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主流媒體“一帶一路”報道研究

尹明明　陳夢竾

【內容摘要】 “一帶一路”是中國提出的一項重要國際倡議，旨在促進共同發(fā)展、共同繁榮，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法國是世界第五大經濟體、歐盟第二大成員國，對全球經濟格局、其他歐盟國家以及非洲前法屬殖民地國家和地區(qū)具有重要的影響和帶動作用。本文以《費加羅報》和《世界報》為例，研究法國主流媒體對“一帶一路”倡議的報道特點和傾向，從而就改善“一帶一路”對法傳播提出建議，以促進中法兩國之間的理解和互信。

【關 鍵 詞】 “一帶一路”倡議；法國主流媒體；議程設置

一、研究背景

（一）“一帶一路”相關背景介紹

“一帶一路”是“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簡稱，是習近平主席在2013年9月和10月出訪哈薩克斯坦和印度尼西亞期間先后提出的，也是中國近些年來提出的最重要的一項國際倡議，旨在建立一個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該倡議提出后，得到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其中不乏積極響應和抵觸疑慮等褒貶不一的聲音。要想讓世界各國理解“一帶一路”倡議的內涵和對沿線國家的戰(zhàn)略意義及其帶來的經濟發(fā)展機遇，中國當下面臨的重要課題就是如何更好地將 “一帶一路”倡議關于共同發(fā)展、共同繁榮、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對外傳播出去，消除其他國家的偏見和疑慮。

2017年5月14日和15日， “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在北京召開，共有包括29位外國元首、政府首腦在內的，來自130多個國家的約1500名各界貴賓出席，來自全球的4000余名記者對此次論壇進行報道①，堪稱舉世矚目的重大國際盛會。了解外部世界對此次論壇的看法和對“一帶一路”倡議的認識，對評估此次高峰論壇的國際影響力及“一帶一路”倡議的傳播效果具有重要意義，也對中國未來更好地展開“一帶一路”倡議對外傳播工作以及構建“一帶一路”國際話語權具有一定的啟示作用。

（二）研究法國主流媒體對“一帶一路”報道的必要性

法國是第一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正式建交的西方大國，中法關系具有深厚的歷史底蘊。作為世界第五大經濟體、歐盟第二大成員國，法國不僅對全球經濟格局和歐盟其他國家具有重要影響和帶動作用，同時也在非洲的前法屬殖民地國家和地區(qū)具有一定話語權和較高政治影響力。② 法國前總理、參議院外交、國防和軍事委員會主席拉法蘭作為法國總統(tǒng)特使率團參加了第一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表達了法國參與“一帶一路”建設、與中方共同推進兩國關系深入發(fā)展的意愿。法國新任總統(tǒng)埃馬紐埃爾·馬克龍也在與習近平主席的通話中表示，法國新政府將繼續(xù)奉行積極友好對華方針，深化兩國在“一帶一路”建設框架內的務實合作。③ 從上述舉措足以看出法國對“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視。

作為當代社會信息傳播和流通的基本工具，大眾傳媒是一國人民了解外部世界的重要窗口。法國媒體以“言論自由”而聞名，擁有一批具有國際影響力的世界一流媒體，它們不僅對法國本土受眾具有巨大影響力，對廣大法語國家和地區(qū)，而且對中國在“一帶一路”沿線的重要合作伙伴——非洲法語國家和地區(qū)具有一定的輿論引導作用。基于此，筆者選取了具有廣泛國際影響力的兩家法國主流媒體——《費加羅報》和《世界報》作為研究對象，收集了這兩家媒體2017年1～6月所有“一帶一路”相關報道，以議程設置作為理論基礎，從報道數(shù)量、報道主題、情感色彩、高頻詞等四個方面，對法國媒體關于“一帶一路”倡議的報道傾向和特點進行分析和總結，以期為中國更好地進行“一帶一路”國際傳播、講好中國故事提供參考和借鑒。

二、研究方案

（一） 研究對象

為了保證研究對象的代表性，筆者選取了在法國及全世界都具有高知名度和廣泛影響力且政治立場不同的兩家法國主流媒體——《費加羅報》和《世界報》的網絡版作為研究對象，以二者2017年1～6月對“一帶一路”的全部新聞報道作為樣本進行分析。

