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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持續(xù)生計視角下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評價研究

    2017-09-03 08:59:10丁文強李平尹燕亭侯向陽
    草業(yè)學報 2017年8期
    關鍵詞:牧戶生計脆弱性

    丁文強,李平,尹燕亭,侯向陽*

    (1.草地農業(yè)生態(tài)系統(tǒng)國家重點實驗室,蘭州大學草地農業(yè)科技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2.中國農業(yè)科學院草原研究所,農業(yè)部草地生態(tài)與修復重點實驗室,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可持續(xù)生計視角下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評價研究

    丁文強1,2,李平2,尹燕亭2,侯向陽2*

    (1.草地農業(yè)生態(tài)系統(tǒng)國家重點實驗室,蘭州大學草地農業(yè)科技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2.中國農業(yè)科學院草原研究所,農業(yè)部草地生態(tài)與修復重點實驗室,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本研究基于可持續(xù)生計框架,運用Delphi專家咨詢法構建了包含5個目標層指標和15個指標層指標的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評價指標體系,測算中國北方草甸草原、典型草原、荒漠草原、沙地草原、草原化荒漠、山地草原6大草原類型15個旗縣727戶牧戶生計資本狀況,探討牧戶及區(qū)域尺度牧戶脆弱性分異特征。研究表明,1)兩輪專家咨詢的專家意見協(xié)調系數(shù)分別為0.445和0.692,經卡方檢驗P<0.01,可見該評價指標體系科學可信;2)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生計資本存量低,牧戶家庭脆弱性指數(shù)均值為0.2990,脆弱性高;3)依據牧戶脆弱性指數(shù)的大小,運用K-means Cluster方法進行樣本聚類,根據聚類結果可將牧戶脆弱性分為高低兩類,聚類分析結果通過方差檢驗,F(xiàn)值極顯著;4)高脆弱性牧戶的人力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五大類生計資本存量顯著低于低脆弱性牧戶;5)區(qū)域尺度牧戶脆弱性指數(shù)由高到低依次為山地草原>草原化荒漠>荒漠草原>沙地草原>草甸草原>典型草原,區(qū)域尺度牧戶脆弱性自西向東依次減小明顯地帶性規(guī)律。

    可持續(xù)生計;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評價

    中國北方天然草原面積約為3.13億hm2,占全國天然草原面積的79.7%,在維護國家和區(qū)域安全中起重要生態(tài)屏障作用。近百年來,在全球自然和人為等復雜因素的多重影響下,中國北方草原自然災害呈現(xiàn)高發(fā)態(tài)勢,大面積持續(xù)干旱、沙塵暴、雪災等災害在我國北方草原頻繁發(fā)生,給牧民生產生活帶來嚴重危害[1]。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草原牧區(qū)實施畜草雙承包責任制,牧戶成為從事畜牧業(yè)生產和生態(tài)保護的基本單元[2]。隨著“草場所有權、使用權和承包責任制”土地產權制度改革的實施,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生產方式由游牧向定居定牧轉變[3]。中國草原牧區(qū)原有的社會運行機制逐步分化瓦解,牧戶生計受到社會經濟等不穩(wěn)定因素沖擊的風險增強[4]。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民生計活動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

    脆弱性概念自20世紀70年代被White[5]在自然災害研究中首次使用以來其概念內涵、評價方法等經歷了內容擴展和學科綜合化的過程,學科視角的差異成為多元化理解脆弱性的根源。在人文社科視角下,世界銀行[6], Sharp[7],陳傳波[8],李小云等[9]國內外眾多學者和組織對脆弱性概念的理解具有代表性,主要指系統(tǒng)單元在現(xiàn)有資產的配置狀況下承受打擊的可能及其抵御風險的現(xiàn)實和潛在能力[6-9]。在其對脆弱性內涵解構的基礎上,眾多科學組織均在探索脆弱性的分析框架和評估方法。在大量的分析框架中,英國國際開發(fā)署[7]開發(fā)的可持續(xù)生計框架關注脆弱群體脆弱性的調節(jié)和改善,從生計方式和生計資產組合入手,分析現(xiàn)有生計的長處和應對沖擊的限制因素和潛力,以提高人們生計的可持續(xù)性,使其能獨立應付各種沖擊和保持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力,可用于全球、國家、地區(qū)、區(qū)域、家庭等不同尺度獲得廣泛認同[10]。

