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南宋黃昇墓出土文物中的裝飾繩結

耿淑麗

摘 ? 要：1975年，福州挖掘出南宋古墓。墓主黃昇是南宋一名年輕貴婦，此墓隨葬品奢華，且保存很好①。在出土文物中，可辨認的裝飾繩結有二十一處，其中十九處是帶有裝飾繩結的紋樣，兩處是裝飾編結的實物，特別值得注意的是一件褐色羅香囊，香囊口部用雙股褐線編結花穗，穗長6.7厘米，為十個“酢漿草結”和一個兩回“盤長結”編成的組合結飾。臺灣陳夏生認為“盤長結”出現(xiàn)于明代②，而這件飾物的出現(xiàn)證明了在南宋時期，福州就出現(xiàn)了盤長結的實物;陳還認為“宋代開始便有單結成串結子出現(xiàn)”，在這件實物中盤長結與酢漿草結為同一條繩編成③，且呈等腰三角形遞減式組合編結在褐色羅香囊上。由此可見，在南宋時期，已經不再是單結串聯(lián)，而是比這復雜的多結組合。黃昇墓出土的繩結飾物是宋代繩結歷史的珍貴資料，本文就是對黃昇墓出土文物中二十一處結飾史料的具體分析。

關鍵詞：盤長結;黃昇墓;裝飾結;中國結

中圖分類號：J527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30-0074-04

中國古代的裝飾繩結，是現(xiàn)代中國結的前身，目前對編結結構發(fā)展歷史的了解，還處于較為淺顯的階段，有待于進一步的梳理?！吨袊糯幕ＷR》一書中講到：“中國古代文物中反映出的編結結構發(fā)展序列還有待于梳理。目前已有的相關研究資料仍然很原始④。”關于繩結結構發(fā)展歷史的考證不僅有利于完善結藝理論的研究，而且對文物的斷代有一定的旁證作用。

一、中國古代歷史上裝飾繩結的研究背景

在海峽兩岸的學術刊物上，從上個世紀“中國結”的復生至今，已經發(fā)表有關中國結藝的文章已經有上百篇，但是，因為研究的學者不懂編結，編結的人多是勞動人民，并不關注歷史和理論。因此，研究多是將中國結用于其它（如服裝、裝飾、標志等），或者僅從圖紋上、視覺上、美學上等去闡述它。其中關于結藝歷史研究的少之又少。關于中國繩編結構發(fā)展的歷史了解，目前仍然較為淺顯的階段。然而，繩結結構發(fā)展歷史的考證不僅有利于完善結藝史論的研究，而且對文物的斷代有一定的旁證作用。在大量海峽兩岸的中國結書籍和大量已發(fā)文章的細讀中，筆者發(fā)現(xiàn)，臺灣結藝前輩陳夏生是唯一系統(tǒng)的做過中國傳統(tǒng)裝飾編結結構發(fā)展序列史料整理的人，《中國結經緯》一書就是關于考證的史料及分析，在之后的著作中一直修訂并沿用。在陳的專著《中國結3》中關于古代裝飾繩結的內容，是最近期的較完整的歷史研究成果，第14頁里講到“入宋以后，以目前收集來的資料顯示，以多個單結串聯(lián)在一起裝飾的應用方式漸多，而且出現(xiàn)了酢漿草結。在南宋和元金時期，雖然沒有現(xiàn)在應用的基本中國結出現(xiàn)，但是欲有一個甚具時代特色的裝飾結?！贝藭牡?頁還提供了宋代繩結的歷史資料：瑞典私人收藏的宋代白瓷盒。陳還認為唐代和清代是結藝發(fā)展的兩個高峰，其它朝代不及唐代、清代。

宋代裝飾繩結多用在花穗、流蘇、彩球、瓔珞、百結香串等。

二、黃昇墓出土文物中的結飾分析

1975年10月，福州浮倉山北坡，挖掘出了南宋古墓。墓主黃昇是南宋宗室趙氏家族中的一名年輕貴婦，此墓背山面水，環(huán)境優(yōu)美，景色宜人，隨葬品奢華，且保存很好。在出土文物中，可辨認的裝飾繩結有二一處，形式多樣，各不相同。其中十九處是帶有裝飾繩結的紋飾，二處是裝飾編結的實物，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一件褐色羅香囊，香囊口部用雙股褐線編結花穗，穗長6.7厘米，筆者分析，此處編結花穗為十個“酢漿草結”和一個兩回“盤長結”編成的組合結飾。在臺灣陳夏生整理出的編結歷史史料中，認為“盤長結”出現(xiàn)于明代[1]，而這件飾物的出現(xiàn)證明了在南宋時期，福州就出現(xiàn)了盤長結的實物;陳還認為，宋代開始便有單結成串結子出現(xiàn)，在這件實物中盤長結與酢漿草結為同一條繩編成，且呈等腰三角形遞減式組合編結在褐色羅香囊上，由此可見，在南宋時期，已經不再是單結串聯(lián)，而是比這復雜的多的多結組合。在一個人的墓葬中就有多處結飾，而且各不相同，這些陪葬品是墓主人生前所用，因此可知，南宋時期，福州的貴族人家結藝裝飾使用的普遍性。黃昇墓出土的繩結飾物是宋代繩結歷史的珍貴資料，下文就是對黃昇墓出土文物中二十一處結飾史料的具體分析。

