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遠
【C】
書嶼爸拉走小書嶼時,不冷不熱道:“和書嶼都相處不好,估計也是您家溫梨有毛病?!?/p>
溫梨媽被堵得無言,路上忍不住問閨女:“咱們溫梨很漂亮,干嗎這樣?你讓媽媽很尷尬?!?/p>
“可我喜歡書嶼!”
“夠了!”溫梨媽將車停在路邊嚇唬她。
溫梨跑下車,踮著腳猛關(guān)車門。這時,她一眼瞧見背著書包的書嶼,他準(zhǔn)備去上補習(xí)班。
倆孩子隔著街燈對望十秒,他走過去伸手拍了拍她頭頂?shù)难┗ǎ骸皽乩妫瑒倓偰銥槭裁创蛭???/p>
天,原來這呆子把她的投懷送抱當(dāng)成了攻擊。
“我……”“溫梨,打人永遠不對?!彼麌?yán)肅地盯著她。“這就是你不還手的原因?”
他老實點頭,而她終于破涕為笑。
他呆看著她在雪里笑得露出大門牙的傻樣,暗嘆原來她挺可愛的,但想到他那嚴(yán)厲的物理老師爸爸正等他回去開小灶,便丟下她默默小跑。
他爸總說,人生是只準(zhǔn)建一次的大廈,每滴汗水都會被證明價值,一磚一瓦不可失誤,因此書嶼不準(zhǔn)自己為任何人分心。
【D】
當(dāng)晚,溫梨媽問:“你喜歡白家那小子?”
彼時她不確定喜歡的意義究竟多重,卻使勁“嗯”了一聲。
“既然喜歡,就在心底藏好,就像……我?guī)阍谕婢叩曩I娃娃,你一旦露出喜歡的樣子,被老板瞧見了,就砍不下價。溫梨,你記住,任何人都不如自己珍貴。”
她才不信呢,總有一天要向媽媽證明,一根筋地拿出最誠懇的自己,也可以很幸福。
可天不遂人愿,接下來好幾年白書嶼都一心撲在功課上,雖一直同班,他卻當(dāng)她是透明人。因久無進展,花樣作死冠軍溫梨決定豁出去,采取輿論攻勢!
于是,任何課堂上她都埋頭在紙上設(shè)計著婚紗,被前后桌瞧見,她就大大咧咧地宣揚:將來她要穿著它嫁給書嶼。很快全校都認(rèn)識了溫梨。
那天傍晚,書嶼下了德語輔導(dǎo)班走出地鐵口,正撞見他們圍攻她。在那些異樣的眼光里,她還使勁地自信著,即使墻倒眾人推,她依舊揚著下巴。她扭頭望見了書嶼,也不管他臉有多冷,高高地朝他揮手:“走,書嶼,咱回家!”
大家傻了,媽呀,他們兩家住一塊兒?
書嶼臉上無瀾,心底在嘀咕,這女神經(jīng)滿天下說要嫁給他,他不是該避之不及才對?
過了巷口,他淡淡地說:“消停點兒,沒事多念書?!?img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06/16/jias201705jias20170511-1-l.jpg" style="">
誰知她仰起臉湊近他,突兀地大聲說:“你爸沒下班呢,去我家玩好嗎?”
“忙著呢,明早學(xué)校見?!彼呃洹?/p>
她卻一眼盯住他手里的書:“攻克德語呢?找我啊,我媽留德回國,我從小就會?!彼哪_步不由得慢了。
見他沉默地望過來,她更來勁了,直戳要害:“而且我家有臺大單反,來不來?”從初一至今,跟蹤狂可不是白當(dāng)?shù)模瑫鴰Z少有愛好,唯獨喜歡攝影。
他果然上鉤:“那……就玩一會兒,可是溫梨,你的臉別湊近我,成嗎?”
“你怕啥?”她歡天喜地拖他進門。
那是書嶼最快樂的一晚。他整晚都在拍她,拍她的笑容、拍她睫毛顫抖的剎那。時而銳利,時而柔軟,她德語說得極好,嘴唇一動一動的樣子很迷人。
他說不上來為什么,只覺和她鬧一鬧有種特別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