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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的錯

      2016-10-25 17:20:58劉文斌
      短篇小說(原創(chuàng)版) 2016年8期
      關(guān)鍵詞:明鏡廠里大頭

      劉文斌

      如果有人事先提醒凡一東半夜有人砸他車的話,他一準會去醫(yī)院量一下血壓,如果醫(yī)生建議得好,他說不定還會做一個心電檢測,這樣才能有效地避免次生災(zāi)害的發(fā)生,以至于造成更大的損失。

      可是,沒有人提醒凡一東。

      于是,該發(fā)生的還是發(fā)生了。

      凡一東萬萬不會想到自己的車會被兩個小伙子砸了,而且是在他將車開回來的當天晚上。凡一東還沒有來得及實實在在享受一下開豪車的滋味,更準確地說,凡一東還沒有將自己的豪車在朋友面前展示一下,車就被人砸了。

      那是正宗的寶馬X6,雖然是二手,雖然人家用過,但跟新的沒什么兩樣。

      其實,買車的計劃幾年前就在凡一東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只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確切地說,他一直沒有拿定主意。隨便買一輛十幾二十萬的車,對于凡一東來說不是大問題,問題是凡一東不想就那么隨隨便便買一輛,他覺得車子就是男人的臉,關(guān)乎男人的形象更關(guān)乎男人的尊嚴。再說了,幾個生意上的伙伴開的不是奔馳就是寶馬,如果自己隨隨便便弄一輛十幾二十萬的車開著,顯得實在掉價。但花上七八十萬甚至于上百萬去買一輛車,凡一東不僅舍不得,目前對于他的實力來說也還存在一定難度。雖然場面上人家一口一個凡老板凡老板叫得真切動人,但凡一東知道自己的家底,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有幾斤幾兩。對于做服裝加工生意來說,凡一東還是剛剛起步,前面的路是兇是吉,未曾得知。

      可是,沒有一輛像樣點的車也是絕對不行的,于是凡一東就托人四處打聽,看看哪兒有二手的車賣。當然,這二手的車必須是高檔車,奔馳寶馬路虎或者A8,最差的也得凱迪拉克。

      凡一東的努力沒有白費,經(jīng)過長達數(shù)月的尋尋覓覓,凡一東終于打聽到了一位老板要將自己的寶馬賣掉。這輛寶馬X6買了不到一年,行程不到兩萬公里。只是這位老板有點背運,在一次酒后將寶馬撞上了路邊的行道樹,結(jié)果那棵足讓兩人合抱的法國梧桐屁事沒有,而這位老板的寶馬不僅被撞得頭破身殘,他自己還被撞斷了一條腿。

      于是,老板的老婆死活要把車賣掉。

      于是,老板的老婆要賣車的事以最快的速度讓凡一東知道了。

      凡一東找到這位老板時,對方的一條腿上還打著厚厚的石膏。凡一東還沒有自我介紹完畢,老板的老婆就急切地說行行行,這破車賣給你了。

      幾天后,凡一東從4S店里將那輛寶馬X6開回了家。

      就這樣,凡一東有了平生第一輛車,而且是正宗的寶馬。將車開回來時已是日落西山,凡一東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他獨自繞著寶馬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這兒摸摸,那兒看看,興奮得還在車頭上親吻了兩下,直到妻子第三次叫他吃飯,凡一東才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屋。

      然而,第二天一早,當凡一東一早出來時,發(fā)現(xiàn)車被砸了。

      寶馬的擋風玻璃多了兩個窟窿,一個視鏡掉在了地上,引擎蓋被碰得癟了下去,就連車頂也是溝溝壑壑,讓人慘不忍睹。凡一東將眼睛揉了一下,又揉一下,仔仔細細將車看了好幾遍,最終不得不相信眼見為實,昨天晚上開回來的寶馬車真真切切地被人砸了。

      從不罵人的凡一東突然破口大罵,他就那么站在門口,歇斯底里地罵了好一陣,直到妻子聞聲從屋里跑出來,凡一東仍舊罵個不停。

      妻子說別罵了,趕緊報案哪!

