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看美丑對照

張鷹

摘 要 提利昂·蘭尼斯特，是喬治·R·R·馬丁執(zhí)筆的《冰與火之歌》（在2011年被拍攝成電視劇《權(quán)利的游戲》）里面的主要人物。他天生就是一個侏儒，但他有高大的身影；他說話尖酸刻薄，心狠手辣，他卻是在用腦子思考；他背負(fù)弒父之罪，卻是用情至深。這樣的他，是復(fù)雜矛盾的，也是美丑對照的。

關(guān)鍵詞 提利昂·蘭尼斯特 丑之極致 美之極致 美丑對照

中圖分類號：I206.6 文獻標(biāo)識碼：A DOI：10.16400/j.cnki.kjdkx.2017.01.081

1 提利昂·蘭尼斯特之原型塑造

喬治·R·R·馬丁不是憑空想象塑造提利昂·蘭尼斯特的，是有一定原型對照的基礎(chǔ)上進行描摹的。提利昂·蘭尼斯特的原型，我們可以從《宮廷侏儒》（又《塞巴斯蒂安·德莫拉肖像》）得到答案，該油畫是畫家委拉斯開茲于1644年繪畫完成的。

在灰綠和赭色這樣冷色調(diào)的背景空間中，相稱的是畫中人塞巴斯蒂安·德莫拉深綠色、黑色的袍子和褲子，同時卻讓袍子外面大紅色的氅格外鮮明，而氅上鑲著的金邊，肩和手腕處的白色蕾絲，也顯得分外打眼。精致服裝表明了只有在宮廷才會享有的特權(quán)。

塞巴斯蒂安·德莫拉的手勢和眼神向世人透露出一份尊嚴(yán)。他雙手握拳，插在腰間，似乎手中攥有短劍。若你直視他的略帶威嚴(yán)的雙眼，你定不會有褻玩之念，他仿佛還在提醒你：“在你們眼中的我，同樣擁有和你們無差的東西——尊嚴(yán)，更甚者還擁有你們沒有過的經(jīng)歷?！?/p>

時至今日，當(dāng)看到這幅《塞巴斯蒂安·德莫拉肖像》時，熟識提利昂·蘭尼斯特的人第一反應(yīng)都會是：“這不是《冰與火之歌》中的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嗎？”他們的外貌極似，仿佛提利昂·蘭尼斯特早就在17世紀(jì)出生，并非是在1996年在后才出現(xiàn)，這巧妙地說明喬治·R·R·馬丁在塑造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身形外貌時，定是將《塞巴斯蒂安·德莫拉肖像》作為了原型進行了對照。

提利昂雖然身材矮小，但他擁有美好的心性與睿智，將他的身影延伸到很高的維度。在《冰與火之歌》中，對他有過有這樣一段描述：“當(dāng)他打開門的一剎那，室內(nèi)的燈光將他的背影清楚灑在庭院中，就在那一瞬間，提利昂·蘭尼斯特的身影如帝王般昂首挺立。”

2 提利昂·蘭尼斯特美丑對照

2.1 丑之極致

狠毒之丑：瑟曦·蘭尼斯特和提利昂的關(guān)系一直很糟糕，姐姐瑟曦一直對他看不上眼。瑟曦從提利昂出生就開始折磨他，比如用力的擰提利昂的小雞雞，就算他疼得哭喊了出來也不打算住手；在黑水河戰(zhàn)役中，瑟曦企圖派人殺死自己的親弟弟；追殺弒父殺兒的小惡魔，全城捕殺所有的侏儒、小孩，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瑟曦靠著這樣“執(zhí)著的信念”，死死地拽著提利昂的脖子不松手。為了“回報”瑟曦，提利昂甚至想偷偷雇一個無面者去干掉瑟曦；提利昂多次挫敗瑟曦的計劃：瑟曦將托曼喬裝送往羅斯比城，卻被提利昂早已暗中派人攔下托曼；為不讓瑟曦參加御前會議，提利昂還曾找機會給她下毒。

提利昂曾用惡毒之言表達他對瑟曦的恨：“以前我常躲在凱巖城深處的地道，燃起火堆，望著熊熊烈焰，一望就是好幾個鐘頭，一邊幻想那是魔龍吐出的烈火。有時候我會幻想我老爸被火燒死，有時候則是我老姐?！?/p>

弒父之丑：提利昂與父親泰溫·蘭尼斯特的關(guān)系也很壞。對于提利昂的第一任妻子——泰沙，父親欺騙他說泰沙是妓女，并當(dāng)眾讓士兵輪奸她。當(dāng)他在哥哥詹姆成為御林鐵衛(wèi)而失去繼承權(quán)，要求父親泰溫視他為法定繼承人時，泰溫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了他，這讓提利昂十分寒心，對父親又多了一份恨意。

瑟曦指控提利昂殺死自己兒子時，父親泰溫沒有站出來替他辯護，而是迅速的組建法庭以審判他的罪行，并且在比武失敗后立即宣判他的死刑。這一切都讓提利昂覺得，這好像就是上帝給了父親一個除掉他的合理的理由和機會。最后，泰沙的真相和躺在父親的床上的雪伊成為了他對父親仇恨的導(dǎo)火索，怒火燃燒的他拿起十字弓對準(zhǔn)了泰溫公爵。最終，提利昂背上了“弒父的罪名”。

