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糖就搗蛋，聞聞我的臭腳丫

黛安娜·德格羅特?姚人杰

1

“你瞧，哥哥，我是個芭蕾舞女！”負(fù)鼠吉爾伯特的妹妹蘿拉穿著芭蕾舞裙，轉(zhuǎn)著圈兒，“這是我為萬圣節(jié)準(zhǔn)備的裙子。哥哥你打算扮成什么？”

吉爾伯特舉起他正在制作的面具，說道：“我要扮成一名火星宇航員——齊格船長。但不要告訴任何人哦，我可不想別人照搬我的點子?！?/p>

蘿拉突然停止轉(zhuǎn)圈?！拔乙蚕氚绯苫鹦怯詈絾T！”蘿拉喊道。

“但我剛剛才做好你的服裝?！必?fù)鼠媽媽說道，“你想要當(dāng)芭蕾舞女?！?/p>

“你不用我做什么，你也做什么，”吉爾伯特說，“你的服裝也很好。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扮成芭蕾舞女。”

“你會？”蘿拉問道。

“當(dāng)然，”吉爾伯特說，“但我不是你，所以我會扮成齊格船長。”

第二天就是萬圣節(jié)，吉爾伯特將自己的火星宇航員服裝放進(jìn)紙袋里，這樣他稍后就能在學(xué)校里換裝。蘿拉看樣學(xué)樣，也把粉紅色的芭蕾舞裙放進(jìn)紙袋里。

“你年紀(jì)太小，不能去學(xué)校，”吉爾伯特對妹妹說道，“等我回家，我會帶你出去挨家挨戶討糖果，可以嗎？”

“行，”蘿拉說，“我會練習(xí)的?！彼诩獱柌孛媲按蜷_紙袋，叫道：“不給糖就搗蛋！”

“聞聞我的臭腳丫?！奔獱柌鼗貞?yīng)道。

“我可不想聞你的臭腳丫。”

“萬圣節(jié)你就該這么說。”吉爾伯特說道。

蘿拉笑出聲來，唱起萬圣節(jié)的兒歌：“不給糖就搗蛋，聞聞我的臭腳丫?，F(xiàn)在給我一些好吃的！”

“給你好吃的！”吉爾伯特一邊說，一邊把他正在吃的一片吐司面包丟進(jìn)妹妹的紙袋里。

吃完早餐后，吉爾伯特抓起紙袋，沖向家門口。“再見，吉爾伯特。”負(fù)鼠爸爸從廚房間出來，“我們會在化裝游行隊伍里尋找你的蹤影?！?/p>

蘿拉什么都要跟哥哥一樣，說道：“我也想?yún)⒓踊b游行！”

“你可以過來觀看，”吉爾伯特對妹妹說，“我會對你招招手。記住，我會是穿著火星宇航服的那一個?！?/p>

2

刺猬帕蒂在街角等候吉爾伯特?！叭f圣節(jié)你準(zhǔn)備扮成什么？”帕蒂問道。

“我什么人都不告訴，”吉爾伯特低聲說道，“但我會扮成齊格船長?！?/p>

“我也會扮成火星宇航員，”帕蒂說，“我會扮成澤娜司令員?！?/p>

“哎呀，”吉爾伯特說，“扮成火星宇航員可是我的主意?！?/p>

“我猜咱們是想到了同一個點子，”帕蒂說，“我希望沒有其他人也想到這個點子?！?/p>

轉(zhuǎn)眼就到了午餐之后，伯德老師站在全班同學(xué)面前，說道：“各位學(xué)生，派因斯校長將帶領(lǐng)今天的化裝游行隊伍。我們會在過道里排好隊，再以一路縱隊的隊形行進(jìn)，走出學(xué)校大門后，繞著整個街區(qū)走一圈。請緊跟你所在的班級。要是看見了家人或鄰居，你們可以揮手，但請不要離開隊伍。等我們回到教室后，就可以舉行派對了?！?/p>

全體學(xué)生開心地喊道：“耶！”

“現(xiàn)在你們可以排好隊伍，去衛(wèi)生間換上化裝服裝?！辈吕蠋熯€補充了一句：“要保持安靜?！?/p>

海貍劉易斯排在吉爾伯特后面。他在吉爾伯特面前揮舞起他的怪獸面罩，說了聲：“不給糖就搗蛋！”

吉爾伯特笑著答道：“聞聞我的臭腳丫！”

所有學(xué)生都竊笑起來，只有伯德老師仍然板著臉。她嚴(yán)厲地訓(xùn)斥道：“劉易斯和吉爾伯特，你倆大聲喧嘩，不聽話，排到隊伍最后面去?！?/p>

結(jié)果，吉爾伯特和劉易斯變成了最后兩個走進(jìn)男衛(wèi)生間換服裝的學(xué)生，他們的一些同學(xué)早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讓吉爾伯特驚訝的是，他竟然數(shù)到了足足五個火星宇航員！

“我是齊格船長，”小浣熊弗蘭克模仿著齊格船長的低沉嗓音，說道，“我來拯救你們的星球。”

“哎呀，”吉爾伯特說，“你照搬了我的點子！我準(zhǔn)備要扮成齊格船長?！?/p>

“呃，”弗蘭克說，“看起來我們之中有許多人想到了同樣的點子?！?/p>

男學(xué)生都換好服裝回到了教室，但其中不包括吉爾伯特。他不再為自己的化裝制服感到激動。他真希望自己先前能想到一些不一樣的點子，可現(xiàn)在已為時太晚……他打開了自己的紙袋。

