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七月
【上期回顧】
陸雨桐昏迷后,剛醒來便聽到宋子遷對夏雪彤說,即使陸雨桐為他賣命他也絕對不會愛上她。心碎之際,陸雨桐提出離開世興集團,宋子遷將會如何回復(fù)……
陸雨桐嚅動嘴唇,終于對他說出了醒來后的第二句話:“宋子遷,放我離開吧!”
聞言,宋子遷眼角劇烈抽搐了一下,屏住呼吸道:“什么意思?”
“我想離職,不想繼續(xù)在世興……”
“不可能!我絕不同意!”宋子遷斷然拒絕。
陸雨桐堅持把話說完:“我不想繼續(xù)在世興工作,還有你,我不會再留在你身邊……”
“陸雨桐,我說了休想!”宋子遷惡狠狠地加重語氣。
陸雨桐笑了笑,道:“可我,已經(jīng)決定了!”說完,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第五章
宋子遷那夜之后,沒再去醫(yī)院。
距離過年只有一星期,宋、夏兩家因為聯(lián)姻之事忙得不亦樂乎。媒體也討論得熱火朝天,一方面積極關(guān)注這場盛大婚禮的籌備狀況,另一方面大力報道由世興代理的CHENL品牌入駐國內(nèi),以及凌夏新股即將上市的消息。
病房里有電視,陸雨桐打開,看了幾眼,又關(guān)閉。她下了床,靜立在窗前眺望。五樓,視野不算開闊,外面有三米高的圍墻,墻邊一棵光禿禿的楊樹,幾片枯黃的落葉被風(fēng)卷起,簌簌抖動,一切顯得那樣蕭瑟。
圍墻上刻有“愛德”字樣,她知道,這是全市最高級的私人醫(yī)院,保密性一流。孫秘書說,宋子遷已跟公司其他員工宣布——陸秘書順利拿到了CHENL的合約,功不可沒,這段時間特許她休長假。也對,照他的行事作風(fēng),向來注重隱私,也不喜歡有人背后議論她的是非。一句“休長假”,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陸雨桐撫摸額頭快脫痂的傷口,絲毫不覺疼痛。醫(yī)生說,她的外傷只有額頭那處,基本痊愈。但腦部的血塊,暫時不確定會帶來什么影響,需要繼續(xù)觀察。但是,如此昂貴的醫(yī)院,她多住一天,便多欠宋子遷一分。
“早該離開了?!彼貙ψ约赫f。
宋子遷正在陪夏雪彤試婚戒時,接到了陸雨桐私自出院的消息。電話里,他只對主治醫(yī)生低低地回應(yīng)了一句:“知道了,謝謝?!?/p>
婚戒請了頂級的珠寶大師特別制作,設(shè)計精美,尤其是心形粉鉆價值不菲。他跟夏雪彤坐在首飾店的貴賓室里,女經(jīng)理介紹:“五克拉以上的粉鉆十分罕見,尤其是這種成色純粹的,實屬珍寶。整個凌江市,恐怕也只有夏小姐有資格擁有了。宋先生三年前就預(yù)定了,很有心哦!”
夏雪彤臉上寫滿了驚喜與感動:“遷,你怎么沒說呢?
原來三年前就已經(jīng)在準備了!”
宋子遷將鉆戒套進她的手指,道:“我在等你回來?!?/p>
夏雪彤緊緊地抱住他:“遷,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了?!?/p>
他笑著撫摸她的發(fā)絲,點點頭,沒有說話。
女經(jīng)理忍不住贊嘆:“夏小姐,宋先生,你們是我見過最相配的一對。夏小姐也是我見過最幸福的女子。”
“謝謝。”夏雪彤從小到大,一直十分清楚自己的優(yōu)勢,家世、樣貌、寵愛她的父兄,每一樣都足以讓絕大多數(shù)女人艷羨。尤其身邊這個出類拔萃的男人,是她很早就看中的理想伴侶,不管花費多少心思,都要一輩子牢牢地守住他!
宋子遷執(zhí)起她的手,比量著戒指:“好像大了一圈?!?/p>
女經(jīng)理立刻道:“請放心,我們可以盡快幫夏小姐修改尺碼?!?/p>
“沒關(guān)系,只要趕在我們訂婚典禮前完工就好?!毕难┩v如花,心情極好,“遷,我也來為你試戴戒指吧!
