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慕容素衣
夢醒了的蘇小姐
文◎慕容素衣
我理智地讓自己做一個旁觀者,旁觀蘇小姐和一個影子以及一群前赴后繼的傻子的故事。
曾經(jīng)有人對我說過,女人過了25歲就開始走下坡路,20歲到25歲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華。我無法判定這句話的對錯,但是我知道的確有很多姑娘都試圖在25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似乎過了25歲就會像期貨一樣迅速貶值。然而并非每個人都能夠如愿以償,比如坐在我對面的蘇小姐。
蘇小姐今年已經(jīng)30歲了,依然是一名單身女青年。
蘇小姐用著最好的化妝品,全都是海外買回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貴得讓我瞠目結(jié)舌,幾乎占去了她工資的一半兒,而另外的一半兒則花在了衣服上,她不以為然地向我解釋道:“我這是在用金錢買時間,不然賺錢有什么用呢?!?/p>
然而這并不能改變什么,盡管她在社交場合經(jīng)常欺騙別人說她是90后并且屢試不爽,但是當(dāng)她卸了妝戴著眼鏡穿著T恤出來跟我吃夜宵的時候,我依然能夠看到她眼角細細的皺紋,她越是笑得肆無忌憚,那皺紋便越是明顯地宣告著歲月的勝利。
我替她感到心疼,說道:“要不你還是趕緊找個人嫁了吧。”
蘇小姐醉眼惺忪地看著我,說:“嫁給誰?。侩y道嫁給你呀?再說了,我干嘛非得嫁人呢,我一個人不是也能過得好好的嗎?”
說完她就稀里嘩啦地哭了起來。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xù)陪她喝酒,然后打車送她回家。在車上的時候,蘇小姐昏昏沉沉地睡倒在我的肩頭,攥著的手機也滑到了地上,我伸手把手機撿起來,沒有鎖屏,我在通訊錄里找到了秋生的號碼。我編了一條短信,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按了發(fā)送鍵。
短信里寫的是:我好想你。
我和蘇小姐相識的那一年,她才22歲,在一所學(xué)校念建筑,課余時間和幾個朋友一起辦了一本電子雜志,我應(yīng)征成為他們的撰稿人。在我的記憶里,那時的蘇小姐是多么美好的一種存在啊,她年輕,漂亮,愛說,愛笑,渾身都散發(fā)著炫目的光芒。每次和她聊天,我都覺得非常舒服,似乎她的光芒從網(wǎng)絡(luò)的另一端透過來,照亮了我的胸膛。
還沒等到我產(chǎn)生些蠢蠢欲動的情愫,她就告訴我說,她有一個很好的男朋友,他的名字叫做秋生,她很愛他,她畢業(yè)后要和他結(jié)婚。
好吧,秋生,很幸運的家伙兒。
相識大概半年之后,他們的電子雜志就停辦了,總共只出了三期。蘇小姐在QQ上給我發(fā)了一條信息,用一種很官方的口吻告訴了我這件事情,大概是群發(fā)的吧,我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沒有再回復(fù)我,甚至她的QQ頭像都再也沒有亮過,也沒有再更新過狀態(tài)。
我和蘇小姐就這樣失去了聯(lián)系。我們的生命中有太多這樣的相逢與分離,他們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帶給你一段美麗或痛苦的時光,讓你一輩子都會記住他們,然后消失于你的生活,無跡可尋??墒怯行┤?,會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后,再次突然出現(xiàn),改變著你的生活軌跡。
5年后的春天,一個懶洋洋的周末下午,我無聊地清理著QQ里的好友,我看到了蘇小姐的名字,心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傷,于是我點開那個5年都沒有亮起過的頭像,給她寫了一段話,因為感覺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換了號看不到,所以這段話也極盡做作之能事。
我說:蘇小姐你還好嗎?雖然你可能早已忘記了我這么一個人,雖然你可能不會收到這條消息,可是我在這樣一個讓人愜意的下午突然想起你,想起你曾經(jīng)代表的那些美好時光,我再也沒有見過比你更璀璨的光芒,祝愿你在生命的每一刻,都能絢爛地綻放。
消息發(fā)了出去,我像是了結(jié)了一樁心事,可是那天晚上,我竟然收到了她的回復(fù),當(dāng)我看到她的頭像閃爍之時,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她說:“我當(dāng)然還記得你,江凌,你好。”
蘇小姐告訴我,那個號碼的確被她停用了,那天是為了驗證一個網(wǎng)站綁定的賬號才登錄上去,結(jié)果就看到了我發(fā)的消息。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久,我們追憶往事,聊起過去5年的生活變遷。這樣的重逢讓人心生歡喜,可我明顯地感覺到了變化,是的,那種照耀一切的光芒不見了。
蘇小姐不肯解釋當(dāng)年為什么會突然停掉雜志,只是說不愿意做了所以就散了。她畢業(yè)后去北京待過兩年,后來又回到重慶,目前在設(shè)計院里畫圖紙。
她說:“謝謝你的關(guān)心,我現(xiàn)在一切都挺好的?!?/p>
從這句話里我就知道,她過得并不好。我隱約感覺她生活中應(yīng)該產(chǎn)生過一些動蕩,所以最終我還是忍不住問她:“你和秋生結(jié)婚了嗎?”