《費加羅報》是法國國內發(fā)行量最大且最具影響力的全國性綜合報紙，創(chuàng)辦于1826年，是法國現(xiàn)存歷史最悠久的報紙。盡管歷經數(shù)次變遷，改版數(shù)十次，《費加羅報》的報頭依然清晰地印著著名劇作家博馬舍的名言——“倘若批評不自由，則贊美亦無意義”（Sans la liberté de bl?mer， il n'est point d'éloge flatteur.），以彰顯其秉承言論自由的辦報方針。《費加羅報》言辭犀利，觀點鮮明，擅長批評和揭露丑聞，以其諷刺性著稱，擁有巨大社會影響力。在政治立場和報道立場上，《費加羅報》屬于中間偏右派，維護戴高樂主義和自由保守主義，讀者多為文化水平較高的政商界人士和高級職員，是法國最具代表性的“貴族風格”的報紙。①

《世界報》是法國第二大全國性日報，也是法國在海外銷售量最大、最具國際知名度的報紙，尤其在法語國家和地區(qū)具有較高影響力。《世界報》內容全面，信息量大，報道風格嚴肅， 報道內容不僅涵蓋法國政治、經濟、社會、文化、體育等領域，還給國際報道很大的空間，且國際時評言簡意賅，有較強的權威性和參考價值?！妒澜鐖蟆返恼蝺A向屬于中間偏左，在國際問題上反映法國政府立場，其發(fā)行不限于法國，歐洲、北美以及大多數(shù)非洲國家都有它的訂戶。②

盡管近些年來，法國傳統(tǒng)報刊不斷受到全球數(shù)字化浪潮的沖擊，但是法國媒體發(fā)行監(jiān)督機構（OJD）最新發(fā)布的2016年法國媒體發(fā)展情況報告顯示，《費加羅報》和《世界報》的年發(fā)行量依然以30萬和27萬份位居全國性日報前兩位，③ 且《費加羅報》和《世界報》都是較早進行數(shù)字化模式改革的法國媒體，已經摸索出了一條數(shù)字化發(fā)展之路，在法國本土及海外積累了大量數(shù)字化訂閱用戶。2017年5月，法國新聞媒體數(shù)字聯(lián)盟（ACPM）的最新調查結果顯示，《費加羅報》網絡版（LeFigaro.fr）和《世界報》網絡版（LeMonde.fr）是繼法國第一大移動電信運營商網站（Orange.fr）之后訪問量最高的法國網站，訪問次數(shù)分別達到了120942206和138583174次，用戶單次訪問平均瀏覽的網頁數(shù)量分別為3個和3.1個。①

上述數(shù)據表明，無論是紙質版還是網絡版，《費加羅報》和《世界報》都是法國新聞媒體中關注度最高、訪問量最大的媒體。因此以《費加羅報》和《世界報》的網絡版作為研究對象，其點擊率、知名度、影響力及政治立場的不同可以保證研究的客觀、全面和代表性。

（二）研究方法

筆者以“一帶一路”為關鍵詞，在《費加羅報》和《世界報》的官方網站上對2017年1～6月的所有新聞報道進行檢索，共篩選出和“一帶一路”主題相關的35篇新聞報道（去除重復轉載量），其中《費加羅報》17篇，《世界報》18篇，以此為語料庫展開研究。

本文采用定量和定性相結合的研究方式，通過內容分析法和話語分析法，從報道數(shù)量、報道主題、感情色彩及高頻詞等方面對35篇新聞報道進行量化和質化分析，歸納法國媒體有關“一帶一路”新聞報道的傳播特征和變化趨勢，從而判斷法國媒體對“一帶一路”的態(tài)度、看法和傳播意圖，并探究中國“一帶一路”倡議對外傳播的效果及當前存在的問題，為更好地加強“一帶一路”倡議國際傳播提供建議。

三、報道情況統(tǒng)計及內容分析

（一）報道數(shù)量

為了考察法國主流媒體對“一帶一路”關注度的變化趨勢，筆者按照月份分別對《費加羅報》和《世界報》2017年上半年每個月的報道量進行了統(tǒng)計，結果如圖1。

單月報道量占上半年總報道量的比重可以反映法媒對“一帶一路”的關注度變化。從圖2來看，2017年上半年，《費加羅報》和《世界報》對“一帶一路”的關注度經歷了1月份較高、2月有所下降、3月平穩(wěn)、4月有所回升、5月達到高峰、6月關注度雖然有所下降但依然保持較高報道量的變化。5月的報道量明顯攀升，這同中國于當年5月14～15日召開的“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密不可分。單從報道量上來看，“一帶一路”高峰論壇的舉辦，對擴大“一帶一路”國際傳播的影響力效果顯著。

