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太原市南城角村昭惠真君廟考述

李倩倩

（山西廣播電視大學(xué)文法學(xué)院，山西 太原 030027）

山西省太原市南城角村昭惠真君廟考述

李倩倩

（山西廣播電視大學(xué)文法學(xué)院，山西 太原 030027）

南城角村昭惠真君廟所供奉神靈折射出當(dāng)?shù)胤篮楹凸喔?，以及祈雨、防蝗、生子等基本需求，使鄉(xiāng)村生產(chǎn)、生活具有了濃厚的宗教意味。神靈施恩于民，村民通過祭祀將美味、佳釀和錦衣，以及歌舞戲曲等奉獻于神，實現(xiàn)“人意諧神意”，這折射了鄉(xiāng)村基本的宗教觀念與實踐。

昭惠真君廟；李二郎；需求；演劇臺

一、廟貌及廟之沿革

南城角村今屬山西省太原市晉源區(qū)，位于晉祠東北約4公里處，因在晉陽古城西南角城墻基址上建村，故取名南城角。村內(nèi)昭惠真君廟廟存清乾隆二十九年（1764）《太原縣賢富鄉(xiāng)重建昭惠廟碑記》記載：

粵稽邑乘,原邑于唐宋時為晉陽縣,宋興國四年改稱平晉,其故城坤隅有鄉(xiāng)曰賢富。明初汾水泛濫，邑被浸，洪武八年新邑告竣易以今名。而賢富之鄉(xiāng)積久，而名互易，今之南城角鄉(xiāng)是也。①

可知，南城角村明代以前名為“賢富鄉(xiāng)”，且歷史悠久。

昭惠真君廟俗稱二郎廟，在村之東南位置，坐北朝南，為單進院，其平面布局呈正方形，長寬均約為30米。（圖1）由南而北，中軸線上為山門兼舞樓，山門左右為歇山頂式鐘、鼓樓。東、西配殿為硬山頂三間。正殿（圖2）位于北側(cè)中軸線，為懸山頂三間，出前廊。灰脊筒瓦，脊剎、吻獸、垂獸均新置。無斗拱之設(shè)，只在柱頭將梁頭伸出，角柱位置刻作象頭，平柱位置刻作龍頭。通進深為五架梁，五架梁上以瓜柱承平梁，平梁上以脊瓜柱承脊桁，并以角背、叉手固定。兩山間存墨畫。前檐設(shè)雀替，梁桁上尚存彩畫?，F(xiàn)存正殿為清代風(fēng)格。主神二郎神供于神臺當(dāng)心，配享神兩位，東為虸蚄神，西為龍神，神像均新塑。東西偏殿均為硬山頂三間，東偏殿為斗姥神，西偏殿為太乙救苦天尊。廟內(nèi)存碑五通，其中一通形制古樸，碑座刻有圖案，其中一幅人物較清晰，扛旗，手執(zhí)桿狀物正在行進中，可惜，碑文已漫漶不清。

圖1 昭惠真君廟平面圖(作者繪制)

圖2 昭惠真君廟正殿(作者于2016年10月30日拍攝于山西省太原市南城角村昭惠真君廟)

據(jù)地方學(xué)者李海清考證，昭惠真君廟始建于北宋哲宗元年(1086)，元延祐二年(1315)重修。但筆者未找到確鑿史料。東偏殿前現(xiàn)存一通古碑漫漶不清，不過碑名《平晉縣賢富鄉(xiāng)重建昭惠廟記》仍清晰可見，而“平晉縣”之稱始于宋朝太平興國四年，明洪武八年改為太原縣。前引碑文亦稱“賢富鄉(xiāng)”之村名在明初改為“南城角”，因此，昭惠真君廟始建時間必在明洪武之前。明代的具體變遷情況沒有相關(guān)資料為據(jù)。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本鄉(xiāng)生員張廷賛與男生員云龍、侄國學(xué)生龍化，善士張大受、郝維寧、張鈿等謀新廟貌。”這次修繕歷經(jīng)五年，“甲申（1764）夏工始落成”，“其正殿三楹則廓其后址，以壯規(guī)模，重整神像，以肅瞻拜。殿之兩旁各起禪房三楹，東西拱衛(wèi)。復(fù)建演劇臺，榜曰‘春雪’，屹立離宮，以備侑享?！雹诩磾U大廟宇占地，新建東西禪房和演劇臺。

