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新中國成立后政治運動中的交代材料
——以《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為例

師 吉 金(渤海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 遼寧 錦州 121013)

如何看待新中國成立后政治運動中的交代材料
——以《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為例

師 吉 金
(渤海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 遼寧 錦州 121013)

將《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收錄的徐鑄成先生在新中國成立后政治運動中所交代材料涉及張季鸞、浦熙修、鄧拓的與改革開放后作者的回憶進行對比,可以看出在特殊年代里眾多交代材料和歷史實際的出入,可使研究者認識到要采取正確的態(tài)度、方式認知來判斷這些材料,使其為歷史研究服務(wù)。

徐鑄成; 政治運動; 交代材料; 認知

歷史文獻資料是多種多樣的。對于中國共產(chǎn)黨在新中國成立后的歷史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史的資料來說,除了黨和政府的經(jīng)濟建設(shè)、政治建設(shè)、文化建設(shè)、社會建設(shè)等各種文獻資料外,還有許多其他資料。歷次政治運動中各類人的交代材料、檢舉材料,甚至是告密材料便是歷史材料中的一部分。只是這類材料密存于檔案和私人手中,由于種種原因,公之于世的很少。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2年出版的《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是尚不多見的公開出版的這方面的資料,因而彌足珍貴。

一、無奈的自述

徐鑄成先生長期在《大公報》工作,又主持《文匯報》筆政多年,是著名記者、新聞評論家和新聞學家。徐鑄成先生1957年被劃為右派,“文化大革命”中又歷經(jīng)磨難,時間長達23年。《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收錄了徐鑄成先生在新中國成立后政治運動中的相關(guān)檔案121篇。其中1篇是1952年的思想檢查,1篇是1957年被劃右派后的交代材料,其余119篇都是“文革”期間被迫上交的各種思想?yún)R報和檢查材料,時間跨度達20年。這些材料,既涉及到人,也涉及到事;既涉及到對自己言行的檢討和交代,也涉及到對同事、熟人以及其他略有交往的人的檢舉、揭發(fā),等等。研讀這些材料,再與其他材料作對比,人們可以體味當代中國政治運動中蕓蕓眾生的無可奈何,甚至是心靈的扭曲。研讀這些材料,為人們?nèi)绾卫猛瑯拥牟牧咸峁┝诉M一步思考的空間。

本文就以《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對于各色人的檢舉、交代為例,來說明這一問題。

在《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涉及到許多人物。從知名人物看,就涉及到張季鸞、章伯鈞、羅隆基、浦熙修、欽本立、儲安平、傅雷、薩空了、宋云彬、鄧拓、聶紺弩、沈志遠,等等。名氣不那么大的人還有很多。下面從徐鑄成先生交代的名人中選幾個和他關(guān)系密切的人物,再加上他對自己的一些事前后說法的對比,來理解如何分析和利用政治運動中的交代材料。

張季鸞,是《大公報》的總編輯,對徐鑄成有知遇提攜之恩。在《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徐鑄成稱張季鸞是蔣介石的得力幫腔[1]36,說自己“思想上一直受張季鸞的影響,以為新聞記者唯一的本事就是文章寫得好,報編得漂亮,可以賣錢,可以得名。以為新聞記者應(yīng)該冷眼旁觀,超出政治之外?！盵1]7“今天,我當然認識他的本質(zhì)是反動的,他的中立態(tài)度完全是假的,他的文章和編報技術(shù)完全是為著掩蓋他的反動本質(zhì),把報紙當作自己沽名釣譽向反動統(tǒng)治勾結(jié)作惡的工具?！盵1]7-8

這是作者的真實想法嗎?不是的,因為除了這一時期的交代材料,徐鑄成對張季鸞是充滿了感激之情的。除晚年著《報人張季鸞先生傳》外,《徐鑄成回憶錄》(修訂版)中也有對張季鸞的諸多記載。這些記載都是對張季鸞的感激之情。本文先選取1940年在香港的一件事來說明:

“春日近午,我方朦朧盥洗,張先生忽來電話,謂:‘叔平先生今天在其公館(九龍界限街)請我吃飯,也請你和誠夫作陪。鑄成,我為了讓你痛痛快快玩半天,今晨我已代你把社評寫好了。你早一點下山過海來玩?！曳畔码娫?想到張先生正在療養(yǎng),對我如此愛護,不覺滿眼熱淚。”[2]75這才是真情的流露。還是在《徐鑄成回憶錄》(修訂版)中,徐鑄成先生寫到:在張季鸞去世后,“我痛失良師,悲悼之極。曾一周不參加宴會,不跳舞,以志哀悼。除社評外,曾編寫《張季鸞先生年表》,刊諸報端”[2]77。