    目前,一些國際機構基于該框架開展了大量評價研究。國際山地綜合發(fā)展中心(ICIMOD)將其應用于評估印度-克什喜馬拉雅地區(qū)的環(huán)境狀況對貧困山區(qū)人民生計脆弱性的影響,減災研究所(DMI)評估南亞民眾對災害的脆弱性,探尋降低災害風險的生計方式[11]。AIACC項目評估蘇丹地區(qū)農戶生計資本對自然災害不利影響的應對和抵御能力[12]。Sharp[7]在農戶層面上將生計資產細分為人力資產、自然資產、物資資產、金融資產和社會資產等5個指標,采用農戶調查數(shù)據,計算生計資產指數(shù)以評估貧困程度,試圖揭示埃塞俄比亞農村貧困的起因和過程。Hahn[13]將生計評估方法應用于非洲東部莫桑比克自然災害的脆弱性評估,構建的生計脆弱性評估指標體系量化分析了社會對環(huán)境變化的適應性。中國學者李小云等[9]將Sharp[7]的生計資產評估體系進行了本土化應用,定量評估中國福建沙縣和廣西馬山縣4 個行政村的農戶脆弱性,研究認為生計資產的缺乏是導致農戶脆弱性的直接原因。黎潔等[14]用該框架分析了我國西部貧困退耕山區(qū)農戶的生計資本、生計策略和生計后果[14]。楊云彥等[15]調查分析了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庫區(qū)農戶生計資本。蘇芳等[16]探討了中國甘肅張掖市甘州區(qū)農戶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的關系。閻建忠等[17]基于該框架評估了青藏高原東部樣帶農牧民生計脆弱性。趙雪雁等[18]研究了中國甘肅甘南高原生計資本對農牧民生計活動和生活滿意度的影響。丁文強[19]和侯向陽等[20]運用該框架對我國北方荒漠草原區(qū)牧戶的生計資本進行評價。李聰?shù)萚21]對陜南移民搬遷背景下農戶生計資本進行了測度并分析了其影響因素。朱建軍等[22]測量了農地轉出戶生計資本水平,分析了農地轉出戶的生計策略選擇及影響因素。

    迄今為止,針對中國北方草原區(qū)脆弱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氣候變化趨勢、草地生產力、生物多樣性、生態(tài)系統(tǒng)穩(wěn)定性等方面[23-24]。在家庭尺度探討我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生計脆弱性方面的研究還很有限,郝文淵等[25]和宋連久等[26]評價了西藏林芝地和藏北草原牧民生計資本存量及其生計策略。道日娜[27]研究了內蒙古東部農牧交錯區(qū)域農戶生計資本與生計策略關系。已有研究的關注點僅限某一區(qū)域牧戶,但大尺度、多類型草原區(qū)的脆弱性研究還未見報道。隨著全球氣候變化等生態(tài)環(huán)境壓力的增大和社會經濟風險因素的增強,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表現(xiàn)出很強的異質性??沙掷m(xù)生計框架是一種理解貧困深層原因并給予解決方案的集成分析框架,并可應用于不同層次和尺度的研究而獲得廣泛認可。鑒于此,本研究試圖在可持續(xù)生計框架下,通過尋找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的關鍵影響因子,構建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評價指標體系,識別脆弱牧戶,基于牧戶尺度探討牧戶及縣域、區(qū)域牧戶脆弱性分異特征,為提高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的適應能力,促進牧區(qū)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力建設,構建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適應性管理新模式提供有益的借鑒和依據。

    1 材料與方法

    1.1 數(shù)據來源

    本研究采取隨機分層典型抽樣方法,遵照抽樣代表性和可行性原則,選定中國北方地區(qū)草甸草原、典型草原、荒漠草原、沙地草原、草原化荒漠和山地草原類型為研究區(qū)域,在各個草原類型選定2~3個旗縣,共15個旗縣,從每個旗縣抽取2個鄉(xiāng)鎮(zhèn)(蘇木),每個鄉(xiāng)鎮(zhèn)抽取3個村(嘎查),從每個村抽取10戶牧民為研究樣本。課題組與2010年4-10月進行實地入戶調研,獲得有效問卷727份,為確保調研信息準確,聘請了旗縣草原站和調查鄉(xiāng)鎮(zhèn)熟練蒙語的蒙古族干部為語言翻譯,每戶問卷調查時間約為2 h。調研內容主要包括:人力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狀況。

