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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去的扎帳

      2017-09-13 19:04:34徐永盛
      絲綢之路 2017年17期
      關鍵詞:天祝村民

      徐永盛

      春分降春雨,雨潤大涼州。2016年,河西走廊上的第一場雨雪來得比往年早一些,雨和雪繞著河西的山川、平原、沙漠,在不同的生態(tài)區(qū)里奏著交響曲。不管是淅瀝的春雨,還是曼舞的飛雪,都在這片一度以干涸而出名的土地上營造著朦朧的、詩意的美麗。

      就在雨亦飄飄、雪亦飄飄的日子里,因著扶貧任務,我再次驅車前往遠方的扎帳村。

      扎帳,是甘肅省天祝藏族自治縣東坪鄉(xiāng)的一個行政村。

      每一個地名,就是一個地方的史志豐碑。東坪,藏語稱“東本措哇”,取藏族部落名“東本”和“坪山”首字而得名?!按胪邸?,是藏族社會最普遍的基層社會組織形式??梢?,在很早的時候,就有東本和坪山兩大部落的人們在這里安家生活。今天,這里有大麥花、扎帳、坪山和先鋒四個行政村。沒有走進東坪鄉(xiāng)的時候,我心里一直在想,那里有平坦的山峰嗎?那里有野性的大麥花嗎?誰曾在那里扎帳安營?誰又是那片土地上的先鋒?

      東坪鄉(xiāng),位于天祝縣最南端,當地人稱之為“飛地”。這里東與蘭州永登縣河橋鎮(zhèn)相連,西南與青海樂都縣蘆花鄉(xiāng)相鄰,北靠天祝賽拉隆鄉(xiāng)。偎依著大通河,“雞鳴三縣”成為這道嶺上、這個村落里一道永恒的風景。

      從有著“天馬故鄉(xiāng)”“葡萄酒城”之稱的武威出發(fā),向著華銳高原天??h出發(fā),有近140公里的路程。從天??h城到東坪鄉(xiāng),又有著110公里的路程。為了趕時間,我們在拂曉6時的夜色中踏上了前往扎帳的路。

      “昔我來兮,楊柳依依。今我去兮,雨雪霏霏。”沒有了穿越古浪峽、翻越烏鞘嶺的驚險與豪爽,在接連穿越烏鞘嶺五個隧道后,天??h城華藏寺已經遙遙在望。由此繼續(xù)前往東坪鄉(xiāng),需要取道永登縣和青海樂都的部分地方。從手機上打開衛(wèi)星地圖定位識途,從永登縣城開始,一路經過永登縣通遠鄉(xiāng)、連城、河橋鎮(zhèn),在河橋鎮(zhèn)分岔,一路直達海石灣,便直通向東坪鄉(xiāng)。沙溝、墩嶺、牛站……這些沿途的村名與七曲八彎的山路,無不顯示著這是一個隱于大山深處的村落。

      資料上記載,明朝初年,大元宗室脫歡率部投誠,被安置于連城。他的兒子鞏卜世杰于明朝永樂元年(1403)奉旨進京,被升任莊浪衛(wèi)百戶。后來,脫歡的孫子因為立有軍功,又升任土司都指揮使,并賜以魯姓,由此在這里形成了有名的魯土司。從明朝初期到民國二十一年(1932),魯氏土司家族一直統治著連城一帶,他們的轄區(qū)包括今天永登縣的連城、河橋、民樂、通遠大部鄉(xiāng)鎮(zhèn)和蘭州的紅古、西固,以及天??h的賽什斯、賽拉隆、東坪等鄉(xiāng)鎮(zhèn),還有青海民和、樂都、互助等地區(qū)的一部分地方。近1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魯土司家族代代相傳,生生不息。無疑,東坪鄉(xiāng)扎帳村,同樣屬于魯土司的領地。