（二）報道主題

筆者發(fā)現(xiàn)，在研究時間段內，《費加羅報》和《世界報》直接以“一帶一路”倡議為主題的報道共有19篇，約占報道總數(shù)的一半之多，剩下16篇報道只有部分段落提及“一帶一路”，或是將“一帶一路”作為背景，或是對“一帶一路”進行簡單介紹，或是在其他議題下將“一帶一路”作為論據進行論證和闡釋，如《世界報》在2017年5月14日的報道《朝鮮發(fā)射新導彈》中，將中國當日召開的“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作為背景，認為朝鮮在此時發(fā)射導彈是對反對其核試驗的中國的一種挑釁。

議程設置是新聞媒體“建構現(xiàn)實”的主要手段之一，通過議程設置，可以決定不同主題在公共議程中的重要性。① 通過對35篇新聞報道進行主題分類，可以將其分為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四大類，具體報道量如圖3。

從圖4可以看出，政治和經濟主題是法國主流媒體對“一帶一路”報道的重中之重，占據了報道總量的88%。其中經濟報道占到了一半以上，主要議題涵蓋亞投行、中歐班列、中國企業(yè)在非洲的建設發(fā)展情況、“一帶一路”資金投入情況等。政治議題主要包含“一帶一路”與國際關系、國際秩序、領導人外交等。和《費加羅報》相比，《世界報》的議程涵蓋更加廣泛，有3篇和軍事相關的報道，主題分別為中國的軍事實力、朝鮮發(fā)射核導彈和恐怖主義對“一帶一路”沿途國家安全造成的威脅，1篇報道關注“一帶一路”與文化沖突。通過進一步數(shù)據分析，可以得出法國主流媒體在2017年上半年對“一帶一路”關注度最高的話題有：“一帶一路”倡議在非洲的發(fā)展情況、中歐班列、亞投行、“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習近平主席與“一帶一路”等。

通過對報道數(shù)量與報道主題的分析，我們認為，法國主流媒體在2017年第一季度對“一帶一路”的報道主要聚焦中國與非洲、歐洲的合作項目。在論壇召開前一個月，法媒報道的關注點逐漸轉向對“一帶一路”倡議的解讀以及中國即將召開“一帶一路”高峰論壇的信息預告。而在會議期間和會議結束后的一個半月時間內，報道主題主要聚焦以下三個方面：一是中國在論壇中提出的倡議、主張和下一步規(guī)劃；二是朝鮮、俄羅斯、印度、歐洲在論壇前后及期間的反應；三是對“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度解讀?？傮w來看，法媒對“一帶一路”的關注是階段性的，主要圍繞重大的政治事件、項目進展進行集中報道。

（三）報道傾向

1.感情色彩與報道傾向

從報道數(shù)量上來看，2017年1～6月，《費加羅報》和《世界報》關于“一帶一路”的負面報道共有16篇，中性報道17篇，正面報道2篇，負面報道比例高達45.7%。通過對不同階段負面報道所占比例的統(tǒng)計，我們發(fā)現(xiàn)，第一季度的負面報道比例高達66.7%，在“一帶一路”高峰論壇召開前后的一個月時間里，負面報道比例下降至38.5%，且出現(xiàn)了2篇正面報道?？梢钥闯觯舜握搲瘜χ袊鴩倚蜗蟮乃茉煲约啊耙粠б宦贰背h的宣傳推廣起到了正面、積極向上的作用。

從報道重心上來看，法國媒體前期對“一帶一路”的負面觀點偏多，主要集中在中國威脅論、中國意圖稱霸亞太、取代美國稱霸世界、通過實施“一帶一路”控制并獲取中東地區(qū)及亞非國家石油天然氣礦產等自然資源、為中國國有鋼鐵企業(yè)產能過剩尋找出口、“一帶一路”在政治經濟上所面臨的風險及對“一帶一路”可持續(xù)性的質疑等觀點；在論壇召開后，這些負面聲音大大減少，雖然仍存在對“一帶一路”實施前景、資金落實情況、收益存在的不確定性和風險以及中國對外國市場開放程度不夠等質疑，但大部分報道能夠客觀地進行事實陳述，且關注點集中在俄羅斯、印度、朝鮮等幾個和中國國家利益密切相關的國家身上。

2.高頻詞與報道傾向

為了進一步總結法媒關于“一帶一路”倡議的報道傾向和特點，筆者分別統(tǒng)計了三個時間段內所有相關新聞報道出現(xiàn)的高頻詞匯，發(fā)現(xiàn)除了國名、地名、人名和專有名詞（如中國、非洲、亞洲、習近平、特朗普、普京、BAII、新絲綢之路等）以外，使用頻率較高的詞匯有“霸權”（suprématie）、“野心”（ambition）、“雄心勃勃的”（ambitieux）、“戰(zhàn)略（的）”（stratégie/stratégique）、“地緣政治的”（géopolitique）、“鼓吹”（vanter）、“利益”（profit）、“征服”（conquête）、“軍事的”（militaire）、“以中國為中心的”（sine-centrée）等。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高頻詞多含有強烈的感情傾向和意識形態(tài)色彩，具有一定的政治考量和話語引導與議程設置作用。