在徐鑄成的《報海舊聞》中,徐鑄成這樣評價張季鸞:“在《大公報》復(fù)刊以前,在他們?nèi)酥?另兩人是吳鼎昌、胡政之——引者注),應(yīng)該說,張季鸞的歷史最攤得開,基本上是站在進步方面的。為了揭發(fā)黑暗,抨擊權(quán)貴,他曾兩度入獄,長期過著清苦的生活,孜孜于新聞事業(yè)。”[3]78“他的政治立場當然有問題,特別在他晚年;但不論新聞編輯、采訪、評論寫作,他都有過創(chuàng)造性的貢獻?！盵3]94“在性格上,他有兩個不小的弱點。我認為,第一是喜歡恭維,主要是恭維他文章寫得好的話?！浯?是重感情?！盵3]81“他后來的逐步深入地陷入羅網(wǎng),是否有吳鼎昌的慫恿,不清楚,我的看法,主要出于知識分子的脆弱性,特別是他上述的兩個弱點,被人乘虛而入?！盵3]82這樣的評價,是公允的。

浦熙修,著名記者,新中國成立之前,被稱為是后方新聞界的“四大名旦”之一。浦熙修在1948年開始為香港《文匯報》寫稿子。在1956年《文匯報》復(fù)刊時,和徐鑄成一起策劃出力。對于浦熙修,在《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說:“我重用浦熙修,不斷加強她的職權(quán),便利章羅集團通過浦熙修來控制《文匯報》”[1]11。

而在《報海舊聞》(修訂版)中,徐鑄成先生談到浦熙修和彭子岡在解放前的重慶,“在記者招待會上,口齒犀利,敢于提出質(zhì)詢,每每使那些達官貴人臉紅舌結(jié)的,首推這兩位女將。記載詳實,分清黑白,揭露底蘊,使讀者稱快,而為要人們搖頭嘆氣的,也首推這兩位女將?！盵3]326

在《海角寄語 金陵舊夢》中,徐鑄成這樣評價浦熙修:“她在我最艱難的時候給以支持,解放以后,并肩為辦好上?！段膮R報》而奮斗,以后又同蒙不白,同遭凌辱,而她在‘文革’初期的狂風暴雨中,含冤辭世了?！盵4]70“熙修公私分明,堅持原則,她每天向編輯部函電轉(zhuǎn)達的,只有領(lǐng)導(dǎo)的意圖,從不涉及任何私人的意見?！盵4]71

徐鑄成先生在不同的時期對張季鸞和浦熙修的評價是完全不一樣的。分析不同時期的社會環(huán)境,人們可以確定,改革開放以來的文字,才是作者的真實感受。

鄧拓,當代杰出的新聞工作者、政論家、歷史學家、詩人和雜文家?！缎扈T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關(guān)于鄧拓的評價是“反黨老手”[1]29?！班囃氐拇_是57年漏劃的大右派,56年我在《文匯報》的一套反黨 ,有些是他出的主意,有些是他‘啟發(fā)’的,有些是他全力支持的?！盵1]103在這里,徐鑄成所說的,主要是1956年6月《文匯報》復(fù)刊時向鄧拓請教編輯方針(徐鑄成將其說成是“瘋狂向黨進攻的黑綱領(lǐng)”)的事?！缎扈T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這樣敘述這件事:“在這黑綱領(lǐng)擬定過程中,反黨分子欽本立(解放前《文匯報》記者,那時在《人民日報》工作)拉攏我和浦熙修去向鄧拓‘請教’。鄧拓對我提供了不少黑指示,如借開展‘爭鳴’為名,鼓勵知識分子向黨進攻等等。這些黑指示成為我們草擬的黑綱領(lǐng)的主要內(nèi)容。”[1]29

《徐鑄成回憶錄》(修訂版)對這件事的回憶是:“言論方針,我和熙修并找來本立一起構(gòu)思,除了積極開展‘雙百’方針這一條外,其他都理不出頭緒來?！盵2]226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欽本立提議徐鑄成和鄧拓談?wù)劜⒙?lián)系了鄧拓,徐鑄成和浦熙修則親自登門求教。徐鑄成回憶說自己談了想法后,“鄧拓同志對我像極熟的老朋友一樣,立即滔滔不絕地談了幾點他的看法:“我們《人民日報》已千方百計鼓勵知識分子鳴放,但知識分子看來還有顧慮,不能暢所欲言。你們《文匯報》,歷來就取得知識分子的信任,你們首先要說服知識分子,拋開顧慮,想到什么說什么。使廣大知識分子思想上的障礙消除了,他們才能盡其所長,為社會主義建設(shè)盡其力量。我看,這應(yīng)是《文匯報》復(fù)刊后主要的編輯方針?！盵2]339

