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早期無線電通信和技術偵察專家宋侃夫

毛崢嶸

宋侃夫，1909年9月出生于江西萍鄉(xiāng)。1922年隨父到浙江，在杭州市立小學讀書。1925年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次年轉入中國共產(chǎn)黨。紅軍時期，他長期任電臺報務員、處長、局長，對紅軍通信聯(lián)絡、電信建設、偵破敵軍軍事情報發(fā)揮了重大作用。抗日戰(zhàn)爭時期，歷任中共延安魯迅藝術學院總支部書記，延安大學秘書長。解放戰(zhàn)爭時期和全國解放后，歷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zhàn)軍第十二縱隊及江漢軍區(qū)政治部副主任，中共沙市市委書記，武漢市市長、市委書記，湖北省委常務書記兼武漢市委第一書記、中央中南局委員。1978年10月，當選中華全國總工會副主席、書記處書記。在黨的十二大上，當選為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1991年4月4日，在武漢逝世。

創(chuàng)建紅四方面軍電臺

1931年初，中共中央調(diào)宋侃夫到中央特科無線電科學習報務和機務。這位工科大學生很快掌握了收發(fā)報技術，每分鐘可以收發(fā)120至130個字。報務學習結束后，他又學習無線電工程原理和無線電機械裝配。由于有電器知識，因此他學習比較省力，有些學習內(nèi)容等于復習了一遍，英文版無線電手冊他也能直接閱讀。盡管如此，他學習仍相當認真，對無線電電器的裝配、修理尤其專心致志，水平提高很快。不久，中央特科的陳壽昌從中共上海地下組織開辦的電器商行買來一些原器件。宋侃夫等利用這些原器件裝了一部收音機和一部發(fā)報機，最后裝成了一部完整的電臺。他們按照上級告知的呼號、波長、聯(lián)絡時間，與上海的一部秘密電臺進行聯(lián)絡，初次聯(lián)絡即得到了回答，這使他們興奮不已。

在國民黨軍警特務和法帝國主義租界巡捕房軍警的森嚴羅網(wǎng)下堅持斗爭，宋侃夫等人百倍警惕、謹慎。他們租住了西華德路的一間亭子間，住進后才發(fā)現(xiàn)房東是與巡捕房和國民黨警察有勾結的大流氓。經(jīng)過仔細考慮，他們決定利用這個關系掩護自己，有時出門故意把房門鑰匙交給房東太太，還經(jīng)常給房東的小孩帶些糖果，就這樣成功地隱蔽了自己。

1931年4月顧順章在武漢被捕叛變，上海形勢異常緊張。9月，宋侃夫和同事徐以新奉命去鄂豫皖蘇區(qū)。離滬前，在上海的地下黨領導樂少華告以鄂豫皖蘇區(qū)與上海中共中央、江西中央蘇區(qū)、湘鄂西蘇區(qū)、湘鄂贛蘇區(qū)通報的4個密碼電臺的呼號、波長和聯(lián)絡時間。這些密碼的編制沒有現(xiàn)成的本子，宋侃夫只用了兩三天時間就熟記了其中的3個密碼本，徐以新熟記了一個。他們牢記著這些密碼，肩負黨的重托，踏上了新的征程。

1931年11月，宋侃夫到達鄂豫皖革命根據(jù)地，和蔡威、王子綱、徐以新等人一起投入了創(chuàng)建電臺的艱苦工作中。當時，紅四方面軍組建未久，電信工作幾乎一片空白。宋侃夫、蔡威等人將紅軍在戰(zhàn)斗中繳獲的電臺和無線電器材仔細清理后，發(fā)現(xiàn)連一部完整的電臺也湊不齊。沒有電臺，無線電通信工作也就無從談起，因此，宋侃夫被暫時分配到軍委會參謀部，負責分管諜報和機要，同時還負責編印軍委出版的油印小報《軍事通訊》。宋侃夫沒有忘記作為一個通信戰(zhàn)士的神圣職責。他擔負起了彭楊軍事政治學校第一、第二期特種兵訓練班無線電?？频慕虒W任務，主講英語課，為紅四方面軍無線電工作的創(chuàng)建儲備了人才。他還和蔡威一起從部隊不斷繳獲的破舊發(fā)電機、收發(fā)報機中仔細挑選出可用的零件，為創(chuàng)建電臺作準備。1931年12月，黃安戰(zhàn)役結束，紅四方面軍全殲了國民黨軍趙冠英第六十九師，繳獲了一部較完整的電臺，并俘虜了2名報務員、1名機務員。1932年2月，紅四方面軍在商(城)潢（川）戰(zhàn)役中又繳獲了張鈁部的一部電臺。為保證電臺安全、完整地轉運到后方，宋侃夫騎馬趕到前線指揮部去接收，得到了徐向前總指揮的熱情接待。徐向前叮囑宋侃夫仔細檢查電臺，看是否還缺什么，臨行前又讓人挑選了兩匹好馬，送給宋侃夫和蔡威。

