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圖書館事業(yè)先驅(qū)查爾斯·克特的歷史貢獻

鄭永田

摘要 查爾斯·克特是19世紀美國圖書館事業(yè)的中堅人物，其成就主要表現(xiàn)在：為哈佛大學圖書館、波士頓圖書館和福布斯圖書館的建設和發(fā)展作出重要貢獻，并長期擔任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的領袖；編撰《波士頓圖書館目錄》、《印刷本字典式目錄規(guī)則》和《克特展開式分類法》，成為美國圖書館界編目和分類領域的楷模；準確地預測了百年之后圖書館的發(fā)展，其遠見卓識令人贊嘆。

關鍵詞 查爾斯·克特 展開式分類法 字典目錄 克特號碼 圖書館史

分類號 G259.712

DOI 10.16603/i.issnl002-1027.2016.02.019

查爾斯·克特（Charles A.Cutter，1837-1903）是美國圖書館事業(yè)的先驅(qū)，是美國圖書館史上的杰出領袖人物。他曾經(jīng)擔任哈佛大學圖書館助理（Harvard College Library，1860-1868）、波士頓圖書館①館長（Boston Athenaeum，1869-1893）、福布斯圖書館館長（Forbes Library，1894-1903）、《圖書館雜志》（Library Journal）的主編（1882-1893）以及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的創(chuàng)始會員和主席（1887-1889），對美國圖書館學研究和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厥功至偉。在克特取得的諸多成就當中，編目和分類無疑是影響最為深遠的，他的《印刷式字典目錄規(guī)則》（Rules for a Printed Dictionary Catalogue）、《克特展開式分類法》（Cutter Expansive Classifi-cation）和《克特著者號碼》（Cutter Number）是留給美國乃至世界圖書館人的珍貴遺產(chǎn)。除此之外，克特還是美國圖書館史上著名的預言家，以超前的眼光準確預測了百年后布法羅公共圖書館（BuffaloPublic Library）的發(fā)展。

本文主要總結(jié)克特的從業(yè)簡歷、在編目與分類方面的杰出貢獻、關于圖書館未來的正確預言，從這三個方面來概述其成就，為國內(nèi)相關研究提供必要的借鑒和參考。

1.克特的從業(yè)簡歷

1837年3月14日，克特出生于美國馬薩諸塞州的波士頓市，其父凱萊布·克特（Caleb ChampneyCutter）是波士頓魚油商，其母漢納·克特（HannahBigelow Cutter）在他出生一個月后即去世。其父隨即再婚，在克特兩歲時有了新的孩子，克特隨后被送到外祖父那里和三個未婚的姨母一起生活，其中一個姨母在鎮(zhèn)上的圖書館工作，并時常帶克特去圖書館，因此克特從小就接觸圖書館并喜歡上了圖書館。1850年，克特移居到西劍橋，1856年遵從外祖父的遺愿進入哈佛神學院學習并在圖書館擔任學生助理，協(xié)助編撰新的館藏目錄。還是在神學院做學生助理的時候，克特就意識到困擾館藏發(fā)展的分類問題。1860年，克特正式步入圖書館行業(yè)，擔任哈佛大學圖書館編目主管艾伯特（Ezra Abbott）的助理。當時的哈佛大學圖書館是美國最大的圖書館，克特在該館任職期間積累了豐富的工作經(jīng)驗。1869年，克特因在編目、管理和學術方面的成就而獲邀擔任波士頓圖書館的館長，開啟了其職業(yè)生涯的黃金期。

波士頓圖書館雖然是一所會員圖書館，但是在館藏規(guī)模和行業(yè)聲譽方面都走在了全國前列，至今已經(jīng)有兩百年的歷史，普爾（William FredericPoole）等許多知名人物都擔任過這所著名圖書館的館長?？颂卦诓ㄊ款D圖書館擔任館長達25年之久，其任期可以分為前期（1869-1880）和后期（1881-1893）兩個部分。在前期，克特對波士頓圖書館的業(yè)務進行了大膽創(chuàng)新，成功領導圖書館拓寬服務范圍。不僅通過放寬圖書館的流通政策擴大圖書館的所有者對圖書館的使用，還積極創(chuàng)造各種條件為非所有者提供利用圖書館的機會。克特在波士頓圖書館的創(chuàng)新包括：插在封三信封袋里的借閱卡；建設館際互借系統(tǒng)；為居家讀者傳遞圖書?？梢哉f，克特在領導波士頓圖書館扮演美國圖書館界重要角色方面取得了特別的成功，而他在波士頓圖書館的前十二年始終都有成功和喜悅相伴。

