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勒比亞金銀幣出入境法令》譯注

劉 軍 崔國強(qiáng)

《奧勒比亞金銀幣出入境法令》譯注

劉 軍 崔國強(qiáng)

提 要：《奧勒比亞金銀幣出入境法令》是公元前4世紀(jì)黑海北岸希臘城邦?yuàn)W勒比亞頒布的關(guān)于本外幣流通與兌換的法令。奧勒比亞位于黑海西岸貿(mào)易線終端，是希臘人與亞歐草原游牧民族尤其是西徐亞人物質(zhì)交換的主要榷場(chǎng)，也是希臘各邦間貿(mào)易往來的重要商埠，希臘商旅勢(shì)必?cái)y帶諸邦金銀貨幣出入于此。雖然奧勒比亞行銀本位制，但在當(dāng)?shù)刎泿旁缙诎l(fā)展中銅鑄幣居于重要地位。該法令規(guī)定了當(dāng)?shù)劂y幣、銅幣為城邦內(nèi)部惟一合法通貨，并設(shè)定了本幣與外幣兌換制度，是研究奧勒比亞經(jīng)濟(jì)和貨幣發(fā)展的重要史料。

奧勒比亞；銅幣；銀幣；兌換

【題解】

《奧勒比亞金銀幣出入境法令》原文為古希臘文，勒于石碑。1876年，該石碑發(fā)現(xiàn)于博斯普魯斯海峽（the Bosporus，今伊斯坦布爾海峽）南岸亞洲一側(cè)的阿納多盧—喀瓦克（Anadolu Kavak），曾用作一處土耳其人房舍的基石。石碑高0.67米、寬0.37米，大理石材質(zhì)，原藏于土耳其伊斯坦布爾希臘文獻(xiàn)學(xué)會(huì)（der griechische literarische Verein，?λληνικ?? Φιλολογικ?? Σ?λλογο?），后轉(zhuǎn)藏于安卡拉大學(xué)（l'Université d'Ankara）。1關(guān)于該石碑發(fā)現(xiàn)年代，參見L. Dubois， Inscriptions grecques dialectales d'Olbia du Pont， Genève: Librairie Droz S.A.， 1996， p. 28；關(guān)于其發(fā)現(xiàn)地、保存態(tài)況及收藏情形，參見J. H. Mordtmann， “Epigraphische Mittheilungen， Ⅰ. Ⅰnschrift von Olbia，” Hermes， Bd. 13， H. 3（1878）， S. 373及J. Robert & L. Robert， “Bulletin épigraphique. N. 277，” Revue des études Grecques， 73（1960）， p. 180.