呵,你的手指真好看,屬于藝術(shù)家的手……”
宋子遷看著她開心的笑容,有些慚愧。其實剛才,他分心了,聽醫(yī)生說陸雨桐提前出院,他很生氣,氣得恨不得馬上去找人……
醫(yī)院門口,陸雨桐等了許久,不見一輛出租車。
夏允風(fēng)駕著他的寶車出現(xiàn)。
“陸雨桐,上車!”
陸雨桐轉(zhuǎn)過臉,沒理會。
“你信不信,除了急救車,一個小時內(nèi)都不會有其他車子進來?”
她咬咬牙,只好頹然地放棄,拉開他的車門上車。他滿意地吹了聲口哨。陸雨桐系好安全帶,閉目,不想說話。
車子沿著白楊街道緩緩?fù)榜偝觥*M小的空間里太過安靜,夏允風(fēng)有些不適應(yīng),放了音樂,再看看她:“雨桐,怎么說我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愿回報也罷,反正我也不稀罕,但是你能不能別這么冷冰冰的?”
陸雨桐依舊沉默。
夏允風(fēng)嘆氣:“唉!我承認最初為了雪彤,對你做了些過分的事,你討厭我很正常??珊髞砦覍δ阍絹碓焦文肯嗫?。要知道,我雖然喜歡冒險,卻也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
你是唯一讓我沒有做好充足準備,就甘愿陪著跳下深淵的女人。因為我心疼你?!?/p>
她交疊在膝頭的手指動了動,想不到,他會跟她說心疼……
“看在我舍命陪你的分上,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心平氣和地聊聊天。”
陸雨桐皺眉:“我不需要朋友?!?/p>
“怎么會?哪有人不需要朋友的?”
“朋友不是符號,互相尊重和了解的人,才能成為朋友。”
夏允風(fēng)驚奇地看了她一眼,對他而言,事業(yè)上的朋友只能成為“伙伴”,他們敬他怕他,因為他狠辣的行事風(fēng)格;至于身邊的狐朋狗友,大家在一起紙醉金迷,花天酒地,他們尊他捧他,因為他是凌江市首富的兒子,出手闊綽。然而認真說起來,似乎沒有一個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雨桐,你一下把我?guī)У礁呱畹娜松芾砩?,呵呵,還真不適應(yīng)?!?/p>
陸雨桐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人跡漸多,打出租車不成問題。
“麻煩你,在前面的路口停車?!?/p>
夏允風(fēng)的笑容掛不住了:“你住哪里?我送你。”
她的手摸在門把上,口氣堅決:“請停車,夏少爺?!?/p>
“唉!你這個女人!”夏允風(fēng)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在路邊停下車,然后從錢包取出一沓鈔票塞給她,“拿著,別到時候想回家連的士都搭不上。”
陸雨桐不知道該不該感動,這個男人比想象中的要細心體貼。她抽出其中一張,說:“謝謝,當(dāng)我借你的?!边@一次,她的口吻柔和了許多。她這個人恩怨分明,并非不懂得感激,只是他跟宋子遷一樣,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沒有必要有過多交集。
陸雨桐沿街走著,沒有立刻打車。
對于這座城市,她從小到大從未有一次停下腳步,細細欣賞。進入世興三年,每天來去匆匆,習(xí)慣了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沒想到突然放空腦子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漫步在街頭的感覺如此輕松。
前面有座現(xiàn)代人很少使用的公用電話亭。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無數(shù)次跑到電話亭前,踮起腳假裝撥打號碼,再假裝已經(jīng)接通,假裝那頭的人正在聽。
——喂?媽媽,你什么時候回家?我把青桐照顧得很好,你說過,如果我做得很好,你就會回來看我們。青桐真的好棒,他這次代表學(xué)校參加全市的比賽,又拿了第一名,大家都夸他是天才少年……
——媽,今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原來你改了名字叫金葉子。為什么當(dāng)我知道你的消息的時候,你卻因為車禍躺在醫(yī)院里?醫(yī)院好多保安,還有好多記者日夜守著,他們認識你嗎?我想盡辦法悄悄溜進去,最終還是沒能親眼看到你……
記憶,沉重地壓在心口。
陸雨桐站在公用電話亭前,呆呆地看了會兒,拿起話筒,輕輕按下幾個數(shù)字。
“媽,是我。不知不覺七年了,你從醫(yī)院失蹤后,去了哪里?大家都說你已經(jīng)不在了……但我相信,你還活著,對不對?”