    1.2 研究方法

    1.2.1 目標層指標的建立方法 通過閱讀相關文獻,在邏輯分析的基礎上,建立目標層指標[7,9,28]?;具^程為:第1步理論分析,通過查閱脆弱性評價的相關文獻,結合研究區(qū)概況和目的厘定脆弱性概念。第2步層次分析,按照影響牧戶脆弱性主要生計資本類型,歸納不同類型生計資本對牧戶脆弱性產生影響的作用方式及生計資本之間的配置方式,形成目標層評價指標框架。第3步專家咨詢,通過單獨咨詢專家和召開專家會議咨詢的方式,最終確定人力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5類為目標層評價指標。

    1.2.2 指標層指標的建立方法 指標層指標的建立采用Delphi專家咨詢法,基本過程如下。

    1)成立Delphi專家評價小組。從中國高校和科研院所選取生態(tài)學、生態(tài)經濟學、農業(yè)經濟學、草業(yè)科學等專業(yè),具有扎實理論功底的副高級以上職稱的理論型專家10名;從研究區(qū)基層單位選取熟悉牧區(qū)經濟社會發(fā)展狀況、工作年限15年以上的具有豐富牧區(qū)一線工作經驗的實踐性專家20名,組成咨詢專家?guī)臁?/p>

    2)初擬指標體系。運用專題小組訪談,咨詢權威專家的方法,擬定指標層指標。人力資本指標層指標為家庭整體勞動能力、是否擁有成年男性勞動力和家庭成員的受教育程度;自然資本指標層為牧戶承包草場的生產力和實際使用草場的生產力;物質資本指標層為住房面積、房屋類型、家庭固定資產和家畜資源;金融資本指標層為牧戶家庭年現(xiàn)金總收入和是否獲得無償援助;社會資本指標層為政策信息來源渠道、市場信息來源渠道、參加社會組織情況和參加社會保障情況15個指標層指標。

    3)開展專家咨詢。用Delphi法進行專家函詢。第1輪專家征詢中請專家就每個指標的重要性和可操作性按0~1分的等級進行評分,0分最低,1分最高,并請專家對擬定指標提出修改意見。第2輪及多輪征詢中將各位專家前一次判斷意見匯總,列成圖表,進行對比,再分發(fā)給各位專家,讓專家比較自己同他人的不同意見,修改自己的意見和判斷,逐輪收集意見并為專家反饋信息。

    1.3 變量確定

    本研究對兩輪專家征詢結果采用SPSS 13.0軟件進行數(shù)據分析,統(tǒng)計指標主要有專家積極系數(shù)、專家權威程度、專家意見集中程度、專家意見的協(xié)調程度和指標權重系數(shù)的計算。

    1.3.1 專家積極系數(shù) 專家咨詢表的回收率,其大小說明征詢專家對該研究課題的關注程度。

    1.3.2 專家權威程度 專家權威程度為專家對指標的熟悉程度和專家對指標作出判斷的依據。專家權威程度一般由2個因素決定:一是專家作出判斷的依據,本研究對指標作出判斷的依據具體賦值見表1;二是專家對問題的熟悉程度。本研究將專家對指標的熟悉程度分為非常熟悉、比較熟悉、熟悉、不太熟悉、不熟悉5類,分別賦予1.0、0.8、0.5、0.2、0。專家權威程度計算公式:

    式中:CR為專家權威程度;Ca為專家判斷的依據;Cs為專家對指標的熟悉程度。

    表1 專家判斷依據影響程度賦值情況

    1.3.3 專家意見協(xié)調程度 專家意見協(xié)調程度為專家對各指標評價意見的一致性程度。在進行一致性檢驗時,當評分者為2人時,可采用Pearson或Spearman相關系數(shù)評價一致性;當評分者多于2個時,可以采用Kendall和諧系數(shù)考察評價一致性程度。專家意見協(xié)調程度在0~1之間,值越大,專家們的分歧越小,經X2檢驗后,P<0.05,即認為專家意見協(xié)調程度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專家之間意見具有一致性。其計算公式為:

