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崖地藏研究

摘要：在千佛崖石窟造像中，地藏是持續(xù)時間較長、出現(xiàn)頻率較高，因而影響也較大的題材之一。地藏最早出現(xiàn)于高宗、武則天時期，永徽二年（651）玄奘對《大方廣十輪經(jīng)》的重譯，新譯改名為《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jīng)》 ； 武周時期受到武則天禮遇的于闐國沙門實叉難陀對《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進(jìn)行翻譯。主要集中在盛唐時期，一直延續(xù)到中唐。其形象皆為沙門形，即光頭，身著袈裟，少數(shù)佩戴項飾。一般手持摩尼珠，個別執(zhí)錫杖，有立式和舒相坐兩種姿勢。除單身造像外，還與其他造像形成多種組合形式，主要有地藏觀音組合、地藏觀音阿彌陀組合、地藏觀音藥師組合、地藏觀音釋迦組合、地藏觀音三佛組合等。其數(shù)量之多和組合形式之豐富在全國各地現(xiàn)存石窟寺造像中尚屬少見。

關(guān)鍵詞：千佛崖；地藏；研究

中圖分類號：P618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3-2177（2017）21-0018-03

1 地藏信仰的實質(zhì)

地藏圖像的遺存既然是地藏信仰的產(chǎn)物。我們以為，中古地藏信仰的興起和長盛不衰的最根本原因是唐代以后地獄觀念的最終形成與發(fā)展，從而使地獄觀念深入人心。

地藏作為大乘佛教中的大菩薩，在佛典中出現(xiàn)甚早，沙門形地藏最早見于北涼失譯《大方廣十輪經(jīng)》中，該經(jīng)《序品》稱：“是地藏菩薩作沙門像，現(xiàn)神通力之所變化，有如是等大莊嚴(yán)事?！盵1]地藏信仰的真正興起是在入唐以后。佛教界為何此時要突出地藏的地位呢？直接的誘因應(yīng)是當(dāng)時流行的末法思想。這一點在《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jīng)序》中表達(dá)得十分清楚：“《十輪經(jīng)》者，則此土末法之教也。何以明之？佛以末法惡時，去圣浸遠(yuǎn)，敗根比之壞器，空見借喻生盲。沈醉五欲，類石田之不苗；放肆十惡，似臭身垢穢。故此經(jīng)能濯臭身，開盲目，陶壞器，沃石田。是以[地藏]菩薩示聲聞之形，象王敬出家之服。以此幢相，化彼無慚。顯二事之護(hù)持，成三乘之道果。故經(jīng)日：為令此土三寶種姓威德熾盛久住世故。又曰：摧滅一切諸眾生類猶如金剛堅固煩惱?！盵2]

可見，譯經(jīng)者的本意是希望地藏菩薩在“末法惡時”的五濁惡世無佛之時救度眾生。而地藏救世的主要功能在于能使眾生最終免受地獄之苦。

《無依行品第三之二》中：爾時地藏菩薩摩訶薩復(fù)白佛言：大德世尊，頗有佛土五濁惡世空無佛時，其中眾生煩惱熾盛。習(xí)諸惡行，愚癡很戾，難可化導(dǎo)……如是等人，善根微少，無有信心，諂曲愚癡懷聰明慢，不見不畏后世苦果，離善知識乃至趣向無間地獄。如是等人，為財利故，與諸破戒惡行菇芻，相助共為非法朋黨，皆定趣向無間地獄。若有是處，我當(dāng)住彼，以佛世尊如來法王利益安樂 一切有情，無上微妙甘露法味，方便化導(dǎo)令得受行……令不趣向無間地獄。[3]

為贏得信眾，該經(jīng)卷一還列舉了念誦歸敬供養(yǎng)地藏菩薩的種種好處?！兜夭仄兴_本愿功德經(jīng)》中還列舉了造地藏菩薩的種種功德，其中大多與最終免遭地獄之苦有關(guān)：

《地藏菩薩本愿功德經(jīng)》之《如來贊嘆品第六》曰：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或彩畫[地藏]形象，或土石膠漆金銀銅鐵作此菩薩一瞻一禮者，是人百返生于三十三天，永不墮于惡道。假如天福盡故下生人間，猶為國王，不失大利。[4]

《地藏菩薩本愿功德經(jīng)》之《見聞利益品第十二》中：若未來現(xiàn)在諸世界中六道眾生……臨命終時，父母眷屬將是命終人舍宅財物寶貝衣服，塑畫地藏形象，或使病人未終之時，眼耳見聞知道眷屬將舍宅寶貝等，為其自身塑畫地藏菩薩形象……是人若是業(yè)報命盡，應(yīng)有一切罪障業(yè)障合墮惡趣者，承斯功德，命終之后，即生人天，受勝妙樂，一切罪障悉皆銷滅。[5]