她低下頭,陷入了沉默,許久,才又抬起,眼睛亮晶晶的。
“媽,青桐已經(jīng)長大了,比我還高出一個頭,是個很帥氣很出色的大男孩了。他馬上就要讀博士了,我打算送他出國深造,呵呵?!彼α诵Γ劢怯幸活w淚珠滾落,抬手抹去,嗓音逐漸哽咽,“媽媽……其實我想跟你說,這些年,我跟青桐都很好。不管你在哪里,都可以放心了?!?/p>
夜色微瀾。
宋子遷獨自守在清冷的房中。是從何時起,他開始學(xué)她,喜歡站在窗前俯瞰夜景?擺鐘一聲一聲敲進了心里。從知道她私自出院后,他就開始心神不寧,陪雪彤試完戒指便回到這里,連公司都沒去。
醫(yī)生說,她出院時,夏允風(fēng)正好在,與她一道離開的。
他本不想找那個花花公子,幾番遲疑,還是撥打了電話。夏允風(fēng)并不掩飾,直截了當(dāng)?shù)爻姓J,語氣卻譏諷至極:“我是接走了雨桐,不過她半路下車要自己回去。呵呵,未來妹夫最近公務(wù)繁忙,又為婚事操勞,還有心思關(guān)心一個秘書,真難得。佩服,佩服!”
宋子遷忍住不快,公事化地反擊道:“陸秘書是世興集團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功臣,做老板的豈能不關(guān)心?倒是夏少爺,如果看上了我的秘書,不如直接說一聲,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p>
“呵呵,謝了。我夏允風(fēng)要追女人,何須別人幫?雨桐再怎么說,終究是個女人,希望未來妹夫跟她保持點兒距離,免得我家妹子一不小心想多了?!?/p>
通完電話,宋子遷直接用手指掐滅了煙蒂,面孔藏在一片白霧之后,陰沉得可怕。
何時角色悄然轉(zhuǎn)換,變成了他等她?為她擔(dān)心、著急、緊張甚至憤怒,這該死的算什么?在乎嗎?他從不否認自己在乎她,寵物養(yǎng)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可恨的是最近各種瀕臨失控的情緒,讓他隨時想要發(fā)飆!
“陸雨桐,你死哪兒去了?!”翅膀硬了就想離開主人了?她恐怕忘記,離兩人的十年之約還差三年,沒有他的允許,她哪里都不能去!
……
陸雨桐取出鑰匙,開門,一進屋子,就被人按在墻壁上,凌厲的吻撲面而來。她一時頭昏腦漲,稍微清醒,立刻毫不客氣地咬過去。兩人同時嘗到淡淡的血腥味。宋子遷放開她,眼神陰沉暴戾。
陸雨桐吸著氣:“宋子遷……你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他冷笑,抹了抹被咬破的嘴角:“彼此彼此,你何嘗不是越來越無理取鬧?”
她無理取鬧?
“宋子遷,你到底知不知道‘尊重兩個字怎么寫?
除了使用野蠻的武力讓人屈服,你還會什么?”陸雨桐甩開他,換了鞋,走進客廳。在外面走了一下午,又去了房屋中介找房子,現(xiàn)在好累。
宋子遷站在原地,冷冷地盯著她。
陸雨桐沖了一杯茶,坐在沙發(fā)上輕啜幾口,情緒總算緩和了不少。
“我想,”她認真地望著他,“我們需要心平氣和地談?wù)?。?/p>
宋子遷不假思索地道:“如果是談你想離開的問題,沒有必要!”
“我知道,十年之約還沒到期,我現(xiàn)在想離開屬于毀約。但是,我已經(jīng)決定了,只要能結(jié)束,你開出的任何條件,我都答應(yīng)!”
“公司需要你!”他踱步到一旁的單人沙發(fā)坐下,狀似不經(jīng)意地補了一句,“我,也舍不得你?!?/p>
她怔了怔,撫著額頭自嘲地笑起來。笑完,很冷靜地看著他:“問題就在這里。是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自私?你已經(jīng)等到了心愛的女人,而且馬上要訂婚了,有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卻還想留我在身邊,想跟我體驗偷情的快感嗎?還是……”
“閉嘴!”他暴躁地打斷她,“我沒那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難道你真的僅僅是因為工作舍不得我嗎?呵,知不知道‘舍不得三個字的含義?這可能表示你喜歡我、在乎我,甚至是……愛我!”陸雨桐雙眸閃動著灼亮,像是自嘲,更像是不顧一切地說出心底話,“宋子遷,你問問自己,這些感情,你都有嗎?”
宋子遷心口發(fā)緊,有簇火苗迅速被點燃??墒牵谋砬槟菢由畛?,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陸雨桐,我看,是你愛上了我吧?”