1932年2月，紅四方面軍的第一部電臺在河南省新集 (今新縣縣城)南門外鐘家飯的一間簡陋小屋中誕生了。宋侃夫任電臺負責人，兼管譯電。他夜以繼日地堅守在電臺旁，一面抄收國民黨中央社新聞，一面呼叫上海中共中央和周圍鄰近的革命根據(jù)地，很快就與中央革命根據(jù)地、湘鄂贛革命根據(jù)地、湘鄂西革命根據(jù)地溝通了聯(lián)絡。他們發(fā)出的第一份電報，是向中央革命根據(jù)地報告紅四方面軍的部隊建制情況。以后，陸續(xù)收到了中央革命根據(jù)地發(fā)來的一些政策性文件，例如土地政策、工商業(yè)政策、對待地主富農(nóng)政策、城市政策等等，這些文件對紅四方面軍和鄂豫皖革命根據(jù)地的建設發(fā)揮了重大的指導作用。由于電臺功率和天線高度等技術條件的限制，紅四方面軍與中共中央的聯(lián)絡一直未能溝通，只能通過中央革命根據(jù)地的電臺轉發(fā)電報。

1932年3月22日至5月8日，紅四方面軍取得了蘇家埠戰(zhàn)役的重大勝利。這次戰(zhàn)役繳獲了4部電臺和大批無線電器材。這推動紅四方面軍電臺擴建成兩個臺，并與中共中央電臺接上了信號。宋侃夫擔任一臺臺長，隨方面軍總指揮部和軍委會行動。面對人手不足、技術力量薄弱、青年學員不能獨立工作等諸多困難，宋侃夫身兼數(shù)職，日夜守候在電臺旁，一面隨時保持與中共中央和各個革命根據(jù)地的聯(lián)絡，一面監(jiān)聽國民黨電臺廣播，為方面軍首長提供敵情情報。

1932年8月，紅四方面軍第四次反“圍剿”失利，被迫于10月越過平漢鐵路向西實行戰(zhàn)略轉移。由于電臺器材龐雜、沉重，行軍作戰(zhàn)格外艱難。宋侃夫帶領電臺全體同志克服了許多難以想象的困難，帶著龐大沉重的電臺設備翻越重重大山，跨過道道江河，千方百計保護電臺不受損傷。西進途中，部隊缺衣少食，甚至連食鹽都沒有，還要頂風冒雪行軍作戰(zhàn)，環(huán)境異常艱險。有好幾次，由于找不到房子，宋侃夫只好把電臺架在野外工作，國民黨軍的子彈“嗖、嗖”地從工作臺面上掠過，宋侃夫鎮(zhèn)定自若，從容操作。在他的領導下，紅四方面軍電臺轉戰(zhàn)鄂、豫、皖、陜、川5省，行程數(shù)千里，始終保持了電信聯(lián)絡的暢通，并跟隨總部抵川北通江。

紅四方面軍以通江、南江、巴中為中心建立了川陜根據(jù)地后，因為有了安全、穩(wěn)定的環(huán)境，無線電通信工作發(fā)展很快。1933年春，紅四方面軍在涪陽壩新建了第三臺，同時成立了電務處，統(tǒng)一管理全方面軍無線電通信、機要工作和干部訓練。宋侃夫任電務處處長兼第三臺臺長，統(tǒng)管報務、機要、譯電和行政工作。隨后，紅四方面軍又相繼建立了第四、第五兩個電臺，并開辦了兩期無線電訓練班，培訓了一批無線電通信工作骨干。這是紅四方面軍電臺發(fā)展的全盛時期。

