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民歌研究*

梁蘭丁

（沈陽師范大學音樂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4）

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民歌研究*

梁蘭丁

（沈陽師范大學音樂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4）

文章是一篇針對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民歌研究的短篇小論。內容分別簡述了東北各少數(shù)民族的部分自然情況和民歌概況。出新點：首次明確居住東北境內為11個少數(shù)民族，并真實扼要地介紹了各民族禮俗民歌的基本情況。結構上，為簡明三部體、四個自然段。行文樸素自然，整飭流暢、充滿情愫。

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民歌

一、概述

在祖國東北的大興安嶺東、小興安嶺南、長白山西北三條山脈環(huán)抱的我國最大平原——東北平原，近80萬平方千米物華天寶、人杰地靈的土地上，幸福地生活著：鄂溫克、鄂倫春、赫哲、滿、錫伯、達翰爾、柯爾克孜、回、蒙古、朝鮮、俄羅斯共11個少數(shù)民族。他們在創(chuàng)造更多漁獵文化、畜牧文化和農耕文化的同時，也創(chuàng)造了豐富多彩的禮俗文化（禮俗即民俗）。那些相關于人生、交往、節(jié)日、祭祀乃至生活中飲食起居，穿著打扮等內容形象生動、純樸感人的禮俗民歌在充分體現(xiàn)文化特征的同時，也伴隨著歷史，跳動著時代脈搏，始終與人民保持最緊密的聯(lián)系。在價值觀念、行為規(guī)范較強的制約中，著力于東北地區(qū)各少數(shù)民族禮俗生活的描述。作品中，具體到愛什么、恨什么、擁護什么和反對什么，傾向性總是那樣旗幟鮮明而毫不隱諱。在特定的社會語境中，真實地傳襲著人類自500萬年以來的精神與思想，傳承著東北少數(shù)民族人民自心底的聲音。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民歌是東北少數(shù)民族心中的歌；是東北地區(qū)文化的寶貴財富；是國家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更是世界文化無可復制的經典元素。

二、東北少數(shù)民族的禮俗民歌

（一）土著民族的歌

在內蒙古自治區(qū)東北部的呼倫貝爾盟及黑龍江省納河一帶，生活著3.05萬鄂溫克“住在大山林中的人們”（民族語鄂溫克之意）。源于上世紀50年代前，他們還承襲著氏族公社制的集體狩獵、共同勞動原始共產主義。因此，禮俗民歌的表達多與各種自然物、圖騰、祖先和萬物有靈相關。民歌被稱作“扎恩達拉尕”（意為歌曲歌謠），分有類似蒙古族長調、漢族小調的扎恩達拉尕兩類。宗教禮俗必請“薩滿”（因興奮而狂舞不息的人）以驅除惡魔，消解災難。另：關于現(xiàn)北美印第安人某些部落及東歐匈牙利人某些民歌與鄂溫克部分民歌曲調相近的問題，本項目借助歷史及語言學等相關學科求證，原因在于：北美印第安先民系一萬年前，由亞洲大陸東部越過今天的白令海峽到達北美，而今天的匈牙利人也是由亞洲大陸至東歐大陸的移民，民歌曲調的趨同點正源于此。鄂溫克禮俗民歌的代表作，長調扎恩達拉尕《婚禮之歌》與“努該勒”（歌舞曲）《姑娘們的舞》極具代表性。鄂倫春族：集中生活在東北地理位置最北，緯度最高，歷史早已認定為該民族生長搖籃——黑龍江流域的8196名鄂倫春人民同鄂溫克族一樣，至上世紀50年代均以狩獵為生，但歌唱卻是他們心中的最愛。在“贊達仁”、薩滿調、摩素因和呂日格4個品種中，“贊達仁”（意為民歌也稱民謠）分為兩類，有長調贊達仁和短調贊達仁；薩滿調則專事請神、跳神、祭祀和葬禮。代表作品有：《威拉參與韋李艷》、《探心》、《求婚之歌》、《小伙子娶親》、《走親家》和《快樂的新娘》等流傳甚廣。赫哲族：居住在三江平原和完達山一帶，素有“水上民族”之稱的4640名赫哲族同胞，更是一個酷愛音樂善于歌唱民族民間音樂相當豐富的民族。“嫁闊令”分有漁歌、情歌和悲歌。著名的情歌《狩獵哥哥回來了》就是一支十分經典的禮俗民歌。上世紀60年代，時任黑龍江歌舞團歌隊長的我國已故著名歌唱家郭頌就是以這首嫁闊令為素材改編成一首蜚聲中外的《烏蘇里船歌》，以此表達赫哲族人民幸福美滿的禮俗生活。作品又經郭頌先生唱遍全國，由此引發(fā)了世界共鳴，成為中國民歌的驕傲。