因此人們供奉地藏菩薩，主要解決人死后的最終歸宿問題。大英博物館藏有敦煌唐寫本S.197《佛說地藏菩薩經(jīng)》，這部疑偽經(jīng)全文不足三百字，但對上述意思表達(dá)得很清楚，全文如下：爾時地藏菩薩住在南方琉璃世界，以凈天眼觀地獄之中受苦眾生，鐵碓搗鐵磨磨，鐵犁耕鐵鋸解，鑊湯涌猛火旦天。饑則吞熱鐵丸，渴飲銅汁，受諸苦惱，無有休息。地藏菩薩不忍見之，即從南方來到地獄中，與閻羅王共同一處，別床而座（坐）。有四種因緣：一者恐閣羅王斷罪無憑；二者恐文案交錯；三者未合死；四者受罪了，出地獄池邊。若有善男子、善女人，造地藏菩薩像，寫地藏菩薩經(jīng)，及念地藏菩薩名，此人定得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從一佛國至一佛國，從一天堂至一天堂?！巳松崦?，地藏菩薩親自來迎，常得與地藏菩薩共同一處。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6]

由此可見，人們雕刻地藏，信仰地藏菩薩是為了通過生人“預(yù)修”功德或為亡人“追薦”功德，從而使人死后免遭地獄之苦，徹底從地獄中解脫出來。同時也表達(dá)了人們對地域的恐懼和不安。

2 千佛崖的地藏造像

千佛崖的地藏造像當(dāng)然也不會脫離上述佛教思想的影響。千佛崖地藏造像多見于組合像如地藏觀音組合、地藏觀音阿彌陀組合、地藏觀音藥師組合等。其樣式主要是受兩京地區(qū)的影響，當(dāng)然也有獨特的特征。這主要體現(xiàn)于746-9龕造像和千806-38龕造像。

746-9龕內(nèi)造一觀音一地藏，觀音立仰蓮圓座上，沙門形地藏右舒相坐于束腰仰覆蓮圓座上，右手握珠置于腹際，右手掌中化現(xiàn)一束祥云，云端浮雕兩排大小一致的禪定像，上三下四，共七身。由于它們身量較小，僅具大致輪廓，身份難辨。這七身禪定像可能是過去七佛。

806-38龕內(nèi)造一單尊沙門形舒相坐地藏，右舒相坐于束腰圓蓮座上，于雙手掌心各化現(xiàn)出一束祥云，云端各雕一排五身禪定像，龕楣右側(cè)刻“地藏”二字。十身禪定像可能為十佛：無邊身如來、寶性如來、波頭摩勝如來、獅子吼如來、拘留孫佛、毗婆尸如來、寶勝如來、寶相如來、袈裟幢如來和大通山王如來。

《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卷下《稱佛名號品》云：

地藏菩薩白佛言：世尊，過去無量阿僧祗劫有佛出世，號無邊身如來……又于過去恒河沙劫，有佛出世，號寶性如來 ……又于過去有佛出世，號波頭摩勝如來……又于過去不可說不可說阿僧祗劫，有佛出世，號獅子吼如來……又于過去有佛出世，號拘留孫佛……又于過去有佛出世，號毗婆尸……又于過去無量無數(shù)恒河沙劫，有佛出世，號寶勝如來……又于過去有佛出世，號寶相如來……又于過去無量阿僧祗劫，有佛出世，號袈裟幢如來……又于過去有佛出世，號大通山王如來……現(xiàn)在未來一切眾生，若天若人若男若女，但念得一佛名號，功德無量，何況多名。是眾生等生時死時，自得大利，終不墮惡道。若有臨命終人，家中眷屬乃至一人，為是病人高聲念一佛名，是命終人除五無間罪，余業(yè)報等悉得銷滅。是五無間罪雖至極重，動經(jīng)億劫，了不得出，承斯臨命終時，他人為其稱念佛名，于是罪中亦漸銷滅，何況眾生自稱自念，獲福無量，滅無量罪。[7]

由前文可知，當(dāng)時受佛教宗派的影響，民眾的信仰不僅僅只局限于某一領(lǐng)域，更多的是將他們綜合起來，如既要拯救現(xiàn)世，又要為最終的歸宿做好準(zhǔn)備，因此反映在石窟造像中就出現(xiàn)了各種樣式的自由組合。