無線電技術偵察工作顯神威

宋侃夫于1932年2月開始了無線電技術偵察工作。他與王子綱、蔡威密切合作，利用四川軍閥的電臺在報頭、報尾用明碼通信的弱點，通過偵聽截取川軍駐地、番號、主官姓名、行動方向和指揮系統(tǒng)等重要情報。宋侃夫常常把川軍的往來電文全部抄收下來，然后再對照敵人部隊的番號、駐地、主官姓名等有關資料，逐字逐句地加以分析，并根據(jù)川軍電臺通報用語中的蛛絲馬跡，尋找其密碼的內(nèi)在規(guī)律。他先從簡單的單個字碼入手，聯(lián)系手中已掌握的情況，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反復對照比較，一個字一個字地猜測、推敲，慢慢判讀出一份電報，然后，根據(jù)字碼與字的關系，經(jīng)過深入偵聽、追蹤、對照、分析和點滴積累，逐步摸清了川軍電臺編制、排列密碼的規(guī)律，最終排出了敵臺的密碼表。此后，四川軍閥的無線電通信對于紅軍來說也就無密可保了。

無線電技術偵察工作的成果很快就在戰(zhàn)斗中顯示了威力。1933年2月，四川軍閥田頌堯集中38個團的兵力，向川陜革命根據(jù)地發(fā)動“三路圍攻”。宋侃夫及時破譯了敵軍有關兵力部署、作戰(zhàn)計劃、主攻方向等情況的密電，報告方面軍總指揮部，使紅軍對敵軍的行動了如指掌，為粉碎“三路圍攻”作出了重要貢獻。1933年10月，劉湘糾合四川各地軍閥，以110個團20余萬人的兵力，向紅四方面軍發(fā)動了“六路圍攻”。由于敵我雙方投入兵力大，作戰(zhàn)地域廣，無線電通信保障工作和技術偵察工作的作用就顯得格外突出。此時，宋侃夫領導三臺在后方工作。三臺連宋侃夫只有3個人，卻不僅承擔了與中革軍委電臺、方面軍總部電臺的通信聯(lián)絡工作，而且還擔負了對敵軍師、旅級以上數(shù)十部電臺嚴密偵控的任務。宋侃夫帶領大家架起了5臺收信機，堅持全天值守。隨著戰(zhàn)斗日趨激烈，敵軍電臺的花招也越來越多，密碼幾乎一星期改一次，越改越亂，宋侃夫戲稱之為“爛碼”。有時敵軍在傳達進攻命令時突然改用新密碼，上午下令，中午或下午就開始進攻。但這一切花招都沒有難倒宋侃夫。他常常在很短時間內(nèi)就破譯了敵軍改動后的新密碼，使方面軍耳聰目明，占盡先機，處處主動，最終以殲敵8萬的輝煌戰(zhàn)果徹底粉碎了“六路圍攻”。

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開始長征。宋侃夫在與中央紅軍通報時發(fā)現(xiàn)中央紅軍處境十分艱難。由于國民黨軍對中央紅軍瘋狂地圍追堵截，迫使中央紅軍每天都要行軍作戰(zhàn)，它的電臺無法停下來與各地紅軍聯(lián)絡，更無暇偵聽周圍敵軍電臺的通信。為讓中央紅軍及時了解周圍敵情，宋侃夫全力投入了破譯敵軍密碼的工作。敵軍密碼編排復雜，宋侃夫和蔡威經(jīng)過反復琢磨，終于破譯成功。為了將所掌握的敵情及時通報給中央紅軍，宋侃夫率領電臺工作人員，堅持全天守聽，定時呼叫聯(lián)絡。只要中央紅軍停下宿營，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宋侃夫立即將有關敵軍番號、兵力部署、作戰(zhàn)計劃、行動方向等情報予以通報。這些情報對中央紅軍在湘、貴、云、川地區(qū)擺脫敵軍圍追堵截起了一定作用。

