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山莊》的敘事技巧分析

鄧瓊

摘 ? 要：《呼嘯山莊》是英國著名女作家艾米麗·勃朗特的代表作。在這部作品中，作者圍繞一個凄苦的愛情故事，塑造了一系列個性鮮明的人物。作品的超自然色彩和獨具匠心的敘事技巧，也得到了評論家們的高度贊揚。文章立足于敘事學理論，就《呼嘯山莊》的敘事技巧進行了探討、分析，以期能通過敘事技巧解析為大家找到新的作品品讀路徑。

關鍵詞：《呼嘯山莊》;敘事技巧;結構;視角

中圖分類號：I561 ?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30-0013-01

《呼嘯山莊》有著“英國文學史上最奇特小說”的美譽，這部作品的奇特之處不僅在于故事情節(jié)包含懸念，故事風格恐怖神秘，故事的主人帶有惡棍色彩，還在于它奇特的敘事技巧。這部作品的敘事技巧主要體現(xiàn)在敘事結構復雜、敘事視角獨特、哥特式敘事語言、敘事時空安排巧妙等方面，下面，筆者將對此展開詳細分析。

一、復雜的敘事結構

就敘事結構來看，《呼嘯山莊》沿用了傳統(tǒng)的框架式敘事結構。框架式敘事結構又稱套匣結構，即故事套故事的敘事結構，這種敘事結構具有以下特點：首先，講究情節(jié)的完整性。其次，嚴格按照因果邏輯順序對故事進行線性安排。以阿拉伯文學名著《天方夜譚》為例，這部作品中的許多故事，在敘述層次上都非常多，故事情節(jié)經(jīng)常是盤根錯節(jié)，但是即便是敘述者處于不同的虛構域中，故事之間的因果邏輯關系卻非常明確?！逗羯谏角f》的框架結構大體如下：整個故事由外來者洛克伍德來講述，他身兼數(shù)職，既是第一文本的敘述者，也是總體敘述者。他敘述的話語中涉及到當事人耐莉，然后耐莉作為第二敘述人出現(xiàn)，她敘述的話語中又包含伊麗莎白、希斯克利夫等人物的敘述，于是，三度敘述文本出現(xiàn)了。在眾多敘事者的共同作用下，故事形成了一層套一層的敘事結構。與傳統(tǒng)的框架式敘事結構不同的是，作者在基礎結構之上，又借助書信體小說在同一個故事域中安排多個敘述者的做法，讓多位人物從自身的角度對同一個故事進行了講述。如第一層敘述人洛克伍德在前三章親眼目睹了呼嘯山莊內發(fā)生的事情，并在日記中記載了自己不解的地方，設置了一些懸念。在第四章，作者用耐莉的敘述將懸念一一解開。然后就是第三敘述人出現(xiàn)，故事發(fā)展態(tài)勢開始變快。在這里，借助多層次的敘述，作者講故事情節(jié)巧妙銜接起來，同時也通過懸念設置和疑惑解答吸引了讀者的注意力。

二、敘事視角獨特

敘事視角又稱敘事聚焦，指敘事主體講述故事故事、觀察事件的角度。同樣的事件，不同的主題從不同的敘事視角來看，可能會得出不同的結論。敘事視角是一個常用的文學術語，在文學領域享有盛名的英國考古學家盧伯克說過，“小說技巧中那些錯綜復雜的問題，與敘述者所站的位置有著密切的關聯(lián)”。在小說《呼嘯山莊》中，作者采用了第一人稱的敘述角度，而作者自己隨時可以選擇某個人物角色來參與到故事講述中來。這種敘事手法的優(yōu)點在于，它能營造一種以假亂真的故事環(huán)境，讓故事看起來更加真實直觀。這樣不僅為作者講述故事提供了便利，還有效拉進了讀者和故事的距離。

《呼嘯山莊》中的兩個主要敘述者分別是洛克伍德和耐莉，其中，洛克伍德是故事中的第一個“我”，洛克伍德來自異鄉(xiāng)，他對呼嘯山莊與畫眉山莊之間的糾葛一無所知，所以，他在觀察、思考、講述一些事物時，立場都是中立的，在情感上也是充滿好奇的。作為一個旁觀者，他所看到的，正是作者要講述的，他想了解的，也是讀者想要了解的。而這一切通過他來反映出來，就顯得很有技巧。耐莉則是以見證人的角色而存在的，耐莉先在呼嘯山莊做了18年的管家，后來又去了畫眉山莊做管家。可以說，她是故事中一個極其重要的引線。他對兩個山莊的恩怨情仇、世事變遷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徹底。所以，洛克伍德不了解的事，由她來解釋就顯得很有說服力。隨著故事的發(fā)展，兩位第一人稱敘事視角主體時而同時存在，時而交互、穿插出現(xiàn)。這種敘事方式，減少了多余分岔的情節(jié)，使主題和線索都顯得更加整齊、統(tǒng)一。讀者在閱讀時，也會產(chǎn)生身份置換的感覺，經(jīng)常會與敘述者一起去想一些事情，如此這般，他們對故事和人物的了解也得以加深。