      山路陡峭,迂回盤旋。前望,重山云隱疑無路;回首,逶迤悠長如銀練。行行重行行,時將午時,我們終于來到了目的地——東坪鄉(xiāng)扎帳村。

      朝辭涼州午扎帳,日月兩扇門虛掩。

      村婦笑問何處來,谷水堂里一野人。

      扎帳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地勢西北高、東南低的山嶺,當地的人們俗稱“西坪山”。西坪山上住著東坪鄉(xiāng)的村民,東與西的概念在這里已經沒有了明確的意義。

      走進扎帳村,真正在現實世界里還原了“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有人家”的情景,記憶里所有與山有關的古詩詞在這里一一得到復活。雨雪籠罩中的扎帳村一片靜謐,除卻貧窮等與苦難有關的話題外,那蒼老的枯樹、危檐的屋舍、飄逸的炊煙、風雨濁蝕的殘垣,乃至悠閑的毛驢、羊只,都在古樸蒼涼中呈現著曼妙的意象。

      村子里,一個個如用久了的火柴盒般的院子橫七豎八地臥在各個山窩里,參差錯落,有棱無角。門上的對聯和門神尚留著還未散去的新春氣息。留著長須的老者,全然不顧雨雪的飄灑,站立在大門口,抽著煙,望著我們。村婦們穿著紅紅綠綠的衣服,頂著頭巾,領著孩子去串個門子聊個天。幾個趕學的孩子,拿著雨傘,三五成群地走在雨幕里。

      今天,他們在此扎帳,是這片土地的主人。那么,在更遙遠的過去,是誰,在這里扎帳建下了自己的家園呢?

      2014年金秋時節(jié),當我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腦海里就一直徘徊著這樣的思考。同行的天??h廣播電視臺臺長李旭春告訴我,這里有馬家窯文化的遺存!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收獲!利用午休的短暫時間,我在東坪鄉(xiāng)干部馬偉鵬的陪同下,驅車前往那處馬家窯文化遺存。

      扎帳村有八個組,當地的人們稱之為社。每個社既可以稱呼為規(guī)范的幾社,也可以用當地村民的俗稱。扎帳村六社,就是所謂的羅家灣,就有馬家窯文化的遺址。在一片陽山坡東西約400米、南北約500米的坪地上,當地村民發(fā)現了石斧、石錛和單耳、雙耳的各種彩陶罐、壺、瓶、杯等器物。經專家考證,這是馬家窯文化馬廠類型。當地文物工作者還從村民那里收集到了一件形體較大、既無耳又無柄的錐狀尖底瓶,這在馬廠類型中實屬罕見。無耳無柄,底端尖銳,既無法提水,又不能盛物,究竟為何用,尚待考究。或許,它只是祭祀的器皿,或者墓塋的葬品。

      秋日正午的陽光和煦地撫摸著羅家灣這方平臺,山風習習,天高云淡。輕輕走過這里的每一寸土地,恐擾了遠古的先民。不經意間,一次次觸及到半裸露在地面的殘?zhí)掌撸瑪登昵板佂肫芭璧纳舯愫迦蛔黜憽?924年,安特生在甘肅定西發(fā)現了距今5700多年的馬家窯文化。它以隴西黃土高原為中心,東起渭河上游,西到河西走廊和青海東北部。30多年后,考古專家通過調查馬家窯文化疊壓在仰韶文化廟底溝類型之上的地層關系,認定它是仰韶文化向西發(fā)展的一種地方類型,是中原仰韶文化晚期在甘肅的繼承和發(fā)展。據出土于馬家窯的人骨鑒定,創(chuàng)造馬家窯文化的原始居民與中原仰韶文化創(chuàng)造者同屬一個種族,他們的居民當是戎、羌族系的祖先。武威市考古研究所研究員蘇得華認為,羌實際上是游牧民族,戎是農耕民族,羌戎是個歷史概念。它在天??h這一帶活動的歷史很悠久,一直到隋唐時期。這些研究成果說明,扎帳村的土著民族,應該是羌戎。他們在遷徙中,迎來了文明的曙光,創(chuàng)造了華夏文明晨曦中最絢麗的彩霞。endprint

