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傷痛與不屈的抗?fàn)?/h1>
2017-02-14 01:05:35蔣一晨
星星·散文詩 2017年14期
蔣一晨
生命的傷痛與不屈的抗?fàn)?/p>
蔣一晨
人的一生會經(jīng)歷悲傷，也會收獲幸福，還會面對不可抗拒的死亡，這些都是生活給予生命個體的獨(dú)特體驗。其實，生活就像一個萬花筒，透過這個小小的窗口，我們每時每刻都在體悟酸甜苦辣的滋味。
代薇的詩，正像她自己所言，是“空悲切”：我愛上生活中的一切事物，但沒有一樣事物是我可以改變的，但你依然可以去看、去摸、去思索。代薇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她在詩歌中踐行著自己的詩觀。比如在《悲傷太奢侈了》這首詩中，她以一種堅決的、近乎極端的口吻，表達(dá)對“悲傷”的感受，也傳達(dá)出一種堅強(qiáng)、篤定的人生態(tài)度。和其他女性詩人一樣，代薇傾情于對“傷痛”的書寫，《悲傷太奢侈了》就是一首關(guān)乎“傷痛”的詩歌。讀完此詩，一種濃郁的痛感油然而生，而這種強(qiáng)烈的感覺就來自于代薇對語言文字的巧妙組合，以及她干凈簡練、富于質(zhì)感和力量的語言風(fēng)格。王家新在談及代薇時曾說：“讀代薇的詩，第一眼的認(rèn)同，是她作為一個詩人對語言的專注。她所洞見的語言的力量和光芒決定了她的一生。她的語言富有質(zhì)感，充滿了張力、重量和某種‘危險性’，時不時還帶有一種讓我們驚異的力量”。
“平息一場風(fēng)暴/只能是另一場風(fēng)暴/鏟去一種記憶/必須是更深刻的打擊”，這幾句詩行中的“只能”“必須”等詞匯，可以看出作者是極端的，也可以看出她對自己的認(rèn)知感受是很自信的。這幾個詞的運(yùn)用，不自覺地讓人想到臺灣詩人痖弦的《上校》一詩：“那純粹是另一種玫瑰/自火焰中誕生”。這里的“純粹”一詞意思是肯對的、可信的，同代薇的詩一樣，帶著作者堅定的情感?；氐健侗瘋莩蘖恕芬辉娭?，第一節(jié)用了“終止萬劫不復(fù)/需要亂箭穿心”作為結(jié)束，“萬劫不復(fù)”，“亂箭穿心”，將悲傷和疼痛渲染得淋漓盡致。如果說悲傷讓詩人體悟到疼痛，那么也更讓詩人學(xué)會了如何堅強(qiáng)地面對悲傷，因為即便“我哭泣，世界并不在意”。在代薇充滿質(zhì)感的語言中，我們看到了女性的堅毅果敢，更感受到了人性的堅韌力量。
如果說代薇讓我們看到了女性遭遇悲傷時堅強(qiáng)的一面，那么耿永紅的《她》就讓讀者領(lǐng)略了女性在面對幸福時，展現(xiàn)出的嬌羞和柔軟的另一面?！澳槂阂欢丶t/先是兩頰/再是眼皮兒/還有半兩朝霞落到唇上”，幸福降臨時女性的狀態(tài)被耿永紅刻畫得細(xì)致入微，她以女性的細(xì)膩寫情感的釋放，為我們架起一座通往美好彼岸的橋梁?？墒窃诿鎸π腋r，“她總是小心地藏起歡喜/怕幸福扎上翅膀撲楞楞飛了”，“她”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似乎在告訴讀者，幸福是來之不易的，更是易逝的，我們要懂得珍惜。
無論是悲傷還是幸福，感性的嬉笑悲喜都是難以控制的，自然規(guī)律（比如死亡）更是無法更改的，而死亡話題對詩人而言似乎是永遠(yuǎn)的蠱惑。木夜的《外婆和兩個姨媽》依舊是從女性視角寫疼痛，但她選擇了以親人的“死亡”作為切入點(diǎn)?！巴馄艑⑺劳霾卦谝欢烟炕依?每晚臨睡前撥弄一下/那些碳灰里的火星子總是明亮地閃一下然后暗淡下去”。詩人一次次地?fù)芘蓟覟樗黾友鯕庵?，使其不至于熄滅，這里的“碳灰”象征著外婆的生命，一盆碳灰被打碎，外婆苦難的一生也終結(jié)了。隨后又寫到大姨媽“將死亡放在唇邊”，外婆和大姨媽離開后，詩人開始害怕二姨媽也會離去，由此生出對短暫生命的喟嘆。
到了詩的末尾可以看出，詩人的擔(dān)憂或許不是源于對未知死亡的恐懼，更多的是割舍不掉對至親的那份深厚情感。然而縱使有再多的不舍，死亡是每個人生命歷程中不可抗拒的結(jié)局，而且死亡離我們并不遙遠(yuǎn)，它時刻圍繞在我們身邊，正如詩中所說——“仿佛死亡是一些易碎品”。
三位女詩人以其特有的女性視角，溫柔而有力地體察周遭的人事，用其筆觸巧妙地將文字組合在一起，渲染出與讀者情感的共鳴：哪怕生活中沒有一件事是可以改變的，但我們依然有勇氣去探索并體會生活的悲傷與幸福，靈魂的豐富和生活的趣味便由此顯現(xiàn)。