浴血奮戰(zhàn)河西走廊

1935年5月，紅四方面軍開始長征。6月，紅一、四方面軍在四川懋功地區(qū)會師。此后不久，宋侃夫擔任了新成立的紅軍總司令部三局局長，統(tǒng)一領導中央紅軍和紅四方面軍的全部電臺(共計12個臺)。宋侃夫十分注意做好中央紅軍和紅四方面軍電臺工作人員之間的團結工作。在他的領導下，兩個方面軍各電臺之間在人員、器材、通信破密技術和通信工作制度、工作作風等方面互相交流，互相學習，使無線電通信工作的局面煥然一新。

8月，紅一、四方面軍混合編組成左、右兩路軍北上。宋侃夫在左路軍中。一天，張國燾拿來一份反對北上、堅決要求南下的電報要宋侃夫拍發(fā)。電文還未發(fā)出，張國燾又匆匆跑來拿走了電報稿，并對宋侃夫說：“這個報不發(fā)了，朱老總要來?！焙髞?，朱德果然來了。等朱德走后，張國燾又將電文送回來，并交待宋侃夫：“今后有電報，直接交給我，不送參謀長，也不要給別人，否則你宋侃夫要負全責!”張國燾這種反常的詭秘行為和專橫跋扈的作風，自然引起了宋侃夫的疑慮和反感。后來張國燾南下另立中央，更引起了宋侃夫和電臺許多同志的不滿。

在紅四方面軍南下轉戰(zhàn)途中，朱德曾同宋侃夫進行過一次意味深長的談話。朱德回顧了紅一、四方面軍電臺互相通報敵情、互相支持幫助的往事后，語重心長地對宋侃夫說：“天下紅軍是一家嘛!我們紅軍都是黨的隊伍，工人、農(nóng)民的隊伍。過去我們不分彼此，相互支援，現(xiàn)在也要不分彼此，團結一致，今后更要不分彼此，并肩戰(zhàn)斗!我希望四方面軍和一方面軍永遠在一起。將來也可能不在一個地方，但我們的心是相通的，目標是一致的。紅軍都是一個思想、一個模式鍛造出來的。”朱總司令這番話，堅定了宋侃夫維護黨的團結和紅軍團結的信念。

宋侃夫

1936年7月，紅二、四方面軍在甘孜會師后共同北上，宋侃夫隨紅四方面軍第三次走進了渺無人煙的水草地。盡管他視力不好，但仍然堅持在風雨交加、泥濘遍地的草地里行軍跋涉，晚上宿營還不顧疲勞，頂風冒雨在電臺值班。

10月，宋侃夫帶著三局下轄的7部電臺，隨紅三十軍、紅五軍、紅九軍西渡黃河，準備執(zhí)行中央部署的寧夏戰(zhàn)役計劃。11月10日以后，中央先后來電指示：因敵情變化，寧夏戰(zhàn)役計劃取消，過河部隊改稱西路軍，任命陳昌浩為西路軍軍政委員會主席，徐向前為副主席；西路軍沿河西走廊西進，到甘北永昌一帶建立根據(jù)地，并相機打通國際路線。由于西路軍此時已遠離根據(jù)地和主力紅軍，黃河渡口又完全被敵人封鎖，無線電臺就成了西路軍唯一的通信聯(lián)絡工具。西路軍軍政委員會與中共中央及與下屬各軍之間的聯(lián)絡，都是通過無線電臺進行的。11月的河西走廊已是天寒地凍，滴水成冰。宋侃夫率領電臺的同志，身穿單薄的衣褲，帶著沉重電臺，在漫天風沙中艱難行軍。部隊缺衣少食，缺糧斷水，還要時時與馬家軍騎兵作戰(zhàn)，環(huán)境異常艱險。馬家軍大都是騎兵，機動性很強，而紅軍中負責無線電技術偵察工作的二局又未能隨西路軍過黃河，因此西路軍對周圍敵情了解得很少。為了盡快弄清周圍敵情，以保障西進安全，陳昌浩、徐向前、李特先后兩次找宋侃夫、王子綱談話，要求他們馬上把二局的情報工作搞起來。宋侃夫和王子綱已有一年多沒搞無線電偵察工作了，而且，他們對馬家軍的軍隊編制、番號、駐地以及電臺的編碼規(guī)律、呼號、波長、頻率等情況一無所知。盡管工作難度極大，宋侃夫、王子綱還是接受了任務。他們不分晝夜守候在電臺旁，首先找到了功率最大、信號最強的蘭州行署朱紹良的電臺，然后順藤摸瓜，找到了馬步芳、馬步青的電臺，再以西北軍孫蔚如在陜南時送給紅軍的一個密碼底本為參考，逐步摸清了馬家軍編制密碼的規(guī)律，基本上破譯了馬家軍的密碼。到11月下旬西路軍進駐永昌時，宋侃夫、王子綱已基本上掌握了甘北地區(qū)馬家軍的兵力部署、作戰(zhàn)計劃、行動時間、武器裝備等情況，為西路軍軍政委員會提供了準確可靠的情報。

