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有關“迪士尼”的案件引發(fā)的法律思考

楊毅

摘 要：上海迪士尼于2016年6月16日正式開園。迪士尼公司作為全球最大的版權授權商，主要對家居服飾、食品美容、文具電子三大類產品進行授權，并通過出版、專賣店等途徑，使其產品廣泛的分布在我們的生活中，并為各個年齡段的消費者所喜愛。隨著迪士尼樂園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越來越大，迪士尼對自身相關權利的保護也與日俱增。

關鍵詞：迪士尼；域名與商標；特許經營

案例一·域名與商標

案情簡述①：

早在1981年，迪士尼娛樂公司就在美國注冊了“Disney”商標。作為“Disney”的商標所有權人，迪士尼公司發(fā)現(xiàn)，有兩個侵犯其商標的域名得到注冊。一個是disneyspecialist.com，于2014年8月注冊。另一個是disneyrivercruises.com，于2015年8月注冊。迪士尼公司于2016年6月10向替代性糾紛解決機制提出了仲裁申請。2016年7月21日，仲裁員Hyun·Nahm作出裁決，將上述爭議的兩個域名，恢復為迪士尼公司所擁有。Nahm認為，爭議域名與迪士尼商標混淆性相似，并且確認迪士尼有初步證據(jù)證明侵權人存在惡意。鑒于迪士尼的知名度，侵權人在注冊域名時就已經知道該域名會與迪士尼商標相混淆，即侵權人沒有善意的使用該域名。

法律思考：

域名作為網(wǎng)絡時代的產物，起到了明顯的標識區(qū)分作用。②在知識產權領域成為獨立的客體，性質與商標相同，也與其相應的商品或服務密不可分。通常來講，經營者創(chuàng)建網(wǎng)站后，確定該網(wǎng)站的域名，并通過一系列上傳商業(yè)信息、推廣產品等使用途徑，在相應的市場上逐漸加強該域名與經營產品的聯(lián)系，進而形成一種穩(wěn)定的潛力巨大的商業(yè)資產。因此，域名與商標一樣，既有表明主體的人身權性質，也有其背后蘊含的財產權性質。國內外許多大公司也對域名的保護給予了極大的關注。

域名與商標也存在不同點。一是二者的對接類別不同。由于域名具有唯一性，不區(qū)分商品或服務的種類，一個域名只能與一個商業(yè)主體相對應。而一個商標之下可以有跨種類、跨領域的不同商品，也意味著一個商標可能存在不同的商業(yè)主體。二是所有權人主體不同。域名的使用主體沒有限制，任何法律主體都能注冊域名，這也是造成個人注冊與知名品牌相類似但毫無實質聯(lián)系的域名現(xiàn)象的原因。而商標的所有權人，必須是商標對應的商品或服務的真正提供者。三是二者的排他性不同。域名是絕對排他，即便在不同領域、不同國家，只要已注冊的域名所有人繳納了相應的費用，并且不侵犯他人的合法在先權利，該域名永久由其所有。全球范圍內僅此一個。商標則是相對排他，只要沒有超過商標的保護期，不同地域、不同種類的商業(yè)經營者可以擁有相同的商標。

另外，我們也看到，在迪士尼域名案中，仲裁員提到了“善意”和“惡意”。如何對二者進行區(qū)分，要對在先權利人和在后注冊人的利益進行平衡考量。無論商標注冊在前，還是域名注冊在前，只要先注冊人嚴格依照法定程序完成申請，并且不具有知道或應當知道的情形，其行為不構成侵權。其中，可引入民法領域的誠實信用原則，違反該原則，即侵害在前權利。

除了國外，我國境內也發(fā)現(xiàn)有假冒迪士尼的商標，諸如“Disnesy”、“Denise”等，并且字體相同，在中國的市場銷售。2016年3月，在保護迪士尼知識產權的特別行動中，上海工商局提起的商標侵權案件中，涉及電商、教育、酒店等領域。不過沒有任何組織或部門能保證侵權商品不會出現(xiàn)在街面店鋪中。由此，對商標的保護不能掉以輕心，也不能一蹴而就。

