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越野 無關(guān)計劃

Antonio+Abreu

我建議你閱讀時要聽聽巴西的音樂，這樣你的思緒就會輕松地隨著這次冒險徜徉在歐魯普雷圖（OuroPreto）。一切都不受控制的感覺快把我嚇尿了?！巴ǔＷ鍪裁?，我們?nèi)ツ睦铮肪€在哪里，為什么停車，那家伙是誰？”這次冒險結(jié)束的時候我卻又開始懷念這樣的毫無頭緒。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真是一種非常刺激的活法。

隨著我在巴西腹地的歐魯普雷圖展開冒險——那里是本土車手貝爾納多·科魯茲（Bernardo Cruz）出生成長的地方，我慢慢愛上了這個國家，感覺就像是公元1500年發(fā)現(xiàn)巴西的葡萄牙航海家佩德羅·阿爾瓦雷斯·卡布拉爾（Pedro Alvares Cabral）那樣。實(shí)際上，巴西總是展現(xiàn)出生活里最美好的事物，雖然它還在為找到自己的位置而抗?fàn)?，在差勁的衛(wèi)生狀況和政治腐敗之間掙扎，但這個國家面對新挑戰(zhàn)時仍能找到一絲快樂。作為葡萄牙人，我很清楚自己對冒險的饑渴、對發(fā)現(xiàn)的向往和對失敗的恐懼源于何處，就在我的血液里、在我的根上、在我腦中。當(dāng)然現(xiàn)在比500年前去巴西要容易得多，我沒有佩德羅勇敢，但我還是要像他那樣活一回。

跳上一艘帆船，沒有航線、沒有計劃或精確的地圖，這次旅行幾乎就是這樣。貝爾納多在巴西的生活方式和我在歐洲完全不同，他也承認(rèn)，而且還拿此開玩笑。我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貝爾納多正在伊塔比里圖（Itabirito）建造自己的房子，就在一座山上，只有一條泥濘的防火道通到山頂，正如他說的“遠(yuǎn)離一切”。他在卡舒埃拉都卡泊（Cachoeira do Campo）經(jīng)營一家披薩店，并為下一個賽季訓(xùn)練。時不時我們的騎行就要改變計劃，因?yàn)榈昀餂]有足夠的意大利干酪或者工地缺水少磚?！斑@就是巴西，朋友……沒有計劃，沒有議程。”他說這話時正要和我分開，因?yàn)橐粋€朋友開他的車撞壞了一個城堡護(hù)欄，我仍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不受控制的感覺快把我嚇尿了?！巴ǔＷ鍪裁?，我們?nèi)ツ睦?，路線在哪里，為什么停車，那家伙是誰？”這次冒險結(jié)束的時候我卻又開始懷念這樣的毫無頭緒。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真是一種非常刺激的活法。

黃金之路

在巴西我沒什么機(jī)會睡大覺，鳥兒開始叫的時候一天就開始了。在森林深處，叢林中間，就在卡舒埃拉都卡泊我們住處的門前。我還能在后院聽到熟悉的巴西音樂，好像是約格·本·約的歌詞，大意是“我住在熱帶國家，那里被上帝庇護(hù)，自然又美麗”—— 一首很老的經(jīng)典歌曲，在真正住在叢林里的時候聽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阿圖爾（Artur）和德波拉（Debora）——房子的主人，也是貝爾納多的好友，用一杯熱咖啡和自制的櫻桃餅（在葡萄牙語里叫做“Pitangas”）熱情地歡迎我。早上6點(diǎn)，他們就叫我一起在后院玩Peteca，一種傳統(tǒng)的巴西體育游戲，用手擊毽子，起源于土著人，和這個國家一樣歷史悠久。當(dāng)然，我被打得稀爛。