      還有另外一處馬家窯文化遺址,在東坪鄉(xiāng)坪山西北的小溝村。這里暴露的文化層厚40~60厘米不等,現在已經被當地的農民辟為耕地。當地群眾在耕作時發(fā)掘出了石斧、石鑿、羊型石錘等許多石器和罐、壺、杯、紡輪等陶器,還有一些石質堅硬的刮、削、砍、砸器。彩陶缽罐造型粗糙,大部分為砂石巖磨制而成。有的施以黑色、紅色的彩繪紋飾,紋飾以網紋與三角紋為主,夾雜菱形方格紋及平行線條紋等。這與新石器時代馬家窯文化馬廠類型陶器的特征基本吻合。由于時間匆匆,第一次前往東坪鄉(xiāng)的時候,我無緣得以參觀。后來,馬偉鵬發(fā)來微信說,下次相逢的時候,一定帶我去看看這個比羅家灣遺址更大的場景。可惜,這次相逢又因為時間和雨雪天氣的原因而不能成行。

      扎帳四社的社長叫馬兆瑞,今年已經60歲。他們的祖上是從臨夏遷來的。馬社長說,前些年,外地人盜掘文物成風。他們趁著黑夜,偷偷鉆進坪山村,用一種細而長的類似探測器的東西來尋找、挖掘文物。當地人在土地上耕種,有時候一夜過后,地里的作物都不見了,全變成了大大小小的洞坑。我問老人,為什么當地的村民不去挖掘文物?馬社長說,村民們都很本分老實,他們相信地上的麥子,種一年就有一年的收成。

      扎帳,這個大山深處的普通村落,承載著天祝藏族自治縣歷史長河里最重要的兩處信物,已經不再平凡。而在當地的一些宣傳資料上還提到,相傳文成公主當年就是從這里進藏的,扎帳村的名稱據說就是因為公主在這里安營而來。我查閱了文成公主進藏的大體路線,從大唐王朝的國都長安出發(fā),到今日的西藏拉薩,大唐公主走在今天陜西、甘肅、青海和西藏四省區(qū)約3000公里的和親大道上。浩浩蕩蕩的隊伍沿著渭水北岸,越過陜、甘兩省的界山——隴山后,先到達秦州(今甘肅天水一帶),然后溯渭水繼續(xù)西上,越過鳥鼠山到達甘肅臨洮,最后從臨洮西北而去,經過河州渡黃河而進入青海境內,先后到達青海民和柴溝北的古城和昔日被稱為鄯州的青海樂都。今日的東坪鄉(xiāng)扎帳村臨近樂都,但是否由此經過,史料沒有詳細的記載,亦不知官方緣引了哪里的資料。

      在與馬兆瑞社長和80歲的黨迎禧老人交談中,問及這里有沒有與文成公主相關的傳說或民間故事。他們說沒有聽說過,也覺得這樣的宣傳有些牽強。村民們倒是告訴我,他們的祖祖輩輩,確實與遷徙有說不清的關系。這里有兩個村子,一個叫大麥花村,一個叫小麥花村。這其實是青海一個大部落的兩個姑娘嫁到了這里之后發(fā)展起來的。藏語中把女婿叫作“木華”,時日久了,大木華和小木華所在的村子就音變成了大麥花村和小麥花村。

      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運動,是事物的本真;遷徙,是村落的宿命。扎帳,在美好的期盼與祝愿中,亦然無法改變萬物固有的規(guī)律。從遠古時期5000多年前的馬家窯人,歷經強漢盛唐、宋元明清,直至今日,扎帳的,是新人;遠去的,是故人。而山未變,嶺依舊。

