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錢的玫瑰

美克里斯·羅斯

博貝坐在后院的雪地里，感到身上越來越冷。他已經(jīng)呆了一個小時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該給媽媽送什么禮物。自從五年前爸爸去世以后，一家五口只好勉強(qiáng)度日。雖然家境貧寒，但這并不能削弱一家人彼此相愛。博貝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妹妹，她們手巧，都已經(jīng)給媽媽制作了漂亮的禮物。不知怎么的，博貝感到很委屈?，F(xiàn)在已經(jīng)是圣誕節(jié)前夕了，他還兩手空空呢。

博貝拭去了臉上的一滴眼淚，開始向著兩邊布滿了大小商店的街上走去。天色就要黑下來了，博貝無奈地轉(zhuǎn)身回家。就在這時，他的眼睛一下看到有個什么東西在晚霞中閃光。他蹲下身來，發(fā)現(xiàn)那是一枚小小的一角錢的硬幣。

沒有人能像博貝撿起那枚硬幣時感覺到那么富有。隨后他就走進(jìn)了眼前的一家商店。當(dāng)售貨員告訴他說一角錢什么也買不了的時候，他那顆激動的心很快就涼了下來。

他還是走進(jìn)了一家花店。店主人問他要買什么東西的時候，他掏出了那一角錢，問能不能買一朵花，當(dāng)作圣誕禮物送給媽媽。店主人看看博貝，又看看他手里的一角錢，說：“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去想想辦法?！?/p>

過了很久，店主人出來了。?。〔┴愌矍皵[放著十二朵鮮紅的玫瑰花，那些花帶著綠綠的葉子還有長長的枝條，用一個銀環(huán)跟一些小白花束在一起。店主人把花束拿起來，卻把它輕輕地放進(jìn)了一個長長的白色盒子里。博貝看著，心頓時涼了。

“小伙子，這個賣一角錢?！钡曛魅艘贿呎f，一邊伸手向他要那一角錢。博貝的手慢慢地移動著，把那一角錢交給店主人。這是真的嗎？一角錢，人家不是說什么都買不到的嗎？店主人察覺到了博貝的疑慮，說：“我碰巧要賤賣一些玫瑰花。你看那些花漂亮嗎？”

博貝不再猶豫了。店主人把那個盒子送到他的手里的時候，他知道那不是一個夢。他聽到店主人在身后說：“圣誕快樂，孩子?！?/p>

店主人的妻子出來了。“你在那兒跟誰說話呢？你收拾好的花呢？”

店主人看著窗外，眼睛里含著眼淚說：“今天早晨我碰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在擺放貨物準(zhǔn)備開門的時候，好像聽到有個聲音跟我說話，叫我留下十二朵最漂亮的玫瑰花，當(dāng)作一個特殊的禮物。那時我搞不清是我走神了還是怎么的。不過我還是把花留下了。后來，也就是剛才，一個小男孩進(jìn)來了，他想用一角錢給他的媽媽買一朵花?？匆娏怂?，我好像看見了好多年前的我自己。那個時候我也是一個窮孩子，也沒有一分錢給媽媽買禮物。我在街上走著的時候，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大胡子叫住了我，他說他要給我十塊錢。今天晚上我一看見那個孩子，就明白了那聲音說的是誰了。我挑選了十二朵最最漂亮的玫瑰花。”

店主人和妻子緊緊地?fù)肀е?。他們覺得他們得到了最好的圣誕禮物。

封泉生摘自“經(jīng)典短篇閱讀小組”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