他迅速地合上了紙袋，用力眨了眨眼。

他再一次打開紙袋。他沒有看到自己的齊格船長制服，他見到的竟然是蘿拉的芭蕾舞裙！

吉爾伯特從紙袋里取出一條有著許多褶邊的粉紅色芭蕾舞裙?！斑@肯定是某種戲法?！奔獱柌匾贿呎f，一邊搖晃起紙袋，結(jié)果一片啃掉一半的吐司面包掉了出來，“而這肯定不是什么好吃的東西！”

吉爾伯特想了想，他需要在派對開始前拿回衣服?？伤幌胱尣吕蠋熥サ剿麤]穿化裝制服。她會以為吉爾伯特忘記帶化裝制服，而她今天已經(jīng)責(zé)罰過他一回了。

只有一個辦法。

吉爾伯特脫下衣服，穿上了芭蕾舞裙，盡可能地往上拽。接著，他撿起紙袋，撕出兩個洞眼，作為眼睛露出的地方。他可不想讓小伙伴們見到他扮成芭蕾舞女的樣子！

3

吉爾伯特走進(jìn)過道時，同學(xué)們正逐個走出教學(xué)樓。沒人認(rèn)出他來，于是吉爾伯特跟著他們，沿著過道走出大門。街道上排列著旁觀的民眾，他們要么在揮手，要么在拍照。吉爾伯特來回掃視著街道，時而離開隊伍，時而插入隊伍，可他哪兒也找不到他的妹妹。

“嘿，不要推我！”有人叫喊起來。

“不是我在推你，”一名高個的火星宇航員說道，“是那個頭上套著紙袋的女孩在作怪。”

“請待在隊伍中。”一位老師說道。吉爾伯特聽出在他身后講話的就是伯德老師，接著他聽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爸爸，你瞧——吉爾伯特穿著我的芭蕾舞裙！”

吉爾伯特望著前方，看見蘿拉站在父親身旁，而且她穿著吉爾伯特的宇航服。

“嘿，吉爾伯特！”蘿拉一邊喊，一邊揮手。

吉爾伯特看了一圈四周，確定伯德老師不會看見他離開隊伍，然后才沖向蘿拉。endprint

“我需要我的宇航服！要快！”他喊道。

“先把我的衣服還給我?！碧}拉說。

“學(xué)生們，請跟上你的同學(xué)?！币幻蠋燀懥恋卣f道。吉爾伯特一把拽住蘿拉的手，向右穿過隊伍，向?qū)W校的方向跑去?！昂?，我們要去哪兒？”蘿拉問道。

“某個我們能互換衣服的地方?！奔獱柌卣f道。他知道學(xué)校側(cè)門有條通向衛(wèi)生間的捷徑?！翱禳c，”他催促道，“這兒走！”

但蘿拉跑得不是非?？?。她還不停地被過大的衣服給絆倒。等到吉爾伯特拖著蘿拉趕到男衛(wèi)生間時，他們都已經(jīng)快喘不過氣來。吉爾伯特推開門，發(fā)現(xiàn)海貍劉易斯穿著內(nèi)衣褲站在里面?！昂伲∨⒆硬辉S進(jìn)入?！眲⒁姿购暗馈?/p>

“咱們?nèi)ピ囋嚺l(wèi)生間。”蘿拉提出建議。

“不行?！奔獱柌卣f道，“對了——也許教室里仍然空著！”

他們沿著過道跑向教室。他們剛跑到門口，蘿拉就被身上的衣服絆倒了，而吉爾伯特被蘿拉絆倒。他們絆倒后，滾進(jìn)了教室內(nèi)，恰好碰上進(jìn)行中的派對！

吉爾伯特頭上的紙袋面罩飛了出去。每個人都盯住了他和他身上的芭蕾舞裙。

吉爾伯特做了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他在教室里轉(zhuǎn)圈，接著舉起兩條胳膊，大聲說道：“嗒噠！”

教室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凹獱柌?？”最終小浣熊弗蘭克第一個開口問道，“你這是要干嗎？”

“笨蛋，他是在扮演芭蕾舞女，”蘿拉一邊說，一邊由伯德老師攙扶起身，“我扮成了齊格船長。”

刺猬帕蒂說道：“挺好的，吉爾伯特，最起碼你沒有和其他所有人穿同樣的化裝服。”

“當(dāng)然沒有，”吉爾伯特說，“我想要扮成不同的模樣。我的妹妹想要像其他所有人一樣扮成宇航員，可我不是那么沒新意。”吉爾伯特自豪地說道。接著他轉(zhuǎn)著圈兒，穿過教室，來到了放著食物飲料的桌子旁邊。

不久，負(fù)鼠爸爸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要接蘿拉回家。伯德老師給了蘿拉一些南瓜餅，讓她帶回去。伯德老師把袋子遞給蘿拉時，還說了句“不給糖就搗蛋”。

“聞聞我的臭腳丫?！碧}拉一邊說，一邊接過紙袋。

蘿拉離開教室時，從吉爾伯特身旁經(jīng)過，“哥哥，你稍后還要帶我去挨家挨戶討糖果嗎？”

“大概可以吧。”吉爾伯特說。

“還有，哥哥?！?/p>

“什么事？”

“這次我可以扮成芭蕾舞女嗎？”

吉爾伯特笑著說：“你再也不想做火星宇航員了嗎？”

“不想！”蘿拉一邊說，一邊牽住負(fù)鼠爸爸的手，“假如我是你的話，我會扮成火星宇航員，但我是我，所以我會扮成芭蕾舞女?！?/p>

發(fā)稿/莊眉舒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