    式中:W為和諧系數(shù);K為專家人數(shù);N為指標數(shù);Ri為第i個指標得到的分數(shù)水平等級之和。

    1.3.4 指標權重系數(shù) 本研究采用百分權重法計算指標的權重系數(shù),公式如下:

    式中:Sj為第j個指標的得分;j為1,2,3,…,m被評價的指標;i為1,2,3,…,n被評價的等級數(shù);Bi為被排在第i等級的得分;Ni為指標j在第i等級的頻數(shù)。

    1.3.5 脆弱性指數(shù)計算 由于調查獲取的數(shù)據具有不同的量綱、數(shù)量級和變化幅度,因而需對指標的量化值進行標準化處理,本研究選取極大極小值標準化。根據各指標的量化值和各指標的標準化得分, 就可以確定各指標的綜合得分, 從而求出牧戶脆弱性指數(shù)。

    式中:T為牧戶脆弱性指數(shù);Wij為第i類生計資本的第j個評價指標的權重;Iij為第i類生計資本第j個評價指標的標準化得分。

    2 結果與分析

    2.1 評價指標體系的建立

    本研究中,建立評價指標體系征詢的專家平均年齡為43.2歲,高校及科研院所的理論型專家中,100%的專家具有博士學位,95%的專家具有正高級職稱;基層實踐性專家中,78.9%的專家具有副科級以上職務或中級以上職稱。在兩輪專家函詢問卷中,第一輪專家積極系數(shù)為90%,第二輪專家積極系數(shù)為79.3%??梢?,征詢專家對本指標體系的建立有較高關注程度。

    專家權威程度是對專家評分依據和評估指標熟悉程度的綜合量化結果。兩輪征詢中,專家判斷依據分別為0.8896、0.8682,專家對評價指標的熟悉程度分別為0.7076和0.7227,專家權威程度分別為0.7986和0.7955,均處于較高水平。兩輪征詢的專家意見協(xié)調系數(shù)分別為0.445和0.692,協(xié)調系數(shù)經卡方檢驗,P<0.01,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芍ㄟ^兩輪征詢,專家權威程度較高,專家意見協(xié)調程度增加,通過該方法建立的評價指標體系科學可信。

    2.1.1 指標類型的確定 第1輪函詢的5項目標層指標的變異系數(shù)范圍為0.56~0.36,均值0.41,其中2項指標的變異系數(shù)超過0.45;第2輪函詢后指標權重的變異系數(shù)范圍為0.38~0.13,均值0.23,無指標變異系數(shù)超過0.45,確定人力資本、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和社會資本為評價指標體系的目標層指標。第1輪征詢的15項指標層指標的變異系數(shù)為0.67~0.19,其中6項指標的變異系數(shù)超過0.45,根據專家意見將住房面積和房屋類型兩項指標合并為住房情況一項指標,同時新增棚圈情況,總指標數(shù)不變。通過指標修改和調整后,第2輪函詢指標權重的變異系數(shù)范圍為0.40~0.09,無指標變異系數(shù)超過0.45,不需對指標進行調整,15項指標層指標見表2。

    2.1.2 指標權重的確定 根據第2輪專家征詢意見結果運用百分權重法計算指標層各指標權重。各指標權重系數(shù)見表2。

    表2 指標體系及權重

    2.2 牧戶生計脆弱性特征分析

    2.2.1 總體分布特征 由表3可知,研究區(qū)牧戶家庭脆弱性指標值集中分布在0.208~0.375之間,占總數(shù)的75.2%,呈現(xiàn)中間聚集、兩邊偏少的分布狀況。為進一步分析研究區(qū)牧戶家庭脆弱性指數(shù)值的總體分布狀況,經夏皮羅-威爾克法檢驗,W值為0.971,P<0.000,表明牧戶家庭脆弱性指數(shù)值呈正態(tài)分布。研究區(qū)牧戶家庭脆弱性指數(shù)均值為0.2990,處于較低水平,表現(xiàn)出較高的脆弱性。

    表3 不同脆弱性水平上的樣本個數(shù)

