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車

□劉麗麗 譯

鬼火車

□劉麗麗 譯

“‘炸魚’，快醒醒！跟你說點(diǎn)兒比利·麥克菲的事?！?/p>

哈里的弟弟揉著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什么？走開，哈里！我可不關(guān)心比利的事?！闭f完，“炸魚”一頭栽回到枕頭上，用被子蒙住腦袋。

“醒醒，醒醒！昨晚上你睡著后比利來過咱們家，他的臉慘白慘白的，簡直跟白紙一樣?！惫锿屏怂话选?/p>

“炸魚”又坐了起來：“為什么？”

“他和幾個(gè)朋友去了因弗拉里什舊火車站?！惫镎f。

“那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我和‘薯?xiàng)l’總?cè)ツ莾和婺?！你就因?yàn)檫@個(gè)把我叫醒了？今天可是星期六。”“炸魚”嘟囔著穿上拖鞋。

“你聽我把話說完嘛！他們聽到火車的聲音，于是跳到鐵軌上想探個(gè)究竟。正當(dāng)他們走過一段彎道時(shí)，一列火車徑直朝他們沖了過去?！?/p>

“那條鐵路線還在用嗎？”“炸魚”打斷哈里的話。

“問題就在這兒，那條鐵路線早就不用了。火車開到他們跟前，又從他們身體中穿了過去。是一列鬼火車?！惫锏难劾餄M是恐懼。

“鬼火車？別胡說八道了，哈里。比利·麥克菲騙你呢！”“炸魚”轉(zhuǎn)動(dòng)門把手，“這種謠言我聽得多了?！?/p>

哈里拽住他：“聽我說，‘炸魚’。今天晚上，等爸媽睡著了以后，我們?nèi)ヒ蚋ダ锸曹囌究纯??！?/p>

“別把我攪到你的計(jì)劃里去，哈里。要是被爸媽抓到，我們就慘了?！薄罢~”掙脫了哥哥抓著他的手。

“我們可以叫上‘薯?xiàng)l’。別告訴我你是膽小鬼哦！”

“炸魚”站在門口：“你才是膽小鬼呢！去就去，不過我敢肯定，那里根本沒有什么鬼火車。”

接下來的一整天，“炸魚”都忙著幫爸爸干活，到晚上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累得筋疲力盡了。他飛快地吃過晚飯，沖了澡，爬上床休息。剛要睡著，“炸魚”便聽到房門嘎吱一聲。

“噓！‘炸魚’，準(zhǔn)備好了嗎？”哈里趴到他床邊。

“炸魚”皺起眉頭：“走開，哈里，你吵醒我了！”

“我們說好了要去因弗拉里什火車站的，你忘了？快點(diǎn)起來穿好衣服，我已經(jīng)給‘薯?xiàng)l’打過電話了，她正等著我們呢！”

“好吧?！薄罢~”穿上衣服和鞋子，爬到臥室窗口，“要是爸媽知道了怎么辦？”

“放心好了，他們睡得香著呢！”哈里跳到地上，小聲催促弟弟。

五分鐘之后，他們來到“薯?xiàng)l”的臥室窗下?！罢~”走上前去，伸手在玻璃上敲了敲。

窗簾忽地拉開了，“薯?xiàng)l”的臉出現(xiàn)在窗口。她黑黝黝的眼睛像兩汪深潭。她把手指豎在嘬起的嘴唇邊，示意男孩們安靜。然后，她慢慢打開窗戶，小心翼翼地爬了出來。

“嗨，哈里！嗨，‘炸魚’！今晚我們要去哪兒探險(xiǎn)？”

“因弗拉里什火車站，去看鬼火車?！惫镎f著，轉(zhuǎn)身跑向樹林，“你們倆快點(diǎn)！”