（一）墓主的基本情況

墓主黃昇，（黃昇父親是福州人黃樸，南宋紹定二年狀元，曾任泉州提舉市舶使，掌管南宋外貿大權。）黃昇16歲嫁與趙匡胤的第十一世孫——趙與駿，17歲便命薄而亡。她丈夫的爺爺趙師恕，是主管在泉州皇族的南外宗宗正。黃昇為黃樸次女，黃樸與趙師恕這兩個家族都出自福州，都是朱熹高弟的學生，兩家因此結親。由于墓主身份的顯貴，故黃昇的隨葬品十分豐厚。據(jù)推測，出土的精美絲織物是黃樸在泉州掌管外貿大權和趙師恕在泉州任南外宗宗正的時候得到的。

（二）黃昇墓出土文物的基本情況

據(jù)統(tǒng)計，黃昇墓中共出土各種器物436件，而各類服飾及絲織品達354件之多，其中服飾201件，各種高級織物及面料153件，在質量上都達到很高的水平。黃昇墓隨葬的服飾和絲織品，品種繁多，幾乎囊括了當時高級織物的綾、羅、綢、緞等種類。衣物款式也很齊全，除了當時上層社會女性常用的袍、衣、背心、褲、裙、抹胸、圍兜、圍件等20多種種類外，甚至連香囊、荷包、衛(wèi)生帶、裹腳帶等物品也無一遺漏。雖然時隔800多年，但這些絲織品和服飾大多保存較好，其中有一件深煙色牡丹花羅背心，重僅16.7克，不到半兩，堪稱稀世精品。要制成這樣精美絕倫的服飾，不僅對繅絲技術有很高的要求，同時，在用紡車、線架等工具進行的拈絲、經緯等技術，都必須具備十分高超的工藝水平。黃昇墓出土的一件褶裙為6幅，除兩側2幅不打褶外，其余4幅每幅打15褶，共60褶，可見其精致與繁縟。據(jù)有關專家研究，黃昇墓出土的各種服飾，制作樣式極為考究，泥金、印金、貼金、彩繪、刺繡等裝飾技法在服裝綴飾上得到廣泛的運用。印金和填彩相結合而制作出來的紋樣也是一項新發(fā)現(xiàn)的工藝。印金的葉子里還敷以色彩，鮮艷奪目，富麗堂皇，在薔薇、菊花、流蘇、芙蓉等的印金紋飾輪廓線條里，填敷以各種顏色，顯得絢麗多姿，高超的刺繡技法也是這批絲綢織物的突出特點之一。絲織品的圖案設計也別具匠心，以花卉寫實題材作為提花工藝的表現(xiàn)形式，顯得新鮮活潑，富有生活氣息。布局自然，層次分明，體現(xiàn)了當時在織造提花工藝上的杰出成就。因此，無論從材質、顏色、繡工和紡織技藝等方面看，這些絲織品都可以代表當時福建乃至中國絲綢紡織制作工藝的最高水平。

（三）黃昇墓出土結飾實物，代結飾紋樣相伴的飾物分析

在出土文物中，可辨認的裝飾繩結有二十一處，形式多樣，各不相同。其中十九處是帶有裝飾繩結的紋飾，二處是裝飾編結的實物。

1.二處編結實物分析

（1）編號10（21）的褐色羅香囊，如圖1所示：

在福建省編寫的《福州南宋黃昇墓》一書中，編號10（21）的褐色羅香囊，1件。近方型，正面四經絞素羅，背面為平紋紗。長5厘米，寬4.8厘米。正面中央秀彩色鴛鴦一對，上下以蓮葉和蓮花襯托。用三經絞羅剪成鴛鴦貼上，用釘金針法繡出輪廓，最后敷彩。蓮花及蓮葉亦用二經絞羅剪貼，再用包梗線釘繡法繡出輪廓?；ㄈ~敷彩，花填以粉紅色，葉敷綠色。香囊口部用雙股褐線編結花穗，穗長6.7厘米。香囊內附一袋，四經絞素羅制。亦近方形，大小相若，口沿縫綴彩繪鳳紋的附耳，兩面均用三經絞羅扎捏花朵，每面四行十六多。出土時置于10號包袱內。