她回復(fù)道:“他結(jié)婚了,但不是和我?!?/p>
這九個字背后有太多不堪回憶的故事,我害怕觸及她的傷心事,于是故意調(diào)換話題,問她現(xiàn)在住在什么地方。
她告訴我一個地名,當(dāng)時我就震驚了:她竟然就住在離我不過幾十米遠的另外一個小區(qū)!
蘇小姐也覺得這件事情真是妙不可言,她說:“或許我們曾經(jīng)很多次擦肩而過,但是都沒有認出對方來吧?!?/p>
當(dāng)我真正見到蘇小姐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們真的有可能曾經(jīng)人群中擦身而過卻又視而不見,我以為她身上的那種光芒足以讓人側(cè)目,讓我從人群中輕易地發(fā)現(xiàn)她。然而27歲那年的她,已經(jīng)不再擁有那樣的光芒。
那天晚上我們加了微信,我給她發(fā)信息說:“要不要出來吃夜宵?你們小區(qū)樓下有一家很好吃的燒烤?!?/p>
她說:“我知道那家,我也經(jīng)常去,要不我們今天不要見面吧,說不定某一天我們會在燒烤攤上偶遇呢?!?/p>
這真是一個浪漫至極的場景,果然,不久之后,我就在那個燒烤攤旁遇到了蘇小姐。當(dāng)時我坐在位置上,看見她站在烤架旁等著一串烤苕皮,我走過去喊出了她的名字,她詫異地回過頭,然后也認出了我來,臉上浮起了驚喜的笑容。
這也像是一個完美的愛情故事的開頭,具備了錯過、重逢、巧合等多種戲劇性的元素,足以成就一段跌宕起伏的感情。
然而并沒有。
因為當(dāng)我和蘇小姐見面的時候,在現(xiàn)場的并不是我們兩個人,而是三個人,還有一個,是我的女朋友。
27歲那一年的蘇小姐過得并不好,我已經(jīng)記不清在燒烤攤陪她喝醉過多少次了,她酒量并不好,但每次都喝得無比兇殘。她告訴我說她決定要在圣誕節(jié)到來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那一年,蘇小姐參加了至少二十次相親,雖然一個都沒看上,但是并不影響她興沖沖地走向下一個相親對象。她的恨嫁之心強烈得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問她說:“你能靠點譜嗎?就你這高冷文藝女青年范兒,你覺得通過相親找到此生摯愛的可能性會有多大?”
蘇小姐呵呵一笑,說:“我為什么要找到此生摯愛?”
我被這句話噎得無言以對。
她說:“我只是想找個人嫁了,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只要我覺得感覺對就行?!?/p>
“感覺對”這三個字真的就跟蛋炒飯一樣,最簡單也最困難。曾幾何時,蘇小姐似乎是找到了那樣一個人,因為她接連大半個月都沒有找我喝酒,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頹廢得就像是剛剛從臺風(fēng)里逃出來的一樣。她要了50個烤串,兩個歪嘴,擰開一個,二話不說就喝了半瓶下去。
她對我說:“我認輸了,我終于明白我再也找不到像秋生那樣的人,我不想相親了,也不想嫁人了,一個人過完這輩子吧?!?/p>
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秋生,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還是忘不了秋生?”
她搖著頭說:“我應(yīng)該恨他,他不僅拿走了我的青春,還偷走了我剩下的人生,而我竟然還是會想念他。我沒有辦法不想念他,他坐在樓道里彈著吉他給我唱《寶貝》,他騎自行車載著我在廈門的環(huán)島路上吹海風(fēng),他有一張世界上最好看的笑臉,也有一顆世界上最絕情的心臟?!?/p>
后來蘇小姐講述了她和秋生的故事。大學(xué)畢業(yè)后,蘇小姐和秋生簽了同一家單位,但是沒過幾個月,秋生以追逐夢想的名義,辭職去了北京的一家公司,蘇小姐跟著他到了北京,過了將近兩年不盡人意的北漂生活之后,秋生讓蘇小姐先回重慶,他說自己會在做完手頭的項目后回去。結(jié)果秋生后來認識了一個北京姑娘并且閃電般地和她領(lǐng)了結(jié)婚證,蘇小姐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對她說:“你為什么要對一個人渣念念不忘呢?”