二、所祀神靈考述

昭惠真君廟內(nèi)正殿、偏殿共供奉五位神靈。正殿內(nèi)供奉主神二郎神（圖3），配享神為龍神和虸蚄神，西偏殿為太乙救苦天尊，東偏殿為斗姥神。廟內(nèi)諸神靈考述如下:

圖3 主神二郎神(作者于2016年10月30日拍攝于山西省太原市南城角村昭惠真君廟）

（一）主神二郎神

二郎神有很多原型，包括二郎獨健、趙昱、鄧遐、楊戩、李冰和李二郎等，因廟稱“昭惠真君”，故其中被封為“昭惠真君”的二郎神應(yīng)為本廟主神。二郎獨健是從印度傳入的佛教神，沒有封號。趙昱為隋朝時道教人物，曾被“唐太宗封為神舅大將軍，明皇加封赤城王”,[1]（400）“宋真宗時加封清源妙道真君”。[2]（456）鄧遐為晉時名將，以嘗為二郎將，在有的地區(qū)被附會為二郎神，沒有封號。楊戩為宋徽宗朝宦官，在小說《醒世恒言》中，被描述為捉拿冒充二郎神（趙昱）的道士的人物，經(jīng)后世演繹，遂成為二郎神，沒有封號。李冰為戰(zhàn)國時期秦國蜀郡太守，“至漢時，加封大安王，以其大安蜀民故也。元至順元年，更封圣德寬裕英惠王”，《宋史·禮志》記載“永康軍李冰廟，已封廣濟王，近乃封靈應(yīng)公”。[3]（1723）李二郎傳為李冰次子，曾被封為“昭惠真君”的只有李二郎，據(jù)《宋會要》記載“李冰次子（李二郎），川人號護國靈圣王，政和八年八月改封‘昭惠顯靈真人’”。[2]（455）可知，李二郎為本廟二郎神的原型。他的功績在于“成父之績”，其父功績?yōu)椤拌忞x堆，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則用溉浸，百姓饗其利?！盵4]（1196）據(jù)呂宗力等考證：

諸位二郎神中，以李二郎的影響最大，這是因為五代（蜀）以來，它得到了歷代帝王的認可。關(guān)于李冰的較早記載，如《史記》、《漢書》、《風(fēng)俗通義》、《華陽國志》等，都未提到李冰有子?？芍?，即或有子，當(dāng)時也未被神化……李二郎之神見諸記載，始于五代，而二郎神之廟祀，乃始于唐代。當(dāng)然也可能唐代各地民間已有李二郎之信仰，五代（蜀）、宋遂列入祀典。[2]（455）

南城角村緊鄰汾河和風(fēng)峪溝，歷史上常受洪水之?dāng)_，廟內(nèi)存碑記載“明初汾水泛濫，邑被浸，洪武八年新邑告竣易以今名。”③百姓信仰何種神靈往往與當(dāng)?shù)氐乩憝h(huán)境相關(guān)，特別是與當(dāng)?shù)氐囊装l(fā)災(zāi)害有關(guān)。

廟內(nèi)存碑《重疏廣利普濟二泉碑記》記載，清光緒十年（1884），村內(nèi)廣利、普濟二泉“泉源寖蔽”，導(dǎo)致“廟□以西軐惡下濕，奎樓東南復(fù)虞就枯，則兩便之道微矣。”“村眾共議，因流溯源而振作之，用力作苦，不數(shù)日，二泉遂滾滾如初”。此次水利修復(fù)工程的經(jīng)費和人力的主要來源為本村村民，并按畝攤牌，“出金、力役之地一項四十九畝有奇?！彼迯?fù)后，可灌溉“白地（即旱地）”增加到一百四十九畝九分（根據(jù)碑文合計所得）。村民采用輪流灌溉的方法，“從三月朔日起，每口使水終日，周而復(fù)始?！雹芗吹谝缓涌诠喔取鞍椎亍倍€一分、第二河口灌溉“白地”六十畝四分、第三河口灌溉“白地”二十五畝七分、第四河口灌溉“白地”為三十七畝七分。這種灌溉制度是延用了晉水灌溉系統(tǒng)分配灌溉用水的基本方法，有效解決了泉水灌溉的用水分配問題。