在波士頓圖書館的后期（1881-1893），克特的職業(yè)生涯總體來說還算平穩(wěn)，但是在和杜威（MelvilDewey）以及波士頓圖書館董事會的關系上逐漸出現(xiàn)了一些變化。1880年，因為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內(nèi)部出現(xiàn)分歧，杜威采取以退為進的方法，辭去了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主席和《圖書館雜志》主編的職務。1881年，在擔任《圖書館雜志》的書目編輯五年之后，克特繼承杜威的工作，成為美國圖書館學界發(fā)行量最大且最有名的專業(yè)期刊《圖書館雜志》的主編。6年之后，克特被公選為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主席（1887-1889），成為美國圖書館界新的掌門人。在文獻資源建設方面，波士頓圖書館董事會重視圖書館的發(fā)展，大力搜求館藏資源，購書經(jīng)費年年增加。1882年，克特完成了五卷本的《波士頓圖書館目錄》（Cata-logue of the Library of Boston Athenaeum），這部館藏目錄的出版極大地提高了波士頓圖書館在美國圖書館界的地位和影響力，而克特的學術地位和社會聲譽亦達到了嶄新的高度。

然而1892年之后，杜威卷土重來，克特等人失去了在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的領導地位。而在波士頓圖書館之內(nèi)，由于董事會年年改組，雖然舊的董事仍然支持克特的工作，但是新的董事認為克特不應該把服務對象擴大，圖書館的贊助人才是圖書館的服務對象。此外，一些董事反對克特的改革，尤其是在分類法方面，認為克特是在拿波士頓圖書館做分類的試驗，不符合波士頓圖書館的利益。1893年，克特辭去波士頓圖書館館長職務，到歐洲巡回旅游，在出發(fā)之前，克特寫信給在北安普頓成立的福布斯圖書館（Forbes Library）董事會，愿意在歐洲為福布斯圖書館購買圖書、畫像、音樂和藝術作品。福布斯圖書館董事會撥款5萬美元給克特，請其代購文獻，1894年克特回國之后即被聘為福布斯圖書館館長。

克特上任福布斯圖書館館長之后，抓緊時間做好開館前的準備工作。他領導五位未曾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女助理、幾名高中生、史密斯學院的學生以及一位看房人，將從歐洲購買的3000冊圖書進行拆包、分類和上架工作。經(jīng)過艱苦的努力，1895年7月1日，福布斯圖書館對外開放?？颂貫楦２妓箞D書館構想了美好的愿景：福布斯圖書館是一座在任何時間為任何人借閱任何館藏的新型公共圖書館。福布斯圖書館的讀者可以自由瀏覽開架圖書，而不是在前臺填寫索書單并由館員去取書?？颂亟⒘怂囆g和音樂部，并鼓勵附近的孩子展示他們的藝術品?？颂剡€建立分館和巡回圖書館系統(tǒng)，這就是今天流動書車（Bookmobile）的前身。如今的福布斯圖書館仍然在用克特的展開式分類法排列圖書，如果克特上天有靈，一定會為此而感到欣慰。

2.克特在編目與分類領域的貢獻

克特留給世人最珍貴的遺產(chǎn)，當屬其在編目與分類方面的成就，《印刷本字典式目錄規(guī)則》、《克特展開式分類法》和《克特著者號碼》是克特的代表作?？颂赜纱顺蔀槊绹酥潦澜鐖D書館史上著名的目錄學家和分類學家，其著者號碼至今仍然被美國乃至世界圖書館界廣為應用。

2.1字典式目錄

早在1857年在哈佛神學院學習期間，克特就擔任圖書館學生助理，為神學院圖書館設計與其他方法不同的編目綱要，為圖書館的館藏編制新書目。1860年克特進入哈佛大學圖書館，擔任編目主管艾伯特的助手之后，他協(xié)助艾伯特為哈佛大學圖書館的館藏編制了一種新的書目系統(tǒng)。與傳統(tǒng)的印刷型書目不同的是，艾伯特和克特使用索引卡片目錄，而這很有可能是美國第一個公共卡片目錄。這種卡片目錄可以靈活地增加或者刪除款目，大大提高了編目效率，節(jié)省了編目的成本和費用。