蘇小姐醉醺醺地說:“我有多少個理由恨他,就有多少個理由愛他。恐怕,我此生都沒有辦法愛上其他人了?!?/p>
說完,她趴在桌子上哇哇地哭了起來。
經(jīng)歷過糟糕透頂?shù)囊荒曛螅?8歲的蘇小姐終于不再參加任何相親,她一個人居住,一個人旅行,把日子過得有板有眼。
老王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
老王其實并不老,他比蘇小姐大不了幾歲,但是他把蘇小姐寵得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樣。比如今天晚上蘇小姐說一句好久沒吃過小時候經(jīng)常吃的油茶了,第二天早上出門就會看見老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油茶在樓下等著她。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不知道老王的全名,但他事業(yè)有成,家境良好,關(guān)鍵是長得還不錯。就是這樣一個到哪兒都不缺姑娘喜歡的人,偏偏栽在了蘇小姐手里。
我問過蘇小姐:“老王這么好,你為什么不喜歡他?”
她說:“就是因為老王太好了,所以我才不能夠喜歡他。他是個好人,我不想害他?!?/p>
盡管如此,蘇小姐依然接受著老王對他的好,他們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散步,狀若情侶實則非也。老王這種情場里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竟然從始至終對蘇小姐秋毫無犯。
蘇小姐老老實實地告訴老王說:“我很自私,我只是需要你,但是我不愛你。”
老王傻乎乎地說:“這并不重要?!?/p>
或許是蘇小姐漸漸地對老王產(chǎn)生了依賴,讓老王誤以為時機成熟,水到渠來。老王頗為費心地準備了一場表白,引起了大量的群眾圍觀,還上了第二天晨報的生活版,蘇小姐覺得十分感動,然后拒絕了他。當(dāng)然老王被拒絕這件事情也是上了報紙的,他終于沒能扛下去,于是就從蘇小姐的生活中消失了。
我教育蘇小姐說:“你怎么能夠當(dāng)場拒絕人家呢?要拒絕也是下來再拒絕啊?!?/p>
蘇小姐說:“我可以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但是老王不能娶一個不愛他的人。”
我說:“這樣的話,最后你會嫁給一個你不愛他他也不愛你的人?!?/p>
蘇小姐瞪了我兩眼,說:“反正不能是老王?!?/p>
可我知道她是喜歡老王的,不然她也不會在老王離開的那些日子里失魂落魄得像是被抽空了身體。她一直逃避的,不是老王,而是她自己,她無法交給老王一份完整的感情。
回顧自己和蘇小姐相識的這幾年時光,要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恐怕也是無法說服自己的。尤其是在我和女朋友分手之后,我曾嘗試著走進蘇小姐的內(nèi)心,去尋找一些可能產(chǎn)生愛情的東西??墒莵韥砘鼗?,我都只看到了一個人留下的影子,那個人就是秋生。從始至終,我都理智地讓自己做一個旁觀者,旁觀蘇小姐和一個影子以及一群前赴后繼的傻子的故事。
終于,在蘇小姐三十歲的時候,在我和她認識八年后,我見到了那個影子的主人,秋生。
那天蘇小姐給我打電話,邀請我作為男伴陪她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
我說:“你想讓我假裝成你的男朋友啊,我才不做這種傻事情呢?!?/p>
蘇小姐威逼利誘了半天,我都無動于衷,最后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對我說:“秋生回來了,他也會參加這個婚禮?!?/p>
還沒等我有所反應(yīng),蘇小姐接著說:“聽說,他離婚了?!?/p>
我說:“你可以不用參加這個婚禮啊,紅包可以轉(zhuǎn)賬,這年頭,錢到了就行。”
蘇小姐猶豫著說:“可是我想去?!?/p>
秋生的確是獨自一人出現(xiàn)在那場婚禮上的,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蘇小姐為什么會對他無法忘懷,他們倆就是同一種人,在人群中不管中間隔了多少個陌生人,都會被迅速地被歸到一起。我可以想象出他們倆熱戀的那些年里,身上都閃耀著同樣的光芒,時至今日,各自經(jīng)歷過生活的磨礪之后,他們倆連黯淡的程度都一樣。
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雖然都在蘇小姐面前刻意躲閃,但是我依然很容易就捕捉到了與秋生有關(guān)的信息:他和妻子今年春天離婚了,據(jù)說是被出軌,打了很久的財產(chǎn)官司,他上個月搬回了重慶,準備自己開一家公司。
蘇小姐全程都坐立不安,在桌子下面抓著我的手,我能夠感覺到她手心不斷滲出的汗。她和秋生無數(shù)次目光交錯,再無數(shù)次地閃躲,始終沒有走到彼此跟前。
我猜想蘇小姐此刻的內(nèi)心一定是崩潰的,突然開口問我:“我來這里是不是一個錯誤?”
