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過很久的差生,尤其是在進入初三之后。初三那年新開了化學課,第一次考試我只考了19分。可我并沒有在拿到成績單的時候感到羞恥或難過。未來那么遠,成績有什么用呢?考重點高中?考重點大學?那好像本來就不屬于我吧。我不是個叛逆的學生,我只是對成績“無能為力”——就抱著這樣消極的想法,我把一天又一天的時間荒廢掉了。
生活的轉機是從那年的12月開始的。原來的班主任生病住院,我們班換了新的數(shù)學老師兼班主任。自他帶著“冷血”與“鐵血”來到后,整個班就此陷入低氣壓。新老師要求每個同學早晨六點到校,先到操場上跑步再早讀。如果遲到了,不僅要加跑兩圈,還要罰站一節(jié)課。全班同學都敢怒不敢言,患有“早起困難癥”的我更是叫苦不迭。
我本來數(shù)學就不好,他上課又喜歡叫人到講臺上做題,我就坐在講臺前面,時刻面臨被點名的危險,所以比一般同學還害怕他。如果遠遠地看見他,寧肯繞整整一個大圈再進教室,也不愿和他打照面。
他上任之后的第一次數(shù)學考試,我忘了自己到底考了多少分,只記得滿紙都是紅色的斜杠。后來才知道他批試卷從不打錯號,都是斜斜地畫一杠,簡單粗暴。
那次考試之后,他挨個兒找同學們談話,叫到我名字時,我惴惴不安地捏著衣角百般磨蹭,提心吊膽地走進辦公室,他卻沒有訓我,只是看著我滿是紅色的試卷時輕輕嘆了口氣。我沒想到平時兇神惡煞的他這么和藹,也沒想到他在幫我分析完各科成績之后,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了那么一段話。
時至今日,那段話仿佛仍然在耳邊。老師說:“有些人憑著家庭和出身,不需要努力就能過上好的生活,但我們不行,對吧?我們得非常努力,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對吧?”
如此簡單的兩個問句,讓我的耳朵燒紅了一圈。他沒再多說什么,就讓我回去了。那一路,面對平時最熟悉的走廊,吵吵鬧鬧的同學們,我緊緊地攥著手里的試卷和成績單,第一次覺得內心溢滿羞愧和內疚。
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作為一個家境一般資質平常的女孩,你沒有放肆的資本,你得用自己的雙手去爭取另一種生活。
沒人知道,是從那天之后,我才變成了另一個人。
我不再在課間偷懶,開始纏著同桌幫我檢查作業(yè)。每天都抽出一節(jié)自習課賴在化學老師的辦公室里懇求他給我講解習題。盡管他不耐煩,但我仍然鍥而不舍地問了下去,求他給我講第三遍第四遍直到我再也不會做錯。我也不再躲著班主任,甚至主動要求去講臺上做數(shù)學題,就算全班同學都做完了我還在講臺上苦苦地演算,但我總算克服了自己的恐懼。
幾個月悄然而逝,很快就迎來了中考,我只記得自己化學考了滿分,總分也擠上了重點中學的分數(shù)線。
我們的命運從來不是上天注定的,每個人都可以通過努力堆疊出自己的未來。這就是我的差生經歷,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怎樣逆襲了自己的中學時代。希望你也有相同的勇敢,將生活緊緊地握在手里,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塑造未來。
許多年后,我在毛姆《生活的道路》一文中看到他寫道:“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生活是由環(huán)境決定的。他們在命運的撥弄面前,不僅逆來順受,甚至還能隨遇而安。我尊重這些人,可我并不覺得他們令人振奮。還有一些人,他們把生活緊緊地掌握在自己手里,似乎一切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創(chuàng)造生活。這樣的人雖然寥若晨星,卻深深吸引著我。”
沒錯,像毛姆說的,做一個寥若晨星的少年。
(作者伊心,選自《意林》2016年第14期,有改動)
心湖漣漪
我們每個學生都應該有這樣的一次逆襲:曾經是差生的“我”,在初三時經過新班主任的耐心教育,勤奮、主動、刻苦地學習,最終成功逆襲,考上了重點中學?!拔摇痹谀婢持幸环闯B(tài)地奮起,體現(xiàn)了“我”的一種自強不息的精神。“我”要做一個與眾不同的少年,勇敢地將生活緊緊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并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創(chuàng)造生活、塑造未來。
(荊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