南城角村村民為了明確這種分配方式，“費夫役詳勒諸左，以示永久，不特俾灌地者有所考，抑以啟英才后賢于是舉觀感興起焉耳?！雹莨喔扔盟姆峙湓诖鍍?nèi)的重要程度可見一斑。

（二）其他神靈

南城角村“其鄉(xiāng)中央有昭惠顯靈真君殿宇在焉，龍王、虸蚄二神配食左右。”⑥“在農(nóng)業(yè)時代，民間祈求于龍的，主要是能興云致雨，這是保證農(nóng)業(yè)收成的關(guān)鍵。”[5]（80-86）龍王司雨，二郎神治水。人們依賴于水又害怕水，形成了對水的敬畏與崇拜。另有虸蚄神能治理害蟲，正殿三神都與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息息相關(guān)，體現(xiàn)了農(nóng)業(yè)社會中人們的基本需求。

東偏殿供斗姥神，斗姥神也稱斗母神，即北斗七星的圣母。自古北極都被認為是至為尊貴的天極，斗姥神作為北斗七星的圣母就更顯其尊貴了。斗姥神的原型是道教所謂“龍漢劫”時的玉妃紫光夫人，她想生出一位造化天地萬物的太子的誓愿感動上蒼并被賜予九個貴子，北斗七星為其中七個。[6]（54-56）廟內(nèi)供奉此神應(yīng)是生育之神。

西偏殿供太乙救苦天尊，也屬道教神系。在道教中，其職責(zé)是 “至圣至仁, 極慈極愛,乘九師之仙馭,散百寶之祥光,接引浮生?！睂τ诜e功行善之人,太乙救苦天尊會“乘九師之仙馭,散百寶之祥光,接引升仙?！盵7]（277-278）

從廟內(nèi)供奉的神系看，村民農(nóng)業(yè)所需雨、水，防止農(nóng)害，教化等鄉(xiāng)村生產(chǎn)、生活主要需求，都有相應(yīng)神靈護佑、滿足。同時，也使鄉(xiāng)村生產(chǎn)、生活具有了宗教意味。但這并不意味村民把諸事都托付于神靈，他們也積極地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在遭遇“偏苦”時，村民們主動地維護權(quán)益。清乾隆四十二年（1777），“太原南城角、小站營、南北大寺、長巷等五村，地臨晉水、田多種藕，每歲納藕于官而官磨粉貢上，雖給公價，而浮費甚多，又兼科派雜差與他鄉(xiāng)無別，民咸苦之。”對于村民來說，“貢”本身存在諸多不合理，“而浮費甚多，又兼科派雜差”，可見村民負擔(dān)之重。在遭此“偏苦”時，村民集“五村”之力，由“劉泰、武臺、趙榮宋、王貴富、周良”等牽頭，在“均勻利害”后“具稟縣天馮太老爺加五級記錄三次，案下蒙批準免派雜差”，但縣里因事“遂寖”，村民 “以哭陳偏苦”進一步維權(quán)，之后“具稟府天胡大老爺加五級記錄九次，案下蒙批，仰太原縣秉公查明?！彪S后“蒙縣天差名泰等五人并房役具稟人等齊集到縣，記明辦藕貢上，偏苦五村負此重差，無應(yīng)□依前批，將所有雜差概行準免?！雹呤鲁珊蟠迕褚浴袄罩T以垂久遠”的方式紀念五村村民與朝廷抗爭的重大事件并弘揚了其維護正義的精神。這也是理解斯時村民宗教、生活觀念的另一個角度。村民既重視神的保佑，但也不是被動地等神賜予一切，而是同時發(fā)揮人的能動性，盡力爭取。其實，這在中國文化中也是有深遠傳統(tǒng)的，《春秋左傳·桓公六年》云：“所謂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盵8]（1014）已將“民力”置于與“神力”同等的地位。