“鬼火車？”“薯?xiàng)l”扶住“炸魚”的肩膀。

“炸魚”聳了聳肩：“比利·麥克菲告訴哈里他和朋友們看到了一列鬼火車?；疖囘€從他們身體里直接穿了過去?！?/p>

“你信嗎，‘炸魚’？”“薯?xiàng)l”望向哈里的方向。

“我不知道。哈里說得跟真的似的?！?/p>

“快點(diǎn)，別愣著了！”哈里向他們揮舞著手臂。

他們找到一條背包客踩出來的小路，沿著它一直走到舊火車站。

車站實(shí)在是太破了，灰泥不停從磚縫里剝落下來，仿佛一點(diǎn)點(diǎn)輕微的碰觸就能讓整個(gè)磚墻倒塌。腐朽不堪的木門大敞著，斑駁的蛛網(wǎng)遍布，松木的氣味直沖“炸魚”的鼻孔?！斑@里什么都沒有，哈里。我們回家吧！”哈里用指節(jié)敲了敲窗戶上的木板，“這個(gè)地方廢棄很多年了?！?/p>

“既然已經(jīng)來了，我們就好好玩一會(huì)兒吧，‘炸魚’?！薄笆?xiàng)l”跳到下面的鐵軌上?！安痪靡郧?，”她說，“媽媽還跟我講過她在這里乘火車的故事呢?；疖囇靥K格蘭東海岸，穿過高原地區(qū)。那會(huì)兒，她經(jīng)常坐火車去威克，看望她的法米姑姑?！?/p>

“我們順著鐵軌往前走一段吧！比利說前面有一條隧道，他們就是在那里看到鬼火車的?！惫锱苌箱P跡斑斑的鐵軌，張開雙臂保持身體平衡。

“炸魚”也跳了下去，站到“薯?xiàng)l”旁邊?！澳蔷腿タ纯窗?！”他說。

他們往前走了幾公里，可根本看不到隧道的影子。“我累了，走不動(dòng)了。這兒根本就沒什么隧道或鬼火車?！薄罢~”嘆了口氣，開始轉(zhuǎn)身往回走。

腳下的地面突然顫動(dòng)起來?！霸趺椿厥拢俊薄笆?xiàng)l”倒吸了一口氣。

“我們蘇格蘭有地震嗎？”“炸魚”跳下鐵軌。

“是鬼火車，”哈里說，“它來了?！?/p>

三個(gè)小伙伴站在原地。地面抖得更厲害了，松垮的鐵軌嘎嘎作響?！笆?xiàng)l”第一個(gè)叫起來：“我聽到火車的聲音了?！?/p>

“不可能！”“炸魚”嚷道。

“噢，真的嗎？那這聲音哪兒來的？難道是你的肚子在響？”哈里跑到弟弟跟前。

轟隆隆的聲音更大了。一束怪異暗淡的光線從遠(yuǎn)處投射過來。“那是什么光，哈里？是你叫比利·麥克菲來嚇唬我們的嗎？”“薯?xiàng)l”看向兩個(gè)男孩。

哈里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臉色慘白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光線。

“哈里，你沒開玩笑。真的有鬼火車！”“薯?xiàng)l”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束光線直沖過來。

“快點(diǎn)閃開！”“炸魚”伸手去拽“薯?xiàng)l”，可還是晚了一步。火車呼嘯著開到近前，穿過她的身體，向前方疾馳而去，震耳欲聾的汽笛聲響徹整個(gè)夜空。

“炸魚”和哈里緊緊捂住耳朵。

“薯?xiàng)l”仍然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站在鐵軌上，直到火車駛出他們的視線。然后，她默默地轉(zhuǎn)過身，聲音顫抖地問：“那是什么？”

“鬼火車。看來今晚我要睡不著了。”哈里苦著臉說道。

“比利·麥克菲沒有撒謊，真的有鬼火車。”“炸魚”說。

（原載《意林·環(huán)球兒童文學(xué)》2016年7月 浙江趙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