從1936年11月開始，西路軍先后在古浪、山丹、永昌、高臺和倪家營子等地與馬家軍展開激戰(zhàn)，戰(zhàn)斗打得異常慘烈。在激戰(zhàn)中，宋侃夫的右手指被炸傷。高臺之戰(zhàn)紅五軍董振堂軍長的壯烈犧牲深深地教育了宋侃夫，他在自己的手槍中留下兩顆子彈，隨時作好犧牲準備，寧死不當俘虜。

1937年3月，彈盡糧絕的西路軍被迫從倪家營子突圍西進。突圍時，宋侃夫的馬丟失了，電臺也被敵騎兵沖散，敵騎兵的馬兩次從他身上跨過。在其他同志幫助下，他才得以脫險。宋侃夫把剩下的4部電臺集中起來，砍下敵人的電話線做成應急天線，又恢復了正常工作。這種頑強精神使敵軍深受震懾，紅軍在偵聽敵電臺通報時，曾收到了敵軍嚴令在俘虜中清查宋侃夫的電報。

3月12日至14日，西路軍在梨園口、石窩又遭敵伏擊，陳海松、孫玉清、鄭義齋等紅軍高級指揮員先后犧牲。面對嚴峻形勢，西北軍政委員會在石窩召開會議，決定部隊從祁連山西進，電臺除留一部保持與中共中央聯(lián)絡外，其余一律砸掉。出席這個會議的宋侃夫回到電臺，哽咽著向大家傳達了會議決定，全體同志個個痛哭失聲。宋侃夫命令大家挑選出最好的電臺，留足備件，其余全部砸毀。紅軍進入祁連山后，狡猾的馬家軍深知紅軍密碼破譯工作的厲害，把密碼全都改了。但宋侃夫憑著豐富的經(jīng)驗，仍能從敵電臺呼叫聲音的大小強弱來判斷敵人距離的遠近，是在運動還是在宿營，連敵人追擊的大致方向也可以判斷出來。根據(jù)這些情報，部隊選擇了安全的行軍路線，終于甩開了敵人。

在祁連山中，西路軍電臺收到最后一份中共中央來電：可走星星峽西進，共產(chǎn)國際已派人通過新疆關系接應你們。出祁連山后，部隊攻安西未果，被敵窮追。宋侃夫向中央發(fā)出了西路軍最后一份電報：敵情有變，安西未能攻克，準備突圍西走星星峽。隨后，部隊突圍到紅柳園子，不幸又被敵騎兵趕上包圍。激戰(zhàn)中，宋侃夫的警衛(wèi)員張厚先犧牲。為了不讓電臺落入敵手，宋侃夫砸掉了最后一部電臺，然后手持兩支短槍投入了戰(zhàn)斗，左右開弓向敵人射擊，最終沖出重圍，進入了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宋侃夫走了兩天三夜，頭發(fā)暈，口發(fā)苦，饑餓、干渴、疲勞都在煎熬著他。為了防止泄露機密，他把密碼本和兩份留存的電報底稿都燒毀了。又經(jīng)過幾天頑強的生死掙扎，宋侃夫終于走出了沙漠，遇上了陳云、滕代遠派出的救援西路軍的汽車，被送到了星星峽，隨后又于1937年5月8日到達迪化(今烏魯木齊)，編入了新兵營干部隊。1938年春節(jié)前，宋侃夫和部分西路軍戰(zhàn)士抵達延安，受到了毛澤東主席的親切接見和熱情鼓勵。

題圖 宋侃夫在戰(zhàn)友蔡威烈士紀念大會上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