      經(jīng)妻子這么提醒,凡一東如夢初醒,立馬掏出電話撥打110。

      不到十分鐘,一輛警車呼嘯而至,派出所所長王大頭帶著一個年輕的民警從車上鉆了出來。

      下車后,王大頭繞著被砸的寶馬X6繞了一圈,然后才把目光轉(zhuǎn)向了站在旁邊的凡一東。

      王大頭接過凡一東遞過來的煙,點上,悠悠地吸了一口,然后才問,怎么回事?

      凡一東說,是這樣。

      隨后,凡一東將昨天所有的細節(jié)向王大頭一一道來,包括他在路上撒了一泡尿遇到兩個熟人買了盒煙等等??傊?,王大頭極力地搜索所有昨天的一切記憶,他生怕遺漏零星半點。

      凡一東還沒把經(jīng)過向王大頭說完,他老婆就跟死了親娘似的急著又從屋里跑出來。

      一東,你快來看,是兩個年輕人砸的!凡一東的老婆說。

      凡一東見老婆在王大頭的面前如此表現(xiàn),心里很是不快,于是臉一沉,說,你知道個屁??!別亂說,我正跟王所長反映情況。

      他老婆說,我剛才看了屋里的監(jiān)控,就是兩個年輕人干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十五分三十秒。

      聽老婆這么說,凡一東恍然大悟,他竟然把裝了監(jiān)控一事忘得一干二凈。

      幾個人進了屋,凡一東的老婆立即調(diào)出了監(jiān)控并進行了加放。果然,在凌晨兩點十五分左右,兩個年輕人歪歪扭扭地由對面走了過來,他們一路走一路揮舞著手臂,他們走到凡一東的寶馬車前,先是看了看,然后其中的一個年輕人揮手打了寶馬車一拳,接著又踢了一腳。寶馬車紋絲不動,而那個年輕人卻拎著腳金雞獨立般在原地轉(zhuǎn)起了圈。隨后年輕人彎腰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磚頭,憤怒地朝車前的擋風玻璃砸了下去。另一個年輕人見朋友動了手,也立馬比照而行,于是車前的玻璃就有了兩個窟窿,整塊玻璃也花成了一片。砸了玻璃,兩個年輕人似乎還未解氣,他們又爬上車頭,狠狠地踹了一陣,然后轉(zhuǎn)移到車頂,在車頂上跳起了倫巴。就這樣,兩個年輕人將這輛寶馬X6折磨了近半個小時,才搖搖晃晃地離開。

      案子看來并不復(fù)雜,只到找到那兩個年輕人,一切便可真相大白。王大頭叫那位年輕的民警給凡一東做過筆錄之后,又將監(jiān)控錄像拷貝了一份,便匆匆忙忙地趕往下一個案發(fā)地點。

      接到王大頭的通知是第二天的中午,當時凡一東正在陪一位客人吃飯。王大頭告訴凡一東,說肇事者他們已經(jīng)抓住了,要凡一東馬上過來一下。凡一東向王大頭解釋了幾句,但王大頭堅持要他去,凡一東只好向客人說了一下,便匆匆忙忙地趕往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凡一東一眼就認出了在自己車頂上跳倫巴舞的那兩個小伙子。

      凡一東恨不得沖上去扇他們幾個響亮的耳光,將他們打得鼻青臉腫滿地找牙,但他沒有,凡一東告誡自己一定要鎮(zhèn)定,這不僅是公眾場所,更重要的這是公安機關(guān),由不得任何人亂來。

      凡一東在確信自己不會沖動后,這才走到兩個年輕人的面前。凡一東將兩個年輕人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催^了,凡一東這才開了口。

      凡一東說,你們?yōu)槭裁匆椅业能嚒?/p>

      一個年輕人聽到有人說話,抬起頭看了看凡一東,說,不為什么。

      凡一東說,你們認識我嗎?