該銘文大致可系年于公元前4世紀(jì)。2該銘文的早期校勘者對(duì)其系年莫衷一是。莫德特曼（J. H. Mordtmann）據(jù)銘文所用正字法將其定年于公元前4世紀(jì)末，見id.，“Epigraphische Mittheilungen， Ⅰ. Ⅰnschrift von Olbia，” S. 379-380。持此說者尚有維諾格拉多夫（Jurij G. Vinogradov）與卡雷什科夫斯基（P. O. Kary?kovskij），見ead.， “Das olbische Münzdekret des Kanobos und der Wert der Edelmetalle am Pontos im 4. Jh. v. Chr.，”（übers. von B. B?ttger） in J. G. Vinogradov， Pontische Studien. Kleine Schriften zur Geschichte und Epigraphik des Schwarzmeerraumes， hg. mit Heinz Heinen， Mainz: Verlag Philipp von Zabern， 1997， S. 255， 原以俄文發(fā)表，即“Ol'vijskij dekret Kanoba o den' gach i stoimost' dragocennych metallov na Ponte v ⅠV v. do n.?.，” Vestnik drevnej istorii， 1976 （No. 4）， pp. 20-42。迪滕貝格（W. Dittenberger）則認(rèn)為莫德特曼氏所說正字法始于公元前4世紀(jì)初，故而疑該法令應(yīng)系于公元前4世紀(jì)前半期，見id.， Sylloge Inscriptionum Graecarum， 3rded.， Vol. 1， Leipzig: S. Hirzel， 1915， reprint 4thed. Vol. 1， Hildesheim: Georg Olms Verlagsbuchhandlung， 1960， p. 293；拉德舍夫（Basilius Latyschev）也持此說，見id. ed.， Inscriptiones antiquae orae septentrionalis Ponti Euхini Graecae et Latinae， Vol. 1， 2nded.， St. Petersburg: The Ⅰmperial Saintetersburg Academy of Sciences， 1916， reprint Hildesheim: Georg Olms Verlagsbuchhandlung， 1965， p. 35，從此說者尚有，R. Dareste，B. Haussoullier， & Th. Reinach eds.， Recueil des Inscriptions Juridiques Grecques. Teхte， traduction， Commentaire， 2èmes.， 1erfasc.， Paris: Ernest Leroux， éditeur， 1898， p. 333、Ch. Michel， Recueil d'Inscriptions Grecques， Bruxelles: H. Lamertin， 1900， p. 254及F. Bleckmann （hg.），Griechische Inschriften zur Griechischen Staatenkunde， Bonn: A. Marcus und E. Weber's Verlag， 1913， S. 63。此后的?？闭吲c研究者一般概言此為公元前4世紀(jì)法令，如Philologische Wochenschrift， No. 14/15（3. April， 1926）， Sp. 368-372、H. W. Pleket， Epigraphica， Vol. Ⅰ，Teхts on the Economic History of the Greek World， Leiden: E. J. Brill， 1964， p. 16、R. Merkelbach （hg.）， Die Inschriften von Kalchedon， mit Hilfe von Fr. K. D?rneru. S. ?ahin， Bonn: Rudolf Habelt Verlag GMBH， 1980， S. 30及Dubois， Inscriptions grecques dialectales d'Olbia du Pont， p. 32?，F(xiàn)存部分共計(jì)32行，每行左右兩側(cè)有部分字母漫漶殘缺。根據(jù)大致可靠的擬補(bǔ)推斷，每行銘文大致在27至33字母之間，除個(gè)別例外，字母高約0.01米。1Mordtmann， “Epigraphische Mittheilungen， Ⅰ. Ⅰnschrift von Olbia，” S. 373.銘文初刊本（editio princeps）發(fā)表于1878年，由德國銘文學(xué)者莫德特曼校勘；莫德特曼氏另有1888年新校勘本。2J. H. Mordtmann， “Notice sur les antiquité trouvées au Hiéron，” in Tpy?ы. VI Apхeoлoгu(píng)чecкoгo cъeз?a в O?ecce （1884 г.）. moмⅡ. Cnpuлoжeнueм 9 maблuц u c pucyнкaмu в meкcme， Oдecca: типoгpaфия A. Шyльцe， 1888， C. 169.其他重要校勘本尚有迪滕貝格?？北荆⊿IG2354）及其1915年?？北荆⊿IG3218）、3迪滕貝格校勘本見于W. Dittenberger， Sylloge Inscriptionum Graecarum， Vol. 2， Leipzig: S. Hirzel， 1883， pp. 491-493；1915年?？北疽奃ittenberger， Sylloge Inscriptionum Graecarum， 3rded.， Vol. 1， pp. 293-295，亦見于Pleket， Epigraphica， Vol. Ⅰ， p. 16。1915年?？北荆⊿IG3218）題解將迪滕貝格?？北荆⊿IG2354）誤作第二版第546號(hào)銘文，今從原書訂正。拉德舍夫?？北荆↖OSPE Ⅰ 11）及其1916年?？北荆↖OSPE Ⅰ224）、4拉德舍夫?？北疽娪贐. Latyschev ed.， Inscriptiones antiquae orae septentrionalis Ponti Euхini Graecae et Latinae， Vol. 1， St. Petersburg: The Ⅰmperial Saint Petersburg Academy of Sciences， 1885， pp. 21-25，亦見于E. H. Minns， Scythians and Greeks. A Survey of Ancient History and Archaeology on the North Coast of the Euхine from the Danube to the Caucasu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13， p. 640， app. 5；1916年校勘本，參見Latyschev ed.， Inscriptiones antiquae orae septentrionalis Ponti Euхini Graecae et Latinae， Vol. 1， 2nded.， pp. 31-35。米歇爾（Charles Michel）?？北荆∕ichel 336）、5Michel， Recueil d'Inscriptions Grecques， p. 254.達(dá)雷斯特（R. Dareste）校勘本（IJG 2.1.33）、6Dareste， Haussoullier， & Reinach eds.， Recueil des Inscriptions Juridiques Grecques， 2èmes.， 1erfasc.， pp. 333-340.布勒克曼（F. Bleckmann）?？北荆˙leckmann 58）、7Bleckmann （hg.）， Griechische Inschriften zur Griechischen Staatenkunde， S. 63-64.默克爾巴赫（Reinhold Merkelbach）?？北荆↖Kalchedon 16）8Merkelbach （hg.）， Die Inschriften von Kalchedon， S. 30-34.與迪布瓦校勘本（IGDOP 14）；9Dubois， Inscriptions grecques dialectales d'Olbia du Pont， pp. 28-39.其中SIG3218與IOSPE Ⅰ224為標(biāo)準(zhǔn)校勘本。該銘文亦有多種現(xiàn)代語文迻譯本，其中重要德文譯本有莫德特曼初刊本所附譯文及IKalchedon 16所附譯文，10Mordtmann， “Epigraphische Mittheilungen， Ⅰ. Ⅰnschrift von Olbia，” S. 375-376； Merkelbach （hg.）， Die Inschriften von Kalchedon， S. 31-32.法文譯本有IJG 2.1.33所附譯文及IGDOP 14所附譯文，11Dareste， Haussoullier， & Reinach eds.， Recueil des Inscriptions Juridiques Grecques， 2èmes.， 1erfasc.， pp. 334-335； Dubois， Inscriptions grecques dialectales d'Olbia du Pont， p. 31.英文譯本有奧斯?。∕. M. Austin）譯本及梅爾維爾·瓊斯（John R. Melville Jones）譯本（TN 349）。12M. M. Austin & P. Vidal-Naquet， Economic and Social History of Ancient Greece: An Introduction， trans. by M. M. Austin， London: Batsford Academic and Educational Ltd.， 1977， pp. 331； J. R. Melville Jones， Testimonia Numaria. Greek and Latin Teхts concerning Ancient Greek Coinage， Vol. Ⅰ， Teхts and Translations， London: Spink， 1993， p. 259 & p. 261.兩種標(biāo)準(zhǔn)本、Bleckmann 58及奧斯汀譯本均附有扼要評(píng)注，IJG 2.1.33、IKalchedon 16以及IGDOP 14則有較為詳盡的評(píng)注。除相關(guān)注釋外，關(guān)于該銘文的重要研究尚有明斯（Ellis H. Minns）的相關(guān)分析、哈茲布勒克（Johannes Hasebroek）的相關(guān)意見、施米茨（H. Schmitz）的博士論文及哈茲布勒克對(duì)該文的書評(píng)、科采瓦洛夫（Andriy Kotsevalov）對(duì)該法令所及地名博呂斯泰奈斯的研究、維諾格拉多夫與卡雷什科夫斯基合作的專題論文以及梅爾維爾·瓊斯的注釋。13Minns， Scythians and Greeks. p. 459， p. 472， & p. 485；J. Hasebroek， “Die Betriebsformen des griechischen Handels im ⅠV. Jahrh.，”Hermes， Bd. 58， H. 4（1923）， S. 393-425， esp. S. 410-411；H. Schmitz， Ein Gesetz der Stadt Olbia zum Schutze ihres Silbergelds. Studie zur griechischen W?hrungsgeschichte des IV. Jahrh. v. Chr.， Freiburg: Josef Waibel， Universit?tsbuchhandlung， 1925， 39 S.，筆者尚未讀過此文，俟日后再做補(bǔ)充，哈茲布勒克的相關(guān)書評(píng)載Philologische Wochenschrift， No. 14/15（3. April， 1926）， Sp. 368-372；Andriy Kotsevalov，“Borysthenes-Borysthenites and Tanais-Tanaites，” The Annals of the Ukraini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 in the U.S.， INC.， Vol. VⅠⅠ， No. 1，2（1959）， pp. 1517-1530；Vinogradov & Kary?kovskij， “Das olbische Münzdekret des Kanobos und der Wert der Edelmetalle am Pontos im 4. Jh. v. Chr.，” S. 250-275， u. Tafel 5；J. R. Melville Jones， Testimonia Numaria. Greek and Latin Teхts concerning Ancient Greek Coinage， Vol.ⅠⅠ， Addenda and Commentary， London: Spink， 2007， pp. 200-201。

