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剛
撿拾有樂
◎白曉剛
這些年,每次路過或是在一個地方停留,我都喜歡拾上幾塊當(dāng)?shù)氐男∈^帶回來,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撿的過程很好玩兒,也很有趣:彎腰低頭,扒來翻去,挑三揀四,又擦又搓……對收獲的要求其實并不高,只要石頭有意思,不難看,不太大。然而結(jié)果常常是,剛撿到個“更好”的,前一個便丟棄了,偶爾運氣好,碰上一塊“可心中意”的,心里就像是得了“寶貝”。
時間一長,越撿越多,書桌上、窗臺邊、柜子里,東一塊西一塊地擱著許多石頭。偶爾會拿起一塊擺弄,不管隔了多久,一下子就會想起當(dāng)時當(dāng)?shù)氐那榫?,甚至比看日記、照片還來得親切生動。
我畫畫的狀態(tài),也有些像“撿石頭”。帶學(xué)生外出寫生,回老家看父母,假期外出旅行,或者在畫室里待著,都會自然而然地拿起筆畫幾張。也常抱有要畫一張“好畫”的念頭,但我更喜歡畫畫的過程:又擦又刮,改來改去,反復(fù)折騰……辛苦,卻自在。
自己也常會為這一張和那一幅究竟哪個更好而猶豫不決,偶爾要是畫了張“不錯的”,那種可遇不可求的滿足感,真是舒坦!
這些年,好的壞的畫都攢著,看看這些零零碎碎但也認(rèn)認(rèn)真真的作品,想想這些年撿的小石頭,覺得“零拾”這個詞形容我畫畫的狀態(tài)挺貼切。“零拾”對我而言是種動作,也代表著時間,動作加上時間就是一個過程,久了,就變成了習(xí)慣?!傲闶啊保橇阈堑?fù)焓?,也是從零到拾一點一點地積累。
拿著畫布、顏料直接寫生,是我外出旅行時主要的畫畫和記錄方式。有時候條件和時間不允許,畫油畫不方便,就在日記本或者紙上畫水彩,怎么方便怎么來。
旅行的畫,是另一種拍照,畫出來和“真相”差別很大,但我覺得比照片更“真實”。2013年的非洲之行,除了手機、相機里的照片,隨身攜帶的本子和水彩盒,讓我又多了一種生動“記錄”。非洲肯尼亞的草原在大家印象中是獅子、大象、角馬……而我印象最深的是人、動物、草原,它們是一體的,沒有誰是誰的主人,都以一種美麗的姿態(tài)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旅行中的這種“記錄”,讓我把一種陌生變?yōu)榭梢愿惺芎蛡鬟f的溫度。
暑假時和一幫朋友自駕游北疆,每天路過很多風(fēng)景,停停畫畫。畫畫就像寫日記,連寫帶畫,一路走來,就攢出了一個“北疆日記”系列。我越來越喜歡,也適應(yīng)了這種“隨遇而畫”的狀態(tài),時間充裕些就“文火慢燉”,時間緊張了就“大火爆炒”,倒也過癮。
雖然旅行的時間不定,但我都會用寫生的方式記錄下城市、鄉(xiāng)村、街道、集市,記錄當(dāng)時當(dāng)?shù)氐那榫啊⒛菚r那刻的人,還有我對那里的感受。對我而言,畫速寫與記日記、隨手拍一樣,都是習(xí)慣,像吃“零食”一樣簡便、愉快、過癮!我喜歡這樣的方式,“非正式”,也不怕“壞”,所以放松。
零拾碎撿,只求“不虛此行”。
生活中的時間常常是零碎的,我的速寫、隨筆,甚至涂鴉,就是在這些零碎的時間里完成的。我的畫,記錄的大都是平凡生活中瑣碎的“小事”,少有“奇觀”與“奇跡”。生活就是瑣碎小事的累積,平淡、平常,卻也是我們最需要的“常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