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舊行記

唐金鑫

江都舊行記我第二次身臨揚州，踏上江都的土地上，是在二零零九年的最后一天。次日，二零一零年的第一天，我們的大學同窗魏巍新婚大喜，我們幾位同學從生活工作所在的不同城市出發(fā)，最后聚首在江都他的故鄉(xiāng)為他恭賀新婚大喜。

抵達江都城區(qū)時已是下午三四點鐘光景，隨后再乘車到達他家所在的一個鎮(zhèn)上，到達終點站時已經(jīng)天色漸晚。我們大學畢業(yè)之后各奔東西，為謀生而散落在不同的城市。老顧，顧城宇留在南京，小軍，楊曉軍也是如此。阿連，黃洪連先是在南京城為了自己心中的新聞理想短暫干了兩年左右記者，而后跳槽到了杭州，繼續(xù)自己的新聞夢想。魏巍是在南京工作，婚禮選擇了回到故鄉(xiāng)操辦。我們中國人是有戀家情結的，結婚這件終身大事如果可以選擇，一般都還是會選擇在自己的故鄉(xiāng)操辦，如此既能顯隆重，也能與家鄉(xiāng)親友共享幸福歡樂。

江都雖不是江南那般被稱為水鄉(xiāng)，在我初次與之相遇的印象中，江都的水鄉(xiāng)氣息也是撲面而來。魏巍故鄉(xiāng)還生活著他的父母，故居是一座三層樓的老房子，魏巍離開故鄉(xiāng)到南京與我們在南京師范大學共度四年光陰前，大部分時光是在這處老房子里生活的。此處居住環(huán)境與我生活的蘇北小鎮(zhèn)頗有相似之處，民居普遍是磚瓦結構，不過我印象中與蘇北鄉(xiāng)村紅瓦披掛屋頂不同的是，江都鄉(xiāng)間民居房頂?shù)耐咂呛谏?，與江南水鄉(xiāng)尋常見的房子有幾分相似。

房子四周沒有圍墻隔絕，因而視野非常開闊，遠方的農(nóng)田一望無邊，幾乎與天際接壤。房屋后面有自家的菜地，也有農(nóng)村民居普遍帶有的茅廁，鄉(xiāng)土的氣息自然無需多加言說的。我們真正領略到江都鄉(xiāng)村的水鄉(xiāng)氣質，是在次日。

婚禮舉辦的前夜，魏巍家人對我們從外地專程趕赴江都慶賀他新婚的大學同學盛情款待。這里略微費些筆力記敘江都鄉(xiāng)間宴請客人奉上的地方特色美味。我至今對在江都逗留數(shù)日時，魏巍家中為我們準備的豐盛的菜肴記憶猶新。當然數(shù)年時光流逝，我只能撿出幾個略加敘述了，是留下難忘印象的。揚州的紅燒獅子頭是很有名的，我們第一次品嘗到了地道正宗的揚州紅燒獅子頭。名為紅燒獅子頭，其實也就是大肉圓，卻與我們在別處吃到的大肉圓不同，在口感上似乎勝之不少。且說個頭，一只大菜碗只夠盛放一只，實實在在的，一如農(nóng)戶人家淳樸好客的豪爽性格。一般肉圓吃起來因為肉多，吃不下幾只，多食會有肉的柴感而難受?？赡且淮稳绱酥蟮娜鈭A似乎讓我們吃得津津有味，大約并非全是肉為主料，一定是淀粉搭配比例適中，吃入口中爽滑鮮嫩可口，讓我情不自禁多吃了好多。揚州的大煮干絲一樣聞名遐邇。我在魏巍家中吃到的干絲，一大特點是干絲被切得很細，真的是細如絲，入口也鮮美異常。據(jù)說地道的揚州大煮干絲對于湯料是非?？季康?，用的熬出來的老雞湯，因而干絲入口味極鮮美。此外，水晶蹄膀也讓人難忘。蹄膀一般肥膩異常，吃不了幾口就皺眉停箸作罷了。那一次飯桌上的水晶蹄髈真的有如其名一般，亮晶晶中有晶瑩剔透的色澤，看起來肥膩，吃起來爽口美味，不覺膩味，不知是如何做出來的。

主家還端上了大盆的螃蟹，產(chǎn)自自家螃蟹池塘中，都是個頭大的河蟹。我來自海濱小城，對于河蟹食之機會甚少，固有的觀念中認為海蟹味高，那一次才知曉河蟹也是一道美味，不亞于海蟹之味美。那一日賓主盡歡，魏巍為了顯示好客的熱情，似乎也是為了把自己內(nèi)心的歡樂心情傳染給我們，邀來了他的幾位酒量頗佳的中學同學作陪我們幾位大學同學。中國人以酒為媒，可以拉近主賓之間的距離。新婚前夜的宴飲，我開懷暢飲，加之作陪的幾位同齡東道主熱情有加，我最終不勝酒力而醉倒，后來竟不知怎么上的床榻，一覺到天明。

次日，我們前夜酒大沒能陪同魏巍去迎親的同學，閑極無聊，決定四下里走走看看。我們漫無目的地走在江都鄉(xiāng)間的小路上，感覺置身這樣自然淳樸的天地間，身心好不舒爽，心情也頗為放松。江都的小河在鄉(xiāng)間隨處可見，水的氣息頗濃郁。我們不知不覺間走近一處寺廟，饒有興致地踏足其間。站在大雄寶殿之外，我們感到內(nèi)心寧靜莊嚴，大概因為是在佛家圣地，不便大聲喧嘩的緣故。寺廟不大，勾心斗角的房頂，依傍一條河流而建，與其地處水鄉(xiāng)的特質頗相符。

當然，那一次江都之行，除卻道賀大學同窗為主要目的，我們平日里不易聚首的幾位大學同學相聚甚歡，在一起度過了快樂的幾日。臨別時，我們依依惜別，內(nèi)心很有一些不忍和期待，相約有閑暇機會再次相聚。其實，每一次離別都是會再期待下一次的相聚，但是再度相遇卻未知待到何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