三、演劇臺⑧及其戲曲演出觀念

廟內(nèi)現(xiàn)存演劇臺（圖4）為新建，坐南朝北，為山門舞樓，即在演劇臺臺基下券通道，設(shè)山門。共三間，為卷棚歇山頂。據(jù)《太原縣賢富鄉(xiāng)重建昭惠廟碑記》載，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至清乾隆二十九年（1764）昭惠真君廟“謀新廟貌”時創(chuàng)建了演劇臺，“復(fù)建演劇臺，榜曰‘春雪’，屹立離宮，以備侑享。”

據(jù)廟祝介紹原演劇臺于民國期間被改為炮臺，近年重建時依照原演劇臺的基本特點修復(fù)，堅持了歷史上演劇臺的基本功能與風(fēng)格。碑文提到榜曰“春雪”，說明演劇臺為“春雪”樓，其主要功能是“侑享”，即以歌舞戲曲獻神。碑文還對廟里的祭祀與戲曲活動有所描述：

圖4 昭惠真君廟演劇臺（作者于2016年10月30日拍攝于山西省太原市南城角村昭惠真君廟）

斯鄉(xiāng)自唐宋明來以賢富著稱，意居此土者，必有祗父恭兄，敦化于爾，室睦姻□式好于比鄰。昔風(fēng)教所符洽于遐邇，以故和氣召祥，雨旸時，若恍乎有神以陰相之者，天人感應(yīng)捷于桴鼓。君子因名考義，有以卜斯鄉(xiāng)之富而康矣，余樂與人為善，幸斯役之允臧，紀其顛未，著其首事之人，復(fù)為歌以揚其美，使歌以祀神祠：

曰斯鄉(xiāng)曰賢富，保富在思賢，居家思孝友，篤誠學(xué)閔騫，睦族思仁讓，通德效鄭玄，耕鑿愛桑梓，黽勉相周全，會和洽里社，黎黍?qū)邑S年，斯事由來遠，詎曰非神。旃吹豳還擊鼓，殽櫝肆幾筵。愿言神來止，飄翩云錦鮮，愿言神醉止醉飽，舞躚躚，人意諧神意，千秋衍豆籩。⑨

碑文作者認為天象“和氣召祥，雨旸時”是因為暗中有神靈相助。在日常生活里，人們認為人的行為在神的“視聽”內(nèi)，神靈施恩于民，村民則通過祭祀活動答謝神靈，“蓋春祈秋報，居民仰賴神庥，歷有年矣?！薄皬?fù)為歌以揚其美，使歌以祀神祠。”“歌”歌頌了村里優(yōu)良的風(fēng)教，村內(nèi)安康的生活，這一切都與神的護佑相關(guān)。祭祀活動中的一項重要的儀式為“演劇”，在“殽櫝肆幾筵”的同時，又奉以歌舞、戲曲，最后實現(xiàn)了人神共樂，“人意諧神意?！边@折射了古代鄉(xiāng)村生活中人神的基本關(guān)系及祭祀活動中歌舞戲曲的基本功能。

昭惠真君廟所存建筑、塑像、壁畫和碑刻是研究南城角村歷史和其所在區(qū)域舊時灌溉系統(tǒng)和演劇活動的重要史料，也是研究區(qū)域社會史的佐證之一。通過考證可知，建筑布局和所供奉神靈折射出貫穿于該地村民生產(chǎn)生活的核心訴求；修建歷史和演劇活動的記載表達了當(dāng)?shù)貧v代村民對神靈的敬畏；碑刻所記載的灌溉和維權(quán)兩個歷史事件重現(xiàn)了村民主動改造社會的場景，體現(xiàn)出中華文化強調(diào)人的作用的文化意識。這些史料和考證結(jié)果不僅可作為復(fù)原我國古代以農(nóng)業(yè)為主要生產(chǎn)方式的村落生活的依據(jù)，也是理解中國文化的基本素材。