下文《奧勒比亞金銀幣出入境法令》中譯本，系據(jù)銘文標(biāo)準(zhǔn)?？北綢OSPE Ⅰ224譯出。1關(guān)于譯文中所用?？狈?hào)的說明，參見劉軍：《斯巴達(dá)奧巴銘文譯注》，《古代文明》，2011年第1期。有關(guān)法令題名及條款劃分則與校勘本或其他外文譯本不盡相同，個(gè)中原因條陳如次：

該法令本無題名，銘文學(xué)或古代史學(xué)者稱引時(shí)所用題名也言人人殊。有學(xué)者泛稱為《奧勒比亞規(guī)范博呂斯泰奈斯貿(mào)易法令》、《奧勒比亞人貨幣法》或《奧勒比亞關(guān)于本外幣的法令》，2“Décret d'Olbia réglant le commerce du Borysthène”，見Michel， Recueil d'Inscriptions Grecques， p. 254?！癘lbiopolitarum lex nummaria”，見Dittenberger， Sylloge Inscriptionum Graecarum， 3rded.， Vol. 1， p. 293；“Monetary Law， Olbia”，見Pleket， Epigraphica， Vol. Ⅰ，p. 16；“Décret sur le monnayage”，見Dubois， Inscriptions grecques dialectales d'Olbia du Pont， p. 28?！癘lbia， decree concerning local and foreign coinage”，見Melville Jones， Testimonia Numaria， Vol. Ⅰ， p. 259。亦有舉其一隅題作《奧勒比亞所頒關(guān)于金幣流通的法令》或《奧勒比亞所頒關(guān)于外幣兌換的法律》，3“Dekret von Olbia über den Goldmünzenverkehr”，見Bleckmann （hg.）， Griechische Inschriften zur Griechischen Staatenkunde， S. 63；“Gesetz von Olbia über den Umtausch fremder W?hrungen”，見Merkelbach （hg.）， Die Inschriften von Kalchedon， S. 30。另有據(jù)其中條款稱為《奧勒比亞所頒關(guān)于外邦錢幣輸入法令》，4“Decree from Olbia on the import of foreign coins”，見Austin & Vidal-Naquet， Economic and Social History of Ancient Greece， p. 330。抑或按法令動(dòng)議者作《奧勒比亞卡瑙波斯貨幣法》者。5“Das olbische Münzdekret des Kanobos”，見Vinogradov & Kary?kovskij， “Das olbische Münzdekret des Kanobos und der Wert der Edelmetalle am Pontosim 4. Jh. v. Chr.，” S. 250。無疑，上述題名無不反映出學(xué)者們對(duì)該法令的認(rèn)識(shí)，也影響著其對(duì)該法令性質(zhì)的理解。然而，銘文第四至第六行中明確提及該法令的主題——“有關(guān)一切金幣與銀幣入境與出境者”。6IOSPE Ⅰ224，4-6， in Latyschev ed.， Inscriptiones antiquae orae septentrionalis Ponti Euхini Graecae et Latinae， Vol. 1， 2nded.， p. 33.這一表述出自法令正文，可以視為動(dòng)議者卡瑙波斯或立法主體奧勒比亞人對(duì)該法令的認(rèn)識(shí)，不僅指出了法令的適用范圍，而且對(duì)于理解法令的立法初衷與性質(zhì)頗為關(guān)鍵。故而，本文據(jù)此題作《奧勒比亞金銀幣出入境法令》。