（作者單位：西南大學(xué)中國新詩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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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一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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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薇的詩，正像她自己所言，是“空悲切”：我愛上生活中的一切事物，但沒有一樣事物是我可以改變的，但你依然可以去看、去摸、去思索。代薇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她在詩歌中踐行著自己的詩觀。比如在《悲傷太奢侈了》這首詩中，她以一種堅決的、近乎極端的口吻，表達(dá)對“悲傷”的感受，也傳達(dá)出一種堅強(qiáng)、篤定的人生態(tài)度。和其他女性詩人一樣，代薇傾情于對“傷痛”的書寫，《悲傷太奢侈了》就是一首關(guān)乎“傷痛”的詩歌。讀完此詩，一種濃郁的痛感油然而生，而這種強(qiáng)烈的感覺就來自于代薇對語言文字的巧妙組合，以及她干凈簡練、富于質(zhì)感和力量的語言風(fēng)格。王家新在談及代薇時曾說：“讀代薇的詩，第一眼的認(rèn)同，是她作為一個詩人對語言的專注。她所洞見的語言的力量和光芒決定了她的一生。她的語言富有質(zhì)感，充滿了張力、重量和某種‘危險性’，時不時還帶有一種讓我們驚異的力量”。
“平息一場風(fēng)暴/只能是另一場風(fēng)暴/鏟去一種記憶/必須是更深刻的打擊”，這幾句詩行中的“只能”“必須”等詞匯，可以看出作者是極端的，也可以看出她對自己的認(rèn)知感受是很自信的。這幾個詞的運(yùn)用，不自覺地讓人想到臺灣詩人痖弦的《上校》一詩：“那純粹是另一種玫瑰/自火焰中誕生”。這里的“純粹”一詞意思是肯對的、可信的，同代薇的詩一樣，帶著作者堅定的情感?；氐健侗瘋莩蘖恕芬辉娭?，第一節(jié)用了“終止萬劫不復(fù)/需要亂箭穿心”作為結(jié)束，“萬劫不復(fù)”，“亂箭穿心”，將悲傷和疼痛渲染得淋漓盡致。如果說悲傷讓詩人體悟到疼痛，那么也更讓詩人學(xué)會了如何堅強(qiáng)地面對悲傷，因為即便“我哭泣，世界并不在意”。在代薇充滿質(zhì)感的語言中，我們看到了女性的堅毅果敢，更感受到了人性的堅韌力量。
如果說代薇讓我們看到了女性遭遇悲傷時堅強(qiáng)的一面，那么耿永紅的《她》就讓讀者領(lǐng)略了女性在面對幸福時，展現(xiàn)出的嬌羞和柔軟的另一面?！澳槂阂欢丶t/先是兩頰/再是眼皮兒/還有半兩朝霞落到唇上”，幸福降臨時女性的狀態(tài)被耿永紅刻畫得細(xì)致入微，她以女性的細(xì)膩寫情感的釋放，為我們架起一座通往美好彼岸的橋梁?？墒窃诿鎸π腋r，“她總是小心地藏起歡喜/怕幸福扎上翅膀撲楞楞飛了”，“她”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似乎在告訴讀者，幸福是來之不易的，更是易逝的，我們要懂得珍惜。
無論是悲傷還是幸福，感性的嬉笑悲喜都是難以控制的，自然規(guī)律（比如死亡）更是無法更改的，而死亡話題對詩人而言似乎是永遠(yuǎn)的蠱惑。木夜的《外婆和兩個姨媽》依舊是從女性視角寫疼痛，但她選擇了以親人的“死亡”作為切入點(diǎn)?！巴馄艑⑺劳霾卦谝欢烟炕依?每晚臨睡前撥弄一下/那些碳灰里的火星子總是明亮地閃一下然后暗淡下去”。詩人一次次地?fù)芘蓟覟樗黾友鯕庵?，使其不至于熄滅，這里的“碳灰”象征著外婆的生命，一盆碳灰被打碎，外婆苦難的一生也終結(jié)了。隨后又寫到大姨媽“將死亡放在唇邊”，外婆和大姨媽離開后，詩人開始害怕二姨媽也會離去，由此生出對短暫生命的喟嘆。
到了詩的末尾可以看出，詩人的擔(dān)憂或許不是源于對未知死亡的恐懼，更多的是割舍不掉對至親的那份深厚情感。然而縱使有再多的不舍，死亡是每個人生命歷程中不可抗拒的結(jié)局，而且死亡離我們并不遙遠(yuǎn)，它時刻圍繞在我們身邊，正如詩中所說——“仿佛死亡是一些易碎品”。
三位女詩人以其特有的女性視角，溫柔而有力地體察周遭的人事，用其筆觸巧妙地將文字組合在一起，渲染出與讀者情感的共鳴：哪怕生活中沒有一件事是可以改變的，但我們依然有勇氣去探索并體會生活的悲傷與幸福，靈魂的豐富和生活的趣味便由此顯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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