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蒜薹之歌》通俗性淺析

沈博文

摘要：《天堂蒜薹之歌》是莫言早期長篇小說作品之一，也是他長篇小說的優(yōu)秀作品之一。在對《天堂蒜薹之歌》的研究中，人們更多的將目光集中于作品所表現(xiàn)出來的現(xiàn)代敘事手法，但是作品中的語言表達所呈現(xiàn)出來的表現(xiàn)手段更多的也是通俗性的體現(xiàn)。

關鍵詞：《天堂蒜薹之歌》；修辭手法；方言；通俗性

《天堂蒜薹之歌》語言風格的主要特點之一是通俗性，這一風格與莫言講故事的敘事特點是緊密相關的。它的語言特色主要通過用詞、修辭手法以及句式結構等手段來表現(xiàn)，對于研究莫言小說語言特色有很大的價值。

一、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的運用

《天堂蒜薹之歌》中多用動物做比喻，其中最為典型的是狗，“......都悠閑的看著他晃晃蕩蕩的，像一根草，像一條被打傷的狗，走出了鄉(xiāng)政府的大院?！盵1]這是高馬在追求與金菊自由戀愛的過程中的心酸遭遇，他原想去鄉(xiāng)政府討個公道，結果卻遭毒打，此處作者用狗來形容高馬的遭遇很生動，雖然沒有直接描述高馬身上被別人打得傷，但是人們在頭腦中浮現(xiàn)出狗的樣子就可以想象的出來高馬的遭遇了?！昂⒆?.....你把我咬破了......咬破了......我像狗一樣地在地上爬啊......”[2]此時的金菊已經(jīng)家破人亡了，對于無力撫養(yǎng)孩子的金菊來說，孩子的出生，她將過著更加豬狗不如的生活，此處說她像狗一樣地在地上爬無疑是更加形象生動的表現(xiàn)了金菊生活的艱辛?！袄项^子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盵3]當方四爺被車撞死后，他的兩個兒子要帶著他的尸體去政府討公道時，作者對于方四爺?shù)拿鑼懀@里并沒有出現(xiàn)他的死后的慘狀描寫而是直接說方四爺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畫面感極強，人死了賤命一條，這樣夸張地表達更好的渲染了政府對百姓的不公正對待。“王書記軋死了俺爹，起碼也得來打個招呼吧？俺爹雖然貧賤，可孬好也是條人命，就算軋死條狗，也該向主人家道個歉吧！”[4]這兩處的描寫充分表現(xiàn)了政府并不把百姓的事當回事，像人命關天的大事，楊助理竟然勸方家私了，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讓人不由得激憤起來。莫言曾說：“我寫《天堂蒜薹之歌》實際上是把我積壓多年的，一個農民的憤怒和痛苦發(fā)泄出來”[5]“‘老狗、看門的老狗，快打開鎖！群眾高呼著。”[6]“老狗”一詞一出百姓的憤怒之情表現(xiàn)地淋漓盡致，是對政府的蔑視，更多的是對自己走投無路、被逼無奈情感的直接流露。除了比喻手法的運用之外，文章多處也運用了擬人的手法。 “紅馬駒興奮地飛跑起來，馬蹄彈起的泥土打在麥秸垛上，發(fā)出的響聲把他嚇得很厲害?！盵7]這里對于紅馬駒的描寫并非是它本身，這正是高馬和金菊第一次約會時的心理狀態(tài)，作者運用擬人化的手法賦予紅馬駒人的心理，而這恰恰很好的闡釋了高馬和金菊內心的狂喜。與單純的描寫兩個人的心理狀態(tài)相比，這種修辭手法的運用無疑更加惟妙惟肖、生動形象?！八坪醣纫郧扒迨萘?，眼睛也變大了。它憐憫的注視著他......馬蹄聲消逝了。”[8]此時的高馬因為金菊的死已經(jīng)瀕臨崩潰，紅馬駒漸漸消逝了，此處以馬的消逝說明金菊永遠的離開了。

二、《天堂蒜薹之歌》語言通俗性是通過多種手段得以實現(xiàn)的

《天堂蒜薹之歌》語言通俗性不僅通過比喻、修辭手法等體現(xiàn)，它的句式結構緊湊簡潔，敘述故事多以人物對話的形式，用詞精煉，多以大眾化、生活化的方言為主，而且充滿民間迷信色彩。除此之外，莫言還將民間流傳的茂腔運用到文章中，民間語言特色得到了很好的展示，這個民間特色主要體現(xiàn)在每一章開頭張扣的歌謠中?！案呓鸾桥鹨宦暎骸咧崩?！高直楞直愣著眼，說：‘怎么啦？不讓說話？你怕他，俺可不怕他！” [10] 這一小段的文字描寫突出表現(xiàn)了百姓生活話語的粗俗，貼近百姓的生活，極具口語化特色。莫言曾說道：“在我用耳朵閱讀的漫長生涯中，民間戲曲、尤其是我的故鄉(xiāng)那個名叫‘貓腔的小劇種給了我深刻的影響。‘貓腔唱腔委婉凄切，表演獨特，簡直就是高密東北鄉(xiāng)人民苦難的寫照。”[11]《天堂蒜薹之歌》分為二十一章，每一章的開頭都有民間歌手張扣演唱的歌謠，字字句句都表現(xiàn)出農民的處境，莫言將茂腔運用到這里，言簡意賅，恰到好處的表現(xiàn)了農民的心聲。

《天堂蒜薹之歌》是莫言的一部優(yōu)秀的長篇小說，但是它的藝術價值往往很少引起人們的關注，然而它的敘事手法、語言特色、茂腔等通俗性的體現(xiàn)卻是很值得的研究的。

參考文獻：

[1]-[4]莫言.天堂蒜薹之歌[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5]莫言. 與王堯長談，碎語文學[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6]-[8]莫言.天堂蒜薹之歌[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9]莫言. 我為什么寫作，用耳朵閱讀[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10]莫言.天堂蒜薹之歌[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11]莫言.莫言講演新篇（莫言心聲系列）[C].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1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