一般而言，古希臘文銘文摹刻字母連屬，既無斷詞斷句，也不分條款，銘文?？北緞t將原文斷句并加校補(bǔ)。該銘文亦然（見下文“IOSPE Ⅰ224銘文摹本”7參見Latyschev ed.， Inscriptiones antiquae orae septentrionalis Ponti Euхini Graecae et Latinae， Vol. 1， p. 22。），相關(guān)?？北九c現(xiàn)代語文譯本鮮有按條款分列者，惟上述IJG 2.1.33及其所附法譯本以條相從。該校勘本將銘文受眾與法令行文格式之外的法令正文劃分為5款，與下文中譯本大抵一致。8達(dá)雷斯特法譯本將關(guān)于本外幣匯率的兩條規(guī)定并為一款，下文中譯本則按語法析為兩款。IJG 2.1.33?？闭唠m未明言相關(guān)依據(jù)，但，由評(píng)注中對(duì)法令的概述判斷，其條款劃分與?？闭邔?duì)法令內(nèi)容的理解不無關(guān)系。實(shí)則，從法令文本來分析，這種劃分亦有堅(jiān)實(shí)的文獻(xiàn)學(xué)基礎(chǔ)。由語法來看，該銘文第四行以下均為法令行文格式中動(dòng)詞（見IOSPE Ⅰ224，3，此處意為“決議”）與（見IOSPE Ⅰ224，4，此處意為“動(dòng)議”）的內(nèi)容。這些內(nèi)容按語法又可分為3個(gè)部分：一為上文提及銘文第四至第六行的法令主題，一為銘文末第二十九至第三十一行的部分，這兩部均為動(dòng)詞不定式直接作動(dòng)詞的補(bǔ)語，另一部分即銘文第六至第二十九行則以定冠詞陽性單數(shù)主格與動(dòng)詞現(xiàn)在分詞陽性單數(shù)主格即（見IOSPE Ⅰ224，6，此處意為“有意做某事者”）為主語。在這一部分中，動(dòng)詞現(xiàn)在時(shí)不定式“πωλε?ν”與并列出現(xiàn)凡4次（見IOSPE Ⅰ224，6-7、14-15、23及28，此處意為“出售”與“購入”），均直接作動(dòng)詞分詞補(bǔ)語，又是條件句中的謂語。以此為據(jù)，該部分恰可分為4款。據(jù)法令語法結(jié)構(gòu)所做的內(nèi)容劃分，應(yīng)當(dāng)可以反映動(dòng)議者或立法主體對(duì)該法令內(nèi)容的理解，對(duì)于認(rèn)識(shí)該法令的立法初衷與性質(zhì)也有所助益，故下文中譯本照此分段。

【譯文】

［意欲］航行［赴博］呂斯泰奈斯［1］者［2］須遵守如次：［3］

議事會(huì)［與平民］決議，特拉蘇達(dá)馬斯之子卡瑙波斯動(dòng)議。［4］

有關(guān)一切金幣［及］銀幣入境［與］出境者。［5］

故有意出售［或購入］金幣或銀幣者，應(yīng)在公民大會(huì)［堂］［6］的石碑［旁］出售與購入；然而，假使有人在其他地方賣出或買入，賣出者則須被［檢控］、罰以［所售］之銀，買入者則罰以與其所付等值的［價(jià)錢］。［7］

至若出售與購入所有東西均應(yīng)以本［城邦］的制幣［8］計(jì)價(jià)，即以奧勒比亞城人［的］［9］銅幣與銀幣計(jì)價(jià)。［10］然而，假使［賣出］與買入以［任何］其他（錢幣）計(jì)價(jià)，［賣出者］則須罰沒其賣出之物，［買入］者亦須科以與所買入之物等值的罰金。而［那些干犯］本法令并被法庭定罪的違法者，由那些買入違法者罰金的人向他們收取。［11］

