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
這些年,祖峰越來越被人們關注和喜愛。從這些獎項中可以看到他是一個值得肯定和稱道的演員。2009年,祖峰憑借電視劇《潛伏》中飾李涯一角榮獲華鼎獎最佳男配角獎;2011年以電視劇《旗袍》中飾演富家少爺趙士杰,再次榮獲華鼎獎最佳男配角獎;2014年,在電視劇《北平無戰(zhàn)事》中飾演崔中石一角獲國劇盛典年度最佳男配角。雖然是配角,但讓觀眾真正領略了他非常了得的演技。如今,一部《歡樂頌》讓人們有了更想了解他的渴望。生活中的祖峰沉穩(wěn)內斂,低調溫和,有著很高的藝術造詣,看淡名利不急不躁,是一個有才氣的實力派演員。
精明沉著的李涯,精神分裂的石隱,堅定熱血的鄧中夏,敦厚悲情的崔中石,深沉深愛卻精于算計的奇點……“我享受著‘成為別人,希望觀眾記住的是片中的角色,而忽略演員祖峰。我的夢想其實是爬很高的山,因為節(jié)奏太快了就會迷失。更享受路上的過程,反而看到和學會更多?!弊娣迦缡钦f。
風騷也不是一個壞詞
要說時下最火的電視劇一定非《歡樂頌》莫屬,雖然劇已播完,但引發(fā)觀眾討論的熱度持續(xù)發(fā)酵,話題不減。祖峰扮演的奇點更是大家熱議的對象,他跟安迪的情感走向牽動人心。祖峰和劉濤雖然在《羋月傳》中出現(xiàn)過,但是因為沒有對手戲,所以沒見過面,乃至于演親密戲的時候,他們十分尷尬,不得不喝酒壯膽。
祖峰身上除了有一種理工男的特質,還有一點文人的氣息,這是制片人和導演選他演奇點的原因之一。生活中的祖峰說話用詞確實不那么完全口語化,而是在此基礎上有一些修辭,他喜歡這樣。祖峰沒有掩飾自己的悶騷,甚至可以明騷,所謂“遷客騷人,多會于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他理解的“騷人”其實是有品位、有詩情畫意的感覺之人,風騷也不是一個壞詞,唐宗宋祖稍遜風騷嘛。
記者:制片人侯鴻亮和導演孔笙說,最初看到奇點這個人物時,想到的第一人選就是你,因為你身上有一種理工男的特質。你怎么看?
祖峰:在跟別人的交往過程中和言談舉止里面,我身上有某種知識分子身上的酸味,但是,我不覺得這是一個貶義詞,大部分知識分子是比較驕傲的,驕傲不是什么壞詞。在現(xiàn)代社會里,更多的人缺少了這個驕傲,可能為了現(xiàn)實的利益把自己放太低了,人應該覺得比現(xiàn)在更驕傲才行。
記者:據說演親密戲的時候,你和劉濤紛紛喝酒壯膽?
祖峰:是的。我剛剛進組的那天晚上住下來之后,統(tǒng)籌拿來通告單說:明天拍奇點和安迪戀愛的最高潮求婚的戲。我傻了,說:對不起導演,因為我還沒見過劉濤長什么樣,我們彼此都沒有做到相對熟悉,我做不到。對于安迪來說,她可能也不太容易做到。而且,里面還有一首英文歌兒要學,我都沒聽過,給我一點時間吧。而后,他們調整了計劃,大概10天后,我和劉濤比較順利地拍了那場親密戲。開拍之前,我和劉濤依然喝了紅酒壯膽。
記者:關于奇點追安迪的方式,大家有不同的認知,尤其那句“我現(xiàn)在要擁吻你”,有人說他撩妹的招數(shù)有點猥瑣。你怎么看?
祖峰:我覺得那句臺詞寫得很好,很注意修辭,有點像詩,為什么詩會讓你尷尬?他是一個成年人,他采取了成年人的交流方式,即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要做什么,而不是上來就抱你或者直接就把你撲倒……
大家都知道安迪跟人相處是有心理問題的,比如,她害怕別人觸碰她,哪怕是同性,這不是一個健康的交流方式。他要打破這些,所以才有了地下車庫這場戲,他猛地抱住她,我覺得所有的觀眾都應該能理解奇點在那一刻并不想做什么。他要測試她,假如她真的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的話,安迪被他抱住的那一剎那會歇斯底里的,但是她沒有。其實,奇點也是思前想后才做了這樣一個測試。
文火慢燉,慢工出細活
“最簡單地說,篆刻其實就是把幾個字放在方框里,你覺得它好看就好看。還有,幾個字放在一起,像一家人。”
書法篆刻在這個快餐文化盛行的時代里,不僅顯得神秘小眾,而且似乎有些過時,尤其和光鮮時尚的娛樂圈毫不搭界,然而,祖峰卻和這些古老藝術十分契合。他從小就對好看的字相當著迷,經常琢磨著老師的板書而忘了聽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記者:感覺十分夸張,據說文房四寶已經成為你的行李的一部分,連出差都帶著?