鄧拓還談了擴大知識分子眼界、關(guān)心知識分子生活等其他問題。對鄧拓所講的,徐鑄成說:“使我感到十分親切,切中我們的問題,他為我們設(shè)想,如此深入而周全,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當時,我真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感”[2]340?！班囃匦终劦暮芡暾?。我回家后,即歸納幾條,寫出了《文匯報》的編輯方針。”[2]227

二、能否反映歷史事實

通過上述兩本書的對比,人們可以看出,主要情況是一致的,但是表述和感情因素就完全相反了。

當然,有些問題雖然是在那個特殊年代寫成的交代材料,但大體上反映了歷史的事實,如交代材料中有關(guān)王新衡、葉元、李平心、陳虞孫、秦柳方、陸心國、劉斯達、戚家柱、吉彭信、李成林、程浩飛、徐明成等人的情況,就是這樣。例如:對于李平心,徐鑄成在1969年1月22日所寫的《交代我和李平心的關(guān)系》中,比較客觀地說明了如何認識李平心,李平心如何為《文匯報》主編《青年周刊》《新青年周刊》,《文匯報》如何請李平心寫“專論”、社論。特別說到:“56年8月我回上?；I備《文匯報》復(fù)刊時,曾找李平心談過我的打算和計劃。他只說:‘很好,可以多組織些有分量的學術(shù)性文章登載’。此外,沒表示什么意思。我請他組織社外編委,但我回憶,他在我到處煽風點火時,沒有向我出過什么黑主意?！盵1]197這最后一句,除了帶有當時歷史條件下的語言特點外,是實事求是的。

再有一點,是徐鑄成先生在交代材料中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的說法。在那個特殊年代里,自污的情況比比皆是。特別是對于受到批判的人來說,更是如此。徐鑄成先生也不例外?！缎扈T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這樣的情況很多。這里舉一個例子,就是徐鑄成先生再不參加國民黨的事。《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寫到:“我當時所以沒有參加反動黨團,主要是由于要把自己打扮成‘無黨無派’的報人,以欺騙讀者;更重要的是我當時的地位,以足以抗拒國民黨的‘強迫入黨’,而且我的積極地為反動派吹捧,已經(jīng)使國民黨反動派‘放心’和‘信任’?！盵1]88而在《徐鑄成回憶錄》(修訂版)中則說:“布雷先生并力勸我參加國民黨,他自己愿破例當介紹人。我婉謝其意,說參加一政治組織,等于女人決定選擇對象,此為終身大事。我對政治素不感興趣,愿抱獨身主義?！盵2]92

應(yīng)該說明的是,在新中國成立后的政治運動中,做交代的并不僅是徐鑄成先生一人。于風政先生在《改造》一書中就列舉了大量的1949年至1957年中國的知識分子在政治運動中的檢討材料,而這些檢討和徐鑄成先生的交代材料中所體現(xiàn)的問題大致相同?！俺笋T友蘭、朱光潛、賀麟等極少數(shù)人能夠結(jié)合學術(shù)思想進行自我批判外,絕大多數(shù)檢討文章的立意、結(jié)構(gòu)、行文如出一轍,空話連篇,‘帽子’成串,從思想與語言的極度貧乏中顯示出檢討人的被迫與無奈?！盵5]220例如,化學家傅鷹在1952年檢討、批判自己不愛國時說:“我是一個多么可卑可恨的人。一九四四年底我逃出蔣匪幫的統(tǒng)治去美國了。離開重慶時,我想在這次脫離了黑暗,走向了‘光明’。我看見當時美國也和日本作戰(zhàn),就拿它當作中國人民的朋友。到了米西干大學,我的老師巴特爾極其殷勤,我心里便非常感激。我不知道他正在用一些小恩小惠來拉攏我,來收買我的感情,好忠心為他服務(wù)?！驗楸话吞貭柕男《餍』菟\絡(luò),又因為在五年中在美國發(fā)表了十篇論文,使我在學術(shù)界向上爬了一步,因此我就對美帝國主義發(fā)生了感情,念念不忘,而很少想到它是我們的死對頭?！盵5]223這些話是否反映了傅鷹真的不愛國、愛美國而必須改造呢?實際情況并非如此。1957年,傅鷹說:“我最討厭‘思想改造’,改造兩個字,和勞動改造連在一起。有了錯才要改,我自信一生無大錯,愛國不下于任何黨員,有什么要改?現(xiàn)在所謂‘改造’,就是要人在什么場合,慷慨激昂地說一通時髦話,引經(jīng)據(jù)典,馬、恩、列、斯。何必要用任何人都聽不懂的話去說人人都懂的事?”[6]123“知識分子就是愛國。我父親從前在外交部做事,從小我就聽他說,從康熙尼布楚條約到辛丑條約,每條都是中國吃虧。宣統(tǒng)三年我到上海,公園牌子上寫著‘中國人與狗不許入內(nèi)’。后來到美國,過國境到加拿大看大瀑布,日本人可以自由往來,中國人就不行;我到物料科領(lǐng)藥品,那里的人說,‘你們中國人學科學干什么?’我一生的希望就是有一天中國翻身,現(xiàn)在這個希望實現(xiàn)了,所以我擁護這個政府。”[6]124-125這種情況才是歷史發(fā)展中值得注意之處,也是值得我們研究之處。