陸雨桐蒼白的臉色僵了僵,而后笑了,笑得奪目,像一朵盛開的白牡丹。她清晰地問:“如果我愛上你了,你會怎樣?”
他一言不發(fā),死死盯著她的笑臉。
“你會因為我愛你而放棄夏雪彤嗎?”
“如果我開口,你會愿意跟我訂婚嗎?”
“宋子遷,你真的從來沒對我動過心嗎?”
“夠了!陸雨桐,我不止一次警告過你,絕對不要愛上我!”簡直開玩笑!宋、夏兩家有頭有臉,聯(lián)姻的消息早已全城皆知。他跟雪彤門當(dāng)戶對,就算她說愛他,就算他因她受傷而心痛過、害怕過,那又如何?
他決然的語氣讓陸雨桐笑得連嘴角都在抖動,答案根本不需要他說。她半真半假地表白心跡,不過是想親耳聽到這些殘酷的話語,讓自己徹底死心。
笑完,她抬起頭:“宋子遷,繼續(xù)留我在身邊,難道不怕我有一天死死纏住你,破壞你的愛情,逼你離開夏雪彤嗎?”
宋子遷目光發(fā)寒:“你會嗎?你以為自己有那個本事嗎?”
陸雨桐聳聳肩:“誰知道呢?你可以試試看!女人善變,也會貪心。像你這樣英俊多金的男人,誰不想名正言順地霸占?連我自己都無法保證,會不會有一天突然站出來,把我們不為人知的關(guān)系告訴夏雪彤……”
“陸雨桐,你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在客觀陳述事實罷了!如果你不介意留個定時炸彈在身邊,非讓我再待三年也行。反正,我也很好奇,自己究竟是否能沉默到底?”
宋子遷終于怒不可遏地起身,指關(guān)節(jié)握得咔咔作響:“陸雨桐,你行!我到今天才真正認清你!”
陸雨桐狀似悠閑地捧起茶杯,掩飾手指的輕顫,優(yōu)雅地喝了一口,對他笑得動人:“今天看清也不遲。少總?cè)羰谴饝?yīng)就此放我離開,我保證,以后絕不打擾你跟夏小姐的幸福生活,過去的秘密也會永遠埋藏!”
宋子遷不置一言直直看著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憤然轉(zhuǎn)身,摔門而去。
陸雨桐望著發(fā)出巨響的大門,嘴角的笑容變得苦澀。她放下茶杯,抱著膝,蜷縮在沙發(fā)上。剛才與他的對話,幾乎掏空了她全部的心力,換來的卻只有心痛……
他何曾看清過她?過去沒有,今晚也沒有,未來——他與她沒有未來。
宋子遷開著車,在深夜的街頭亂轉(zhuǎn)。他打開窗戶,讓冷風(fēng)灌進車內(nèi),希望借此吹散他體內(nèi)灼燒的怒焰。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被陸雨桐這個女人逼瘋的!
她不開口說話時,他生氣!
她現(xiàn)在愿意說話了,他更生氣!
她從來不愛笑,言辭冷淡,面容清冷,他希望看到她多笑一笑??山裢?,她笑靨如花時,他又感到厭恨,有股沖動想扯落她那讓人陌生的面具!
她真的愛上他了?現(xiàn)在可好,放她離開,他會忍不住擔(dān)心;留在身邊,又如她自己所言,就像安裝了一個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爆炸,他還是擔(dān)心……
第二天,宋子遷找周棣打了一場網(wǎng)球,然后兩人坐在長椅上。
周棣遞過一瓶礦泉水,頂頂他的胸口,很是嚴肅:“我必須勸告你,除非你決定放棄跟夏家聯(lián)姻,否則陸雨桐絕不能留!”
宋子遷抓過礦泉水,擰開蓋子一口氣喝下大半瓶。雖然他不愿承認,但周棣說得該死的對!過去三年,他一心致力于發(fā)展世興,個人生活極其低調(diào),媒體也只報道公司的輝煌成就,他與陸雨桐特別的關(guān)系不為人知。自夏雪彤回來后,各方開始對他的私生活充滿興趣,隨時都有記者跟拍,要是再跟陸雨桐私下往來……
“我想,你是不是愛上了陸雨桐?”周棣若有所思。所謂旁觀者清,宋子遷一番寵物理論說得冠冕堂皇,但其中對陸雨桐的異樣情愫,恐怕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如此一問,宋子遷似被人點中了要害,陡然將水瓶捏得變形。他譏誚反問:“你覺得可能嗎?”
