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 榮
我愿意守著我的“小”……
□榮 榮
以派別或詩寫習(xí)慣為自己作一個界定或歸類,于我是一件難事。生活中我是一個能隨遇而安的人,詩寫上自然也有這種惰性。我一詩友曾以“悟到什么程度寫什么詩”為他的詩寫體會,我呢,一般也不畫什么詩歌宏圖,也算是一個隨遇而詩的人。所以,如果一定要作一個界定的話,倒是可以以大小來論,那就是,我是一個小詩人。我愿意我的詩歌呈現(xiàn)自己的現(xiàn)實和內(nèi)心,這是兩種同樣真實的生活。作為一名普通的女性,我也愿意從包圍自己的生活中出發(fā),更多地呈現(xiàn)當(dāng)下普通人的日?,F(xiàn)實。面對那些“大字號”,我愿意守著我的“小”,做一名小小的詩寫者。
便將不跟風(fēng),不趕時髦,認(rèn)真、獨(dú)立、執(zhí)著、自足,將詩歌目光投在像自己一樣普通的人與事上,在內(nèi)心更多地開掘詩歌的窖藏,作為我的詩寫方式。便守著一份自我。有時候也會開玩笑或者賭氣地說,我將遼闊讓給你們,我獨(dú)守我的一分真二分溫柔三分小。
說到這里,我就會想起我生活的南方。在我眼里,南方是旖旎多彩的,它有它的剛,也有它的柔,但柔性更是南方生活通俗的一面:太多的雨水、太漫長的花季,它的長街里巷和小橋流水,以及人們過于膨脹的溫柔欲望等等。我一直生活在南方,大多數(shù)時光都被南方這溫和的一面撫慰著。我不想說我如何因為習(xí)慣而熱愛我現(xiàn)實的生活,有些東西是顯而易見又心照不宣的,我生命里的惰性讓我對南方的溫和有種深深的依戀,這份依戀,其實更是自己的內(nèi)心對相對安逸生活的一種喜歡,對動蕩不定的生活的本能排斥和恐懼。這樣的生活充滿了無數(shù)可能的小詩意,也許不夠激烈,不夠純粹,也許更缺乏了一種銳利,但它是纖巧的,也是安靜的,像一個人靜處,也像在深夜里與喜歡的人面對。我的很多詩便與南方這個地理相關(guān)聯(lián)。我愿意我的詩是婉約的,因為它與我的生活是般配的,這也是我的生活真實。我寧愿丟掉那些太硬朗的句子,比起那些空闊的詩,我更愿意呈現(xiàn)那些庸常的入世的姿態(tài)。
以詩寫者自居的我,一直是小說和散文的閱讀者和熱愛者,我的創(chuàng)作對此也偶爾有所涉及。對于詩歌表現(xiàn)能力的局限,我很清楚但又心有不甘,我這樣說也許是因為我詩藝不精,功力不到。我總以為,有時候?qū)懺姼枵娌蝗鐚懮⑽暮托≌f來得淋漓和痛快。打個小比方,小說就像竹筐,能裝非常多的東西,而詩歌就是瓷瓶,瓷瓶盛裝的范圍卻小得多,那是質(zhì)地決定了它所能容納的內(nèi)容。
但對于盛放心靈,詩歌還是最好的器皿。所以,盡管我寫過厭倦詩歌的情緒,但漫長的歲月里,我仍然沒有丟掉詩歌。
前面說過,我就是一個小詩人,自然也沒有大的理想。但我也有引以自慰的理由,那就是大千世界,每個作家都不可能去寫鴻篇巨制,更多的作品只能取一瓢飲。以小見大,微言大義,幾句話里說乾坤,就顯出作家的功底和閱歷及對世界的一種透徹的把握,那也很了不得。詩人也一樣。我個人的理想是后者,雖然憑我的心力,窮盡一生或許也難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