（四）報道特點

通過上述統(tǒng)計結果及分析，我們認為，法國主流媒體在對 “一帶一路”倡議進行報道時具有以下三個特點：

1.報道議題集中，呈現(xiàn)階段性特點

通過對不同時間段內法國主流媒體對“一帶一路”報道的縱向對比，我們發(fā)現(xiàn)，法媒的報道多集中在幾個特殊的時間點上，且和重大政治事件或工程項目進展情況密切相連。如2017年1月17日，習近平主席在瑞士達沃斯出席世界經濟論壇開幕式，并在會上向世界展示了“一帶一路”倡議所取得的成就，法媒有多篇新聞對其進行了跟蹤報道；2017年5月，中國舉辦“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法媒圍繞該議題的報道數(shù)量激增。然而，除了重大時間節(jié)點以外，法媒對“一帶一路”的報道數(shù)量較少，關注點主要集中于“一帶一路”的國際影響力以及中非、中歐之間的重大合作項目。

2.感情色彩強烈，主要圍繞目的框架和問題框架進行議程設置

通過對高頻詞匯的總結和分析，我們可以看出，法國媒體在對“一帶一路”進行報道時具有強烈的感情傾向和意識形態(tài)色彩，且探討的議題主要圍繞中國實施“一帶一路”的野心和“一帶一路”項目實施中存在的問題進行議程設置。除此之外，法國媒體進行報道時并不使用“一帶一路”倡議這種中國官方的說法，而是不斷強調“一帶一路”戰(zhàn)略，用來強化“中國威脅論”。

3.法國媒體對“一帶一路”的認知仍存在偏頗

雖然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結束之后，法國媒體對“一帶一路”的負面報道比例暫時大幅度下降，但法國主流媒體對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依然心存戒心，普遍擔心“一帶一路”是中國為爭奪世界霸權而提出的倡議，表示懷疑和不信任，以批判的聲音為主。

（五）原因分析

以上三個特點的形成，主要還是由于中法兩國意識形態(tài)之間存在巨大差異，國家利益不同。即使是推崇新聞專業(yè)主義的西方媒體，尤其是聲稱追求客觀、真實、言論自由的法國媒體，也無法做到完全的公正和中立，依然會受到國家意識形態(tài)及背后商業(yè)利益的影響。因此，在報道中，法國媒體對“一帶一路”的認知也受固有意識形態(tài)和文化差異的影響，尤其是憑借刻板印象將其解讀為中國稱霸世界的雄心，將“一帶一路”描述為中國對其他國家進行擴張的戰(zhàn)略手段，而沒有認識到“一帶一路”倡議致力于實現(xiàn)經濟共榮、貿易互補、民心相通、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真實用意。

從法國主流媒體對“一帶一路”倡議的議程設置和負面報道中，我們可以將法國對 “一帶一路”存在的偏見、疑慮和擔憂具體總結為以下幾個方面：一是“一帶一路”在非洲的發(fā)展威脅到了法國在非洲原法屬殖民地的地位，特別是在政治、經濟和文化上的影響力，這是中法兩國利益碰撞之處；二是包括法國在內的一些歐洲國家認為，“一帶一路”所提出的貿易聲明沒有充分解決歐洲對公共采購透明度和社會環(huán)境標準方面的疑慮，這是目前“一帶一路”倡議的不完善之處；三是法國主流媒體普遍認為，中國是通過“一帶一路”將自己過剩的產能輸送出去，并利用“一帶一路”達到軍事和地緣政治上的目的，從而重構世界秩序。這些都是法國媒體對“一帶一路”倡議負面報道的重點和反復提及之處。

除此之外，通過分析法國媒體對“一帶一路”高峰論壇的報道，可以看出，有多篇報道都是在圍繞朝鮮、俄羅斯、印度展開論述，可見國際關系和國際熱點事件也是影響法國媒體“一帶一路”報道的重要因素。