      結緣扎帳,扎帳便扎根于心田。此后的日子里,一直關注著、搜索著與扎帳有關的信息。

      天祝籍學者李占忠曾寫過一篇文章《天祝是土族的故鄉(xiāng)》。他在文中寫道,天祝是甘肅土族的主要分布區(qū),也是土族的故鄉(xiāng)。據《涼州志考·德集·平番縣志》記載,清乾隆年間魯土司轄民“有土民三千二百四十五戶,二萬一千六百八十六人”,共分十旗,即上四旗、中二旗、下四旗。大通河流域的朱岔、天堂、炭山嶺、賽什斯原本就是土族的發(fā)祥地,經歷了由吐谷渾先民融合當地民族向土族演化的全過程。作者還寫道,東坪鄉(xiāng)是著名藏族學者喬高才讓的家鄉(xiāng)。這位學者小時候經??吹酱遄永锖陀赖强h牛站坡一帶有一部分藏族和漢族,在每年農歷三月初的一天,集中在一個僻靜的山彎里煨桑燒紙,翻穿皮襖、頭戴氈帽,跳一種類似于安召的舞蹈,跳完后在野外吃肉喝酒。喬高才讓認為,這些人的祖輩原是土族,后因種種原因融入藏族或漢族。但為不忘祖先,他們定期舉行追憶儀式。從而說明天??h的東坪鄉(xiāng)及相鄰地區(qū)在古代就是土族聚居的地方。

      省迎春一家六口人,卻包含了漢族、藏族、土族和蒙古族四種民族。在和當地村民的交談中,他們不覺得這里有集中的土族,但對牛站坡卻有著一定的崇敬之情。走向扎帳,必須路過牛站村。這個村子位于連城鎮(zhèn)最南端,明初稱為“豐樂堡”,明末清初至今稱為“牛站”。史料記載,這里有一個牛站大坡,是舊時通往青海的門戶要塞。顧名思義,牛站坡者,應該是前行的牛群在此歇息后繼續(xù)爬坡的地方。那牛,想必定是有著“高原之舟”之稱的牦牛。在昔日古道上,成群結隊馱著各類物資負重前行的牦牛隊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牛站坡每年農歷三月初七的廟會遠近聞名,節(jié)日里的社火高蹺和秦腔表演也很有特色。扎帳的村民們說,以前村子里沒有保佑他們的神靈,他們從牛站菩薩處請了一批手紅,帶回了村子。

      扎帳村沒有多少特殊的民俗。在幾千年的遷徙與交流中,他們一次次在彼此的適應中經歷著嬗變的陣痛,實現著融合。今天,村子里最隆重的風俗就是農歷三月初七的廟會。從這一習俗來看,這里確實和牛站有著割不斷的聯系,與學者喬高才讓記憶中三月初的儀式有著一定的脈絡關聯。

      馬兆瑞社長給我講述了村里的廟和廟會的故事。多少年來,當地一直傳承著“選苗官”的習俗。每年農歷二月初二是“龍?zhí)ь^”的日子,也是土地爺出門上地的神日。這一日,村子里的青苗委員會會組織神圣的“選苗官”活動。青苗委員會的負責人,當地的村民稱他們?yōu)椤邦^人”。這樣的稱呼不能不讓人聯想到土司或部落的影子。頭人選派幾位壯丁,抬著安放有九天圣母娘娘塑像的神轎,走出寺廟,在村子里尋找當年值日的“苗官”。他們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尋找,如果無意間轎子在哪個男性面前停了下來,或者沖了一下,那個男子就是當年值日的“苗官”。如果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們會抬著轎子走進村落去串巷子,隨意挨家挨戶地走過。如果走到哪一家門口停了下來,說明當年的“苗官”就在這個人家。人們說,這不是轎夫的意思,這是冥冥之中神的旨意。這樣“選苗官”,讓人不禁想起藏傳佛教中尋找轉世靈童的儀式。也許,這是當地的一種民約,但其中不乏從宗教儀式中受到的啟發(fā)或影響。endprint