2.2 美之極致

睿智之美：提利昂從小就喜愛讀書，飽覽群書，最值得欣賞的就是他那顆腦袋了。提利昂曾對瓊恩·史塔克說過：“老哥有他的寶劍，我則有我的腦袋?！?/p>

在從長城回君臨的路上，遇到培提爾·貝里席欺騙的凱瑟琳·史塔克，讓凱瑟琳認(rèn)為布蘭的刺殺與提利昂有關(guān)。于是，逮捕了提利昂，并將其關(guān)押在鷹巢城的天牢里。提利昂多次誘導(dǎo)看守莫德最終成功賄賂，又在比武審判中設(shè)法籠絡(luò)傭兵波隆助其脫困。離開鷹巢城后，在山路上成功瓦解谷地高山氏族部落的包圍并說服其跟隨提利昂。

在宮廷較量中，提利昂首先清除瑟曦安插在御前會議中的眼線，他制定了幾個關(guān)于托曼和彌塞菈的計劃，他將這幾個計劃分別告訴瓦里斯、培提爾·貝里席和派席爾。從瑟曦的質(zhì)問中他知道了派席爾就是瑟曦的眼線，最終將其關(guān)進紅堡的地牢。后來，提利昂為贏得多恩領(lǐng)的支持，將瑟曦的小女兒彌塞菈送往多恩跟崔斯丹·馬泰爾王子訂婚。

當(dāng)?shù)弥诽鼓崴埂ぐ堇髀受娺M軍時，提利昂開始積極著手君臨防御部署。他命令漁民建造更多的漁船，鐵匠打造數(shù)條牢固的巨大的鐵鏈，以便戰(zhàn)爭時封鎖黑水河，煉金術(shù)士哈林制造野火，派高山部落的人去御林搜索敵方的情報人員與先頭部隊。這些戰(zhàn)前部署在黑水河戰(zhàn)役中都發(fā)揮了最好的效用，成功擊潰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大部分士兵。

用情之美：在提利昂的感情世界里，有兩個女性讓他有“愛”的沖動。提利昂十三歲時，認(rèn)識了泰沙——一個從強盜手中營救出來的農(nóng)家女孩。兩人短暫的相處便產(chǎn)生了愛，在修士的主持下，他和泰沙舉行了秘密婚禮。雖然這場婚禮只持續(xù)了兩周就夭折了，但是提利昂非常著迷泰沙——他的第一任妻子。即使后來父親泰溫迫使提利昂接受泰沙是一個“妓女”的事實，也間接導(dǎo)致了他將這份情感轉(zhuǎn)嫁到“妓女雪伊”身上，由此便有了“蘭尼斯特巨人”這樣的枕間戲語。

妓女身份的雪伊一開始只是提利昂的情婦，后來，提利昂對雪伊產(chǎn)生了感情，成為第二個他想保護的女人。為了避免重復(fù)泰沙的悲劇，提利昂竭力保護著雪伊。于是，提利昂通過瓦里斯讓雪伊住進莎塔雅的妓院，來掩護雪伊。在君臨暴動之后，為了雪伊的安全著想，提利昂讓雪伊以洛麗絲侍女的身份進入到紅堡內(nèi)。后面，在宮廷愈演愈烈的權(quán)力斗爭中，雪伊的存在始終會給她帶來生命的威脅，所以，提利昂托一個太監(jiān)送走雪伊，以免使雪伊成為在這場斗爭中受到傷害。如此多番周折的安排，可見提利昂是真的愛雪伊。

提利昂對雪伊說：“我要你和我一起住，為我倒酒，陪我說笑，每天在我奔波之后替我按摩雙腳……而且，不管我留你一天還是一年，只要我們在一起，你就不許跟其他男人上床?！?/p>

康德關(guān)于美丑關(guān)系提出了“主觀合目的性”的觀點。簡而言之，就是以“崇高”為調(diào)和劑，將痛感轉(zhuǎn)化成快感，將惡轉(zhuǎn)換成審丑對象。何謂“崇高”？即生活中展現(xiàn)給人不和諧的因素，比如巨大、野蠻、暴力可怖等等。進一步理解“主觀合目的性”，即敵對主體、否定主體的不合自然目的性的對象，在某種容忍度前提下，從外部取得審美上的調(diào)和，使這種本來具有否定性質(zhì)的對象轉(zhuǎn)而促使主體的理性獲得對自身無限性的認(rèn)識，從而由無形式的否定性對象的壓迫下解放出來，這就是崇高感的來源。究其性質(zhì)，崇高就是被主體轉(zhuǎn)換化為美的丑。

綜上所述，就康德的“主觀合目的性”分析，小惡魔長相確實不能給人愉快，甚至感到“可怖、猙獰”，不合乎自然法則的美，是被人否定的“丑”，就是瑟曦所厭惡的丑。如果看到在戰(zhàn)場廝殺的那個侏儒的背影，你不會覺得他是那么丑陋，取而代之的是勇敢之美；小惡魔說話尖酸刻薄，不留情面，甚至是親姐姐也會用計報復(fù)，言行確實狠毒、丑陋。如果你知道他尖酸之語是在揭露真相，并沒有傷害到其他人，甚至對有相同境遇之人表示同情，也曾渴望姐姐的愛，當(dāng)姐姐的劍已經(jīng)靠近喉嚨，他難道不應(yīng)該做點什么來保護自己嗎？他聰明的知道應(yīng)該做什么；小惡魔冷血無情，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xì)?？我們試想他天生就恨他父親，以至于要殺了他不可？不，他曾經(jīng)還在芬妮面前夸過自己父親的英勇，希望自己也成為那樣的人。他渴望的父愛，是父親親手毀滅，讓他看到絕望的。其實，他是一個用情極深的人，不管對于泰沙還是雪伊，他都想竭力保護。

所以，提利昂·蘭尼斯特丑得令人窒息，美得使人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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