四、 法國媒體報道對“一帶一路”倡議國際傳播的啟示

（一）“一帶一路”倡議國際傳播需破解話語權掌控問題

研究人員在對人民網2017年5月18日發(fā)布的習近平主席“一帶一路”高峰論壇系列講話的高頻詞進行統(tǒng)計時，發(fā)現(xiàn)其中提到了128次“合作”、96次“發(fā)展”、88次“建設”、34次“共同”、26次“文明”、23次“開放”、20次“金融”、19次“人民”、19次“貿易”、17次“和平”①；但在法國媒體對“一帶一路”高峰論壇報道的高頻詞中，上述詞匯一個也沒有，可見法國媒體在對 “一帶一路”進行報道時注重議程設置和話語權掌控。在這種形勢下，破解這種局面、講好“一帶一路”故事、傳播中國聲音，成為中國國際傳播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二）改善“一帶一路”在法國傳播的對策和建議

1.加強人文交流和文化傳播力度

通過前文對法媒報道主題的梳理，我們發(fā)現(xiàn)，經濟和政治仍是當前法國媒體對“一帶一路”報道的重點，報道議題主要停留在宏觀層面以及對“一帶一路”的目的解讀，對于中法之間文化交流的報道幾乎為零，人文交流并未進入法國媒體的議程設置。在 “一帶一路”倡議所提倡的“五通”中，民心相通尤為關鍵。這一點的缺失在一定程度上會加劇西方媒體對 “一帶一路”倡議動機的誤解。過去中法互辦文化年所取得的巨大成功表明，文化交流是雙方加強互信、實現(xiàn)民心相通最為有效的手段，未來中國應當加強對中法人文交流活動的相關報道，加大對法傳播力度。

2.尋找利益契合點，淡化政治意圖

針對法國媒體對“一帶一路”的報道現(xiàn)狀，可以發(fā)現(xiàn)其中的政治色彩濃郁。這提醒我們在國際傳播中應注意淡化政治意圖，努力還原一個真實的中國；加大對“一帶一路”與“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些概念內涵的解讀，而非成果的展示；強調“一帶一路”倡議不僅有利于中國，更能為全世界帶來福祉。同時，在傳播過程中學會用國際話語講述中國故事，將傳播建立在對彼此認知和需求的基礎上，加強相互了解和政治文化互信，尋求利益契合點，使“一帶一路”可以獲得更有效的傳播，真正服務于兩國之間的共同發(fā)展和民心相通。

3. 改變報道角度，講好中國故事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多次強調，在國際傳播中要講好中國故事。講好中國故事，首先我們要學會尋找中國故事。好的中國故事不一定是一件宏大的事情，在國際傳播中不妨從一些小的題材入手，尋找小人物的故事，從普通人的視角來闡釋其與“一帶一路”的關系，這樣更加貼近受眾的生活，給他們帶去親切感。比如，可以通過報道“一帶一路”給沿途國家和人民生活帶去的改變，或記錄遠赴他鄉(xiāng)進行“一帶一路”建設的中國工人的事跡，來展現(xiàn)“一帶一路”致力于共同繁榮的發(fā)展理念。從普通人的視角來認識“一帶一路”，會使報道內容更加有血有肉；以情動人，可以跨越民族和意識形態(tài)的差異，找到人類共通的語言，真正做到民心相通。

4. 加強國際話語權，增強全球意識

要想加強國際話語權，我們在對外傳播中就要敢于主動發(fā)聲，及時發(fā)聲，回應國際社會的關切。如今，法國媒體對 “一帶一路”倡議的目的有各種猜測和解讀，面對負面的聲音，我們需積極應對，用目標受眾能夠理解的方式和語言來回應。

在用法語進行“一帶一路”對外傳播的過程中，一方面，由于中國國情的特殊性，一些帶有中國特色的詞語在對外傳播過程中難以被西方受眾所理解，這就需要我們在受眾感到理解困難的地方增加必要的解釋和背景介紹，引導讀者準確無誤地體會其深刻的文化內涵；另一方面，中文和法語的寫作敘事方式差異巨大，同一件事情，法文可能要花更大的篇幅來進行背景介紹和人物介紹，而中文則不然。因此，如果將同一件事情的中文報道直接翻譯成法語，顯然是不適合國際傳播的，這是當前中國對法傳播中存在的突出問題。

5. 加強和法國媒體的合作交流

加強中國媒體和法國國際知名媒體如《費加羅報》和《世界報》的交流合作，有利于“一帶一路”倡議在法國本土及世界范圍的國際傳播。

五、 結 語

總體而言，傳播從業(yè)人員和研究人員應當深入了解國外主流媒體對“一帶一路”相關主題的報道，剖析傳播對象國最關注的報道議題、報道心態(tài)、報道傾向和特點，提出有效的應對策略，比如在面對懷疑和不信任時，如何轉換思路，巧妙地進行議程設置和國際輿論引導。這對于我們未來有針對性地改善 “一帶一路”在全球范圍內的傳播策略，主動構建國際話語權具有積極意義。

（責任編輯：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