至若出售與購入金幣：一居茲考斯金本幣［12］價(jià)［十一］缺半本幣，［13］不可賤［亦不］可貴。

至若出售或購入其他一切金［幣］與銀［幣］，若相［互］議定則照行。［14］

而且，既不對(duì)［金幣］亦不對(duì)［銀幣］［課］以賦稅，無論出售抑或［購入］均不［15］

【注釋】

［1］ 博呂斯泰奈斯，銘文中為賓格形式，主格作“Bορυσσθ?νη?”（IOSPE Ⅰ224，1），在現(xiàn)今可見的古希臘傳世文獻(xiàn)中，最早見于希羅多德《歷史》，是對(duì)今第聶伯河的稱呼（如“Bορυσθ?νεο? το?ποταμο?”，見Hdt. ⅠV 5.1， in H. B. Rosén ed.， Herodoti Historiae， Vol. Ⅰ， Libros Ⅰ-ⅠV， BT， Leipzig: BSB B. G. Teubner Verlagsgesellschaft， 1987， p. 355），而住在此河以西的農(nóng)耕西徐亞人（Σκ?θαι γεωργο?）則被附近的希臘人稱為“博呂斯泰奈斯人”（Bορυσθενε?ται，見Hdt. ⅠV 18.2，in H. B. Rosén ed.， Herodoti Historiae， Vol. Ⅰ， Libros Ⅰ-ⅠV， p. 363）。該詞亦可指博呂斯泰奈斯商埠（如“Bορυσθ?νεο? . . . ?μπορ?ου”，見Hdt. ⅠV 24， in Rosén ed.， Herodoti Historiae， Vol. Ⅰ， p. 367）。關(guān)于博呂斯泰奈斯在本銘文中的所指，前人有不同觀點(diǎn)。拉德舍夫認(rèn)為應(yīng)指法令所言的奧勒比亞城，熱別廖夫（S. A. Zhebelev）則以其為第聶伯河—布格河河口，科采瓦洛夫認(rèn)為是奧勒比亞城所在地及其周邊區(qū)域的名稱（以上見Kotsevalov， “Borysthenes-Borysthenites and Tanais-Tanaites，” pp. 1517-1523）。迪滕貝格則強(qiáng)調(diào)其所指并非奧勒比亞城而是商埠與港口（non urbem，sed emporium et portum indicat，見Dittenberger， Sylloge Inscriptionum Graecarum， 3rded.， Vol. 1， p. 294）。在系年于公元前4世紀(jì)的傳世文獻(xiàn)中亦提及黑海左岸貿(mào)易航線的終點(diǎn)即為博呂斯泰奈斯（見［Demosth.］， or. XXXV 10-11， in M. R. Dilts ed.， Demosthenis Orationes， Vol. ⅠⅠⅠ， OCT， Oxford: Clarendon Press， 2008， p. 145）。該法令涉及本外幣兌換，其語境似與貿(mào)易相關(guān)，筆者以為迪滕貝格說近是。

［2］ 上文提及，刻有該法令的石碑發(fā)現(xiàn)于在博斯普魯斯海峽南岸亞洲一側(cè)的阿納多盧—喀瓦克。此地即公元前4世紀(jì)文獻(xiàn)中所記博斯普洛斯海峽與黑海?？谙嘟又幭０Ｂ。℉ieron，參看［Skyl.］， 67.8 & 92.1，見Graham Shipley ed.， trans.， & comm.， Pseudo-Skylaх's Periplous， The Circumnavigation of the Inhabited World， Bristol: Phoenix Press， 2011， p. 38 & p.40）。阿里安《黑海周航志》中稱之為“‘順風(fēng)賜予者’宙斯之圣地”（τ? ?ερ?ν το? Δι?? το? O?ρ?ου），亦即黑?！坝纱俗⑷肫樟_滂提斯?！敝帲é师力? ? τι ε?σβ?λλει ε?? τ?ν Προποντ?δα，見Arr.， per.p.E. 12.2， in Arrien， Périple du Pont-Euхin， ed. & trans. by A. Silberman， Budé， Paris: Les Belles Lettres， 2002， p. 10）?？梢?，該銘文發(fā)現(xiàn)地是由普羅滂提斯海駛?cè)牒诤１亟?jīng)之處，也是航行者向宙斯獻(xiàn)祭之所。若石碑發(fā)現(xiàn)地即法令原本摹刻之處，則此處所謂“意欲航行赴博呂斯泰奈斯者”主要是指赴當(dāng)?shù)厣滩航灰椎南ＥD商旅。

［3］ 此句銘文并非下文法令原有內(nèi)容。若前注推斷不誤，這句銘文則應(yīng)為將該法令摹刻于此者所加，藉此以引起有意赴博呂斯泰奈斯商埠貿(mào)易者的注意。

［4］ 此句銘文屬古希臘法令中行文格式部分?，F(xiàn)今可見的系年于公元前4世紀(jì)的奧勒比亞法令數(shù)量不多。根據(jù)羅茲（P. J. Rhodes）對(duì)希臘城邦法令行文格式的分析，除去外邦代理人法令，該時(shí)期的奧勒比亞法令與大多系年于公元前3世紀(jì)者相似，均屬“εβκδ法令”（亦即議事會(huì)與平民法令），易言之其立法主體均為議事會(huì)與平民；而相關(guān)法案則既可由具體個(gè)人提出，亦可由城邦公職人員集體動(dòng)議（參見id. with the late D. M. Lewis， The Decrees of the Greek States，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7， p. 203）。該法令的立法主體為議事會(huì)與平民，而動(dòng)議則以個(gè)人名義提出。根據(jù)人物關(guān)系志資料，動(dòng)議人卡瑙波斯及其父特拉蘇達(dá)馬斯僅見于該法令（參見“K?νωβο?［Olbia-Borysthenes｛1｝］” & “Θρασυδ?μα?［Olbia-Borysthenes｛1｝］，” in P. M. Frazer & E. Matthews eds.，with the assist. of R. W. V. Catling， A Leхicon of Greek Personal Names， Vol. ⅠV， Macedonia， Thrace，Northern Regions of the Black Sea， Oxford: Clarendon， 2005， p. 186 & p. 169），其身份及在奧勒比亞城邦公共生活中的作為均不可考。

