河》《我是我自己的河流》《獻給河流》等等,“來到這個世界注定就是痛苦/僅僅為播種谷物而生/完成一種根植”——《獻給河流》。每一首都有不同的側重,詩人從小生活在塔里木河邊上,嬉戲游泳,而工作后對生活的理解就借用河流來表達。他們仿佛是故友至交在詩歌里對話,可見他是一位不忘本的人。阿克蘇在他的腦海里永遠都是故鄉(xiāng)。
我不知是否能夠這樣理解,對山河、大地的熱愛就是對生活的熱愛,只有熱愛大自然的人才會熱愛故鄉(xiāng),秦一出生和成長在南疆阿克蘇,他跑遍了阿克蘇的山山水水,所到之處的風光都令他終生難忘?!笆半A而上/在風雨中徒步/無數(shù)次放大縮小悲歡/直至望見雪山的背影”——《在路上一個人的節(jié)日》。即使在游歷中,雪山也始終存活在詩人的腦海
他的詩沒有大喊大叫,他自己形容已經(jīng)過了大喊大叫的年齡,不喜歡大唱贊歌式的抒情。他的詩也有柔情的一面,比如他寫給兒子的詩“你和我只有一米的距離/你的體溫和呼吸/在我的身旁發(fā)生作用”——《我與你的距離只有一米》。“在你規(guī)劃的河床上/我想叫醒一條河流/總是不馴服/而順從的就不叫河流”——《我想叫醒一條河流》對兒子的淳淳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駱駝”可以說是詩人心靈的刻畫,默默無聞地奔走耕耘,大漠的形象,忍辱負重的形象,其實就是返照自己,磨難是一種動力。
他的詩歌重情重義,對生活對人生都有感而發(fā)《每一條路都是堅硬的選擇》《不想明天只是一天》“全部所有的想法/都來自內(nèi)心/夢被清晰地喚醒/時光的公正/源于我們的努力”——《放棄一切風的想法》,詩人時時都在腳踏實地的思索。他也寫了很多愛情詩,記錄了對大學生活的美好回憶,如《春風輕叩心扉》《你說》等。
《我是新疆人》發(fā)表于《和田日報》,從三代新疆人的訴說抒發(fā)著對新疆的熱愛,站在不同年代年齡的新疆人的角度寫新疆,有一種厚重感和親切感。新疆,我們精神的家園,也終將是新疆人最終的選擇。
“馕”對淳樸維吾爾人的理解,將生活里的具象上升到一種高度,成為一種感悟;“伊犁河谷”開闊的心胸,“濕地和綠洲敞開的大門就再也無法關閉,薰衣草、蘋果樹、蟠桃園,你穿越果子溝把濕潤輸送出去的時候,胸襟面向藍天才真正顯示出了雄渾的輪廓。至今還有一顆金子般的種子在河谷里發(fā)酵”——《伊犁河谷》。他一直在搜尋歷史厚重下的美。不知道是哪位哲人說:生活不是沒有美,而是缺乏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也即“詩言志”。
他是一位有閱歷和經(jīng)歷的人,善于思考。僅僅對大雪,詩人就能從不同的角度寫出不同的詩篇。對一個題材,詩人可以連寫幾首。比如2015年6月1日東方之星沉船事故發(fā)生后,秦一就寫了四首悼念詩篇,抒發(fā)對遇難者的哀悼,飽含深情。他是勤奮的人。從1980年開始寫作,1981年發(fā)表作品,88年之后便不再寫詩,直到2010年拾詩筆之后,筆耕不輟,每天都堅持寫作。他能從一些細小的事物中,捕捉提煉詩句,他的詩華麗優(yōu)美,用詞考究,意向瑰麗,有些詩歌朗朗上口,可見他的功底。
他的詩安靜、純粹、沉郁,明朗中包含著興奮的快感,深沉里略帶憂傷,都是這本詩集的看點。憂郁可能是一個人的特征。不拘泥于刻板的意向,從詩句的字里行間,我們可以看出詩人一直都在思考:時間、愛情、生活的啟示和回憶,一直都是積極向上的。
他寫詩于80年代,詩歌風格深受朦朧詩派的影響,實際上對朦朧詩派他也非常喜歡。秦一早期的一些作品比較淺顯、明快,2013年以后的詩歌創(chuàng)作更成熟。
在詩海徜徉,在詩中作樂。祝秦一在詩歌道路上更上一層樓,寫出更好的作品。
責任編輯:劉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