    2.2.2 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 國外學者研究發(fā)現(xiàn),家庭人口統(tǒng)計特征與脆弱性大小有密切關系[29]。為研究家庭人口統(tǒng)計特征與牧戶脆弱性大小的關系,利用研究區(qū)牧戶家庭脆弱性指數(shù)與牧戶家庭主要人口統(tǒng)計變量進行相關性分析(表4)??芍?,家庭規(guī)模、勞動力人數(shù)、戶主教育水平、負擔比與牧戶脆弱性呈顯著相關,而戶主年齡與牧戶脆弱性無顯著相關性。可見較大的家庭規(guī)模、較多的勞動力人數(shù)和較高的家庭成員教育水平有更為高效的風險管理策略和應對能力,在面臨不利風險沖擊時,充足的人力資本資源能有效地平滑牧戶脆弱性波動。

    表4 牧戶脆弱性與家庭人口統(tǒng)計變量的相關分析

    **:P<0.01;*:P<0.05.下同 The same below.

    2.2.3 牧戶脆弱性類別及生計資本特征 1)脆弱性類別界定。參照邰秀軍等[30]在陜西周至縣進行農戶貧困脆弱性界定方法。結合本研究,依據牧戶脆弱性指數(shù)的大小,運用K-means Cluster方法進行樣本聚類,根據聚類結果可將牧戶脆弱性分為高低兩類,其中第1 類脆弱性指數(shù)<0.314,為高脆弱性牧戶,包括468個樣本,占比64.37%; 第2 類脆弱性指數(shù)>0.314,為低脆弱性牧戶,包括259個樣本,占比35.63%。本次聚類分析通過了方差檢驗,F(xiàn)值極顯著,表明將研究區(qū)牧戶依據脆弱性指數(shù)的高低分為兩類具有合理性。

    2)人力資本特征。在人力資本中,高脆弱性牧戶與低脆弱性牧戶在戶主平均年齡和戶主性別2類指標上有顯著性差異(表5)。研究表明,隨著戶主年齡的增大,應對風險的能力降低。在戶主性別方面,女性戶主在低脆弱性牧戶中的比例為6%,而在高脆弱性牧戶中的比例為94%,與男性戶主在低、高脆弱性牧戶中所占比例的38%和62%形成鮮明的對比,女性戶主牧戶較男性戶主牧戶更易陷入脆弱狀態(tài)。從戶主教育水平、家庭規(guī)模和家庭教育水平來看,低脆弱性牧戶具有較高的人力資本存量,而高脆弱性牧戶相對較低。

    表5 高、低脆弱性牧戶人力資本特征差異分析

    3)自然資本特征。草地是草原牧區(qū)一切生產活動的基礎性物質資源。低脆弱性牧戶戶均草場實際使用面積為715.2 hm2,顯著高于高脆弱性牧戶戶均的246.4 hm2,前者為后者的2.9倍。低脆弱性牧戶戶均草場流轉面積為345.7 hm2,顯著高于高脆弱性牧戶戶均的165.6 hm2,前者為后者的2.0倍(表6)。高、低脆弱牧戶在出租和租用草場的比例等方面無顯著差異,高脆弱性牧戶出租和租用草場的比例分別為62.5%和56.0%,均高于低脆弱性牧戶的37.5%和44.0%,但低脆弱性牧戶租用草場的比例高于出租草場的比例,而高脆弱性牧戶出租草場的比例卻高于租用草場的比例??梢姡皇堑痛嗳跣阅翍魮碛懈嗟淖匀毁Y源占有量;二是低脆弱牧戶在草地等自然資源的配置上表現(xiàn)出較高的主動性;三是低脆弱性牧戶傾向于租用草場而高脆弱性牧戶傾向于出租草場。

    表6 高、低脆弱性牧戶自然資本差異分析

    表7 高、低脆弱性牧戶生產工具差異分析

    表8 高、低脆弱性牧戶家畜資源差異分析

    4)物質資本特征。高、低脆弱性牧戶在住房面積和生活交通工具數(shù)存在顯著差異(表7),生產性工具數(shù)和總資產數(shù)無顯著差異。表明高、低脆弱性牧戶在生產必需品擁有量無差異,而在生活消費類產品擁有量存在顯著差異。由此可見,低脆弱性牧戶生活條件優(yōu)于高脆弱性牧戶。