      年輕人說,不認識。

      凡一東說,不認識你們?yōu)槭裁匆椅业能嚕?/p>

      年輕人搖搖頭,不知道,是我們遇著了。

      遇著了?

      是。

      遇著了就砸?

      是。

      你們知道后果嗎?

      沒想過。

      現(xiàn)在想過嗎?

      正在想。

      晚了!凡一東說。

      你們這樣做的后果很嚴重,我不會饒了你們,你們就等著坐牢吧!凡一東咬牙切齒地說。

      另一個年輕人掃了凡一東一眼,嘴角突然浮上了一縷微笑,然后又像沒事一樣扭過臉。

      凡一東揚起手,手在空中,他又把手縮了回來。

      凡一東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王大頭進來了。

      凡一東說王所長,我絕對不會饒恕他們。

      王大頭說你先出來吧!有什么話咱們出來再說。

      于是,凡一東跟著王大頭走了出來。到了外面,王大頭說事情的經(jīng)過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他們對砸車的事供認不諱,只是處理結(jié)果還要看修車需要多少錢。

      凡一東說保險公司的人昨天下午已經(jīng)評估過了,初步估算至少得十萬元的修理費。

      王大頭說,損失超過五千塊就要被判刑的。

      凡一東說,那是當然。

      我不會饒了他們,我要讓他們知道什么叫惡果,要讓他們知道胡作非為所要付出的代價。凡一東又說。

      從派出所出來,凡一東覺得神清氣爽。

      傍晚,高明鏡打來電話時凡一東正在核算工人的工資。辦廠幾個月后,每到月底凡一東就要抽出一天的時間親自把這件事情做好。幾十個人的小廠凡一東沒有請任何管理人員,以前他只是負責進貨出貨,家里一切事宜交給妻子打理,然而幾個月下來,凡一東發(fā)現(xiàn)妻子雖然能干,但在細節(jié)上卻過于馬虎,以至于連續(xù)兩個月將工人的工資結(jié)算錯誤,于是凡一東只好自己動手,每個月抽出一天時間把幾十個工人的工資一一算好。

      由于白天忙著處理寶馬的事,凡一東只好準備晚上加一個班,將事情做好。然而凡一東剛剛開了個頭,還沒有完全理出個頭緒,高明鏡的電話就來了。

      高明鏡問凡一東在哪。

      凡一東說,在家里。說了凡一東又問,你在哪?

      高明鏡說,我在你樓下。

      凡一東說,你又在騙我吧!這話我可聽多了。

      高明鏡說,這回我真沒騙你,不信你出來看看。

      凡一東說,行??!

      凡一東說著站起身,走到窗前朝樓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高明鏡真的一個人站在樓下。凡一東趕緊掛了電話,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高明鏡是凡一東的大學同窗,如今在市里一個科局當著一把手,雖然衙門不大,但權(quán)力不小。加之高明鏡有著良好的家庭背景,更重要的是他為人處事極為周全,對誰都是笑臉相迎。

      幾年前凡一東從那個要死不活的破廠里辭職選擇自主創(chuàng)業(yè)開了現(xiàn)在這個服裝廠,高明鏡可謂功不可沒。說白了,若不是高明鏡暗中出手相助,就憑那么幾個證件,就能讓凡一東跑上一年半載。

      凡一東下樓后直接沖了上去,把毫無防備的高明鏡擁抱起來,弄得高明鏡像個小女人似的一陣驚呼。

      凡一東說,明鏡,你今天是不是走錯路了?

      高明鏡說,我今天到你們區(qū)辦事,正好順道來你這兒看看。

      凡一東說,虧你還能記得我。

      高明鏡說,算了,你現(xiàn)在是大老板,我可是一個打工仔,哪敢高攀啊!