附碑文：

1. 太原縣賢富鄉(xiāng)重建昭惠廟碑記（圖5）

粵稽邑乘,原邑于唐宋時為晉陽縣,宋興國四年改稱平晉,其故城坤隅有鄉(xiāng)曰賢富。明初汾水泛濫，邑被浸，洪武八年新邑告竣易以今名。而賢富之鄉(xiāng)積久，而名互易，今之南城角鄉(xiāng)是也。其鄉(xiāng)之中央有昭惠顯靈真君殿宇在焉，龍王、虸蚄二神配食左右，蓋春祈秋報，居民仰賴神庥，歷有年矣。國朝乾隆庚辰（1760年）春本鄉(xiāng)生員張廷賛與男生員云龍、侄國學(xué)生龍化，善士張大受、郝維寧、張鈿等謀新廟貌，以安神靈。其正殿三楹則廓其后址，以壯規(guī)模，重整神像，以肅瞻拜。殿之兩旁各起禪房三楹，東西拱衛(wèi)。復(fù)建演劇臺，榜曰“春雪”，屹立離宮，以備侑享。甲申（1764年）夏工始落成，計肇謀以來歲五稔矣。其經(jīng)費之始末，將勒貞?，以垂久遠，而屬言為記。余竊謂一鄉(xiāng)之隆替，係于人心之賢否，而神之視聽隨之。斯鄉(xiāng)自唐宋明來以賢富著稱，意居此土者，必有祗父恭兄，敦化于爾，室睦姻□式好于比鄰。昔風(fēng)教所符洽于遐邇，以故和氣召祥，雨暘時，若恍乎有神以陰相之者，天人感應(yīng)捷于桴鼓。君子因名考義，有以卜斯鄉(xiāng)之富而康矣余樂與人為善，幸斯役之允臧，紀其顛未，著其首事之人，復(fù)為歌以揚其美，使歌以祀神祠：

曰斯鄉(xiāng)曰賢富，保富在思賢，居家思孝友，篤誠學(xué)閔騫，睦族思仁讓，通德效鄭玄，耕鑿愛桑梓，黽勉相周全，會和洽里社，黎黍?qū)邑S年，斯事由來遠，詎曰非神。旃吹豳還擊鼓，殽櫝肆幾筵。愿言神來止，飄翩云錦鮮，愿言神醉止醉飽，舞躚躚，人意諧神意，千秋衍豆籩。

賜同進士出身文林郎原住浙江宣平縣知縣丁邜，庚午鄉(xiāng)試同考邑人雷仁育沐手撰并書。

大清乾隆二十九年歲次甲申（1764）袿月

注：碑高184厘米，寬73厘米，厚19厘米，方首方趺，現(xiàn)存二郎廟正殿前，作者現(xiàn)場拍攝后整理。

圖5 清乾隆太原縣賢富鄉(xiāng)重建昭惠廟碑（作者于2016年10月30日拍攝于山西省太原市南城角村昭惠真君廟）

2. 五村免派雜差碑記

太原南城角、小站營、南北大寺、長巷等五村，地臨晉水、田多種藕，每歲納藕于官而官磨粉貢上，雖給公價，而浮費甚多，又兼科派雜差與他鄉(xiāng)無別，民咸苦之。五村鄉(xiāng)約劉泰、武臺、趙榮宋、王貴富、周良等因以均勻利害，到處沾恩，事具稟縣天馮太老爺加五級記錄三次，案下蒙批準免派雜差，嗣請勒碑以垂久遠。具呈甫入，乃因役稟等情事遂寖。泰等無奈，以哭陳偏苦，愿憲電察裁除。事具稟府天胡大老爺加五級記錄九次，案下蒙批，仰太原縣秉公查明。飭縣向例辦理勒碑垂久，毋致偏苦滋累，詞發(fā)到縣，蒙縣天差名泰等五人并房役具稟人等齊集到縣，記明辦藕貢上，偏苦五村負此重差，無應(yīng)□依前批，將所有雜差概行準免，勒碑垂久，如批繳覆，五村凜遵天斷，因地辦藕而雜差□息詳記始末，勒諸?以垂久遠云。乾隆四十二年八月（1777）

