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的嘮叨，說不盡的愛

林紫薇

“起床吃飯了！”“下樓吃飯了！”……一聲聲的嘶吼聲，響徹樓層。

真無奈，這樣的聲音，一天我得聽八遍，耳朵都生出了繭子。

自然，我總不能老“逆來順受”吧，大吼大叫，耍小脾氣，那總是必須的。我覺得我早已長大了；她，習(xí)慣性地約束著我，規(guī)定我干這干那的——實在是令人忍受到了生厭！

初中畢業(yè)，升入高中，就是離家。真不容易——想想就好激動！禁錮靈魂的枷鎖被打開，我腳步輕快，恨不得一躍而出，投向那自由的廣闊天地。

圓滾滾的她，早早地替我備下了大包小包。她整理著房間里大大小小的東西，一刻都沒有停下。她不停歇地穿梭，步伐略顯蹣跚；我只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有點老了，也胖了，變慢了。內(nèi)心有根被觸動的弦剛被撥動，那好不容易停下的她又開始煩人的說教。

“晚上睡覺記得關(guān)門窗”“出門記得關(guān)門”“記得整理你的房間”“記得……”

心里止不住地厭煩！迫不及待讓她走。終于，她要走了。

歡欣雀躍！

她的身子一頓，轉(zhuǎn)過身，看著我，眼睛有些渾濁，歲月在她臉上顯現(xiàn)出痕跡，額頭的碎發(fā)摻雜著絲絲白銀。我內(nèi)心一頓，只靜靜地看著，直到她走遠(yuǎn)了。

晚上，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輾轉(zhuǎn)反側(cè)，終于按捺不住，翻身起來打電話。一接通，只聽到她的一聲“喂”，淚水就已潤濕了整個眼眶。我想我并不是那么想她，也不知道該和她講什么，只是抑制不住地想要打電話給她。

“還沒睡嗎？”話題戛然而止，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聽她一字一字回答，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了。離家住校的第一個星期，感冒了，喉嚨痛得說不出話。突然想起了她的嘮叨，她那震天響的聲音——那其實也并不總是令人討厭的了。又熬過一個星期，踏上回家的汽車，心里有止不住激動。在車上，想著回家，想著她，眼眶又濕了。見到她，喉嚨還痛，可止不住想和她講著我的事情——我住校這段時間所有的事。好久好久，才發(fā)現(xiàn)我說了很多，她只靜靜地聽著——我變得嘮叨，而她卻是安靜的聽眾。她忙碌著，為我燒水煮藥，為我擔(dān)心，自然她又故態(tài)復(fù)萌——那一聲聲止不住的嘮叨又在我耳邊回蕩。

不過——這樣可真好！只覺得心里滿滿的。那夜，我抱著她，鼻翼間充斥著她的味道，安全而舒適。

（指導(dǎo)老師：朱 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