祖峰:是的,沒有通告的時候就在屋里寫寫畫畫,它對于我來說就像玩,可能別人用業(yè)余時間打游戲,這個對于我來說也像游戲一樣。反正我覺得它很好玩,而且我可以自己跟自己玩,不用約別人。而且好多時候我也不出門,在屋里就行。
記者:這個“玩”不寂寞不孤獨嗎?
祖峰:有的時候需要一個人。我沒有大家那種經常會切磋交流的小圈子,但是,我有時候會偷偷地在網上看一些論壇。我是一個特別不好意思的人,我不好意思把我的東西拿出來,然后,我就偷偷地看人家的。
記者:在舞臺上表演是你喜歡干的,在一個人的小空間里,寫寫字刻刻章,也是你喜歡干的,在你看來,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是什么?
祖峰:可能我有一些相對安靜的愛好會好一些,可以不讓自己的節(jié)奏失控。我不知道什么是節(jié)奏失控,但是,可能這些年整個中國的變化也是翻天覆地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20年的時間,我們火箭般的速度飛到了現(xiàn)在。而我們從事的這個工作和行業(yè),跟別的行業(yè)比起來可能更極端一些,很顯然它就是一個名利場,有的時候節(jié)奏太快了就會迷失。
記者:在你看來,篆刻的意義是什么?
祖峰:我的人生軌跡就像篆刻一樣,文火慢燉,慢工出細活,蹉跎3年才考上大學,眼看著身邊的同學一個個大紅大紫,我選擇留校當助教,這書一教就是6年。而后,我的臉上時常出現(xiàn)標志性的困惑神情,眼神失焦放空,有了自己也說不清的彷徨,我選擇走出去。那天,我跟系主任老師說:我想流浪,我想在外面走走。他一愣,說:好啊,支持啊。然后,送了我一個包和一件外套。我也不知道去哪兒,總之先往北走,我一個同學開車把我送到赤峰,我們在那兒喝了一頓酒。第二天他就走了,之后,我背著包走了兩個月。
記者:沒有目的?沒有原因?
祖峰:各種方式,比如,在路邊攔車,然后上車;比如,到長途汽車站看路牌,看哪個名字順眼就去哪兒。沒有具體的原因,反正導致的結果就是我回來之后就沒有在學校教課。
記者:一路上都在想什么,想明白了什么?
祖峰:其實,可能我內心也是想要做一個決定,繼續(xù)在學校工作還是出來。但是,你期待著用一個人的長途去解決這個問題,回來的時候,你發(fā)現(xiàn)問題還在那兒。它不可能去直接解決問題,你不可能忽然頓悟了。只是,它可能在我人生的成長過程中也是一段經歷,僅此而已。
夢想爬很高的山
1993年,在南京汽車制造廠的一個車間里,灰頭土臉的祖峰突然在機器轟鳴聲中萌生了當演員的念頭,在同事聽來可笑之極。追夢之路也的確艱辛,祖峰連考北京電影學院3年,直到22歲“高齡”。
那年獲獎,祖峰的感言就三個字——很意外。之后榮獲男配角時,更精簡到了兩個字——感謝。剛剛走入不惑之年,但是很早就有朋友稱他為“老夫子”。的確,鋒利的面部棱角,清晰的眼角笑紋,頹廢又天真的眼神,加上書法篆刻這些復古愛好,祖峰很像是從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走來的人。在開水泡面快節(jié)奏的娛樂圈,掙脫著可能帶給他的改變,慢騰騰、自顧自地走著。
記者:為什么不在廠里干了?
祖峰:其實,我已經走進社會,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但是那會兒就覺得生活是一成不變的,每天都過得跟昨天差不多,一直到我60歲退休大概還是這樣。但是,我覺得演員是另一種生活,哪怕賠錢,哪怕一直在舞臺上演話劇。
記者:考了3年才考上?
祖峰:是,在第三次考試的時候,我已經抱著必死的破釜沉舟的信念,無所謂,開始我選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后來,我就換了《智取威虎山》里的一段,更適合那個場合。但是,我覺得《荷塘月色》比較適合我,生活中我是那個調調。
記者:在同班同學都紛紛接戲大紅大紫的時候,你沒有渴望嗎?
祖峰:我似乎是個矛盾體,擁有一個浮華的職業(yè),卻又在努力擺脫公眾的關注,更愿意一個人“潛伏”在故紙堆里。其實有時候,我會有那么一點點社交恐懼癥,跟陌生人在一起交流的時候,我會有一些不安,或者我會不那么活躍地跟人交流。
(編輯·麻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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