“香囊口部用雙股褐線編結花穗，穗長6.7厘米”。筆者仔細辨認，此處僅6.7厘米，有結飾11個，兩種今天稱作的盤長結和酢漿草結的結型，整體為一條繩子編成。最靠近香囊的第一排結型是：一個（三乘四回）長形盤長結的耳翼兩側各編連續(xù)的兩個酢漿草結;接著第二排是：一個酢漿草結耳翼各編一個酢漿草結，而且耳翼的酢漿草結的耳翼又勾連在第一排的結耳翼上;第三排是：單個酢漿草結，同樣耳翼勾連在上一排的結耳上;下面串聯(lián)兩個單獨的酢漿草結。整體呈三角型排列。這種酢漿草結耳翼組合的形式在清末的福州香掛中還有見到。此結實物的出現(xiàn)，就足以證明南宋時期不僅有“以多個單結串聯(lián)在一起裝飾的應用方式漸多”而且還有多結組合排列樣式。這樣小的尺寸，僅雙股線（用線很細），就可以編出11個組合結飾，這樣的數(shù)量，真可謂精巧之至。香囊的刺繡與內袋的十六多捏花也僅有5厘米，足以見得原物的精美工細程度。

（2）編號285連環(huán)花絲線：

在福建省編寫的《福州南宋黃升墓》一書中，絲線團6件。褐色或黑色?？傊?4.9克，其中有5件為亂絲團，1件糾成有規(guī)則的十個連環(huán)花圈。

這件糾成有規(guī)則的十個連環(huán)花圈絲線，編結結構清晰，并無開口，筆者認為，應該不僅僅是儲存絲線的方式，很可能是絲線所編成一種獨立裝飾用品，筆者復原之后，發(fā)現(xiàn)此結形雖為單層結飾，結構卻相當牢固，美觀。其它5件為亂絲團，無圖，無從分析。筆者復原連環(huán)花絲線圈如圖2所示。

2.十九處是帶有裝飾繩結的紋飾分析

（1）衣料中有一件編號1附墨書文字褐黃色梅花瓔珞綾

編號1褐黃色梅花纓絡綾，地經4枚左斜，紋緯4枚右斜，經緯密度為41×28根/厘米，經緯直徑為0.2毫米和0.4毫米，紋樣作穿枝梅花，花枝聯(lián)結纓絡，四枚異向綾，四方連續(xù)式，略干裂，花紋單位15.8×13.5厘米。匹長1104厘米，幅寬56厘米。匹端墨書“宗正紡染金絲絹官記”，可能是官營手工業(yè)作坊的產品。

此圖紋飾中織有：懸掛在盛開梅花枝頭上的瓔珞，此瓔珞是由繩結編球裝飾而成，應屬于春幡的一種。在宋畫貨郎圖中常見，應該是宋代的常見飾品。宋代習俗于立春日，掛春幡于樹梢，或剪繒絹成小幡，連綴簪之于首，以示迎春之意。

宋末元初周密所著《武林舊事》卷二則記載：“（立春）前一日，臨安府進大春牛，設之福寧殿庭?！A造小春牛數(shù)十，飾彩幡雪柳，分送殿閣，巨各隨以金銀線彩段為酬.是日賜百宮春幡勝，宰執(zhí)親王以金，余以金裹銀及羅帛為之。系文思院造進，各垂于幞頭之左人謝?！?/p>

南宋周密《武林舊事·元夕》：“元夕節(jié)物，婦人皆戴珠翠、鬧蛾、玉梅、雪柳、菩提葉、燈球、小金合、蟬貂、項帕，而衣多尚白，蓋月下所宜也。”

在元宵節(jié)也有類似行為，福建氣候，在立春前后正是梅花盛開時節(jié)，花枝聯(lián)結纓絡正有迎春之意。

繩結編球裝飾是宋代常見的用結之處。

（2）黃昇墓出土花邊：12件。羅質，均為未經縫綴的料子

其中印花彩繪的花邊二件。

長74厘米，寬21厘米。

編號98 印花彩繪獅子戲球花邊：

一件為五行獅子戲綬球紋，每行由四組踞、奔、立、躍姿態(tài)的獅子組成花紋圖案，每組花紋面積16*2.1厘米，出土呈色，獅子作桔黃色，綬球呈玫瑰紅色，飄帶顯藍色。

