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
摘要:薛濤在女冠詩人中成就尤為出眾,她“工絕句,無雌聲”的獨特詩風,細膩豐富的情感意蘊,向人們展示了傳統女性知識分子對高潔人格的追求、對政治民生的感懷和對現實生活的深刻思考。本文僅從薛濤詩歌的主題內容入手,分析其詩歌思想內容的深刻內涵,以此來奠定薛濤詩歌在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
關鍵詞:薛濤;情感意蘊;主題內容
一、薛濤生平概說
薛濤(約768-832),字洪度,四川眉州人。史料記載,其父薛鄖曾在朝為官,后仕宦蜀地,薛濤就出生在那里。薛濤童年生活條件比較豐裕,但隨著父親早逝,她與母親不得已遷居成都,依附于時任劍南節(jié)度使的韋皋,在韋氏的幫助下,她開始更加頻繁與官場之人來往。然而,天長日久,薛濤漸感韋皋對自己只是“花瓶”的禮遇,最終與韋氏漸行漸遠,直至被韋發(fā)配松州。不久后,韋皋暴斃,薛濤再次返回成都。在此期間,她開始與白居易、令狐楚、劉禹錫等人唱和,并與詩人元稹結下了三個月的露水情緣。這段感情最終以薛濤的癡心錯付和元稹的始亂終棄而告終。晚年的她心灰意冷,常與一襲道袍、滿園花草、文墨書香為伴。大和六年,薛濤辭世,好友段文昌為其題寫了墓志銘。
二、薛濤詩歌的主題內容分析
(一)對生活的憧憬與無奈
這種思想通過她早期的一首送別詩可略知一二,如:峨眉山下水如油,憐我心同不系舟。何日片帆離錦浦,棹聲齊唱發(fā)中流。這首詩題為《鄉(xiāng)思》,是薛濤入成都居住在浣花溪時所作。顯然這里表達了薛濤寄人籬下時的思鄉(xiāng)之情,表達了自己客居他鄉(xiāng)的無奈。這類思鄉(xiāng)之作,在其他作品中也多有出現,如《憶荔枝》:傳聞象郡隔南荒,絳實豐肌不可忘。近有青衣連楚水,素漿還得類瓊漿。因眉州一帶盛產荔枝,對于十六歲遠走成都,一生不曾回鄉(xiāng)的薛濤來說,命運的無奈終究鑄成了她此生的缺憾。
進入幕府墮入樂籍之后的薛濤寫作了《十離詩》,她對生命的感知愈加深厚。張篷舟先生曾說:“殊不知濤以孤弱少女,置寄強藩籬下,為此哀鳴,亦勢非得己也。”這充分說明薛濤一直深陷男性社會的強權,雖努力以戚戚之身與男權社會抗爭,但最終慘敗。這也使得她的詩風某種程度上講,有了更加悲涼的情結。
(二)對政治的酬唱與慨嘆
同一般女性詩人相比,薛濤最大的超越之處便在于眼界胸懷的壯大,以及胸中格局之廣闊。隨著經歷的豐富,她鏗鏘有力的筆觸開始更多地落在了政治時局上。
當劉辟叛亂被平時,她曾作詩《賊平后上高相公》:驚看天地白荒荒,瞥見青山舊夕陽。始信大威能照映,由來日月借生光。元和二年,武元衡入劍南西川節(jié)度使,薛濤作《續(xù)嘉陵驛詩獻武相國》與他唱和:蜀門西更上青天,強為公歌蜀國弦。卓氏長卿稱士女,錦江玉壘獻山川。此詩表達了對其苦悶心情和他對西川局勢的悲觀估計的理解與贊同,然后以一個“強”字轉折低迷之意。
此外,薛濤另有 《上川主武元衡相國》二首,字里行間恢弘莊重、頗有氣勢,并可從中探知,武元衡亦是對薛濤欣賞有加,準許其出入重要場合,甚至協理政事。
(三)對愛情的執(zhí)著與追求
早年的薛濤曾寫下《鴛鴦草》表達對愛情的期許,此后她遇到韋皋,很快被韋身上的文采與魅力所折服,但由于韋氏對其寵愛不過是對少女青春心靈的簡單欣賞與嬌寵,并非珍愛,最終薛濤被罰邊營。然而即便如此,薛濤追求愛情的腳步仍未停止,她與元稹之露水情緣就發(fā)生在這一時期。
在二人交往過程中,薛濤極力地向元稹展示自己的才情。她寫下了令元稹拍案叫絕的《四友贊》:“磨潤色先生之腹,濡藏鋒都尉之頭。引書媒而黯黯,入文畝以休休?!痹臀迥辏∫蚬賵雒鼙粯嬒菰獾劫H謫,薛濤作《贈遠二首》寄予元稹。元和六年,元稹在原配妻子去世,他兩年后納妾。元和九年,其妾安仙嬪病逝,為了安慰心上人,薛濤于成都遠赴江陵陪伴,并于途中寫下了《題竹郎廟》:竹郎廟前多古木,夕陽沈沈山更綠。何處江村有笛聲,聲聲盡是迎郎曲。從詩中可以看出,薛濤對一別五年的元稹,其期待之心是多么迫切,然而,此次會面并無想象中美好,薛濤最終心灰意冷地返回成都,她賦詩 “去春零落暮春時,淚濕紅箋怨別離”,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元稹與薛濤終是漸行漸遠有緣無分,薛濤的情感經歷至此劃上了一個句號。
三、結語
薛濤一生賦詩四十余年,創(chuàng)作了五百余首詩,是中國古代作詩最多的女詩人,她和李冶、魚玄機并稱為“女冠三杰”;又與劉采春、魚玄機、李冶,并稱為唐朝四大女詩人,她與卓文君、花蕊夫人、黃娥,并稱蜀中四大才女。薛濤其詩,不僅以清麗見長,且極具思想深度,加上薛濤嫻熟的創(chuàng)作筆法,造就了一篇篇流傳千古的佳作,為我國古代詩歌歷史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參考文獻:
[1]寇研.大唐孔雀——薛濤和文青的中唐[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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