因其在編目方面的經(jīng)驗和成就，1869年1月1日，克特被波士頓圖書館聘為館長。在接受館長職務時，克特公開承諾為波士頓圖書館的館藏編撰一部完整的字典式目錄。從1874年至1882年，克特編撰并出版了五卷本的《波士頓圖書館目錄》?！恫ㄊ款D圖書館目錄》取得了巨大成功，在美國圖書館界產(chǎn)生了廣泛而持久的影響，此后許多圖書館紛紛編制自己的館藏目錄，《波士頓圖書館目錄》成為全國圖書館爭相效仿的楷模。

1875年末，克特完成了《印刷本字典式目錄規(guī)則》，第一版于1876年春季印刷。同年，美國教育部邀請克特協(xié)助編撰美國公共圖書館調(diào)查報告。1876年10月，費城館員大會順利召開，《美國公共圖書館：歷史、現(xiàn)狀與管理》（特別報告）的主編沃倫（Samuel R.Warren）攜帶該報告的第1卷來到會場。此報告是19世紀美國圖書館史上最重要的公共圖書館調(diào)查報告，它介紹了美國公共圖書館管理和服務的歷史與現(xiàn)狀，并發(fā)布了全美公共圖書館的調(diào)查數(shù)據(jù)。這本極具理論價值與實踐指導意義的圖書館學巨著的出現(xiàn)，引起了與會人員的極大興趣。在這本在美國圖書館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歷史著作中，克特貢獻了兩篇有份量的論文，其中一篇是刊登于第一卷的《圖書館編目》（Library Cata-logues）；而另一篇則是以特別報告第二卷的形式出現(xiàn)的《印刷本字典式目錄規(guī)則》?！队∷⒈咀值涫侥夸浺?guī)則》出版后，免費在美國和英國發(fā)行，成為在字典編目領域領先的教科書，在英美圖書館界產(chǎn)生了巨大反響。

《印刷本字典式目錄規(guī)則》討論和定義了編目的特征和功能以及用戶的習慣?？颂貜娬{(diào)通過作者、題名和主題來對文獻進行分類的好處，這種方法不僅有助于揭示館藏的范圍，而且能使讀者更容易發(fā)現(xiàn)資料，幫助他們找到用別的方法找不到的資源以及辨別文獻的質(zhì)量和相關度。《印刷本字典式目錄規(guī)則》是克特在書目編撰領域上的認真嘗試，雖然它具有不可避免的缺陷和不一致性，但是作為美國在主題編目方面的成功實踐，得到了廣泛認可，作為可信賴的編目模式而得以流行。

2.2展開式分類法

克特在文獻分類方面的突出貢獻是創(chuàng)立了《克特展開式分類法》。受同時代的杜威及其《十進分類法》的鼓勵與影響，大約在1880年，克特開始了他最雄心勃勃的展開式分類法的研制計劃。克特宣稱創(chuàng)立展開式分類法的目標是：創(chuàng)建適應任何規(guī)模的館藏的分類法，從初創(chuàng)時期的鄉(xiāng)村圖書館到擁有百萬冊圖書的國家圖書館。后來的事實證明，這個分類法具有獨特性又具有足夠的靈活性，無論任何規(guī)模的館藏都能分類，以致影響了《國會圖書館分類法》（Library Congress Classification）的發(fā)展。1882年，克特發(fā)布了他的新分類法，并且在波士頓圖書館和其他一些小型圖書館如萊克星頓的卡里圖書館（Cary Library）試行。

《克特展開式分類法》的第一版實際上是為非常小的圖書館而設計的，或者說只適合非常小型的圖書館。展開式分類法第一版只有7個一級類目，總共只有8個類名，它們分別是：A：參考書和總類；B：哲學和宗教；E：生物學；F：歷史、地理和游記；H：社會科學；L：自然科學和藝術；Y：語言和文學；YF：小說。第一版分類法的延展性不強，對于小型圖書館來說，對館藏圖書進行粗略分類亦能滿足基本需求，而對于擁有數(shù)量眾多圖書的圖書館來說，展開式分類法的第一版顯然不能滿足圖書館對文獻進行細分的要求。