案例二·特許經營

案情簡述③：

上海迪士尼開園期間，有報道指出迪士尼經典角色出現(xiàn)在某集團旗下的一個主題公園中，并稱系違規(guī)使用進行促銷。迪士尼稱，山寨品會使人們對產品的期望值大大降低，并保留采取合法途徑維權的權利。該集團發(fā)表聲明稱，那些說主題公園侵犯迪士尼形象的報道嚴重失實。事實上，那些角色形象是出現(xiàn)在購物廣場中的，公園是購物廣場的一部分，而且購物廣場中有部分商家在一些商品上使用迪士尼角色來促銷，也是經過迪士尼官方許可的，不存在任何侵權行為。

法律思考：

作為商事領域的一種法律關系，三方主體共同構成了一個商業(yè)體系，即特許經營。④三方主體即為許可人、受許人和供應商。特許經營的各個主體、各個環(huán)節(jié)都具有明顯的統(tǒng)一性，這種統(tǒng)一性來源于在大量向消費者的銷售貿易過程中逐漸形成的品牌認可。特許經營，由許可人講商標、商業(yè)裝潢、經營模式、供貨渠道等一系列經營必備要件打包給受許人，受許人支付許可費用。由于品牌是經營長久不衰的核心法寶，在了解特許經營利弊的情況下進行品牌的保護，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對許可人來講，第一，在其成功的創(chuàng)造了最原始版本的經營模式后，可以重復的進行復制，這種成本是比較低的，而且可以預見。有種“先富帶后富，協(xié)力創(chuàng)共贏”的意思。因為許可人能夠更快更廣地推行自己的品牌。第二，許可人在發(fā)放許可后，便“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處理好自己總部的業(yè)務，無需擔心各個受許人的日常經營。然而，特許經營有類似傳統(tǒng)的師徒關系，但許可人不存在師傅“留一手”的情況，所以受許人極有可能在“出師”后與許可人進行同業(yè)競爭，甚至超越原始的經營規(guī)模。另外，完全模式一致、總部集權的經營模式，一旦某一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紕漏而產生毀滅性損失，那么整條許可鏈條內的各個經營者的經營將付之一炬。

對受許人來講，就像武林菜鳥獲得一本秘籍，按照既定模式，并且舍得付出相應代價，便能學有所得。借助許可人的品牌影響，以及消費者的品牌認可，受許人的創(chuàng)業(yè)成功性很大。同時，秘籍的修煉方式是唯一的，如果脫離了既定模式，則可能功力盡失。受許人必須嚴格按照合同模式的限制，對許可人有較強的依賴性，直接結果就是日漸被同化，自主性逐漸喪失。

面對存在的利弊點，特許經營的主體可采取以下措施加強對品牌的保護。一方面，明確各主體的權利義務。許可人要確保自己對品牌的商標等權利擁有合法權利，并且不侵犯他人的在先利益，否則整個特許經營關系不會長久。受許人應遵守相應的競業(yè)限制條款，嚴格遵循誠實信用原則。另一方面，許可人應將品牌相關的商標、商號提起進行注冊，予以保護，防止各個領域的立法不足，從根源上保護自己的品牌；或者申請馳名商標，使商標在不同領域、不同種類的商品上都得到保護。

作為迪士尼大規(guī)模許可的結果，某集團事件表明了迪士尼本身也存在問題。分析人士Douglas Clark提到，迪士尼已經將其品牌名稱許可給很多位于中國境內的制造商，與迪士尼有直接聯(lián)系的分許可業(yè)大量存在。在這種規(guī)模大范圍廣的許可背后，存在的很大侵權隱患，幾乎每個人都能銷售其產品。甚至躲避迪士尼公司的監(jiān)管，超出委托范圍進行生產，再將訂單之外的產品投入市場，與原版產品在同一市場進行競爭。

注釋：

① Disney succeed in winning the suit for brands online，www.worldipreview.com，2016年7月27日

② 李茜，域名與商標權法律關系之辨析和沖突之解決[D]，中國政法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3年11月，第17頁

③ Disneys brand protection team should be ready to work overtime as latest resort opens its doors http：//www.worldtrademarkreview.com，2016年6月15日

④ 包夢丹，特許經營的品牌糾紛：個案顯現(xiàn)的法律問題[D]，中國政法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年3月，第1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