      凡一東說,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凡一東有幾斤幾兩你可比我還清楚。

      高明鏡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凡一東說,士別三年都一樣。

      說著話,凡一東直接將高明鏡拉到了路邊的一個茶吧。兩人一邊喝茶一邊天南地北海闊天空地神聊,一來二去就扯到了凡一東的寶馬被砸的事情上。

      提起車,凡一東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來氣。

      凡一東說,這次我決不輕饒了那兩個年輕人,他們太猖狂太大膽了,事后竟然連半點悔過之意都沒有。

      高明鏡說,那兩個年輕人叫什么。

      凡一東說,一個叫劉三毛。

      高明鏡說,另一個呢?

      凡一東說,叫陳二子。

      高明鏡說,陳二子?是平陽鄉(xiāng)的人?

      凡一東說,是。

      高明鏡說,陳二子的左臉上是不是有塊胎記?

      凡一東說,你認識他?

      高明鏡沒作聲,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高明鏡說了幾句,又把臉轉(zhuǎn)過來,自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凡一東說,陳二子是你朋友的兒子?

      高明鏡點點頭說,是我一位恩人的兒子。

      凡一東說,真的是?

      高明鏡說,百分之百。

      凡一東嘆口氣,不作聲了。

      送高明鏡上車時,凡一東對高明鏡說,我馬上就去派出所。

      高明鏡說,你去有事?

      凡一東說,我去給陳二子寫份諒解書,原諒他這一回,這樣他就不會坐牢了。

      高明鏡點點頭說,那行!等會兒我叫他家人把修車的錢給你送過來。三萬塊夠嗎?

      凡一東愣了愣,說,差不多吧!說了,凡一東想了想又說,這樣吧,你讓他家里人送一萬塊,表示個意思就算了!

      高明鏡說,那行!

      高明鏡說完,沒等凡一東說再見,他就鉆進了小車。

      凡一東看著遠去的車影,心里一下又恍惚起來,剛才高明鏡的目光,深深地印在了凡一東的腦海里。高明鏡雖然一直面帶微笑,但凡一東從高明鏡的眼中明顯感覺到了那里面容納了許多東西。

      是什么呢?凡一東想。

      是一種情緒,一種說不出的不滿意。對,就是不滿意。

      高明鏡有什么不滿意的呢,我已經(jīng)作了最大的讓步了,已經(jīng)給了高明鏡最大的面子了,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是那一萬塊錢嗎?也許是。我只要他給一萬塊,算是讓他接受一次小小的教訓,還有什么可說的!

      我做錯了么?

      走在路上,凡一東不停地想著,想著高明鏡嘴角的那抹微笑,眼睛里那看著揣摸不透卻能真切體會到的東西。

      凡一東掏出電話,準備給高明鏡打過去,準備告訴高明鏡,那一萬塊錢,他不要了!

      電話通了,可是對方?jīng)]接。凡一東又打了過去,對方還是沒接。

      是他沒有聽到嗎?凡一東想。

      也許是。凡一東又想。

      凡一東連夜來到派出所里,為陳二子寫了一份諒解書,然后請王大頭吃了一頓夜宵,這才回到了家里。

      妻子說,你去哪兒了?

      凡一東說,高明鏡來了,我陪他坐了會兒。

      妻子說,你沒請他吃飯?

      凡一東說,他有急事,走了。

      妻子看了看凡一東,高明鏡來找你有事?

      凡一東點點頭,是。

      是為砸我們車的事。凡一東又說。

      他來說情?

      是。

      你答應(yīng)他了。

      是。凡一東應(yīng)了一聲,又說,高明鏡出面說情,我原諒了那個叫陳二子的小伙子。

      妻子說,是應(yīng)該這樣,他當初幫我們多大忙??!

      剛才五舅來了,也是為了那個陳二子。妻子又說。

      是嗎?凡一東愣了一下,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妻子。

      五舅說陳二子的爺爺是他的東家,當初五舅下放時就住在陳二子爺爺家里。

      妻子說著看了看凡一東。

      凡一東沒說話。

      妻子依然把目光留在凡一東的身上。

      你看這事咋辦呢?

