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田小娥是《白鹿原》中最受爭議的人物形象,她敢于沖破封建禮教卻方式極端,她敢于追求自身幸福卻不得所愿。以田小娥為代表,運用女性主義視角,審視父權(quán)制家庭中女性的生存,以一種新的眼光解讀《白鹿原》,具有重要的文學意義。
關(guān)鍵詞:田小娥;女性主義;祠堂
作者簡介:李偉,男,漢族,山東東平人,廣西民族大學2015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24-0-01
《白鹿原》是陳忠實的代表之作,作者向讀者展示了從清末到新中國成立,發(fā)生在黃土高原的秦川大戲。有熱愛土地的農(nóng)民代表白嘉軒,有追求革命解放的新青年鹿兆鵬,而整部小說中最受爭議的人物當屬田小娥。出身大戶的她,從小接受了三從四德的教育,后被父親賣給了年過七十的老漢,身居閨中的她整日遭受老漢的毒打,黑娃的出現(xiàn)給了她希望和曙光。從小叛逆的他從不循規(guī)蹈矩,在當時人的眼中,二人的“茍合”太過傷風敗俗,“淫婦”田小娥始終無法獲得白嘉軒的認可進入祠堂,屢次遭人羞辱和欺騙的她,最終死與其公公鹿三的刀下。田小娥雖遭鹿三毒手,可讀者都知道鹿三絕不是逼死田小娥的真正兇手,那田小娥的悲劇命運到底誰來買單。
一、族長白稼軒
女性主義產(chǎn)生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男權(quán)的壓迫,無論是西方的三次女權(quán)運動,還是我國女性文學的開展,其目的都是擺脫父權(quán)的桎梏。作為父權(quán)制社會的典型代表,族長白嘉軒不僅是白鹿村生存支柱,還是白鹿村的精神支柱。他一方面為村人著想,替村民謀生計,另一方面,誓死捍衛(wèi)著他的族規(guī),任何人不得侵犯,可以說,白嘉軒就是一個矛盾的結(jié)合體。
“我罰她,那是因為她犯了族規(guī)”,這是黑娃為田小娥尋仇時,白嘉軒給黑娃的解釋。仔細閱讀整個文本,白嘉軒確實沒有對田小娥有任何欺騙、任何欺負甚至侮辱,他在依照他的族規(guī)辦事。和他同歲的鹿子林欺騙小娥,并以黑娃的性命逼迫小娥與其同寢。田福賢報復小娥,在眾目睽睽之下脫光小娥的衣服。和他們相比,白嘉軒用了族規(guī)對其進行懲罰。
族規(guī)是白鹿村所有人遵守的條約,村民從未對其提出質(zhì)疑,因為眾人的服從和擁護,族規(guī)就成了白嘉軒手里合理施暴的工具。族規(guī)要求女人要恪守婦道,一生只能終老一個男人,所以田小娥的多情成了她族規(guī)的挑戰(zhàn)者,他必須對她進行懲罰,受封建思想侵蝕的白嘉軒,又把村上的干旱和瘟疫歸于田小娥,所以,利用族規(guī)把田小娥壓于塔下便順理成章。
二、負心漢黑娃和白孝文
黑娃和白孝文應該是白鹿原上真心對田小娥的兩個男人。田小娥被武舉人毒打,黑娃一心想帶她離開,無視綱常禮教,無視落后習俗,他把小娥帶回故鄉(xiāng),哪怕村人都嫌棄,他仍然堅守在小娥身邊,委身于最破的窯洞??墒呛谕尢焐髲娕涯?,他身上有種不安分的因素,國民黨追繳時,他舍棄了小娥獨自逃命;上山如匪時,他很少回村探望。田小娥因黑娃受到連累和羞辱,甚至丟到性命,可得知真相的黑娃不敢為其鳴冤。黑娃一方面想把田小娥帶進祠堂,想小娥獲得村人認可,自己也就獲得認可,另一方面,又讓自己父親認可小娥,所以,小娥在黑娃那,已經(jīng)由開始的戀人變成證明自己能力的工具。
白孝文從小被父親壓制,這種嫌棄讓他心生自卑,自幼習得四書五經(jīng)的他,內(nèi)心深處還保留了些許善良,當小娥被侮辱被折磨時,他給予了幫助。對小娥愛意的難以抑制,終于在“黑娃假死”后徹底釋放,在小娥那里,白孝文找回了自我,甚至先前不正常身體機能的也恢復正常??砂仔⑽纳钍芩臅褰?jīng)的教育,他不可能真正的接受小娥,當大煙和小娥需要做出選擇時,他和其他男人一樣,選擇放棄小娥,哪怕小娥懷有他的孩子,他依然視煙如命,自私自利。
黑娃和白孝文想擁有小娥,卻舍不得祠堂。兩人也極力地想把田小娥帶入祠堂,在他們身上,封建俗禮依然發(fā)揮巨大作用。遵從禮教、相互斗狠的他們,只是把田小娥作為發(fā)泄和傾訴的工具。
三、屹立不倒的祠堂
白嘉軒極力捍衛(wèi)自己的祠堂,白孝文拼命地回到祠堂,黑娃更是千方百計想重新獲得祠堂的接納。祠堂是整部小說一個重要的發(fā)生地點,田小娥生前想進入祠堂可始終沒能成功,他不抱怨白嘉軒,也不抱怨黑娃和白孝文,她只恨祠堂。
祠堂是敬奉祖宗神靈的地方,因為供著祖宗的排位,祠堂就成了一個神圣的地方,族長掌管祠堂,就可以掌握審判別人的權(quán)力。祠堂后是老式學堂,教授孩子的是四書五經(jīng),是三從四德,正式這種教育侵蝕著一代又一代人的思想,讓其成為祠堂的守護奴。
作為封建封建禮教的代表,祠堂和舊文化一起,形成一套一套專門供男性維護自身權(quán)力的機制。這種機制宣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黑娃和田小娥違背父母意愿的耦合就成了違背孝道的忤逆;它宣揚三從四德,女子要從一而終,所以有過三個男人的田小娥因不守婦道就被人唾棄,而其擁護的族長,卻可以娶得七任老婆。無論鹿三、白嘉軒,還是黑娃、白孝文,作為父權(quán)制社會中男權(quán)的代表,他們都不可能真正接納小娥,而害死田小娥的真正兇手,正是以祠堂為代表的封建禮教。
鹿三是殺害田小娥的劊子手,而真正容不下田小娥并將其置于死地的卻是以祠堂為代表的封建禮制,是極力維護自身統(tǒng)治地位的男權(quán)。男權(quán)制社會中,男性為了取得對女性的壓迫,一方面剝奪女性勞動的權(quán)力,把相夫教子視為女性的本職工作,從身體上禁錮女性。另一方面,男性還建立了一套話語體系,借用綱常禮教和文化思想,來控制女性的追求和發(fā)展,從思想上對女性進行禁錮。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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