獅子戲毬紋是宋代的流行紋樣，在織繡、金銀器、建筑裝飾中常見。獅子所戲之毬，宋人名作“轉官毬”，常用作“仕途顯達”之祈愿⑤，此紋飾與墓主身份相符，獅子戲毬紋在黃昇墓陪葬品中多處使用。

此毬四面飾有綬帶結繩作為裝飾，結法為三瓣式花結類似三瓣草花結，毬下方有兩條流蘇與編號118中編結結構相同。

另一件為編號99印花彩繪芍藥瓔珞花邊：

五行蝴蝶芍藥綬帶瓔珞紋，葉作藍綠色，花呈粉紅色，蝶顯黃色。印花彩繪芍藥瓔珞花邊。襯飾以蝶戀芍藥。出土呈色：花為粉紅色，蝶為桔黃色，葉為灰藍、灰綠色，綬球瓔珞沾染為雜色?；ㄞ捗娣e16.5*2厘米。

此處紋樣：由數(shù)支芍藥，其中兩朵主花、三個花蕾、葉中藏兩只蝴蝶、側枝掛兩串瓔珞。重復印制彩繪而成，兩種瓔珞各不相同。一種為：繩結串翹角如意頭寶蓋（兩邊流蘇各一）、彩結系球（球四面為三環(huán)結飾，左右各一條流蘇）、一圓珠、三條流蘇組成。另一種為：繩結串小圓珠、倒掛銀杏葉狀寶蓋（兩邊流蘇）、彩結系菱形（四面為三環(huán)結飾，左右各一條流蘇）、花蓋、兩條流蘇。此處只有2厘米寬，因此足以見得花紋的精美，結彩瓔珞的華麗。

彩繪的五件：

編號118印花彩繪獅子戲球花邊：

長約74厘米，寬約12厘米，彩繪三行獅子戲綬球，每行亦有四組踞、奔、立、躍姿態(tài)的獅子組成。用結之處同編號98相同。

繡花彩繪的三件：

編號78繡蝶戀芍藥花邊，如圖3所示：

長87厘米，寬10厘米。紋作兩行，每行由四組蝴蝶芍藥和綬球飄帶組成。

蝴蝶戀芍藥伴以瓔珞綬帶，尤其是四只不同繡法的蝴蝶的繡飾，紋樣配置得宜，構圖巧妙，線條流暢，色澤調和而又互相輝映，十分引人注意。此花邊較寬大，繡飾內容相當豐富精美。芍藥在宋代是代表愛情的花卉，四條掛在芍藥上的瓔珞綬帶款式各異，相當復雜，用大小珠子、球、蓮花、傘狀寶蓋、花托等不同材質的物品由編結穿成，用三瓣花結掛在芍藥主枝之上，兩瓣結系于流蘇上，流蘇為三條有花紋綬帶，顯得格外華麗尊貴。墓主為貴族新婚一年的少婦，年芳17歲，此花邊應為她的生前所備，也可能是她的陪嫁，從紋飾不難看出是祈求婚姻美滿的意思。

編號46黃棕色菱紋綾鑲花邊夾衣，夾衣上大襟邊，四經絞羅，紋樣作彩繪十二只獅子戲球，微損。

紋樣作獅子戲彩球飄帶花邊。長78、寬5厘米。獅子為桔紅、桔黃色，彩球飄帶為玫瑰紅色，星點為灰藍色。獅子作跳、躍、奔、伏狀，十二只獅子戲球姿態(tài)各異。構圖巧妙，栩栩如生，十二個彩球的花紋各不相同，球的位置也不相同，彩球上所裝飾繩結也在上下左右四個方位，只是流蘇不僅下面有兩條，左右各多出一條，此花紋為彩繪花紋，因此充分發(fā)揮繪者的才能，使其動態(tài)格外生動，另外，手繪不同于印制，也很難繪出一模一樣的圖案。

袖口緣花邊作彩繪獅子戲球，四經絞羅，微損紋樣同上。

編號4黃褐色梅花羅鑲花邊夾衣，大襟邊，四經絞羅，紋樣作彩繪蝴蝶芍藥、百結、香串、流蘇等。完好。印花彩繪蝶戀芍藥花邊圖4所示，間飾以百結、香串流蘇。出土呈色：花為桔紅、桔黃、淺紫色，葉為綠色，斑蝶淺藍色，百結香串為淺灰藍色，并以金色線條勾邊，花迴面積為30*4.7厘米。

