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舌

白澤

雀舌

白澤

其名出自山海經(jīng)，可使人逢兇化吉的雪白神獸一枚。不求福澤天下，但求一世長寧。

九九是只鳴唱悅耳的金絲雀，自幼生長在山林，被山神點化出靈識后一直在山中潛心修煉。當九九還差十余年便可幻化成人時，被獵戶抓住賣給了縣丞夫人。

起初九九不愿開口唱歌，縣丞夫人便用長針扎她，九九無處可逃，只能痛苦嘶鳴。當她以為自己快要被折磨死時，一個青衣小童悄悄打開了鳥籠，“快走吧，以后小心一些，不要再被人抓住了?！?/p>

放她的小童名叫石青，是府中的下人。九九飛出鳥籠后，石青放鳥的行為也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他被重打了三十大板，臥床月余。

九九每到夜深人靜時便叼一些花果送到他窗邊，有時石青會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她也會輕輕啄一啄他的掌心。

如此過了整整十年。她看著石青從稚嫩的孩童長成眉清目秀的少年，也看著情竇初開的他有了喜歡的姑娘。那是縣丞家的千金葉染，面容姣好如百合，可惜天生不能言語。

葉染及笄時，前來求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可她一個也不見。她很自卑，認為自己沒有獲得幸福的資格。葉染不開心，石青也日漸消瘦，他一遍遍對九九說，恨不能將自己的聲音換給葉染。

九九不忍見石青難過，便放棄了幻化成人的機會，將所有妖力作為祭獻，向山神求一顆能治啞疾的藥。山神說：藥好尋，可作為藥引的千年雀舌卻難尋。九九不假思索地說：“用我的可行？”

山神臉色大變，還未來得及阻止，九九便手起刀落割下了自己的舌頭。鮮血噴涌而出的瞬間，九九想，只要能滿足石青的愿望，她不惜付出一切。

藥做好了，為了讓石青放心將藥交給葉染，九九特意求山神給石青托了個夢。翌日天明，石青果然將藥帶給了葉染。

葉染能開口說話了，其聲恍若天籟。她十分感激石青，答應(yīng)以身相許。可此時，懷王竟親自登門為世子求親，葉染心動了。她怕石青壞了自己的“金玉良緣”，在與母親謀劃后，將無色無味的毒藥摻入雞湯。這一切，九九都看在眼里，可她已不能說話，無法向石青傳遞任何信息。為了救石青，九九果斷撲翻了葉染遞給石青的雞湯。飲下雞湯的九九倒地垂死。

石青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竟是這副模樣，他抱起陪伴他十年又為他而死的金絲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縣丞府。

石青的眼淚一滴滴落下，九九靠在他胸口閉上了眼睛。瀕死之際，她恍然想起，那日山神托夢也曾問石青：“如果那只金絲雀能幻化成人，你待如何？”

少年臉色微紅，靦腆地笑了笑，“雀兒不離不棄伴我十年，若它是個姑娘，我愿意娶她?！蹦且豢?，她仿佛聽到了繁花競放的聲音。少年的人生還那樣長，可惜她再不能陪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