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特約撰稿 劉葳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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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生活 忘年交
■本刊特約撰稿 劉葳漪
我堅信人世間必有某些緣分,能認識自己的同袍或者敵人,體味人生的江湖抑或閑情,能和他(她)結(jié)識,都是命中注定。
在飛機上讀高爾泰的《尋找家園》,這本479頁的書籍中提到了很多人物,突然讀到一個特別熟悉的名字:蕭默。
高爾泰說蕭默先生是他的好友,書中有他們交往的細節(jié)。蕭老師也是我的忘年交。他給我寫過很多很多郵件,一開頭都是“維尼小友”……至今,家中的書柜里,還有不少蕭老師寄給我的書,全套的《建筑意》、《蕭默建筑藝術(shù)論集》、《中國建筑藝術(shù)史》、《中國古建筑十講》、《巍巍帝都:北京歷代建筑》……
蕭默是梁思成的學(xué)生,1961年畢業(yè)于清華大學(xué)建筑系。我大四之后,在《北京青年報》報上以劉維尼的筆名寫專欄散文,“我們不需要抵制日貨,但要抵制蠢貨”、“人生沒有彩排,每一天都是現(xiàn)場直播”、“暗戀就是這樣一輪月亮,清冷的月光是微涼的憂傷,只在一個人的心上流淌”……
這些后來在網(wǎng)絡(luò)上蔓延開來的話語,都是我的原創(chuàng)。蕭老師想必是《北京青年報》的讀者,看過幾期專欄文章后,問編輯要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起初他覺得作者是個幽默的男生,后來才知道,劉維尼是女的,而且根本不曾學(xué)過中文。
和蕭老師的通信總是很愉快,我會把很多自己覺得有趣的事兒告訴他,他也會把自己遇到有趣的事兒告訴我。曾在古建筑方面,向蕭老師請教,頤和園的長廊,太和殿的屋檐,雍和宮的天窗……現(xiàn)在想起來,是多么值得回憶的往事。此刻,我的筆鋒一沉——蕭默老師,已經(jīng)去世了。
我和蕭默老師合作過一篇有關(guān)建筑的論文,發(fā)表在《建筑意》上,那是我們“忘年交”的“學(xué)術(shù)”成果。文章發(fā)表后,蕭老師要給我稿費,我執(zhí)意不要,“反正早晚也得孝敬您不是?”我們都哈哈大笑。老爺子是個性情中人,愛憎分明,坦坦蕩蕩。他與專制、不公格格不入,但對中國的新秩序和民主充滿期待,這一點很令我欽佩。
緣于讀書的際遇,我結(jié)識了不少有意思、有名氣(始終覺得有意思比有名氣重要)的人,這些際遇,沒有任何功利的理由,也從來不是出于久仰去攀結(jié),純粹是相同的價值觀和愛好。由此,我堅信人世間必有某些緣分,能認識自己的同袍或者敵人,體味人生的江湖抑或閑情,能和他(她)結(jié)識,都是命中注定。我把他們靜靜地珍藏在心里,以前、現(xiàn)在、以后都不會辜負朋友之間最寶貴的信任。
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終身評委Goran Malmqvist(馬悅?cè)唬┰谝淮伍e聊中告訴我,如果中國有作家獲得諾貝爾文學(xué)獎,要么是余華,要么是莫言,要么是李銳。既然是“閑聊”,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xué)獎之前,我沒有在任何媒體上透露過這些見解,只是把老人家“中國缺少好翻譯,這是阻礙中國文學(xué)走向世界的瓶頸”的觀點寫了一篇文章。
不去辜負——曾經(jīng)的樸拙歲月,逆轉(zhuǎn)著深邃時間的紋路;一路煙波壯闊,會為相遇放慢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