3 地藏觀音組合

由于民眾自身信仰的需要，地藏觀音的組合是最為流行的組合形式。觀音菩薩的功能主要在于解除現(xiàn)實社會的種種苦難，是現(xiàn)實利益的代表，這在中國的觀音信仰中始終未變。而地藏菩薩的功能主要在于地獄拯救，這樣這兩位大菩薩一個解決今生問題，一個解決來世問題，二者相得益彰。因此地藏觀音組合在石窟雕鑿中相當(dāng)有市場。

千佛崖的地藏觀音組合多雕造于盛唐時期，中晚唐時期也有作品出現(xiàn)。如576號龕造像。576為方形淺龕，內(nèi)高浮雕一觀音一地藏二立像，足面以下風(fēng)化。觀音居左，不雕頭光，束發(fā)三珠冠，冠上飾寶珠綴華繩，冠頂束桃形高髻。寶繒發(fā)辮披肩，面相長圓，重頤，頸三道紋。項圈、臂釧、手鐲齊具。袒上身，斜披絡(luò)腋，腰扎帛，下著長裙，帔帛橫膝二道繞臂垂體側(cè)。左手上舉（殘），右手下放握寶珠，直立鼓腹。地藏居右，腦后淺雕圓形素面頭光，光頭，面相長圓，重頤，頸三道紋。身著交領(lǐng)袈裟，左肩系搭膊，雙膝衣紋呈橢圓狀同心圓式。手下放握寶珠，右手上舉托物，直立鼓腹。

4 地藏觀音阿彌陀佛組合

這種組合在千佛崖也較多：182、229、255、346。 這主要集中于彌陀凈土信仰如火如荼的時期，初唐以后彌陀凈土信仰勃興，這主要：一是法門方便，彌陀凈土的門檻不再難以逾越。其最要之方法，則在稱名念佛，聲稱若念一聲阿彌陀佛，即能除卻八十億劫生之罪。如此看來，這種方法簡單易行而獲利多多，自然符合普通信眾的口味；二是入唐以后，隨著佛教世俗化的不斷發(fā)展，“為來生設(shè)計”的理念逐漸深入人心，生死恐懼、業(yè)報輪回等越來越成為許多人難以釋然的心理情結(jié)，因而上至士大夫階層，下至普通百姓，都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關(guān)注自己的最終歸宿問題，那么簡便易行的彌陀凈土法門自然會受到人們的青睞。人們希望在冥府經(jīng)過終極審判后，直接升天入彌陀凈土，這樣就必須將地藏信仰與彌陀凈土信仰結(jié)合起來考慮，這可能就是地藏觀音阿彌陀佛組合出現(xiàn)的動因。

本文將以229號龕造像為例：

229為外方內(nèi)圓拱雙重淺龕，外龕壁已崩圮。內(nèi)龕高浮雕一佛一觀音一地藏三立像，皆立于仰蓮長方座上。主尊阿彌陀佛居中，不雕頭光，磨光饅頭狀肉髻，面相方圓，略顯扁平，頸三道紋。身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內(nèi)著僧祗支，衣紋自左腹部向右身體下方呈放射狀延伸，大衣下擺邊緣自左向右傾斜，下擺下露僧祗支。左手下放（殘），似施無畏印，右手上舉肩側(cè)（殘）。腹微鼓，身肢豐碩適中。地藏居左，頭殘，現(xiàn)頭為后代修補，不雕頭光。身著雙領(lǐng)下垂式袈裟，內(nèi)著僧祗支，衣紋處理同主尊，下擺呈桃尖形，下擺下露僧祗支。面相不明，頸三道紋。左手上舉（殘），右手下放牽襟。腹微鼓，身肢豐碩適中。觀音居右，不雕頭光，束發(fā)三珠冠，頂束扇形高髻。面相方圓，略顯扁平，頸三道紋，發(fā)辮披肩。頸飾項圈，袒上身，斜披絡(luò)腋，瓔珞X形交叉于腹際，中穿圓璧。帔帛自雙肩橫腹一道繞臂垂體側(cè)。腰系扎帛，下著長裙。左手托缽置腹側(cè)，右手當(dāng)胸執(zhí)柳枝，柳梢及缽。身肢豐碩適中，直立不扭腰。

在《佛說地藏菩薩經(jīng)》已將地藏信仰與西方凈土直接聯(lián)系了起來，聲稱只要造地藏菩薩像、寫地藏菩薩經(jīng)、念地藏菩薩名，就定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因此地藏菩薩又多了一個功能，能直接將他們以后送上西方極樂世界。因此就不難理解為什么有觀音地藏阿彌陀佛的組合，正是人們對美好樂土的向往的真實反映。

5 地藏觀音藥師佛組合

這一組合在千佛崖較少，但是該組合的出現(xiàn)并非偶爾，結(jié)合佛教經(jīng)典可知藥師佛在地獄拯救、往生彌陀凈土方面所起的作用很大。在《藥師如來本愿經(jīng)》中有這樣的記載：