    高、低脆弱性牧戶擁有的家畜資源總量總羊單位數(shù)分別為545.9和594.4(表8),高脆弱性牧戶顯著差異低于低脆弱性牧戶。高脆弱性牧戶在各類家畜的年初存欄數(shù)、能繁母畜、年內繁殖數(shù)和年內出欄數(shù)顯著低于低脆弱性牧戶。同時,高脆弱性牧戶的綿羊、肉牛、奶牛、馬家畜數(shù)量方面均低于低脆弱性牧戶,僅在山羊能繁母畜數(shù)量上高脆弱性牧戶(86.78個羊單位)高于低脆弱性牧戶(77.87個羊單位)。研究表明,低脆弱牧戶不僅擁有較多的家畜數(shù)量,而且畜群結構更為合理。在遭遇雪災、旱災、沙塵暴等自然災害襲擊和市場波動等因素沖擊時,較多的家畜數(shù)量和合理的畜群結構更易平滑災害帶來的消極影響。

    5)金融資本特征。高、低脆弱性牧戶在金融資本存在顯著差異(表9)。高、低脆弱牧戶在總收入和總支出上均存在差異,低脆弱性牧戶戶均純收入36619.9元,而高脆弱牧戶戶均純收入僅為2539元,兩者相差15倍;低脆弱性牧戶的總支出為71914元,總收入為108533.9元,總支出占總收入的66.3%,高脆弱性牧戶的總支出為39562元,總收入為42101元,總支出占總收入的94%。在各項支出上,低脆弱性牧戶較高脆弱性牧戶有較高的貨幣支出,低脆弱性牧戶總支出為高脆弱性牧戶的1.82倍,但雇工、草場租用、燃油和其他等生產性支出上為高脆弱性牧戶的5.07,2.57,1.89和2.42倍。由此可見,一是低脆弱性牧戶家庭擁有更為雄厚的金融資本;二是低脆弱性牧戶家庭總收入大于總支出,金融資本存量較為豐盈,而高脆弱性牧戶家庭收支基本平衡,金融資本累積量較少;三是低脆弱性牧戶將更多的金融資本投入到生產性消費,而高脆弱性牧戶則在生活性消費上投入較高。

    表9 高、低脆弱性牧戶金融資本差異分析

    6)社會資本特征。研究(表10)表明,低脆弱性牧戶在獲取政策信息的總渠道上顯著高于高脆弱性牧戶,而高脆弱性牧戶在社會保障情況方面顯著高于低脆弱性牧戶??梢姡痛嗳跣阅翍魧φ咝畔⒌缺憩F(xiàn)出較高的關注度和參與度,而政府組織對高脆弱性牧戶給予了更多的政策保障和覆蓋。

    表10 高、低脆弱性牧戶社會資本差異分析

    2.3 牧戶生計脆弱性的縣域區(qū)域特征分析

    從表11可知,基于牧戶脆弱性指數(shù)進行縣域牧戶脆弱性均值比較,由高到低依次為:昌吉市>瑪拉斯縣>呼圖壁縣>四子王旗>烏拉特旗>蘇尼特右旗>阿拉善左旗>杭錦旗>烏審旗>鄂托克旗>阿拉善右旗>陳巴爾虎旗>錫林浩特市>新巴爾虎左旗>東烏珠穆沁旗;基于高脆弱性牧戶比例進行縣域牧戶脆弱性比較由高到低依次為:瑪拉斯縣>昌吉市>四子王旗>呼圖壁縣>烏拉特旗>阿拉善左旗>蘇尼特右旗>烏審旗>鄂托克旗>杭錦旗>阿拉善右旗>陳巴爾虎旗>錫林浩特市>東烏珠穆沁旗>新巴爾虎左旗。兩種方法對15個旗縣牧戶脆弱性排序相關性系數(shù)為0.975,P<0.001。運用脆弱性指數(shù)值與高脆弱性牧戶比例對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大小排序,由高到低依次為:山地草原>草原化荒漠>荒漠草原>沙地草原>草甸草原>典型草原。

    研究表明,中國北方草原區(qū)基于牧戶尺度縣域和區(qū)域牧戶脆弱性存在自西向東依次減小的趨勢,在大尺度范圍內,環(huán)境因子成為決定牧戶脆弱性的關鍵因子,牧戶脆弱性呈現(xiàn)出明顯的區(qū)域分異性。