“如果不愛,她想要離開,你為什么會生氣?”
宋子遷臉色忽明忽暗,冷硬道:“心理醫(yī)生最好不要太武斷!我心中從來只有雪彤,也只想給雪彤幸福,其他女人對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周棣拍拍他的肩,好心提醒:“Ok!陸雨桐算什么,你自己清楚就好??傊?,我覺得她跟當(dāng)年的金葉子一樣,像毒藥,總有種說不出的危險。身為兄弟,我不愿見你陷入危險。何況,撇開金葉子不談,如果陸雨桐知道了這七年你刻意接近她、栽培她的目的……”
宋子遷臉色變冷,斬釘截鐵道:“所以,我絕不可能愛上陸雨桐!”
沿著熟悉的街道,宋子遷又一次開車來到三年里自己任意出沒的住宅區(qū)。小區(qū)外邊掛著大紅燈籠,一派迎新喜慶的氣息。停在路邊,他打開半邊車窗,默數(shù)著樓層,望著那熟悉的房子。
沒有光,她睡了。她倒好,朝他丟下決然的狠話之后,還能睡得心安理得!
他點燃一支煙,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
【小技巧】將雞蛋大本營殼碾碎放進花盆里,可以有效提高土壤肥力。
飛 蝶
你是不是愛上了陸雨桐?如果不愛,她想要離開,你為什么這樣生氣?
周棣的話像魔咒,反復(fù)回蕩,攪得他心浮氣躁。
太可笑了,他不過是氣她忘恩負義!費盡心思打造她,她卻只想著離開!
可是……除了生氣,怎么會附帶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情緒?簡直可惡透頂!
宋子遷掄起拳頭,用力捶在方向盤上。他收回目光,閉了閉發(fā)紅的眼睛,迅速發(fā)動車子。
房中,陸雨桐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呼呼的風(fēng)聲,思緒清晰。
提出離開,她知道自己算是背信棄義。可是,深藏的愛戀快要破繭而出,她沒有自信能夠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待下去,她害怕,怕有一天會被這股貪婪所吞噬,長痛不如短痛,就此割舍對大家都好。
陸雨桐翻了個身,抹去眼角的濕潤,不想他了,不想!
她做夢都希望盡快解約,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等來的是孫秘書的電話。
“咳!小桐啊,是這樣的。少總讓你最近不用操心公司的事了。他……希望你幫忙籌辦訂婚宴?!?/p>
他跟夏雪彤的訂婚宴?陸雨桐心中刺痛,握著電話的手指隱隱發(fā)顫。
“對不起,孫秘書,請轉(zhuǎn)告少總,我不想接這份工作?!?/p>
“小桐啊,你知道,少總信任的人沒幾個,跟夏家結(jié)親這等大事,他不放心交給別人,所以只能拜托你。你先別急著拒絕,少總還特別交代一句話,說如果這次訂婚宴策劃得讓人滿意,小桐你有什么心愿,他都會滿足?!?/p>
陸雨桐丟下電話,僵坐在沙發(fā)上。她有種強烈的感覺,宋子遷是故意如此安排的。她想要離開,他便要不客氣地刺痛她……至于最后那句話,她很懷疑,倘若婚宴圓滿結(jié)束,他真會成全自己嗎?
冬日,天氣越來越冷。
陸雨桐再多的煩惱,在唯一的弟弟面前,都會煙消云散。青桐忙完手里的課題,提前半個月放了寒假。她特意帶他到江邊一家餐廳吃晚餐。
青桐像個生澀的孩子,好奇地環(huán)顧四周,忍不住感嘆:“如果宋大哥也能一起來就好了?!甭曇魟偮?,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姐。我不該提宋大哥,他快要訂婚了,你一定很難過?!?/p>
陸雨桐若無其事地道:“我有什么好難過的?”
“雖然,我從沒問過姐姐跟宋大哥之間的感情,但我知道,宋大哥特別照顧我們,姐姐……你喜歡他?!?/p>
【上市預(yù)告】大年三十那天,夏雪彤故意為難陸雨桐,并精心設(shè)計了一個局讓陸雨桐狼狽不堪。當(dāng)宋子遷趕來時,陸雨桐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得知一切的宋子遷,會選擇相信她嗎?
宋子遷發(fā)現(xiàn)自己對陸雨桐情根深種的時候,陸雨桐的母親突然出現(xiàn)了,面對殺父仇人的女兒,他能放下仇恨和陸雨桐在一起嗎?
《微雨千城》六月即將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