克特努力聽取用戶意見，堅持不懈地改善分類法，并且對每一版分類法作了詳細說明，使這個分類法的體系進一步完善，延展性進一步增強。從第五版開始，《克特展開式分類法》用26個字母作為一級類目，類名如下：A：總類；B：哲學；C：基督教和猶太教；D：教會史；E：生物學；F歷史；G：地理和旅游；H：社會科學；I：社會學；J：公民，政府，政治學；K：法律；L：自然科學和藝術；M：自然科學史；N：植物學；O：動物學；P：人類學和民族學；Q：醫(yī)學；R：實用藝術，技術；S：建筑藝術（工程和建筑）；T：制造業(yè)和手工藝；U：戰(zhàn)爭藝術；V：娛樂，運動，游戲，節(jié)日；W：藝術；X：英語語言；Y：英國和美國文學；Z：圖書藝術lg]。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克特在有生之年只完成第六版展開式分類法的編制，第七版未成而與世長辭。美國圖書館界普遍認為，《克特展開式分類法》沒有像杜威《十進分類法》一樣流行，概源于克特在他的展開式分類法完善之前就去世了的原故。展開式分類法第七版由克特的侄子威廉.克特（WilliamP.Cutter）完成，但是在編撰質(zhì)量方面不能與前六版同日而語。

《克特展開式分類法》的標記符號由字母加數(shù)字混合而成，許多索書號都遵循相同的原則，第一行代表圖書的主題，第二行代表著者或者題名，第三行和第四行代表版本日期、翻譯信息和特殊圖書或著者的評論作品。如F83，F(xiàn)為歷史，83為美國，F(xiàn)83即為美國史。作為展開式分類法的一部分，克特發(fā)明了一種新的字母表系統(tǒng)，利用字母一數(shù)字方法來縮寫著者的名字，由此產(chǎn)生一個唯一的索書號，這就是著名的“克特號碼”（Cutter Number）或者“克特代碼”（Cutter Code）。要構建一個精確的克特號碼，編目員必須借助于克特表（Cutter Table）。如愛德華·吉本（Edward Gibbon）的《羅馬帝國衰亡史》（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的索書號為F35G35，F(xiàn)35為羅馬史，G35為著者號碼。

美國的《國會圖書館分類法》的一級類目和類名借鑒了《克特展開式分類法》，這是確鑿無疑的，如：A：總類；B：哲學、心理學、宗教；H：社會科學；J：政治學；K：法律；U：軍事；Z：目錄學，圖書館學?！吨袊鴪D書館分類法》參考和借鑒了《國會圖書館分類法》，從本質(zhì)上來說，也是繼承和發(fā)揚了《克特展開式分類法》的思想。雖然《克特展開式分類法》有其優(yōu)點，然而并沒有在美國圖書館界流行開來，在公共圖書館系統(tǒng)逐漸被杜威的《十進分類法》取代，而在研究型圖書館系統(tǒng)則被《國會圖書館分類法》所取代。

3.克特對圖書館未來的正確預言

除了在圖書館事業(yè)、圖書編目和分類法方面取得突出的成就之外，克特另一個為世人稱道的成績當屬作為一名預言家對布法羅公共圖書館未來的預測。1883年8月14日，在紐約州布法羅市召開的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年會上，時任波士頓圖書館館長的克特在會議的開幕式上宣讀了一篇高瞻遠矚的預言《1983年的布法羅公共圖書館））（The Buffalo Pub-lic Library in 1983）。他以一位參觀布法羅公共圖書館的讀者的身份，描繪了百年之后布法羅公共圖書館的學科分館的發(fā)展、電話咨詢與服務、聽書室等方面的情況。8月17日的《紐約時報》（NewYork Times）以《圖書館協(xié)會》（The Library Assoeia-tion）為題專門發(fā)表評論，宣稱這是一篇非常睿智的作品，獲得了大量的稱贊。

克特描繪了布法羅公共圖書館的美好景象：雖然地處市中心，但是卻遠離喧囂的大街；周圍的路面用同一種材料鋪設，以減少車輪碾壓時所產(chǎn)生的噪音；路面干凈整潔，以防止灰塵的禍害?？颂仡A測1983年的布法羅市雖然人口只有200萬，但對民眾教育的重視不輸給美國的任何城市，而處于當?shù)亟逃到y(tǒng)頂端的布法羅公共圖書館，因其優(yōu)秀的管理、廣泛的讀者、對市民的價值和影響力而擁有崇高的社會聲譽。布法羅公共圖書館的一部分建筑已經(jīng)竣工，另一部分作為圖書館未來發(fā)展的土地儲備而暫時被商店和倉庫占用，其租金用作圖書館未來建設的資金。