我們離開卡舒埃拉都卡泊后，開車穿梭在蜿蜒顛簸的公路上，才發(fā)現(xiàn)貝爾納多在當(dāng)?shù)厥呛艹雒娜宋?，他一直在揮手和別人打招呼，還時不時按下喇叭。吉爾扎諾（Gilzano），一個友善的老人，在一個簡陋的車庫里幫他修車，但從不收一分錢； 佐伊（Zoi），一個老伙計，清楚地記得貝爾納多每一場下坡賽的勝利；胡里亞諾（Juliano），戴著迷彩帽子，穿一條很舊的牛仔短褲，叫我“老葡”（Portuga），這是對葡萄牙人的簡稱。每個人都互相熟識，都按照同一個節(jié)奏生活，而我還在努力適應(yīng)。到了土路后，貝爾納多就調(diào)大汽車音量，依舊是巴西的經(jīng)典曲調(diào)，汽車就好像一個移動派對一樣。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看不到房子、公路或建筑，只有純粹荒涼的天然環(huán)境。綠色的叢林也沒有了，只有一些紫色的高大樹木?！拔抑肋@樣說可能不對，我在這里出生，這是地球上最美的地方?！必悹柤{多驕傲地說。同意，雖然我從大西洋的另一邊過來，但這里卻有家的感覺，真奇妙。

在佩德拉迪阿莫拉爾，我們正在一條海拔不到1300米、寬闊的防火道往下騎時，貝爾納多左轉(zhuǎn)進(jìn)了一條土路，在入口處有一個很大的木頭十字路標(biāo)，一條指向迪亞曼蒂納的“鉆石道”，另一條指著從歐魯普雷圖到帕拉地的“古道”。古道是第一條由葡萄牙殖民者正式開通的道路，連接了巴西海岸和米納斯·吉拉斯叢林深處的黃金產(chǎn)地。還有一條“新道”，連通了歐魯普雷圖和里約熱內(nèi)盧。古道大約有710公里長，淘金熱時的路線，匯集了無法想象的財富、痛苦、煎熬、奴役，而這全都是因?yàn)樨澙贰?/p>

路越來越窄，貝爾納多突然就開始扛車爬坡了?！昂伲吩谀睦?？”我艱難地走在比自己還高的草中間，試圖跟上他的速度?！案业哪_步走就沒事，小心哈拉拉卡蛇（Jararaca，巴西當(dāng)?shù)匮ň佣旧撸?，它們只攻擊最慢的家伙。”他回答道。爬了幾公里后，真感覺自己累成狗，上坡竟然如此吃力。據(jù)說在17世紀(jì)后期，有1500多公斤黃金“走”過這條路到達(dá)了歐洲。很慚愧，我不斷地和自己還有周邊環(huán)境做斗爭，只帶了自行車、一個三明治和兩升水。每走一步，路就更陡，最后幾乎垂直。每一滴汗都很辛苦，有太多歷史事件要我接受。終于，我們總算到達(dá)了1585米高的地方。上面的景色讓一切辛苦都值得，一條小路沿著無盡的山脊上下延展，連接了桑巴托洛梅和歐魯布蘭科（白色黃金鎮(zhèn)），這條路非常崎嶇、兇險、艱難，和300年前一樣。我們穿過一個老舊生銹的鐵絲柵欄，這是當(dāng)?shù)剞r(nóng)民很久以前用的，早就被遺忘損壞了。每一次上坡到頂后，都是一片寂靜。我試著回想歷史，想象著鐵鍬、鋤頭和刀具在土地上敲打的聲音；地主和冒險家們夢想得到珍貴的寶石。歐魯普雷圖（或黑金）就是因此得名，不是黃金，但很珍貴，這里曾經(jīng)是18世紀(jì)南美洲人口最多的城市。我腦海里浮現(xiàn)了那些仍舊散落在這里的小寶石，我希望它們別被發(fā)現(xiàn)。讓它們留在出生地，在地球母親的懷抱里，在未知的黑暗里，在這些山川中被打造。

