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子漂亮嗎
——如何寫好風景描寫

●安武林

你的房子漂亮嗎
——如何寫好風景描寫

●安武林

你的房子漂亮嗎？我想一定很漂亮。因為你總要好好地把它裝飾一番。你的作文（記敘文），如果是一座文字構成的房子的話，那么你一定會有風景描寫的。沒有風景描寫的作文，就像一棵葉子很少的樹，就像一座城市沒有草坪和花園一樣。所以，你要盡可能地掌握風景描寫的技巧，或者說把你的風景描寫搞得精致一點兒，漂亮一點兒。

風景描寫，就是把你看到的和你曾經(jīng)看到的風景、直接看到的和間接看到的風景，用筆寫下來。也有人把風景描寫叫作景物描寫。不過，描寫這個詞可是從繪畫那里搬過來的。那意思是說，我們用文字寫下的東西要像畫出來的一樣，栩栩如生。這個本事，可不是一般的本事，需要很多條件的限制。比如說，在風景描寫之前，你心里要有數(shù)吧？你要觀察，要了解風景的特征。了解了這個還遠遠不夠，你還要知道詳略得當吧？一條大河你用完一個本子還沒寫完，那怎么行呢？要想寫得漂亮一點兒，優(yōu)美一點兒，你還要善于使用修辭方法。而在風景描寫中，比喻恐怕是使用頻率最高的修辭方法之一了。

寬闊的月亮湖，晃動著寒氣襲人的湖水。湖岸上，一棵兩棵的垂楊，落滿了雪花，被寒風凍住，像一株巨大潔白的珊瑚。水邊，是一圈彎彎曲曲、鋸齒一般的冰沿，大湖像鑲了一圈銀色的花邊。小河早凍得結結實實，湖由于太大，加之這幾天總是有風，湖水不?；蝿?，終于沒有結成厚冰，破碎的薄冰在水面上擠擦著，發(fā)出咯吱聲，像玻璃片在陽光下閃爍。

——曹文軒《再見了，我的小星星》

這一段風景描寫，不長，作者就使用了四個比喻（分別比作珊瑚、鋸齒、花邊和玻璃片）。一般情況下，比喻句是此物和彼物相似性的并列存在，后者是對前者更形象的說明。對于沒有機會體驗或者觀察到前者的人來說，我們通過后者就可以聯(lián)想到前者的具體形象。但重要的是，如果我們觀察不細致，找不到風景的特征的話，我們很難能使用比喻這種修辭方式的。比如說，我們看不清水邊彎彎曲曲的冰沿，我們就不可能聯(lián)想到“鋸齒”這個比喻。而在這一段風景描寫中，我們能看到色彩——白色；我們能聽到聲音——咯吱；我們能了解到天氣——有風；我們能知道月亮湖的大小——寬闊；我們還能知道季節(jié)——冬天。也就是說，我們在進行風景描寫的時候，要盡可能地提供更多的信息。這才是高明的寫作者。

我們看到的風景，有大，也有小，有高，也有矮。大如大海，小如一片葉子、一根小草。高如高山，小如一朵蘑菇。這要根據(jù)我們的情況而定，因為風景描寫從來沒有為寫風景而寫風景的。但是，我們一定要讓我們的風景有色彩，無論風景大小。世界上有一個著名的描寫風景的大作家叫克勞德·西蒙。當我們有了相當?shù)奈膶W閱讀經(jīng)驗之后，可以看看他的書。黃金時代和白銀時代的俄羅斯作家們的風景描寫，也精彩之極。讓我們看看另一段風景描寫：

太陽到底慢慢出來了，雪野染上溫柔的紅色，紅色又慢慢變成金紅色、金黃色，最后變得熾白，世界一片明亮，像一個童話世界。

——曹文軒《再見了，我的小星星》

這一段描寫，作者細致地觀察到了色彩的變化。雪是不變的，時間在流動，太陽在游移，所以在雪野上反射出來的光是不一樣的。我們觀察得越細微，我們的描寫才能越細致。但我們要注意，風景描寫之中，往往帶有作者的主觀色彩，或者說主人公的情感色彩。曹文軒在這里使用了“到底”二字，說明在一段時期內(nèi)，是陰天，太陽出不來，或者說這一天，太陽才遲遲地出來。不管怎么說，它總算是慢慢地出來了，于是世界就變得富有色彩和生機了。在這里，作者使用了一個比喻句：像一個童話世界。是的，這一段的描寫當然像童話世界一樣。一，美，色彩的美。二，安靜，平靜，恬靜。三，純凈，純潔。既然我們選用了和雪有關的風景，那么我們再看看下面這段風景描寫：

陽光下的雪山，閃著純凈的、藍銀色的光。它巍然矗立，像一道巨大、美麗的屏障。那雪像是熒光粉塵，即使夜間，這座雪山也發(fā)著淡藍的光。這個碩大無朋的發(fā)光體，把整個天地都映照得十分明亮。

——曹文軒《埋在雪下的小屋》

這一段風景描寫之中，使用了兩個比喻句，有色彩，也有形容詞。我想，風景描寫之中如果少了形容詞的話，風景描寫就失去了神采。而你的房子，恐怕也會失色不少。

（插圖 白 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