滿族、錫伯族、達斡爾族、柯爾克孜族和回族：東北不僅是1068.23萬滿族人民的發(fā)祥地，同時也是18.88萬錫伯族人民的發(fā)祥地。大批滿族人民居住在東北全境，少量分布全國，遼寧是聚居省份，沈陽是居住中心。滿族人民歷史上就是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禮俗民歌雖多在西北盛行，但究其源頭卻在遼寧。代表作品：《請神調》、《餑餑神調》、《背燈調》，特別是《搖籃曲》、《子孫萬代歌》和《哭喪調》具有相當影響力?，F(xiàn)存曲調10多種，歌詞70余首。而錫伯族人民主要生活在遼寧和新疆，今天新疆的錫伯人系1764年農歷4月18日，赴西北戍疆部隊及家屬3275人的后代。錫伯族禮俗民歌可按演唱場合劃分為田野歌、小調、兒歌、婚禮歌和宗教歌。其中婚禮歌如：《迎新娘》、《送新娘》、《嫁女歌》、《娶媳婦歌》、《金紐扣》，特別是錫伯人稱作薩林午春的《婚禮喜筵歌》流傳最廣。宗教歌雖說曲調相對完整，但終因詞意表達上的模糊，今人已經很難理解。另：關于生活在西北新疆的錫伯人音樂習慣已經西化，完全適應歐洲自然大小調體系和利底亞調式的問題，本項目研究認為：是源于那里的錫伯人與當?shù)乜聽柨俗?、俄羅斯和哈薩克人民長期共同生活的結果，理應視為民族間相互融合的象征。接下，本項目在對全國13.24萬達斡爾族人民的禮俗民歌研究則根據(jù)最新語言與民俗學報告。達斡爾族系遼代契丹后代，18至19世紀間，清政府為加強當時西北地區(qū)屯墾戍邊的軍事力量，故抽調東北達斡爾族官兵遠赴西北，就此構成今天該民族人民東北、西北兩地分居的格局。禮俗民歌被稱為“扎恩達勒”（意為歌）類似山歌，可分兩種，其一曲調固定，唱詞多為長篇敘事；其二曲調固定，唱詞講求即興填詞。優(yōu)秀代表作品如扎恩達勒《心上人》、“魯日歌樂”（亦稱哈庫麥）歌舞曲《農民打兔》廣為流傳。柯爾克孜族，這個民族歷史上就是我國的一個古老民族，現(xiàn)全國16.08萬人口大多數(shù)居住在新疆，少量黑龍江柯爾克孜同胞則是清代遷至東北移民的后代。兩地同胞雖族源相同，但禮俗民歌卻大相徑庭：前者采用歐洲音樂體系間或混用阿拉伯音樂體系，后者至今保持原始特征，延用原滋原味的中國音樂體系。本項目所采集到的僅是一首流傳數(shù)百年之久的《可愛的青獵馬》，這不僅是本項目研究的唯一材料，想必也是即將問世的新版《北方少數(shù)民族音樂史》的珍貴史料。如今黑龍江柯爾克孜族民歌分為長調和短調；長調類似蒙古族與鄂倫春族的長調贊達仁，短調則接近鄂倫春族的短調贊達仁。回族：其族源為“回紇”，我國古民族之一?，F(xiàn)全國981.68萬回族同胞除居住在東北地區(qū)外，全國多數(shù)地市縣都有分散性居住，寧夏銀川平原上的回族自治區(qū)是他們的核心聚居地。人口較多，分布較廣的布局形成了這個民族特殊的分散性。由于這種特性，致使回族民歌形成如下形態(tài)即：在堅守民族信仰的前提下，“哪兒的回族說哪的話，哪兒的回族唱哪的歌”。就此，本項目研究認為：全國回族人民與所在地民族共唱當?shù)孛窀璧耐F(xiàn)象，應視為慣而不怪，入鄉(xiāng)隨俗的民族融合（注：在寧夏回族自治區(qū)，仍有許多屬于本民族的歌種）。蒙古族：歷史上，這個民族就是祖國大家庭中一個勤勞勇敢、有著悠久歷史的民族。如今，全國581.4萬人口大部分生活在內蒙古自治區(qū)和東北全境，余下分布在西北的新疆、青海、甘肅等地。然而，這個有著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能歌善舞、民族民間音樂十分發(fā)達的民族，在禮俗民歌的認定上確有著獨特的理解。他們認為：唯有人與人之間溝通的音樂方可謂民歌。如此看來，只有愛情生活、喜慶儀式（含婚慶）和迎親訪友，諸如著名的《喜鵲的翅膀》、《婚禮之歌》、《婚慶之歌》、《天鵝》、《宴歌》等方可入圍禮俗之列，而更多相關于宗教儀式的薩滿教歌舞曲和生產生活中的《奶牲畜歌》、《催奶歌》，還有蒙漢人民共同喜愛的漫瀚調則統(tǒng)列禮俗之外。蒙古族民歌基本分為長調與短調兩大類，長調又細劃為單聲與帶持續(xù)音兩種，短調則因流行區(qū)域分為4種風格。此外，與本研究無關而又不忍割舍的話題是蒙古族的長調。作為中國民歌的著名品種和那特殊發(fā)音方法的“呼賣”，已于2005年、2009年先后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產代表作”。這不僅是蒙古族人民的驕傲，更是整個中華民族的自豪！