在騎行的中間，我們穿過了一條由很多精心擺放的巨石組成的奴隸道，在巴西他們叫“caminho de escravo”。我仍舊愕然于他們?nèi)绾我苿硬⒕_擺放這些石塊，就是為了能組成一條運(yùn)黃金的“恥辱之路”。沿著這些石塊的外側(cè)有大約3米多高的石墻，有時在左邊，有時在右邊，保證了整條道路的安全性。人工的痕跡和自然景觀混合起來，一路隨著我們下山?！斑@只是冰山一角，才12公里。在巴西這一帶，這種殖民時期的路一共有1500公里長。你想騎車去里約熱內(nèi)盧？ 我們可以明天一早就出發(fā)。”貝爾納多說，其實(shí)他是在笑我汗流浹背。我想還是下次吧。

地形很快從平順的石塊變成了白色沙土地，有很多圓石和晶體。“這玩意不值錢嗎？”我拿起一塊透明的石頭問貝爾納多?！斑?，這里有太多這樣的。對我們來說那就是石頭。”他天真地答道?！暗铱磥硭鼈兒苷滟F?！蔽一貜?fù)說。這樣的怪石讓我十分驚訝。

爬完當(dāng)天最后一段上坡，貝爾納多從古道繞路下到山谷，飛馳過最陡最崎嶇的路段，下到他父母家，也是他出生的地方—— 塞拉都斯齊拉（Serra do Siqueira）。后來我才知道他以前放學(xué)后都會推車翻過最大的山坡然后騎下來。讓我更驚訝的是有很多不同種類、大小和顏色的蝴蝶跟著我一路下山，我情不自禁笑了起來。終于我們到達(dá)了貝爾納多父母家，喝了新鮮的菠蘿腰果汁，吃了吐司和Caqui—— 一種他們自家院子里摘的紅色水果，味道很好。讓我一下子又充滿活力了。瑪麗薩（Marisa），貝爾納多的媽媽，對我就像對自己兒子一樣，自豪地講述著巴西的與眾不同。“貝爾納多太快了?！蔽艺f道。“你知道我們巴西人怎么說嗎？跟著鴨子的小雞會淹死?！蔽覀兌夹α?。

歐魯普雷圖：卡舒埃拉和阿凱

我們在騎另一條經(jīng)典的路線時，一路都和茂盛的草還有煩人的蚊子（叫Porvina）做斗爭。突然我聽到一個特別的聲音，有一列火車載著滿滿的鐵礦，從歐魯普雷圖的山峰之間緩緩駛過。有超過50節(jié)車皮，看不到末尾。巴西的財富來自我們站著的大山深處，可惜很大一部分都不會留在國內(nèi)或留給那里的百姓。貝爾納多沒讓我多想這些，他讓我走在前面，邊走邊唱“我對自己的膚色、頭發(fā)和鼻子感到自豪，我就是這樣，我很快樂，我是巴西人”，我也被這節(jié)奏感染了。

整個上午我都在蒸戶外桑拿，陽光十分灼熱，還一直有強(qiáng)陣雨，空氣濕度非常高，但貝爾納多告訴我在路的盡頭會有個驚喜。一段8公里長的路道，和幾天前騎的很相似，可以帶我們到安多林哈斯公園（Parque das Andorinhas），一個自然保護(hù)區(qū)和野營地，一個你能找到巴西最美的卡舒埃拉（Cachoeira）的地方。那時我還不知道卡舒埃拉是什么，但肯定是對當(dāng)?shù)厝擞刑厥庖饬x的東西，因?yàn)槲覀円宦放龅降拿總€人都在興致勃勃地談?wù)撍?。貝爾納多給我看了雅卡雷巖（Pedra do Jacaré），一塊在懸崖邊上讓人頭暈的巖石，形狀很像一個鱷魚頭，適合膽子大的人。然后我們推車到了懸崖的另一邊，有一條很陡很難的路?！鞍衍嚵粼谶@里，跟我來?！彼f著走過幾塊我從來沒見過的大石頭。