三、留給人們的啟示

研讀《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給人們提出了如何對待這類材料的問題。筆者以為,下面兩點是應(yīng)該思考的。

(1) 中國共產(chǎn)黨在新中國成立后的歷史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史研究需要這類材料。 “人們對歷史的認識, 是隨著歷史的發(fā)展,新材料的出現(xiàn)、研究的深入而不斷深化的。”[7]158從歷史研究的視角看, 新材料是深化歷史研究的重要條件之一。 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歷史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歷史的研究當然也是如此。 研究者在歷史材料的使用上, 需要多樣性。 謝泳先生在《教授當年》中說:“當具體歷史事件可能引起的直接后果終結(jié)后, 一切材料都成為歷史史料, 對研究者來說, 它們獲得的是另外的歷史感受?！盵8]263從對歷史負責、全面深入研究和了解歷史特別是研究和了解政治運動史的角度看, 這類材料是不可或缺的。 因此政治運動的親歷者和知情者, 應(yīng)該勇于提供這類材料, 雖然這對許多人是痛苦的、備受煎熬的。 我們的出版單位和出版人, 也應(yīng)該積極出版這類材料。

(2) 采取正確的態(tài)度和方式認知和判斷這些材料。正如謝泳先生說的那樣:“由于中國當代歷史有自身的特殊性,比如普遍的告密材料、揭發(fā)材料、自毀材料等,在具體的歷史研究中應(yīng)當如何處理和判斷,這確實是一個難題?！盵8]262從一個角度看,我們要認識到這樣的材料是在特定的歷史時期出現(xiàn)的,反映了那個時代對人性的扭曲。認識和使用這些材料一定不要忘記特定歷史時期這一點。我們不排除有的人故意栽贓陷害別人,但絕大多數(shù)人是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侮辱自己、貶損他人。在《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中,就有這樣的語言。侮辱自己的,如“我是《文匯報》的罪人,是人民的罪人”[1]10;“我自己一貫反黨反人民”[1]33;“自己對黨對人民犯了滔天大罪”[1]112;“我的確是一個死不悔改的老右派”[1]168。貶損他人的,如“大叛徒、大吸血鬼余鴻模以死來對抗、破壞文化大革命,真是罪該萬死,死有余辜”[1]56;“像孟世昌這樣的狗特務(wù)就是一個例子,他最后還企圖以一條狗命來破壞文化大革命,足見他的罪大惡極、死不悔改”[1]97,等等。這樣的語言,經(jīng)過“文化大革命”的人幾乎都聽過,大多數(shù)人都說過。這樣的話不足以說明交代者、揭發(fā)者和被揭發(fā)者的人格。

[1] 徐鑄成自述:運動檔案匯編[Z].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 2012.

[2] 徐鑄成回憶錄(修訂版)[M].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 2010.

[3] 徐鑄成. 報海舊聞(修訂版)[M].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 2010.

[4] 徐鑄成. 海角寄語 金陵舊夢[M]. 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 2011.

[5] 于風政. 改造[M]. 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 2001.

[6] 龔育之. 龔育之回憶:閻王殿舊事[M]. 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 2007.

[7] 師吉金. 從《黨史札記》系列看龔育之的中共歷史觀[J]. 沈陽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4:158.

[8] 謝泳. 教授當年[M]. 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 2010.

【責任編輯 張躍雙】

How to Treat Political Campaign Materials after Foundation of New China: TakingXuZhucheng’sAccountsinHisWords:CompilationofCampaignArchivesas an Example

ShiJijin

(College of Marxism, Bohai University, Jinzhou 121013, China)

The materials of Zhang Jiluan, and Pu Xixiu, and Deng Tuo inXuZhucheng’sAccountsinHisWords:CompilationofCampaignArchives, which includes Mr. Xu Zhucheng’s account material in political movement after new China was founded, are compared with memories of the author after reform and opening up, discrepancies can be seen from the numerous account materials in special era and actual history, which also makes researchers realize that correct attitude and ways should be taken to be cognitive of and judge these materials to serve the history research.

Xu Zhucheng; politic activity; account material; cognition

2016-09-27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14bdj015)。

師吉金(1962-),男,山東濟南人,渤海大學教授,碩士研究生導(dǎo)師,法學博士。

2095-5464(2017)01-0047-04

K 27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