［5］ 上文提及，此句銘文為該法令的主題。所謂“金幣”原文作“χρυσ?ου ?πισ?μο（υ）”（見IOSPE Ⅰ224，7），“銀幣”原文作“?ργυρ?ο（υ） ?πισ?μου”（見IOSPE Ⅰ224，7-8）。其中，“χρυσ?ον”（金片）與“?ργ?ριον”（銀片）為名詞，二詞均由形容詞“?πισ?μον”修飾；“?πισ?μον”本意為“以標(biāo)記區(qū)別的”，涉及貨幣時(shí)也指“打有印記的”或“制成錢幣的”。因此，兩者可以分別直譯為“帶印記的金片”與“帶印記的銀片”，或“金打幣”與“銀打幣”。

［6］ 銘文原文作“?ν τ?ι ?κκλησια?［τηρ?］ω［ι”（見IOSPE Ⅰ224，9-10），為公民大會(huì)聚會(huì)場(chǎng)所。但該詞不見于傳世文獻(xiàn)，在奧勒比亞銘文中也僅出現(xiàn)一次。提洛島（Delos）銘文中常見該詞，其中一則銘文提及“τ?ν θ?ραν το? ?κκλησιαστηρ?ου”即“公民大會(huì)聚會(huì)場(chǎng)所的門”（見ID 354， 66）。由此可以推斷，此時(shí)提洛島的“?κκλησιαστηρ?ον”應(yīng)為一設(shè)門的建筑物或有圍墻的露天場(chǎng)地（關(guān)于提洛島銘文中的?κκλησιαστηρ?ον，亦可參見M.-Ch. Hellmann， Recherches sur le vocabulaire de l'architecture grecque， d'après les inscriptions de Délos， Athènes: école fran?aise d'Athènes， pp. 122-123）。若奧勒比亞的“?κκλησιαστηρ?ον”與提洛島的相似，則也應(yīng)為一建筑物或有圍墻的露天場(chǎng)地，本文從第一種推測(cè)，姑且譯作“公民大會(huì)堂”。但奧勒比亞城考古發(fā)掘所見古典時(shí)代公共建筑中未見公民大會(huì)堂（參見J. G. Vinodradov & S. D. Kry?ickij， Olbia. Eine altgriechische Stadt im nordwestlichen Schwarzmeerraum， Leiden: E. J. Brill， 1995， S. 33-35）。

［7］ 該法令中談及買賣兩個(gè)概念時(shí)使用了“πωλ?ω”（出售）、“?ν?ομαι”（購入）、“?ποδ?δωμι”（賣出）、“πρ?αμι”（買入）四個(gè)概念。從語法上觀察，在該法令中這四個(gè)詞的運(yùn)用十分規(guī)則，上文已經(jīng)提及“πωλ?ω”與“?ν?ομαι”分詞形式并列出現(xiàn)的規(guī)律。此外，這四個(gè)詞多為兩兩對(duì)應(yīng)使用，“πωλ?ω”與“?ν?ομαι”并列使用（見IOSPE Ⅰ224，6-7、8、13-14、28-29及23-24）、“?ποδ?δωμι”與“πρ?αμι”并列使用（見IOSPE Ⅰ224，10-11、11-12、17及18-19）。

［8］ 銘文原文作“τ? ν?μισμα τ? τ?［? π?λ］εω?”（見IOSPE Ⅰ224，14-15）?！唉?μισμα”本意為任何由習(xí)俗、成例或通例確定的事物，也特指通貨，即古希臘城邦按成例規(guī)制打造的錢幣，故本文譯作“制幣”以區(qū)別于上文提及的金打幣、銀打幣?！唉?? π?λεω?”為特指，即下文所謂的奧勒比亞城邦。

［9］ 銘文原文作“τ?］ ?λβιοπολιτικ?ν”，為形容詞，意即“奧勒比亞城人的”。希羅多德《歷史》提及“然而過了博呂斯泰奈斯河從海的方向算起首先是許拉伊亞，然后由此向內(nèi)陸住著農(nóng)耕西徐亞人，住在許帕尼斯河畔的希臘人稱之為博呂斯泰奈斯人，而自稱奧勒比亞城人”（“?τ?ρ διαβ?ντι τ?ν Bορυσθ?νεα ?π? θαλ?σση? πρ?τον μ?ν ? ?λα?η， ?π? δ? τα?τη? ?νω ο?κ?ουσι Σκ?θαι γεωργο?， το?? ?λλην?? ο? ο?κ?οντε? ?π? τ? ?π?νι ποταμ? καλ?ουσι Bορυσθενε?τα?， σφ?α? δ? α?το?? ?λβιοπολ?τα?”，見Hdt. ⅠV 18.2， in Rosén ed.， Herodoti Historiae， Vol. Ⅰ， Libros Ⅰ-ⅠV， p. 363。“?λβιοπολ?τα?”（主格作“?λβιοπολ?ται”）是該地希臘人的自稱。而且該詞為復(fù)合詞，可以分析為“?λβ?η π?λι?”，在希臘文中有“受祝福之城”的含義。其中“π?λι?”亦指“城邦”即“公民集體”這種稱謂顯然是在與農(nóng)耕西徐亞人即“博呂斯泰奈斯人”對(duì)舉時(shí)強(qiáng)調(diào)其希臘特質(zhì)——城邦認(rèn)同。該詞出現(xiàn)于法令正文，顯然是該城邦正式稱謂，屢見于正式文件，如《米利都人與奧勒比亞成人對(duì)等公民權(quán)盟約》（Milesiorum et Olbiopolitarum isopolitia，見SIG3286， 1， 2-3， 5-6， 21， 23， in Dittenberger， Sylloge Inscriptionum Graecarum， 3rded.，Vol. Ⅰ， pp. 498-499）。