沒有箭頭、指示或者明確的路徑，但我們肯定是走進(jìn)了地球內(nèi)部。我跟著他走，在巖石下蹲著，試著向前看，不知道我們往哪里走。一度我的肩膀甚至要卡住，我們只能在黑暗中爬行。遠(yuǎn)處的瀑布聲、好奇心和我對貝爾納多的信任驅(qū)使我一直往前。終于我又可以站起來了，光線順著石縫照了進(jìn)來，大概在10米多高的地方。我完全無語，上看下看。貝爾納多又指著一個金屬樓梯，下到瀑布更深的地方?！懊摰粜右m子和衣服，旅行還沒結(jié)束呢！”他的聲音在石廊中回響，蓋過了其他所有的聲音。當(dāng)我的腳碰到水時，我又好像經(jīng)歷了上午的騎行那樣。我在黑暗中走向瀑布，一個天然的淋浴場。我手抓著石壁上的青苔，感覺輕松、愜意、活力恢復(fù)了?！斑@就是為什么我不去國外，我只留在這里。我屬于這里?！必悹柤{多邊用都是汗的衣服擦干身體邊說。“你笑什么？小胖！”他問我，而我此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很快我們回到了車上，推車上山，然后就看到一個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地方。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世外桃源：我們的目的地歐魯普雷圖。這是被列入聯(lián)合國世界遺產(chǎn)，一個有很多教堂的城市，因它們的宗教藝術(shù)和巴洛克建筑而出名。說實(shí)話，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有一個教堂或禮拜堂，這里仍有過去輝煌和榮耀的光輝。木門和帶彩色窗戶的小白樓和殖民者的宮殿形成鮮明對比。造教堂曾是這個國家唯一能留住黃金的方法，所以有一個教堂從上到下還有裝飾共用了400多公斤黃金。我們在蒂拉登特斯廣場（Tiradentes square），歐魯普雷圖市中心停下，吃了一頓營養(yǎng)美味的午餐。阿凱（a?aí），一種地道的巴西美食，由冰凍的黑漿果打成泥，加入麥片、甘露糖漿和鮮果。我的則還加了香蕉、葡萄、奇異果和草莓。貝爾納多自己的配方里加了栗子和蘋果。新鮮的紫色冰激凌給我又充滿能量?！懊看悟T車之后都得吃阿凱?！蔽夜胃蓛袅吮P子里的最后一點(diǎn)，還舔著手指上的最后一滴。“我們可以早飯午飯晚飯都吃這個，你絕對會騎得更快！”

拉夫拉斯諾伐斯，巴西式騎行

旅行的最后幾天里，貝爾納多決定帶我去拉夫拉斯諾伐斯，一個離歐魯普雷圖17公里遠(yuǎn)的小村子。過去10年那里的旅游業(yè)增長迅速，當(dāng)?shù)厣罘绞姐紤?，?dāng)?shù)厝艘埠苡押?。所有的酒吧都有價廉物美的餐食，還有現(xiàn)場音樂表演，一個人自彈自唱或者清唱。大多數(shù)人都唱?dú)g快的曲調(diào)，還有一些用傷感的詞來訴說巴西殘酷的現(xiàn)狀。無論是哪種風(fēng)格或歌曲，我們騎過拉夫拉斯諾伐斯大街時人們都對我們微笑，貝爾納多的金色拉布拉多——雷神（Thor）和混血狗——考斯特林哈（Costelinha）跑在最前面?！八鼈兪俏业挠?xùn)練伙伴?？妓固亓止狭?，所以不跟著我，但雷神是一頭野獸，是不是？”貝爾納多抓著雷神的臉蛋，在它鼻子上親了一下，讓它開心得不得了。

在到達(dá)米藍(lán)蒂達(dá)佩德拉（Mirante da Pedra）的路線之前，三個小孩子沿防火道騎車下山，拖鞋、赤膊，沒有頭盔，褲子也是破的。他們只會一點(diǎn)點(diǎn)后輪騎，還試著單脫手，并盡可能長地保持平衡。他們看到我們就喊“嘿，貝爾納多—— ”。貝爾納多坦誠地說，“我也曾是這樣的小孩子，在街上花很多時間做同樣的事。自行車讓我找到了人生中正確的方向?！蔽蚁Ｍ@幾個小朋友也能這樣。

