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三章（散文）

劉盛超

名字

女兒的名字一一“婉茹”，有一個來歷。她出生時，醫(yī)生對等在外頭的姥姥說，是個男孩。在把她抱出來讓家屬看時，我卻沒有在現(xiàn)場。因為，我被派去給接產(chǎn)的大夫買水果。等回來才知道，是個女兒。女兒安然無恙，只見醫(yī)生護士出出進進。只是她媽媽生她時大出血，接生的大夫急急忙忙派人去找一位有經(jīng)驗的男醫(yī)生來連忙采取止血措施。由于有這樣一個插曲，我就決定給女兒起一個寓意美好的名字“婉茹”，另外隱含著“宛如”，就是像的意思?！巴瘛弊质恰巴褶D(zhuǎn)”、“柔順”、“美好”，三個含義，“茹”字是“吃”和“姓”兩個含義。令我不解的是“茹”字的含義，怎么只有這兩個意思呢。帶草字頭的字應(yīng)該與植物有關(guān)呢。特別是由“茹”字組成的成語“含辛茹苦”、“茹毛飲血”等，感覺不是那么美好。后來，我在讀《楚辭·離騷》的時候，有這樣的句子“攬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苯?jīng)查注釋才知道“茹”一般解作“茈胡”，為香草植物?！败搿睘楣挪褡郑纱送浦?，“茹”即今日所稱的“柴胡”?！安窈眰阈位疲嗄晟荼?。莖叢生或單生，上部多分歧，略呈“之”字形。復(fù)傘形花序，總苞五個，花鮮黃色。產(chǎn)于東北、華北、西北、華中各地之向陽山坡或草叢中?！侗静菥V目》說：柴胡“嫩則可茹，老者采而為柴”，幼苗香辛可食，稱為“蕓蒿”、“山菜”或“茹草”。《呂氏春秋》云“菜之美者，陽華之蕓”，“蕓”及“蕓蒿”，其實都是柴胡。古人相信吃此草可以“死而復(fù)生”。柴胡的植株成年硬化后，可以供作柴薪，而根名就叫“柴胡”。柴胡生長在排水良好的山坡地上，不耐水浸，所以《戰(zhàn)國策》說，“今求柴胡、桔梗于沮澤，則累世不得一焉?！痹谒菥凵臐竦厣舷胍业讲窈⒔酃５戎参?，當(dāng)然如緣木求魚般不可能了。柴胡為常用中藥，用以治療流行性感冒等上呼吸道感染疾病，也可用以治療瘧疾。柴胡屬植物有百種以上，入藥的種類約有二十種，其中較好且使用較廣的種類首推柴胡。另有解“茹”為柔軟者，如《楚辭王逸注》。根據(jù)此解，“茹蕙”意為柔軟的蕙草。

起初，在她媽媽懷孕期間，我給女兒的備選名字許多，包括楚楚、楚紅啊等，女兒出生后都一一帕斯掉了。上學(xué)后，我曾一度思忖給女兒改名，但都未果。再后來，中考時想起改名，查了一些書籍，在《易經(jīng)》里，看到這樣的句子“云行雨施”，考慮女兒出生那年的人命中缺水，擬改名“雨施”，終因找的親屬不給力，用人不恰當(dāng)，名字沒有改成。女兒反把“雨施”當(dāng)筆名來用，也算沒有白翻書，想想為人父母都是對子女寄托了厚望。

掌上明珠

去年，在朋友的催促下，自己也和讀書班的同學(xué)開啟了微信，繼而開了微博，首先在微博的關(guān)注里，對“速寫本子”進行了關(guān)注。對于速寫本子，我是從他的書《爸爸的木朵》《親親木朵》認識了這位充滿愛心的爸爸。他說：“我有個女兒，我一定好好愛她?！眱H這一句話，頓時就打動了我這個有女兒的“爸爸”。好讓人感動，這不是煽情。只是作為父親的一種心情。父親的愛不僅是一種心情，更是一種態(tài)度和力量。我在微博上發(fā)了一條“女兒感冒了，趕快好吧”并轉(zhuǎn)發(fā)了“不吃藥也能治好感冒七種方法”，一時間關(guān)注的網(wǎng)友紛紛轉(zhuǎn)發(fā)，女兒也給我回復(fù)“心一下子就暖了thanks”。很多時候，父愛是一種不著痕跡卻又偉大的愛。他默默地做著他能夠而且應(yīng)該做的事情。木朵的百睡圖風(fēng)靡微博、微信說明人性的無限美好。我的女兒乖巧伶俐，是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diào)奢華有內(nèi)涵的女孩兒。童年時，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家伙，長大了，越發(fā)出落得似出水的芙蓉，淡淡地散發(fā)著香氣，氤氳著我的家庭。由于平時喜歡碼字爬格，接觸了當(dāng)?shù)匾恍┪娜四?，特別是一些長者，熏陶出對茶的喜愛。不論天南地北，不分綠青紅黑，自己學(xué)著沏茶、品茶，玩起了茶文化。一日興起，竟然在網(wǎng)上購買一款名為“掌上明珠”的茶寵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我乖巧的女兒。這款產(chǎn)自宜興的，材質(zhì)為紫砂的茶寵，整體高4.8厘米長5.8厘米寬5.4厘米，造型為，手掌上的小豬，喻為掌上明珠（豬）。造型小巧可愛，適合拿在手里把玩。這款茶寵由民間藝人精心制作，構(gòu)思巧妙，做工精細，惟妙惟肖，是難得的精品。一只漂亮的茶寵，是茶人花時間花心思慢慢“養(yǎng)成”的。三分選七分養(yǎng)，茶人會在自己喝茶時用茶湯輕輕地澆淋自己的寵物，或者用茶掃蘸茶湯涂抹表面。年長日久，時間長了就會滋養(yǎng)出茶色，那茶寵也就會變得溫潤可人，茶香四溢了。一些茶寵制作工藝精湛，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特別是全手工制作的茶寵收藏后有很大的升值空間。這款茶寵需要茶水的滋潤，方能盡顯溫潤光滑可愛之態(tài)。女兒如獲至寶，為了使“掌上的小豬”的顏色純正，只許用一種熱茶湯澆淋。當(dāng)下我們倆商量用青茶，也就是烏龍茶中的鐵觀音澆淋。她當(dāng)即行動，燒水、清洗茶具、沏茶、倒茶，忙得不亦樂乎，看著熱茶澆淋在“掌上的小豬”，一縷縷熱氣散發(fā)著茶香，飄浮、散開，品味、欣賞，真令人陶醉。有個女兒真好。