［10］ 古代希臘貨幣行銀本位，奧勒比亞是古代希臘人城邦中少數(shù)行用銅幣的城邦，且其早期銅幣為鑄幣而非打幣（關(guān)于奧勒比亞貨幣，參見A. N. Zograph， Ancient Coinage， Pt. ⅠⅠ， trans. by H. B. Wells， BAR Supple. Series 33［ii］， Oxford: British Archaeological Reports， 1977， pp. 187-231）。該法令將銅幣與銀幣并舉，說明該時(shí)期銅幣在奧勒比亞的流通中地位仍十分重要。該法令中銅幣作“τ?ν χαλκ?ν”（見IOSPE Ⅰ224，15，主格作“? χαλκ??”）為陽性名詞，本意指金屬銅；銀幣則不用指代金屬銀的陽性名詞“? ?ργυρο?”而用本意為銀片、銀塊等的中性名詞“τ? ?ργ?ριο［ν”（見IOSPE Ⅰ224，15-16）。這種用詞的區(qū)別大概說明奧勒比亞銅幣與銀幣有所區(qū)別。從存世的貨幣來看，奧勒比亞銅打幣出現(xiàn)于公元前4世紀(jì)上半期，與銅鑄幣并行。法令此處用“? χαλκ??”，大概是銅鑄幣與銅打幣的合稱。

［11］ 收取違法者罰金者并非城邦公職人員，而是包買罰金者（ο? τ?ν ?ν?ν πρ?ωνται，見IOSPE Ⅰ224，21）。此處原文有“πα］ρ? τ? ψ?φισμα”（見IOSPE Ⅰ224，20）即“干犯本法令”的措辭，可知前款條文中提及的罰金亦應(yīng)由包買者執(zhí)行。

［12］ 此處所謂“金幣”實(shí)為居茲考斯城（K?ζικο?）所造白金打幣（electrum，即金銀合金）。居茲考斯位于普羅滂提斯海南岸多利奧納（Dolionen）地區(qū)，地理位置優(yōu)越，位于進(jìn)出黑海的航線中途（參見W. Ruge， “Kyzikos，” in: Paulys Realencyclop?die der classischen Altertumswissenschaft， XⅠⅠ.1，Stuttgart: J. B. Metzler， 1924， Sp. 228-233及［Demosth.］， or. L 6， in M. R. Dilts ed.， Demosthenis Orationes， Vol. ⅠⅠ， OCT， Oxford: Clarendon Press， 2008， p. 165）。約于公元前570—前330年期間，該城使用天然或人造金銀合金打制所謂“? στατ?ρ ? Kυζικην??”（即“居茲考斯金本幣”，見IOSPE Ⅰ224，23-24，此處為單數(shù)賓格形式）?！唉姚应力?ρ”本為重量單位，在古希臘文中也指本幣即標(biāo)準(zhǔn)幣。居茲考斯金本幣測(cè)重在15.18至16.27克之間（參見N. A. Frolova， T. N. Smekalova， & Y. L. Djukov， “Cyzicenes from the State Historical Museum， Moscow and the State Hermitage Collections，St. Petersburg，” ed. by S. M. Hurter and W. Fischer-Bossert， Schweizerische Numismatische Rundschau， Vol. 86［2007］， pp. 5-22， esp. 8-10），為弗卡埃亞制（Phocaean Standard，參見A. N. Zograph， Ancient Coinage， Pt. Ⅰ， trans. by H. B. Wells， BAR Supple. Series 33［i］， Oxford: British Archaeological Reports，1977， p. 57）。居茲考斯金本幣在古希臘邦際貿(mào)易尤其是黑海地區(qū)貿(mào)易中具有邦際通貨的地位（傳世文獻(xiàn)中的記載，參見Lys.， XⅠⅠ 11， in C. Carey ed.， Lysiae Orationes cum Fragmentis， OCT， Oxford: Clarendon Press， 2007， p.103、Lys.， XXXⅠⅠ 6， in Carey ed.， Lysiae Orationes cum Fragmentis， p. 287、［Demosth.］， XXXⅠV 23， in Dilts ed.， Demosthenis Orationes，Vol. ⅠⅠⅠ， p. 134、［Demosth.］， XXXV 36， in Dilts ed.， Demosthenis Orationes， Vol. ⅠⅠⅠ， pp. 154-155等；黑海北岸發(fā)現(xiàn)的居茲考斯白金打幣，見Frolova， Smekalova， & Djukov， “Cyzicenes from the State Historical Museum， Moscow and the State Hermitage Collections， St. Petersburg，” pp. 11-16）。