      你說呢?

      算了吧!算咱們倒霉,陳二子的那一萬塊錢,咱也不要了。

      不要了?

      你說呢?

      就依你說的,咱不要了,算咱們倒霉!凡一東說。

      妻子嘆口氣,坐下來。

      凡一東笑了笑說,這樣也好!

      妻子點點頭,嗯了一聲。

      次日上午,凡一東還沒把工人的工資算好,帶班的趙小五打來電話,要凡一東趕緊過去一趟。凡一東問出了什么事。趙小五說你趕緊過來,過來就知道了。

      于是凡一東扔下手中的東西,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廠里。進了車間,就見幾十個工人全閑在那兒。

      趙小五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凡老板,剛才安監(jiān)部門的人來了,說我們廠里的安全設(shè)施不合格,要求我們立即停業(yè)整改。趙小五說。

      凡一東說,他們在哪?

      趙小五說,剛走。

      趙小五說著,拿出一張蓋著公章的整改通知書遞到凡一東的面前。

      這是他們剛才下的整改通知書,要我們明天一早到他們局里去接受處罰。

      凡一東接過那張紙掃了一眼,轉(zhuǎn)身匆匆忙忙地走了。

      凡一東來到安監(jiān)局,問了好幾個人,這才找到趙小五說的那個胖子。

      凡一東笑著迎上去,恭恭敬敬遞上一支煙,說,領(lǐng)導(dǎo)好,我是一東服裝廠的。

      胖子睨了凡一東一眼說,你是凡一東?

      凡一東說,是。

      胖子說,你廠里的安全問題很嚴重,你知道嗎?

      凡一東說,領(lǐng)導(dǎo),我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馬上改。

      胖子說,行了,你回去趕緊改,改好了我們再去看!

      凡一東說,領(lǐng)導(dǎo),我們怎么個改法才好呢?

      胖子聽凡一東說么說,扭過臉來,盯著凡一東說,怎么改你自己不知道嗎?你連起碼的安全知識都不知道你還開個什么廠?我看你那個破廠遲早得關(guān)門大吉。

      凡一東說,領(lǐng)導(dǎo)……

      胖子擺擺手說,我這會兒忙著,沒工夫跟你閑扯,改好了我們再去看。

      胖子說了站起身,捧著一只青花瓷的大茶杯走了出去,把凡一東一個人晾在了那兒。

      看著胖子堆滿肥肉的后腦勺,凡一東恨不得上去給他幾拳。

      回到廠里,凡一東問了一下其他廠里的安全設(shè)施情況,然后叫趙小五買了一批滅火器,又請人在車間里安裝了幾個自來水龍頭。一切準備妥當后,凡一東又去安監(jiān)局找那個胖子領(lǐng)導(dǎo)。

      等凡一東到了安監(jiān)局,才知道那個胖子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帶著老婆兒子上北京看升國旗去了。

      安全設(shè)施沒有驗收,凡一東也不敢組織工人生產(chǎn),每天看著廠里的機器趴在那兒,凡一東心里急得跟貓抓似的。

      好不容易把胖子等了回來,哪知胖子只是在廠門外轉(zhuǎn)了一圈,看了兩眼,突然扭頭就走。凡一東趕緊追上去,說,領(lǐng)導(dǎo),這回行了不?

      胖子回頭瞪了凡一東一眼,說,行個狗屁!消防栓呢?沒有消防栓,廠里明兒一旦燒起來,那還不燒死一堆人。

      胖子這說的是什么話,這還叫人話嘛!