    表11 縣域牧戶脆弱性指數(shù)值比較

    3 結論

    通過對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指標體系指標權重大小的研究表明,北方草原牧戶在現(xiàn)有資產的配置狀況下抵御風險的現(xiàn)實和潛在能力主要依賴自身資源的占有量,而對社會資源的依賴較小,其中牧戶獲取政策信息渠道和參加社會組織情況被認為是影響脆弱性最小的因素,反映出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社會資本的累積較少,在牧戶應對風險沖擊中發(fā)揮的作用還很有限,應加強草原區(qū)牧戶社會資本的累計。

    草地資源是草原牧區(qū)一切生產生活的基礎性資源,草地資源決定家畜資源,家畜資源和金融資本相互影響、相互轉化,家畜資源和金融資本可以反作用于草地資源,可見,草地資源成為“草—畜—錢”相互轉化的決定性因素。“雙權一制,即草場所有權、使用權和承包責任制”土地產權制度實施以來,牧戶草場承包面積并未隨牧戶家庭人口增減及時調整相對固化。因此,在保持現(xiàn)有草地產權穩(wěn)定的前提下,要加大草地資源承包經營權的流轉力度。

    中國北方草原區(qū)區(qū)域尺度牧戶脆弱性存在自西向東依次減小的明顯地帶性規(guī)律。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呈現(xiàn)出明顯的區(qū)域分異性,在國家層面和區(qū)域層面要因地制宜地實施惠農惠牧政策,促進牧區(qū)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力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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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ulnerability of herder households under the framework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in the grassland of Northern China

    DING Wen-Qiang1,2, LI Ping2, YIN Yan-Ting2, HOU Xiang-Yang2*

    1.StateKeyLaboratoryofGrasslandAgro-ecosystems,CollegeofPastoralAgriculturalScienceandTechnology,LanzhouUniversity,Lanzhou730020,China; 2.InstituteofGrasslandResearch,ChineseAcademyofAgriculturalSciences,KeyofLaboratoryofGrasslandEcologyandRestoration,MinistryofAgriculture,Hohhot010010,China

    We developed an evaluation system based on the Delphi method to assess the vulnerability of herder households under the framework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in the grassland regions in northern China. The herder households’ livelihood capital conditions were measured in the meadow steppe, typical steppe, desert steppe, sandy steppe, and desert and mountain steppe regions of northern China. The characteristics of differentiation were also explored at household and regional scales. In the two rounds of expert opinion of the herders, the coefficients of coordination were 0.445 and 0.692 (P<0.01). The livelihood capital of the herders in northern China was lower, indicating that these herders were vulnerable (mean vulnerability index, 0.2990). The herders were clustered into two groups by the K-means clustering method. The data were analyzed by anF-test and theF-value was significant, confirming that the herders could be divided into two groups on the basis of their vulnerability index. The herders’ human capital, natural capital, physical capital, financial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stock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in the more vulnerable group than in the less vulnerable group. On the whole, the householders’ vulnerability tended to decrease from west to east at the county or regional scales. The regions were ranked, from most vulnerable herder households to least vulnerable, as follows: mountain steppe>steppe desert>desert steppe>sandy steppe>meadow steppe>typical steppe.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grassland of northern china; herders; evaluation of the vulnerability

    10.11686/cyxb2016414

    http://cyxb.lzu.edu.cn

    2016-11-07;改回日期:2016-12-29

    國家重點基礎研究發(fā)展計劃(2014CB138806),科技部國際合作項目(2013DFR30760),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1403272)和內蒙古自治區(qū)自然科學基金項目(2014BS0709)資助。

    丁文強(1983-),男,甘肅通渭人,在讀博士。E-mail:dwqjz@126.com*通信作者Corresponding author. E-mail:houxy16@126.com

    丁文強, 李平, 尹燕亭, 侯向陽. 可持續(xù)生計視角下中國北方草原區(qū)牧戶脆弱性評價研究. 草業(yè)學報, 2017, 26(8): 1-11.

    DING Wen-Qiang, LI Ping, YIN Yan-Ting, HOU Xiang-Yang. Vulnerability of herder households under the framework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in the grassland of Northern China. Acta Prataculturae Sinica, 2017, 26(8):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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