      有意思的是,被選中的“苗官”都是男性。選中了的“苗官”從二月初二這一天起,就要走進村廟里開始當年的值守,每天負責進香、焚裱、敲鑼、禱告。遇到天旱,負責求雨;遇到澇災,負責息神;遇到別人家里有個不吉祥、不太平的事兒,就去打卦攘解。從種青苗到收青苗的三個多月時間里,不得回家,不得吃葷,不做人事。青苗委員會給“苗官”600元的工資,另外提取香客在功德箱里捐獻的香錢的20%作為補助。

      對于這樣的一種民俗,我甚為好奇。利用工作之余的空閑時間,我踏著泥濘的山間道路,伴著細如牛毛的密雨,走進村民們所說的寺廟。寺廟無名,門前有一株蒼天青松,寺廟的負責人告訴我們,原來寺廟前有兩株青松,一株已遭雷擊,村民們放倒了大樹,供奉在廟門旁邊。活著的這株青松蒼翠挺拔,需要兩三個成年人才能抱得攏。寺廟負責人說,這株松樹有400多年的壽命了。這里還收藏有一塊匾牌,是清朝光緒年間敬獻的。在一間儲物室,寺廟管理委員會的鄉(xiāng)親們虔誠地揭去覆在上面的紅色被面,讓我們觀看。匾牌上寫“慈蔭永覆”四個字,右側寫有“光緒二十年歲次甲午姑洗谷旦立”,左側寫有“慶陽府儒學正堂信官杜鈞薰沐敬書”。光緒二十年即1894年,姑洗月是陰歷的三月。通過這處牌匾,我們知道,一位叫杜鈞的慶陽府儒學正堂信官,相當于現在某中學校長這樣的一位官員,在距今120多年前的陽春三月的美好日子里走進了寺廟,敬獻上了敬請慈悲之心永遠關愛蔭及這方熱土和生靈的祈禱之音。

      扎帳村的寺廟沒有輝煌的建筑,亦缺歲月的滄桑。這里供奉的神靈沒有被凝固在屋內的上龕。他們的座騎是一頂頂小巧而靈動的轎子,前面有遮簾的名之為暗轎,沒有遮簾的名之為明轎,暗轎在中,兩頂明轎在側。他們坐在轎子里敬受鄉(xiāng)親的朝拜和供奉。遇到天災人禍的時候,他們又被鄉(xiāng)親們請上轎子抬到離村子再遠一些的山頂上的一座廟里。這樣的宗教儀式,又讓人想起了游動著的游牧民族的特性。一頂帳篷就是一個家,在哪里扎帳,哪里就是他們的家。而他們心中的神靈,也將隨同他們一道走遍天涯。

      在寺廟的門口,見到了寺廟管委會貼的一張告示,上面寫著今年“廟官”的聯系電話。在那張紙上,分明寫著“廟官”二字,而非我所聽到、理解到的“苗官”。這樣的書寫,難免令人多一份缺憾。其實,如果他們真的成了“苗官”,那將更加富有詩意。就像作家朋友曾經寫過的“末代緊皮手”一樣,那是來自對農耕文明、對山鄉(xiāng)大地、對萬物生靈的敬畏和熱愛。而“廟官”的書寫,卻讓清靜之地多了一點現實和俗氣。

      人類的發(fā)展史,說到底就是一部永遠不會安寧的運動史。如果說,人類的血液注定了流浪,那真正決定人們流浪的,其實是血液滋養(yǎng)著的向往和平與幸福的那顆驛動的心。

      地處青藏、黃土兩大高原結合地帶的東坪鄉(xiāng),海拔2100~2450米。這里年均氣溫4℃,平均降水量只有350毫米,相對無霜期達到140天,年蒸發(fā)量遠遠大于降水量,屬于典型的干旱半干旱農牧區(qū)。這里山大溝深,干旱少雨,水源奇缺,雖然居于大通河畔,唯聞河水淙淙流,難見河水富桑梓。村民們只從一條自青海樂都馬營鄉(xiāng)流來的大淌子溝里汲水飲用,以旱災為主的自然災害頻繁發(fā)生。資源匱乏、交通落后、信息閉塞、群眾生產生活條件十分惡劣。