克特描述了1983年布法羅公共圖書館學科分館的發(fā)展，聲稱布法羅公共圖書館的圖書以學科主題為分配依據(jù)，儲藏在不同的庫室當中。設立一批獨立的閱覽室的主要好處是可以按學科委任給許多有能力的館員；每一個大學科都有一名有能力的館員，自然科學配一名科學家，藝術學配一名藝術愛好者，歷史學配一名考古學家，地理學配一名旅行家；在他們的參與之下，功能的專業(yè)化將導致服務能力的專向發(fā)展E153?？颂卦?30多年前就預測到了學科分館和學科館員服務，體現(xiàn)了他敏銳的讀者服務意識和學科服務眼光，他的學科服務思想即使在今天也具有先進性。

克特預測了電話咨詢與服務這一對于當時來說非常新鮮的話題?？颂卦O想，如果一個人想要辛辛那提的報紙，他可以打電話給辛辛那提公共圖書館的館員；而當辛辛那提公共圖書館的館員找到報紙之后可以復印或者通過電話向他朗讀報紙里面的內(nèi)容。這種館際交換的情形每天都在不同的圖書館之間發(fā)生。從事這項服務的文獻搜尋者具有非常敏銳的覺察能力，他們比那些沒有受過訓練的咨詢員更加可靠，更能勝任此項工作，不錯過讀者提出的任何文獻需求問題。除此之外，布法羅公共圖書館的每個分館都有小的書庫和學習室，用電話線與中心館聯(lián)接，因此可以通過電話預約來傳遞或者使用文獻，這樣就緩解了中心館的人流壓力，也方便了住在郊區(qū)的人們。

克特設想了布法羅公共圖書館建立的一種新的讀者服務手段——聽書室（Listening-room），這些聽書室遍布于布法羅全城，讀書的聲音由最好的讀者錄制，并通過機器為讀者朗讀，圖書的質(zhì)量由于經(jīng)過布法羅公共圖書館的把關而得到充分保證，不好的圖書被排除在外。布法羅市的居民往往全家出動去聽書室聽書，加上當?shù)氐膱蠹埫刻於荚谧鰪V告，使得這些聽書室經(jīng)常人滿為患，大量的文獻通過這種形式得以傳播，凈化了城市的文化環(huán)境，使年青人不致流連忘返于那些不良的場所。此外，克特還敘述了布法羅公共圖書館的升降電梯、通風裝置、溫濕調(diào)節(jié)、遙控借書、全年開放、開架借閱、晝夜服務、學者專室等方面的景象，向我們展示了布法羅公共圖書館百年后烏托邦式的理想畫面。

克特最后通過接待者之口指出，布法羅公共圖書館并非死書的公墓，而是活的力量，它為無聊的人提供娛樂，為疲憊的人提供消遣，為好奇的人提供信息，在年青人當中激發(fā)研究的熱情并為成年人提供資料，引導學者在步入社會之后亦不停止研究工作，使他們進入公共圖書館這所人民的大學?？颂貜娬{(diào)，在這個國家中，沒有任何一個機構比圖書館更民主，沒有任何一個機構比圖書館在對富人和窮人分配利益時更公平，沒有任何一個機構比圖書館的管理者更清廉和更無私。

4.結(jié)語

1903年春，克特患上了致命的肺炎，在病情稍微好轉(zhuǎn)之后，他于夏天返回福布斯圖書館工作，但是不久舊病復發(fā)。同年9月6日，克特在新罕布爾州的沃波爾鎮(zhèn)（Walpole）與世長辭，享年66歲。雖然他的去世使他的展開式分類法相對暗淡，但是他在其他方面的許多成就奠定了他在美國圖書館界持久的聲望。1938年10月，在紐約布魯克林的普拉特圖書館學院（Pratt Library Schoo1），副院長勞士波恩向1939級的學生作了一場精彩的演講《圖書館事業(yè)的先驅(qū)》（Pioneers of the Library Profession），把克特列為美國圖書館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僅次于美國公共圖書館運動的杰出領袖杜威和國會圖書館館長普特南（Herbert Putnam），贊揚克特是一位學者、目錄學家和知書之人，創(chuàng)造了克特展開式分類法并辛勤不懈地加以改進，編撰了美國19世紀最優(yōu)秀的三大書目之一的《波士頓圖書館目錄》，而他的著者號碼使他的名字廣為人知。1951年，在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成立75周年之際，克特入選“圖書館名人堂”（A Library Hall of Fame），躋身為美國圖書館學研究和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作出卓越貢獻的40位人物之列。組委員給他的頒獎詞是：“他是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的創(chuàng)始會員。他的開拓性的《印刷本字典式目錄規(guī)則》（1876年）仍然在美國和國外圖書館中使用。”克特的一生是杰出的一生，他的英名將永遠閃耀在世界圖書館事業(yè)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