      凡一東頓時就火了。

      可是,還沒等凡一東穩(wěn)定好情緒,胖子已經(jīng)鉆進了車里,屁股一冒煙,走了。

      胳膊扭不過大腿,凡一東只有忍氣吞聲,又找人在車間門口安裝了兩個消防栓。

      這么折騰來折騰去,前前后后花了好幾萬不說,還白白耽誤了將近半個月的工夫,搞得凡一東滿腹怨氣,一身疲憊。

      這天,凡一東再次抽空來到4S店時,終于看到自己的車修好了。凡一東要拿車,可是工作人員死活不讓他拿。

      工作人員說,這車得公安部門的人過來答應(yīng)了才能放行。

      凡一東說,這車是我的,為什么不能拿。

      工作人員說,這車是你的不假,可公安打過招呼了,事情還沒有解決好,這車不能放。

      凡一東說,你們把發(fā)票開出來,我給錢。

      工作人員說,你給錢也不行,這事我們說了不算,你要想拿車,就得請公安部門的人過來簽個字,不然我們不敢放,請你能理解。

      自己的車自己卻開不走,凡一東氣得上前狠狠地踢了車輪一腳。

      工作人員說,車踢壞了你可得自己掏錢修。

      凡一東說,我的車我想踢就踢,關(guān)你屁事!

      工作人員看了看凡一東,說,那你踢吧!如果不過癮,旁邊還有錘子,用那東西來得快。

      工作人員說了調(diào)頭就走,氣得凡一東直翻白眼。

      拿不到車,凡一東就到派出所問王大頭事情處理結(jié)果。

      王大頭說,你急個屁啊!事情我們還在調(diào)查。

      凡一東說,有什么好調(diào)查的,這件事情早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王大頭說,我們公安辦案子得講究個程序講究個規(guī)矩是不?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沒有程序不成體系嘛!

      凡一東說,我不管你啥程序啥規(guī)矩,我就問你這事道底還得處理多久?你給個痛快的。

      王大頭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有結(jié)果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凡一東說,好吧好吧!算是我凡一東求你們了,你們快點行不行!

      王大頭說,我們一直都在快馬加鞭,只是你缺乏起碼的耐心。

      凡一東的心情糟透了,他不想跟王大頭胡扯。一起本來并不復(fù)雜的案子,竟然讓王大頭這幫人辦成這樣,凡一東怎么也想不明白王大頭這些人整天在干什么。

      凡一東下午送了一趟貨回來,供電所所長栗大麻主動找到了凡一東。

      栗大麻說凡一東,我們下午去你廠里了。

      凡一東說有事嗎?

      栗大麻說有點小事。

      凡一東說什么事?

      栗大麻說有人舉報你們廠里存在偷電行為,我們?nèi)ゲ榱?,沒有這回事,可是你廠里的電力設(shè)施卻存在很大的隱患。

      凡一東聽栗大麻這么說,頓時皺起了眉頭。

      事情也不大,我們?nèi)タ戳?,你只要簡單地整改一下就行,不過整改的時候不能生產(chǎn)。栗大麻又笑著說。

      凡一東沒作聲,就那么一直看著栗大麻,看得栗大麻心里一怔一怔的。

      栗大麻實在受不了了,主動把凡一東拉到旁邊,小聲說,一東,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凡一說,沒有。

      栗大麻說,你肯定得罪什么人了。

      凡一東說,我一個老百姓,能得罪什么人?我敢得罪什么人嗎?

      栗大麻說,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你仔細想想,你最近跟誰過不去了,比如……

      聽栗大麻這么說,凡一東于是就仔細地想了想,想了半天,凡一東也沒想出來自己最近得罪了誰。

      栗大麻說,這就奇了怪了,你要是沒得罪人,人家會盯著你?

      凡一東說,誰盯著我了?

      栗大麻說,是誰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一定是有人盯著你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說是不!栗大麻又說。

      凡一東沒再說話,但他相信栗大麻說的沒錯,自己是被人盯上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人,不然的話,安監(jiān)局的人前腳走,這供電所的人怎么后腳就跟上了呢!還有那個王大頭,以前都是客客氣氣的,今天竟然嬉皮笑臉地東扯葫蘆西扯瓢。

      凡一東說,栗所長,你幫我私下問問,我得罪誰了。問到了,我要上門給人家賠不是??!

