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 黃志雄
蓮語芬芳(五章)
福建 黃志雄
一朵蓮蓬從遠方來,翻山越海,飛到我的身旁,我與蓮蓬有了愛的漣漪。
陣陣槳聲,緩緩響起。
我想象著這槳聲似是禪意的梵音,從不敘述曾經(jīng)的芳華,也不敘述荷花驚艷之后自己的落寞。
靜靜地勞動,把每一個蜂房建好建實。不空,才是對骨莖力推而出最大的回報。
蓮子溫暖。我又不自覺地想到了初荷破水而出的坦蕩,想到了如傘荷葉之下的花苞,想到了淤泥之中的藕。
每一個歷程,都是在修行。一生的愛,都由勤勉去建筑。
此時的根莖,像是一把笛子,又像是一只小船,一首幸福的歌謠,如同飽滿的蓮子呼之欲出。
悠悠情思,行云流水。人生所有的滄桑,都可以在歲月里舒展為寧靜。
看見斜臥在側(cè)的蓮蓬,我洞悉了未來。
蓮蓬在側(cè),我看到了蓮心,蓮子的心。像是五百年前的回眸,竟然沒有一點陌生。
每一步成長都是艱難的,曾經(jīng)的黑暗,不只是存留于窒息的淤泥,還留存于無窮的等待。
黑暗的過程,就是抗?fàn)幍臍v史,所以有了不染的光彩。
我凝視著蓮子,蓮子幻化出曙光,一顆顆閃耀。我知道前世的蓮子與我不遠,才能換來我與蓮子今生的對視。
蓮子矜持,我與蓮子相望無語。
進一步的探尋,或許還需要再等待再一次的花開花謝。
蓮子的心事,不能隨意揣測,唐詩宋詞屬于風(fēng)干的事物。
荷風(fēng)不用想象,掀起的清涼是夏日里譜成的曲子,蓮子此時屬于曲子跳躍之上的五線譜。
蓮子有心,滿心柔情。看著蓮子,我想到了天邊羞紅的云彩。
藕深藏于水下、淤泥之中,是一種蟄伏。我對這種蟄伏有過愁容,這就是蓮高潔的理由嗎?
時間,悄悄拉長了思緒。荷莖彎下了腰,感謝水的撫育,感恩泥的成全。
生活滄桑,藕不想說,因為蓮知道。蓮是藕的眼睛,蓮把藕的精華,脈脈地吐露和燃放。
蓮還知道,藕始終沒有忘記濁流的存在,挺起的胸膛在層層設(shè)卡,攔截所有別有用心的窺探。
即使千瘡百孔,滿節(jié)哀傷,依然不能忘懷的,還是甘甜樸素的初心。
蓮所有展示的,都是藕的風(fēng)采。
藕的心事,是做好蓮最好的閨蜜,一生為蓮綻放花香默默地堅守。
冬天,寒冷地品嘗孤獨;春天,無私地釋放初荷的蓬勃;夏天,奉獻了最核心的碧綠;秋天,氤氳了絢爛和芬芳。
荷葉在四季中聞風(fēng)鼓舞,為藕的深情淬煉清輝和光芒。
花香射穿了我的心房,一些歲月旖旎了唐詩的風(fēng)采,一些歲月繾綣了宋詞的婉約。
對于藕的蟄伏,我還需要撫慰嗎?
時光指向夏季,蓮花片片,朵朵綻放,望遠,成海。
這海是平靜的。微風(fēng)吹拂,海一浪一浪地推開心情的帷幕。
包括昨天的種種嘆息,還有今天的花開,以及明天的花落,碎碎心語隨心吟唱。
我是一位忠實的聽眾,感慨歲月蹉跎,感慨世事滄桑,感慨蓮花堅強。
已是柔軟的心弦,再一次響起了旋律,閃爍出的意念,蓮不再是蓮,我不再是我,海不再是海。
不變的是這夏天柔和的風(fēng),是這蓮花的淺笑容靨。
我癡癡地看著這片海,如我最初停留的路口,蓮是蓮,花是花,我是我。
遠方的岸在遠方,我把創(chuàng)作的詩歌揉碎。
驚鴻深處,是誰點醒了夢中人?又是誰是那被點醒的夢中人?
陽光直射在蓮花上,海面泛出了波光。
我在岸的這邊。天藍、風(fēng)暖、草軟、蓮美,構(gòu)筑了一幅畫。
我在畫中嗎?
眼前的海,洶涌無痕……
與蓮在一起,一切都變得簡單,就是語言也是多余的。
世界的喧鬧,訴不盡萬語千言。
我想蹲下來,與一朵蓮對視,用目光撫摸蓮的一切,或花或莖或葉。
時間久了,一個人的語速會變得緩慢,世界也會歸于平靜。
那些不開心的俗事,也因目光對蓮的撫摸,被拋之云外。
那些破水而出,蕊如明珠,碧綠鋪展,花容月貌,不染淤泥的生涯,在我眼前燦爛為陽光。
曾經(jīng)的著急,留下了一臉的疲憊。聰明不代表智慧,耐性是蓮蓬悄然受孕的過程。
與蓮在一起,神情自然,時光自然。
一輩子很長,一輩子很短,用目光撫摸一朵蓮,我在自然的路上行走。
蓮在水里,我在岸上。
蓮因為自然,擁有遼闊的疆域;我依著蓮,擁有了一臉的自信與淡然。
與蓮在一起,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