［13］ 此處有闕文（見上文“IOSPE Ⅰ224銘文摹本”）。迪滕貝格推測(cè)第24行末闕文可擬補(bǔ)為“［?νδε|κ?］το（υ） ”或“［δωδε|κ?］του”（“|”后為第25行行首闕文，參見W. Dittenberger， “Kritische Bemerkungen zu griechischen Ⅰnschriften，” Hermers， Bd. 16， H. 2［1881］， S. 189-191），莫德特曼發(fā)現(xiàn)該行“KΥZIKHNON”后尚有一個(gè)字母“E”依稀可見，故而將此處闕文斷為“?［νδεκ?］το（υ）”（參見J. H. Mordtmann， “Zu Band XVⅠ 161 ff.，” Hermers， Bd. 20， H. 2［1885］， S. 314）。此說為該銘文的主要校勘本采信，拉德舍夫1916年?？北炯醋鳌埃?νδεκ?］|το（υ） ?μιστατ?ρο（υ）”。古希臘文計(jì)數(shù)方法中半數(shù)用減法表達(dá)，此處匯率為一居茲考斯金本幣兌換十又二分之一奧勒比亞本幣。維諾格拉多夫與卡雷什科夫斯基則認(rèn)為，第24行末無法容納“?［νδεκ?］”，故而提出應(yīng)擬補(bǔ)為“?［ν?］|το”，迪布瓦從此說并將采用伊奧尼亞方言拼寫擬補(bǔ)作“ε［?ν?］|το”，即將匯率定為一居茲考斯金本幣兌換八又二分之一奧勒比亞本幣（參見Vinogradov & Kary?kovskij， “Das olbische Münzdekret des Kanobos und der Wert der Edelmetalle am Pontos im 4. Jh. v. Chr.，” S. 252， u. Tafel 5及Dubois，Inscriptions grecques dialectales d'Olbia du Pont， p. 30 &p. 37）。奧勒比亞本幣存世者極少，系年于公元前460—前440年者均重為11.73克（筆者所知實(shí)際重量較此為低，如SNG Pushkin Ⅰ 52測(cè)重10.23克、參見S. A. Kovalenko， Sylloge Nummorum Graecorum， State Pushkin Museum of Fine Arts Coins of the Black Sea Region， Pt. Ⅰ， Ancient Coins from the Northern Black Sea Littoral， Leuven: Peeters， 2011， p. 14，SNG BM Ⅰ 358測(cè)重11.51克、參見M. J. Price ed.， Sylloge Nummorum Graecorum，Vol. 9， The British Museum， Pt. Ⅰ: The Black Sea， London: British Museum Press， 1993， plate xiii），屬?；{制（Aeginetic Standard，參見Zograph， Ancient Coinage， Pt. ⅠⅠ， p. 194）；系年于公元前4世紀(jì)下半期者（錢幣正面圖案均為德墨忒爾）測(cè)重不一，有重8.51克者（如SNG Pushkin Ⅰ 132，參見Kovalenko， Sylloge Nummorum Graecorum， State Pushkin Museum of Fine Arts Coins of the Black Sea Region， Pt. Ⅰ， p. 28）、屬阿提卡制（Attic Standard，參見Zograph， Ancient Coinage， Pt. ⅠⅠ， p. 196），亦有測(cè)重12.32克者（如SNG BM Ⅰ 434，參見Price ed.， Sylloge Nummorum Graecorum， Vol. 9，The British Museum， Pt. Ⅰ， plate xix）、仍為?；{制。

［14］ 據(jù)此款規(guī)定，除居茲考斯金本幣外，其他各類金銀幣亦可與奧勒比亞銅、銀本幣通兌。此款規(guī)定可以省去持其他貨幣赴奧勒比亞貿(mào)易者將所持貨幣兌為居茲考斯金本幣，再轉(zhuǎn)兌奧勒比亞銅、銀本幣的成本。

［15］ 此處有闕文（見上文“IOSPE Ⅰ224銘文摹本”），應(yīng)指奧勒比亞城邦對(duì)通兌雙方均不課稅。

［作者劉軍（1981年—），東北師范大學(xué)世界古典文明史研究所講師，吉林，長春，130024；

崔國強(qiáng)（1985年—），吉林財(cái)經(jīng)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講師，吉林，長春，130117］

（責(zé)任編輯：張強(qiáng)）

10.16758/j.cnki.1004-9371.2016.03.003

*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會(huì)科學(xué)研究青年基金項(xiàng)目“《黑海周航志》整理與研究”（項(xiàng)目批號(hào)：13YJC770030）階段性成果并獲以色列科學(xué)基金資助（This research was supported by the ⅠSRAEL SCⅠENCE FOUNDATⅠON，項(xiàng)目名稱“貨幣與希臘人的跨文化貿(mào)易：公元前600—前333年”，批準(zhǔn)號(hào)：1815/14）。

2016年2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