我白了她一眼,說:“你要是覺得錯了,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p>
蘇小姐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手臂,身子卻紋絲不動地繼續(xù)坐著。宴席結(jié)束了,人們陸續(xù)地離開,秋生終于走到了我和蘇小姐面前。蘇小姐慌忙拉著我站起來,然后挽著我的手臂,努力表演出親熱的感覺。
秋生禮貌地跟我打了聲招呼,然后對蘇小姐說:“好久不見,下午有時間一起喝杯咖啡嗎?”
蘇小姐把我挽得更緊了些,說:“可以啊,不過要先問我男朋友同不同意。”
我正在飛速思考著到底該回答同意還是不同意呢,秋生直接說道:“別裝了,我太了解你了,他不是你男朋友?!?/p>
作為一個擋箭牌,我表示被這句話深深地傷害了。
我不知道那天下午蘇小姐和秋生去了哪里,晚上蘇小姐喊我出來吃夜宵的時候,她卻什么都不肯說。
當(dāng)然,那只是因為酒喝得不夠多的原因。當(dāng)她喝得稀里糊涂,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我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和秋生重新在一起?”
蘇小姐抬眼看著我,說:“想這些有什么用呢?他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他,而我也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我?!?/p>
我說:“如果他回頭來找你呢?”
蘇小姐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她說:“沒有如果,就是真的。你知道嗎?今天下午他對我說,要不我們重新來過。我當(dāng)時就懵了,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嗎?”
我說:“你怎么說的?”
她說:“我說,我們回不去了。哈哈哈,都在說電影臺詞。”
我說:“你們可真是天造地設(shè)般矯情的一對?!?/p>
蘇小姐說:“你知道嗎?我不害怕孤獨,也不害怕死亡,我最害怕的是,當(dāng)我已經(jīng)確定自己今后的生命中都不會有他的存在之后,他卻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今天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過去幾年走的那些路都白費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原諒他所有的曾經(jīng),同時心頭又有無數(shù)個聲音告訴我不要回頭?!?/p>
我給不出她很好的建議,因為我說的每一種方法都被她以各種理由否決了,她有太多的猶豫和顧慮。最終,我決定不給她猶豫的機會,于是我在送她回去的出租車上,用她的手機給秋生發(fā)了一條我好想你的信息。
我相信,當(dāng)他們直接面對彼此的時候,答案就會浮出水面。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在三十歲生日到來之前,蘇小姐終于把自己嫁出去了。她在朋友圈里曬出了自己的訂婚戒指,算作昭告天下。
她要嫁的那個人不是秋生,而是老王。
他們的故事是這樣的:有一天夜里,老王收到了蘇小姐給他發(fā)的一條信息,本來已心灰意冷的老王垂死病中驚坐起,趕過去見了蘇小姐。而發(fā)出那條信息的人,卻并不是蘇小姐,而是我;電話號碼的那一頭,也并不是秋生,而是老王。
蘇小姐后來告訴我,每次當(dāng)她試圖讓一個男生走進她的心里時,她就會把這個人的名字和備注改成秋生。然后她就可以接到秋生打來的電話,看到秋生發(fā)來的信息,讓這個人得以越過她心里的那個牢籠。
當(dāng)然這并不是關(guān)鍵。最關(guān)鍵的地方在于,秋生那天晚上一直在蘇小姐家樓下等她,當(dāng)老王趕過去的時候,就湊齊了一場三角戀的劇情。我很后悔那天沒有把蘇小姐一直送到樓下,不然我就能夠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能夠知道是什么力量讓蘇小姐幡然醒悟。
蘇小姐和老王都對那天晚上的事情絕口不提。
我想我能夠猜出答案:幾年的物是人非,所有人都變了,沒有人能夠兩次踏入同一條河,也沒有人愿意兩次栽進同一個坑里,蘇小姐只是夢醒了而已。
這個答案正確與否我不得而知,我只是好奇,有沒有過那么一段時間,我在蘇小姐的通訊錄里,也是秋生的名字。
編輯/張德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