一開始的6公里都是大石頭，沒有急彎，非常流暢，也沒有很陡的地方。最大的難點(diǎn)在于要知道從哪個石頭跳到另一個上，考斯特林哈跟在我后面，我也盡量騎快。貝爾納多和雷神走在前面，雷神似乎知道要怎么走—— 后來我才知道它們果然知道路線。當(dāng)我正在盡力而為時，一個藍(lán)色的小湖出現(xiàn)了，每靠近一點(diǎn)，那湖看起來就更大更寬。貝爾納多在一個絕佳的風(fēng)景點(diǎn)停下，喝了點(diǎn)水，給狗也喂一點(diǎn)，狗已經(jīng)氣喘吁吁，不停的搖著尾巴?！拔覀兙鸵ツ抢?，雷普雷薩都庫斯托迪奧湖（Represa do Custódio）?！必悹柤{多告訴我。我們穿過一個幽暗的熱帶叢林時，路變窄了，很快騎出叢林后，有一些路段還被摩托車弄壞了。

雖然巴西的海岸線很長，里約熱內(nèi)盧的沙灘也是世界聞名，但這些內(nèi)陸的休閑之地才是一整天騎車或是工作后放松的好地方。在夏季，因?yàn)檫@個地方離拉夫拉斯諾伐斯太近了，湖周邊都是來曬太陽的當(dāng)?shù)厝恕６覀兊降臅r候恰恰相反，沒有一個人。我們越騎越近，湖就好像沙漠綠洲或者海市蜃樓。就算知道我們還要再一次推回拉夫拉斯諾伐斯也值得去。我們一到雷普雷薩都庫斯托迪奧湖，雷神就跳了進(jìn)去，跟著貝爾納多那么快的跑了6公里山路，是該放松一下爪子了。和在卡舒埃拉一樣，脫衣服，下水。一個濃密幽暗的森林，一個真正的巴西叢林包圍著整個湖。就算是人工修的，也和風(fēng)景完美搭配。貝爾納多一直在扔樹枝讓雷神去撿，而老考斯特林哈則在我旁邊撒歡。我剛穿上衣服，雷神就開始抖毛?！八枪室膺@樣的，因?yàn)樗朐谶@里待到天黑?！必悹柤{多說它們常常如此。

推推騎騎爬回拉夫拉斯諾伐斯沒有看起來那么糟糕，帶的水都喝完之后，我們決定停下喝一杯冰鎮(zhèn)Eco啤酒。“敬大自然”，酒瓶上這樣寫著，我們也這樣做了。嘗試很多不同的阿凱后，我們找了一家不太一樣的地方，貝爾納多叫“Comida da Titia”，意思是阿姨的本地菜，這不是一個餐館，也沒有菜單。“嗨，阿姨，今天有什么吃的？”貝爾納多隨便進(jìn)了一個院子就問。屋子里一個大媽正在酣睡?！昂?，阿姨，醒醒！”貝爾納多叫了起來。大媽就起身，頭發(fā)還很亂，就給了貝爾納多一個熊抱。“好久沒見，貝爾納多。你媽媽還好嗎？”還沒等他回答，“我煮了米飯、豆子和牛肉。你知道我們一直給自己和路過的人做飯。孩子們，歡迎?！贝髬屨f著就走進(jìn)屋子給我們準(zhǔn)備食物?！皻W魯普雷圖就是這樣，到處都有阿姨們，沒人會餓肚子?！必悹柤{多解釋道。我們都有點(diǎn)困了，雷神和考斯特林哈也趴在桌子下面。當(dāng)大媽開門進(jìn)來，飯菜香讓我們一下子回過神。牛肉很酥，米飯很滑，豆子很下飯。再來一點(diǎn)啤酒，一個漂亮的手工修建草坪，一棵巨大的垂柳，這又是巴西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