注：碑高170厘米，寬58厘米，厚13厘米，圭首方趺，《萬古流芳》，現(xiàn)存二郎廟西偏殿前，作者現(xiàn)場拍攝后整理。

3.重疏廣利普濟二泉碑記

衛(wèi)詠于淇，邶賡在浚，《禮》著醴泉之典，《易》詳出泉之文，泉之為義大矣哉。予村真君廟西素有二泉：曰廣利，曰普濟。鑿始于道光三年（1823年）秋,碑跡猶存而泉源寖蔽。雖例經(jīng)晉水灌溉，而廟□以西軐惡下濕，奎樓東南復(fù)虞就枯，則兩便之道微矣。村眾共議，因流溯源而振作之，計畝攤夫用力作苦，不數(shù)日二泉遂滾滾如初。統(tǒng)計水口四道，出金、力役之地一項四十九畝有奇，其輪流灌溉水程，悉由舊例。從三月朔日起，每口使水終日，周而復(fù)始。所有地口次第經(jīng)。費夫役詳勒諸左，以示永久，不特俾灌地者有所考，抑以啟英才后賢于是舉觀感興起焉耳。

邑生 張宮桂 撰文

營總 郝 桐 書丹

國生 張月桂 箓額

…………大清光緒十年（1884）清和月榖旦

注：碑高165厘米，寬55厘米，厚11厘米，圭首方趺，《萬古流芳》，現(xiàn)存二郎廟西偏殿前，作者現(xiàn)場拍攝后整理。

注 釋：

①清乾隆二十九年《太原縣賢富鄉(xiāng)重建昭惠廟碑記》碑，高184厘米，寬73厘米，厚19厘米，方首方趺，現(xiàn)存昭惠真君廟正殿前。

②同“注釋①”。

③同“注釋①”。

④清光緒十年《重疏廣利普濟二泉碑記》碑，高165厘米，寬55厘米，厚11厘米，圭首方趺，現(xiàn)存昭惠真君廟西偏殿前。

⑤同“注釋④”。

⑥同“注釋①”。

⑦清乾隆四十二年《五村免派雜差碑記》碑，高170厘米，寬58厘米，厚13厘米，圭首方趺，現(xiàn)存昭惠真君廟西偏殿前。

⑧此處“演劇臺”是使用《太原縣賢富鄉(xiāng)重建昭惠廟碑記》中“復(fù)建演劇臺”的說法。

⑨同“注釋①”。

[1]佚名.三教源流搜神大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2]呂宗力，欒保群.中國民間諸神[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

[3]（元）脫脫等.宋史·卷一百五·志第五十八[M].北京：中華書局，2014.

[4]（西漢）司馬遷.史記·卷二十九·河渠書[M].北京：中華書局，2005.

[5]牛白琳. 陽曲縣楊興鎮(zhèn)玉泉山白龍廟神廟及其劇場考論[J]. 山西廣播電視大學(xué)學(xué)報，2016(1).

[6]劉仲宇.眾星拱扶的斗姥神[J].世界宗教文化，1999（3）.

[7]文豪.關(guān)于道教的太一救苦天尊[J].天府新論，2005（6）.

[8]李楠.四書五經(jīng)(第四冊)[M].沈陽：遼海出版社，2014.

【責(zé)任編輯 黃雋瑾】

Research on the Temple of ZhaoHuiZhenJun in Nanchengjiao Village of Taiyuan in Shanxi

LI Qian-qian
(Department of Literature & Law, Shanxi TV University,Taiyuan,Shanxi,030027)

Gods consecrated in the Temple of ZhaoHuiZhenJun in Nanchengjiao Village reflected the primary need of preventing flood, irrigating, praying for rain, preventing grasshopper and procreating which make the production and livelihood carrying with religious meaning. Gods oblige the villagers who offer foods, wine, clothes, dances and opera to the gods. It realized the concept of harmony between human and gods. Also, it reflected the fundamental religious concept and practice.

Temple of ZhaoHuiZhenJun; LI Er-lang; need;opera

G122

A

1672-9838（2017）02-032-06

2017-03-10

本文系山西省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規(guī)劃課題（晉規(guī)辦字［2017］1號）“山西傳統(tǒng)地域文化的現(xiàn)代價值研究”項目階段性成果。

李倩倩（1984-），女，山西省廣靈縣人，山西廣播電視大學(xué)文法學(xué)院，助教，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