（二）外來民族的歌

我國東北地區(qū)有兩個少數(shù)民族屬于外來民族即：朝鮮族與俄羅斯族。朝鮮族是從17世紀開始迫于當時當?shù)氐淖匀粸暮Γ匾倪€是日本帝國主義強權吞并的戰(zhàn)爭行為陸續(xù)來我國定居的。如今，占全國朝鮮族人口97%以上的朝鮮族人民集中生活在我國東北素有“林海雪原”之稱的吉林省東部地區(qū)，余下分布東北全境。朝鮮族人民稱民歌為民謠，有南道、西道和京畿道三種，極富濃郁的民族風格和情趣且各具特色，自成體系。禮俗作品與我國部分少數(shù)民族基本視同；涉及占卜、跳神、念經、念咒、歌功頌德、建造房屋、節(jié)日慶典和婚喪嫁娶等。代表作品有針對宗教內容的：《念佛謠》、《創(chuàng)世謠》、《贊佛謠》；針對婚慶內容的《?；橹{》、《婚禮新謠》；直接指向節(jié)日慶典端午節(jié)與中秋節(jié)的《秋千謠》、《秋夕謠》；用于為長輩祝壽的《祝壽謠》；用于送別逝者的《黃泉謠》等廣泛流傳。而俄羅斯民族是1935年成為我國的一個少數(shù)民族，原稱歸化族，1949年我國政府征得俄羅斯人民的意愿將其改為俄羅斯族?，F(xiàn)人口1.56萬，分別居住在我中俄邊境和東北的哈爾濱、海拉爾以及西北的烏魯木齊、伊利、塔城等地。語言上混用俄、漢、維吾爾、哈薩克語，音樂上采用歐洲音樂體系，同朝鮮人民一樣，民族民間音樂十分豐富，民歌獨具異國情調。儀式歌曲為典型的禮俗民歌，如節(jié)日歌、婚事歌、哀悼歌，除此還有抒情敘事短歌。代表作品：《新年歌》、《復活節(jié)歌》、《四旬歌》、《圣喬治節(jié)歌》、《三一節(jié)歌》等，構成了我國東北與西北禮俗民歌的獨特景觀。

三、結語

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民歌是東北少數(shù)民族發(fā)自心底的聲音，是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生活的真實寫照。她好似一面面鏡子，將形形色色、林林種種的東北少數(shù)民族音樂形態(tài)折射的淋漓盡致：是東北少數(shù)民族生存智慧的體現(xiàn)；是東北少數(shù)民族精神向往的寄托；是東北少數(shù)民族音樂文化成熟成長的見證。那些由大眾創(chuàng)造；在大眾中傳播；為大眾所利用；反轉又直接影響大眾生活的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民歌，作為中華民族文明的載體，一直都在全心全意地創(chuàng)建著中華民族的情感世界和精神家園，展示著中華民族特有的音樂品質和精神風貌；傳承著偉大祖國中華文化的觀念文明。當下，正直祖國改革開放得以向縱深發(fā)展的大好時刻，繁若星辰的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民歌正以其獨特的景觀模式，在歷時性與共時性中串連起更加美好的藝術景觀。這無疑對建設新生活，塑造國民性格，構建國家性格和深度考察和了解當代中國的現(xiàn)代性和全球化進程具有十分重要的現(xiàn)實和歷史意義。■

注：本文中提到的人口統(tǒng)計數(shù)據(jù)為國家2013年初公布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

[1] 高丙中.中國民俗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10.

[2] 《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全國編委會.中國民間歌曲集成·黑龍江卷[M].北京:新華書店北京發(fā)行所發(fā)行,1997,12.

[3] 《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全國編委會.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吉林卷[M].北京:新華書店北京發(fā)行所發(fā)行,1997,12.

[4] 《中國民間歌曲集成》全國編委會.中國民間歌曲集成·遼寧卷[M].北京:新華書店北京發(fā)行所發(fā)行,1997,12.

遼寧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基金青年項目《東北少數(shù)民族禮俗活動中的東北民歌研究》研究成果（L16CMZ002）

梁蘭丁（1982-），女，遼寧昌圖人，沈陽師范大學音樂學院講師，碩士，主要研究方向：鋼琴即興伴奏的研究與實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