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并不能直接產生專業(yè)主義,它會放大快跑者的優(yōu)勢,讓跑得慢的人更吃虧。就像十八世紀的紡織女工在面對陌生的機器時,唯有學以致用方能讓自己不成為悲劇。
前段時間,微信打擊公號刷量,致不少公號露出退潮裸泳的尷尬?!罢L運動”無疑會讓專注內容品質的新媒體喪失信賴。但是人心惶惶之下,人們對于技術的畏懼似乎有些夸張和變形。
互聯網的便利讓技術和內容之間變成了“利其器”和“善其事”的協作。到了個人媒體時代,礙于有限的數據規(guī)模平臺開放程度,漸成流量黑洞的微信公號成了任何一個想要爭取內容生產資源的媒體型產品無法避開的巨獸。
這與微信公眾平臺的“克制”有著莫大的因果關系。根據張小龍的說法,微信公號的本意并非重塑新媒體的形態(tài),而是讓產品的功能向使用者傾斜。出于差異化的考慮,主張通過數據服務媒體升級的技術流派,開始相繼呈現。
比如去掉“瀏覽器”的UC,轉型為“大數據新型媒體平臺”,為自媒體及機構媒體服務,想要以此促進數據指導、輔助創(chuàng)作的風向。
以UC推出的“UC云觀”為例,它包含公有數據和私有數據兩個部分,前者基于全網信息整合,能夠幫助內容創(chuàng)作者獲悉不同分類下的熱門話題分布,即簡單快捷地反饋大眾讀者關心的內容;后者則針對賬號本身提供用戶畫像、閱讀習慣、點擊分析等數據,借助消費端驅動創(chuàng)作的改善。
這種服務手段,甚至成為UC簽約機構媒體的某種殺手锏,在基礎設施之外,它設有專業(yè)的團隊為簽約對象定制數據報告,相比“流量扶持”這種務虛的宣傳,或許高明不少。只是在媒體層面,UC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類似的技術流派今日頭條、百度百家也在創(chuàng)新,以此拉近內容創(chuàng)作者與讀者的距離。前媒體人徐達創(chuàng)辦“新榜”,針對微信、微博等社交平臺數據開放有限的現狀,為企業(yè)和用戶提供以監(jiān)測和簡報為主的解決方案,也掀起了第三方數據服務商興起的浪潮。
但美國的情況比較有趣,因為其傳統媒體業(yè)根基較深,雖有衰微之跡卻也不似中國這般潰敗,所以還有著與互聯網平臺“討價還價”的籌碼。
2015年,Facebook推出了“即時文章”版式,讓用戶不必跳轉、能夠更快閱讀內容,還在網站及應用內部進行了浮層處理,優(yōu)先呈現媒體稿件,這讓那些寄望于通過Facebook導流的傳統媒體反彈強烈。
Facebook的籌碼非常粗暴,用更高的展示權重和更多的站內流量交換媒體的內容控制權,不再放任媒體和平臺分離。一部分媒體選擇擁抱Facebook,也理所當然地獲得了我們常說的“第一波紅利”;也有媒體堅持拒絕誘惑,抨擊Facebook正在讓媒體懼怕它。
Chart Beat,一個專門服務新媒體的監(jiān)測公司,已經完成了第三輪融資。它專注于對這些重視內容傳播的媒體提供付費分析能力,月均有著超過十萬家媒體使用這項付費服務。
倒是網易門戶曾經的明星欄目“網易另一面”在今夏宣告停止運營,讓人感嘆環(huán)境變化對于物種繁衍的殘酷影響。
“網易另一面”的尖銳鋒芒和鞭辟入里對門戶素來是“流量吸塵器”,但在“大象公會”的創(chuàng)始人黃章晉看來,私密的社交網絡會本能地排斥過于帶有“刺痛感”的內容,朋友圈并不適合教訓人,而強于反映生活方式。所以同樣是嚴肅、深厚的內容創(chuàng)作,“大象公會”得心應手,“網易另一面”則日落黃昏。
所以黃章晉說,在“大象公會”里,善用心理學的工具,是做好選題的基礎。
這也說明技術的目的在于培養(yǎng)直覺與經驗,如果不是自認天賦異稟,那么還是老老實實地遵循傳播規(guī)律、借助技術賦予的效率來不斷完善創(chuàng)作手法,才有助于立足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