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和
焦洋,天津人。幾年前在學校的樓道遇到,看那笑容就覺得親切、熟悉,原來,天津人的笑容還是在“譜”的。
批評家張鵬在給我寫的文字里這樣描述:“八方來儀,九河匯聚,天津人因河而聚,倚河而生,其五方雜處,頗有燕趙悲歌的游俠之風”。所謂天津人的“譜”,正是明白的心境和糊涂地處世之間的笑意,懶得掩飾的真誠和段子之間的模糊樣子。
走出學院,在索家村藝術區(qū),焦洋辟出了自己的工作室。在這個離學校不遠不近的藝術園區(qū)有個思考的空間,似平讓人在學院規(guī)則下歸類的僵持多了些懶散和舒緩,這一點我和焦洋的心態(tài)很近,很相似。我假想著在這寬闊的空間里如何“工筆”,后來知道了焦洋是金貴老師的高足,再后來聽說焦洋在攻讀博士,一步一步地向前,把學習當作了樂趣,再看焦洋的畫,與空間果然有了關系。
2010年,我在蘇州做個展,盛邀到焦洋、思言、巍巍為我站腳助威。原本想多看看南方美女的小心思,卻被這幾個北方俠女給攪了。夕陽下,焦洋那靠譜的微笑借著酒意有些迷幻,如同她的作品一樣,看上去隨意但是骨子里是堅定的。一個能把自身以外的事情弄明白,但又只對自己的世界感興趣的人,足以證明焦洋身上盡是畫畫的才情。應該說,我是先認識焦洋后認識她的畫,因為看畫面這件事對于把畫畫當作言情的人反倒是不重要的。今天看待工筆畫,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聚集到技術掌控和功夫制作上,“畫”越來越“工”了,“情”卻在制作過程中淡出走失。焦洋畫畫看上去越來越不夠莊重,多的是直率和不屑。線,色,墨只是點到為止,剩下的就像她的微笑留給你揣摩。真情淤積于胸行將進發(fā)或釋然,剩下的工作其實就是感懷,這個時候的符號和方式就越發(fā)顯得多余和累贅。焦洋所做的正是以本真的樸素無華,把情懷直通到最為感動的地帶,讓我們看著,讀著,干凈而透徹,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在今天,人人都在躍躍欲試的標榜“新什么”的時候,焦洋還是當年見到的樣子,面帶微笑地邁著自信的步子,把心情和畫面把握在自己的節(jié)奏上,透露出的,是她成熟的表達和寬泛的胸懷。看著這些新作,由衷地覺得,畫是讓人快樂的。我只想說,好啊,焦洋。
2014年4月寫于環(huán)鐵藝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