      這是一個邊遠而貧困的山鄉(xiāng)。人們對于這個鄉(xiāng)村的了解,緣于餐桌上離不開的農作物洋芋蛋。因為這里氣候和土層的原因,種植洋芋具有得天獨厚的自然優(yōu)勢。前些年,當地黨委政府提出了打造“武威洋芋第一鄉(xiāng)”的規(guī)劃,下大力氣在這里建設優(yōu)質種薯和商品薯基地。人們對于這個鄉(xiāng)村的知曉,還緣于《北京青年報》曾刊載的一條題為《賣血村見聞》的新聞。這里窮急了的村民們被迫走上了以賣血為生的路子,聽來令人心酸不已。

      歲月的年輪轉了一圈又一圈,貧窮的影子一直未曾離開過扎帳這樣的小山村。80歲的黨迎禧現在是扎帳村上的孤寡老人,老伴已經去世。生有兩個兒子,一個入贅青海樂都,當了倒插門女婿;小兒子30多歲,卻出外失聯已有兩年多的光景。還有許多的村民30多歲卻娶不上媳婦,有些人家通過各種方式娶回了媳婦,但媳婦生下孩子后就悄然消失了,家里只有爺孫相守。

      一切的一切,緣于一個字:窮。

      沿著盤山的路途行行走走,眼前出現數年來先民們在這片土地上的守望和別離。也許,昨天的人們?yōu)榱吮苊庖粓鰣鰬?zhàn)爭,走進了大山,在這里落腳避難。也許,那一年的雨水特別好,叢林秀美,匆匆行走的部落一族或者游牧大通河畔的牧民一族相中了這塊地方,在這里扎帳,卻遲了起步的行程。也許,哪支王朝的軍隊經過疲憊的跋涉后與大部隊失去了聯系,在此屯兵守候……于是,這里有了人的繁衍生息。在數千年的歷史長河里,扎帳不是舞臺的中心,但卻是夢一般溫暖的港灣。吐谷渾、吐蕃、涼州六谷部的鐵騎也許匆匆經過這里,強權的長鞭也許直指這里,但歷史只在這里留下了行過的影子,它是過客般的際遇。

      “在路上”永遠是生存的天道法則。今天,扎帳的村民們將開始新一輪的起程。這里的扎帳,亦將成為歷史的回憶。昔日松山古戰(zhàn)場,今變移民新家園。在距離天??h城30多公里的松山鎮(zhèn)南陽片區(qū)移民點,當地黨委政府實施著“下山入川”工程。幾年時間里,扎帳村的許多村民相繼來到了這里,過上了社區(qū)居民的生活。

      70歲的扎帳村老人楊得福含淚揮別故土,笑赴新家園,撰聯“戶納綠水金鳳池,門對青山龍虎地”,迎接在川區(qū)的第一個新春。馬兆瑞告訴我,山區(qū)扎帳村的西頭,原來有著茂密的原始叢林。因為貧窮,人們打柴為生,破壞了生態(tài)。這些年,村里的年青人覺得打柴不如打工,都相繼走向外面的世界,這里的生態(tài)一年年好了起來,許多野生動物都相繼出現,在這里安營扎帳。

      越走越遠的是道路,越來越近的是希望。

      3歲的小亞楠出生在扎帳,而今天將落戶扎根在新的家園。在她幼小的記憶里,也許沒有太多關于大山的回憶。有的,只是爺爺用松樹枝做的小風車。在人們的眼里,它很別扭,甚至有些悲情。奔跑在松山灘和煦的春風里,小亞楠拿著它盡情玩耍。她說,那是爺爺造下的“風車戰(zhàn)神”。

      離開屬于扎帳村民的新移民點,想起遠方的遠方,還有一個將要只屬于地名而必將遠去的山區(qū)扎帳。我和小亞楠相約,春風再起,我拿漂亮的小風車去換她的“風車戰(zhàn)神”!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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