有諸眾生，雖奉如來，受持學(xué)句，然破戒破行，破于正見……此等癡人及余無量百千俱胝那由他眾生行邪道者當(dāng)墮地獄。此等眾生應(yīng)于地獄流轉(zhuǎn)無期，以得聞彼世尊藥師琉璃光如來名號故，于地獄處，彼佛威力如來名號暫得現(xiàn)前，即時舍命還生人道?！酥T四眾比丘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私，及余信心善男子善女人等……若欲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如來所者，由得聞彼世尊藥師琉璃光如來名號故，于命終時有八菩薩乘空而來，示其道徑，即于彼界種種異色波頭摩華中自然化生。若復(fù)此人欲生天上，即得往生，本昔善根無有窮盡，不復(fù)更生諸余惡趣。天上命盡當(dāng)生人間為轉(zhuǎn)輪王。[8]本文就以116號龕為例進(jìn)行介紹。

千佛崖116號龕中內(nèi)高浮雕一佛一觀音一地藏三尊立像，三尊像皆立于覆圓蓮座上，保存完好。主尊藥師佛居中，不雕頭光（后代補繪圓光），波發(fā)，高肉髻。面相豐圓適中，小嘴，尖頤，頸三道紋。身著雙領(lǐng)下垂式大衣，內(nèi)著僧祗支，左衣襟一角繞左臂下垂。左手托缽上舉，掌中襯布，右手下放執(zhí)錫杖，身肢豐碩，腹微鼓。地藏居左，光頭，無頭光，面相豐圓，腮微鼓。身著通肩袈裟，胸部衣紋呈波狀，膝部衣紋呈橢圓式同心圓狀。左手外揚，掌中置寶珠，右手托珠于胸側(cè)。觀音居右，束發(fā)三珠冠，束扇形高髻，寶繒、發(fā)辮披肩，面相豐圓適中，小嘴，尖頤，頸三道紋。飾項圈、手鐲，瓔珞X形交叉于腹際。帔帛橫腹膝二道繞臂垂體側(cè)。斜披絡(luò)腋，腰扎帛，下著長裙，絳帶下垂。右手托缽橫置腹際，左手執(zhí)楊枝于胸側(cè)。腹微鼓，直立不扭腰。

《藥師如來念誦儀軌》中記其形象為“左手令執(zhí)藥器，亦名無價珠，右手令作結(jié)三界印，一著袈裟結(jié)跏趺坐，令安蓮花臺，臺下十二神將……又令須蓮臺，如來威光中令住日光月光二菩薩”。據(jù)經(jīng)文所說，藥師如來結(jié)跏趺坐蓮花臺上，脅侍日光、月光二菩薩及十二神將。千佛崖藥師造像以單龕立像在藥師、地藏、觀音的組合出現(xiàn)，比較簡單，不同于經(jīng)軌的記載。

藥師佛是東方凈琉璃世界的教主，當(dāng)他作菩薩時，曾發(fā)十二大愿，解除眾生一切疾病，使饑渴的眾生得到食物，使貧乏者得到衣服，成佛后，凡敬藥師佛者，可免除九種遭不幸橫死事：一得病無醫(yī)死，二王法誅戮死，三鬼怪乘隙奪得精氣死，四火焚死，五水溺死，六惡獸吞食死，七墜崖死，八中毒死，九饑渴死。由于藥師佛有如此威力，盛唐以來，在民眾中得到了普遍的信仰，觀音和地藏是中國傳統(tǒng)中的四大菩薩，其時民間的信仰亦非常流行，把他們?nèi)呓M合在一起，體現(xiàn)了民眾祈盼平安幸福生活的強烈愿望。

綜合所述，千佛崖的地藏造像與其他地方許多類似的地藏造像一樣，屬民間信仰范疇，其根本動因是由于地獄觀念的深人人心而導(dǎo)致的人們對生死的恐懼與憂慮，地藏菩薩以其在冥府的巨大功用——使人免墮地獄、監(jiān)督冥府的終極判決的公正無誤——而備受重視。因而地藏信仰是人們終極關(guān)懷的一部分，是民間信仰，與密教并無直接關(guān)系。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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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正藏（卷十三）[M].2010：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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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正藏（卷十三）[M].2010：782.

[5]大正藏（卷十三）[M].2010：782.

[6]姚崇新.巴蜀佛教石窟造像初步研究——以川北地區(qū)為中心[M].北京：中華書局，2011.

[7]大正藏（卷十三）[M].2010：785-786.

[8]大正藏（卷十四）[M].201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