三、哥特式敘事語言

哥特式小說又稱哥特式傳奇，這種敘事小說通常以財產(chǎn)爭奪、宗教迫害、愛情陰謀為主題，情節(jié)懸念迭起，氣氛恐怖神秘。哥特式小說在18世紀最為流行，其后隨著文學史發(fā)展，它雖然逐漸沒落，但是它對歐美文學的影響卻是無法抹殺的?！逗魢[山莊》就帶有鮮明的哥特式風格，這一點，在其敘事上體現(xiàn)的尤為明顯。陰森恐怖的故事情景，充滿超自然氣息的景色描寫，惡棍式的讓愛恨交加的男主人公，跌宕起伏的愛恨情仇，是這部小說的精華所在。，其中，非敘事性話語運用，是哥特式敘事風格的重要表現(xiàn)，也顯示了作者超強的語言運用能力。

非敘事性話語又稱評論性話語，非敘事性話語分公開評論、隱蔽評論和含混評論三種，其中，隱蔽性評論又分戲劇性評論和修辭性評論。在《呼嘯山莊》中，作者為了營造哥特式的神秘、恐怖氛圍，于是在許多地方都使用了修辭性的評論，并借用修辭學中的象征手法，對一些事物進行了象征性的描述。以樹為例，樹為文中最常見的景物。而小說開頭洛克伍德去拜訪呼嘯山莊時見到的樹是這樣的：宅子盡頭的那幾株樅樹，萎靡不振，傾斜的厲害。樹干上那瘦削的倒向一邊的荊棘好像伸出手來在祈求陽光的施舍。在這里，樹被作者賦予了人性，通過洛克伍德的眼睛，可以看到呼嘯山莊中被壓抑、扭曲的人性。而后來在哈里頓飽受希斯克利夫折磨時，凱蒂堅持要移植一些花木到呼嘯山莊，也是因為樹木代表了愛和生機，凱蒂想用這些美好的東西帶個哈里頓更多的溫暖。除了樹木，呼嘯山莊和畫眉山莊的名字，也帶有非敘事性意味——前者代表了風嘯雨吼，后者代表了明媚的陽光和生活。正是由于非敘事性話語的運用，所以，在作者筆下呼嘯山莊總是陰森慘淡、狂風驟雨。呼嘯山莊外面的曠野里漂浮的是凌厲的風吼和凄慘的鳥鳴。這些，使小說充滿了隱喻、恐怖的哥特式特征，但是，恐懼與痛苦又最能產(chǎn)生審美快感，這也使得后世無數(shù)讀者為《呼嘯山莊》所吸引。

四、敘事時空

時間和空間是小說的重要敘事要素，那些小說大家，無一不是善于進行時空調配和置換的高手。在敘事時空上，艾米麗以呼嘯山莊、畫眉山莊為故事的特定場域，這個場域，是一個抽象的、特定的、孤獨的生存空間，但是它內在的氣象卻變化萬千。風雨大作的荒原，古老陰森的山莊，為作品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也給讀者留下了無窮的想象的余地。整體來看，《呼嘯山莊》在敘事時間上是以線性時間來展開的，但是許多故事發(fā)生的時間都是立體的，是同時存在的。具體來說，《呼嘯山莊》的時間線索主要有兩條，一是以洛克伍德為第一敘述人的次要線索，這一時間是從洛克伍德去呼嘯山莊拜訪希斯克利夫時開始的，于次年秋天在呼嘯山莊看到凱蒂和哈里頓成為一對情侶時，這條時間跨度不到一年的時間線索正式結束。第二條時間線索出現(xiàn)于小說第四章，從希斯克利夫被老恩肖帶回呼嘯山莊開始，到凱蒂和哈里頓成為情侶結束，這條時間線索的時間跨度長達31年。作者之所以沒有采取那種從頭說起、平白直敘的敘事手法，就是因為她想借助戲劇化的表現(xiàn)手法營造一種震撼人心的效果。也正是因為兩個敘事時間線起點不同、終點統(tǒng)一、中間大開大合，才使故事情節(jié)顯得懸念迭生、引人入勝，也使得最終的結局顯得溫馨而圓滿。

綜上所述，在《呼嘯山莊》這部作品中，艾米麗.勃朗特獨特的敘事技巧得到了完美的體現(xiàn)。借助獨具創(chuàng)新性的敘事技巧，作者有效拓寬了文本領域，增大了文本容量。這也賦予了《呼嘯山莊》以無窮的魅力，作者的創(chuàng)新思想和獨到的敘事方式，也值得后世讀者去深入學習和研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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