每當(dāng)我在家沏茶時，她都拿出她的茶寵，淋澆憨態(tài)可掬的“掌上的小豬”，享受著“掌上的小豬”帶給她的快樂。仿佛那“掌上的小豬”是一個有靈性的活物。我理解為什么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在父親眼里女兒永遠是長不大的女孩兒。女孩兒是神，是美神、愛神、智慧神，我曾在女兒生日聚餐上給她和同學(xué)們寫過一首詩，叫《年輕的神》。父親的這種愛是默默的，是隱藏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女兒不一定能完全感到，這種愛是無私的、無償?shù)模凰妓魅〉?，?dāng)女兒不再需要他時，他會默默轉(zhuǎn)身離開。內(nèi)心永遠祝福女兒越來越好。

隨著文化的進步，年齡的增長，對生活的感悟越來越多。關(guān)于女兒，對父親而言是永遠說不完的話題。至此三八節(jié)來臨，記下這文字以示紀念婦女的節(jié)日。

背影

每次把女兒送到車站，目送女兒遠去的背影，心中產(chǎn)生一種失望、落寞的感覺，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心情低落到極點，仿佛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生命也只是剩了一個封面，瓤已被淘空。年近五十的人啦，想不到情感深處還這么脆弱，自己孤單落寞的往回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經(jīng)常想，人生就是這么殘酷，或者為了求學(xué)、或者為了職業(yè)、或者為了生存，生離死別。

斗轉(zhuǎn)星移，我們在不知不覺中變老。小時候纏繞父母的歡樂時光哪兒去了，成年后，小女兒繞膝其樂融融的情景哪兒去了？我們是父母把我們帶到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而后經(jīng)過幾十年的歲月，父母在花開葉落的往復(fù)中，匆匆地邁向了人生的終點，仿佛第一場冬雪悄悄地來了無聲地去了。我們懷著沉痛的心情送走他們。那時是怎樣的揪心時刻，最淺薄的人都會變成深刻，無比的深刻。在那時世界宛如不復(fù)存在。父母真的走了嗎？經(jīng)常不相信這是真的，以至于對數(shù)字不敏感的我，始終記不得我父母離去的準確日子，記住的是那漫長的季節(jié)，一個是晴空飄雪的新年，一個萬物生長的春天。是我和她媽媽把女兒帶到了這個世界，女兒在漸漸長大中，我們在逐漸衰老，終于有一天，女兒將離開家，獨自走天涯，開始自己成人的生活。

思緒溜號跑了很遠很遠。我曾經(jīng)對女兒說，下一個離開人世的人就輪到爸爸我了。人生就是這樣一輩接一輩傳下去的。就像接力賽跑一樣，最后留下的是遙遠模糊的記憶，直到記憶消失。以前，我常想，等我退出人生的舞臺，誰來管女兒呢？現(xiàn)在，我明白了女兒漸漸大了，她會有她的生活，她會有她的事業(yè)，同樣，她也會有她的愛人、孩子，屬于她的一切。一切隨緣吧。就像余秋雨的散文集的名字《我等不到了》。

女作家張潔有本書名字叫《一生太漫長了》。我們的人生真的太漫長嗎？我看很短暫，去掉不懂事和浪費的日子，真正美好的日子實在是太少太少。我常說，書越讀越厚，日子越過越短?？畤@、惋惜、追憶都無濟于事，我們只能珍惜現(xiàn)在。因為我們活在當(dāng)下，所以就要珍惜每一天。星云大師說的《吃茶去》，《圣經(jīng)》中說“我本塵土還歸于塵土”。史鐵生曾笑談生死，他說的，我們要去迎接那個光榮的日子來臨。這是怎樣的智慧，怎樣的禪啊！我們不僅出生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吃茶，活著的時候更是頻頻相約去吃茶，離世時也需要大家一起去吃茶。這是多么美好的人生，多么高的境界呀！

歲月磨礪了堅硬的性格，磨蝕了身體這個宇宙。我們是自己身體的宙斯，我們要勇敢面對死神，喝退魔鬼。抓住上帝賜給我們的光陰，完成既定目標(biāo)和任務(wù)。不能空空落落白來一趟。山高水長，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在那個光榮節(jié)日來臨前加油，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