      凡一東說著,從車里拿出一條煙塞在了栗大麻的懷里,還沒等栗大麻動手,凡一東轉(zhuǎn)身就走。

      栗大麻說得沒錯,凡一東果然是被人惦記上了。

      晚上栗大麻在電話里告訴凡一東,砸他車的那個叫劉三毛的年輕人,有點來頭。

      凡一東說,事情出了,他們?yōu)槭裁床粊碚椅遥?/p>

      栗大麻說,一東,你現(xiàn)在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凡一東說,我明白什么?我是受害者。

      栗大麻說,人家高高在上,會低下頭上門給你一個老百姓賠不是?

      凡一東說,這又不是我的錯,他們憑什么不主動找我說。

      栗大麻說,憑什么你能說得清楚,我看這事你還是算了,到此為止,不然,你今后的麻煩肯定還會更多,服裝廠辦不辦得下去很難說。

      凡一東說,我不信。

      栗大麻說,我勸你還是到此為止,找個臺階主動放棄為好。

      凡一東說,憑什么呀!

      栗大麻說,我是為你好!

      凡一東說,不行,就算我的廠不開了,我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凡一東不等栗大麻再說什么,啪地掛斷了電話。

      廠里的電力設(shè)備還沒整改好,王大頭就通知凡一東去4S拿車。

      凡一東匆匆忙忙趕到了4S店后,一個工作人員走上來,核對了一下凡一東的身份證和車輛行駛證后,將修車發(fā)票和車鑰匙一齊交到了凡一東的手上。

      凡一東看了看修車發(fā)票,當時就愣住了。

      凡一東說,你們沒搞錯吧,怎么才修了兩千塊錢?

      工作人員說,你的意思是少了還是多了?

      凡一東說,當初不是說得十萬塊嗎?

      工作人員說,你沒病吧!你要是錢多你現(xiàn)在給十萬塊,我們立馬給你升VIP。

      凡一東說,怎么可能,你們肯定搞錯了。

      工作人員說,你這人真有意思,修車錢少還不好嗎!

      凡一東說,不好。

      工作人員笑了笑,說,你這人越來越有意思了,你要是錢多你給我十萬塊,我立馬給你磕三個響頭,叫你三聲大爺。

      凡一東開著車來到派出所,王大頭把凡一東帶到辦公室,接過凡一東遞過來的修車發(fā)票,看了看,然后把一張紙推到凡一東的面前。

      凡一東仔細把紙上的內(nèi)容看了一遍,當時差點氣暈過去。

      凡一東說,這怎么可能?

      王大頭說,法律上明文規(guī)定,故意毀壞他人財物超過五千塊才能入刑,你這才兩千塊,我們只能給予他們治安處罰。

      凡一東說,我這車修了至少十萬塊。

      王大頭說,4S店收了你十萬塊嗎?

      凡一東怔了怔,盯著王大頭。

      凡一東突然明白了什么。

      王大頭笑了笑說,簽個字吧!人家已經(jīng)把兩千塊賠償款送來了。王大頭說著,把一疊鈔票扔在了凡一東的面前。

      看著那疊錢,凡一東突然大笑。

      王大頭說,你笑什么?

      凡一東說,你這兒不準笑嗎?

      王大頭說,當然不是。

      凡一東說,那不就行了。

      說了,凡一東又大聲地笑起來。

      凡一東把樓上樓下的人全都笑了出來,幾十個人站在門口,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但都一律向日葵朝太陽般地看著凡一東。

      凡一東抓起桌上的那疊鈔票,轉(zhuǎn)身就走。

      走了兩步,凡一東一揚手,將鈔票向空中拋去。一張張鈔票頓時在空中飛舞起來。

      責任編輯/董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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