此紋飾中：香串流蘇用編結串聯(lián)，編結樣式豐富。每個香串結構基本相同，自上而下有：多耳花結（有六、七、八耳，結型長短各不相同，富于變化）、蓮花（蓮花兩側飾多耳結下側飾兩條流蘇）、下穿裝飾各不相同（可以辨認的有橫8字形、攢珠形、蝴蝶形）、接著一小朵蓮花、側面蓮葉、六瓣花結、下垂二耳或三耳花結、三條流蘇。香串繁復、華麗、用結多樣，只可惜結體中心結構無法辨識，只能看到耳翼變化。僅此也足以見得結形的多樣性，此為該墓出土文物中可辨認結飾最復雜的一處。

此外從出土報告中所記錄的用到結飾的地方還有以下多處：

（1）編號52褐色花羅鑲花邊單衣，大襟邊，紋樣中有香串、流蘇花邊;

（2）編號9煙色梅花羅鑲花邊單衣，小襟邊，紋樣中有印金桃花、流蘇等。此處流蘇為繩結彩球，樣式同編號46中獅子所系之彩毬;

（3）編號68褐色山茶花羅鑲花邊夾衣圖版三十，大襟邊，彩繪瓔珞;

（4）編號76黃褐色羅鑲花邊夾衣，小襟邊，紋樣中有印金牡丹、菊花、流蘇等;

（5）編號25黃褐色花羅鑲花邊裙，裙邊紋樣中印金填彩流蘇、薔薇、彩球等;

（6）編號53褐色絹鑲花邊裙， 裙邊紋樣中印金填彩流蘇、薔薇、彩球等;

（7）編號142褐色牡丹羅鑲花邊夾衣，衣邊紋樣中印金牡丹、山茶、菊花、流蘇、蝶等;

（8）編號149褐黑色羅鑲花邊夾衣，小襟邊，紋樣中印金牡丹、流蘇等;

（9）編號257褐色花綾鑲花邊夾衣，小襟邊，紋樣中印金牡丹、菊花、流蘇等;

（10）編號264褐色牡丹花綾鑲花邊裙，裙邊，紋樣中彩繪薔薇、蝴蝶、流蘇等;

（11）編號255褐色暗花羅鑲花邊窄袖袍，大襟邊，四經絞羅，紋樣作彩繪牡丹、芙蓉、綬球、飄帶等。小襟邊，二經絞羅，紋樣作彩繪桃、梨花、綬球、飄帶等。腋下、下擺袖口緣，加縫領均為，四經絞羅，紋樣作彩繪牡丹、芙蓉、綬球、飄帶等。

這些雖有記錄，但無圖樣，無法辨識分析，但是可以知道結飾出現(xiàn)的數(shù)量。

三、結論

很慶幸，黃昇墓為后人留下這一豐富的實證史料，這二十一處可辨認的裝飾繩結，形式主要是用在香囊、綬球、瓔珞、流蘇之上，獨立的編結只有十連環(huán)四線圈，其中十九處是帶有裝飾繩結的紋飾，二處是裝飾編結的實物。特別值得注意的是褐色羅香囊口部用雙股褐線編結花穗，穗長6.7厘米，筆者分析，此處編結花穗為十個“酢漿草結”和一個兩回“盤長結”編成的組合結飾。在臺灣陳夏生整理出的基本結形歷史史料中，認為“盤長結”出現(xiàn)于明代，而這件飾物的出現(xiàn)證明了在南宋時期，福州就出現(xiàn)了盤長結的實物;陳還認為，宋代開始便有單結成串結子出現(xiàn)，在這件實物中盤長結與酢漿草結為同一條繩編成，且呈等腰三角形遞減式組合編結在褐色羅香囊上。由此可見，在南宋時期，已經不再是單結串聯(lián)，而是比這復雜的多的數(shù)結組合，這些帶有結飾的遺跡，向后人有力的證明南宋福州繩結技藝應用的豐富。

★基金項目：福建省教育廳B類社科項目：高等專科師范學校閩南民間美術課程研發(fā)階段性成果，課題編號JB12655S;福建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課題：教育在閩南文化傳承與創(chuàng)新中的基礎作用研究階段性成果，課題編號：FJJKCGZ14-028;福建省教育廳高校思政專項課題：在大學生中培養(yǎng)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長效機制—美育機制研究階段性成果，課題編號：JAS151452。

注釋：

①福建省博物館編.福州南宋黃升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2：3.

②陳夏生.中國結的經緯[M].臺北：臺灣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199

1：14-15.

③陳夏生.中國結3[M].臺北：英文漢聲出版有限公司，1999：1-14.

④王力.中國古代文化常識[M].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08：224-227.

⑤揚之水.奢華之色----宋元明金銀器研究[M].北京：中華書局，20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