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龍熙
廣麗推薦:愛情是個甜美的“話題”,青春期的愛情是個微妙的“問題”。愛,沒有對錯,無論它發(fā)生在什么時候。
壹 他的歌聲里有陽光和花香,還有海的味道
早上噼里啪啦下的雨,到上午第四節(jié)課就完全停了,低垂的陰沉沉的烏云也似乎被北來的風一掃而光似的無影無蹤了。新生的鮮綠的常綠闊葉林的樹葉隨風搖曳,在陽光底下閃爍。
太陽光線已經(jīng)透出了初夏的氣息了。
第五節(jié)是音樂課,許安諾向來不喜歡集體活動,她一貫認為那是在浪費時間,她比較傾向于留在教室里做作業(yè),畢竟高一九科的課業(yè)是有些繁重。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歡那個又矮又胖還喜歡戴墨鏡裝酷的教音樂的中年婦女。而且她對自己的聲音并不是那么滿意,所以她從來不喜歡上音樂課。
她喜歡并享受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她總是想逃課去看草長鶯飛,去聽花開半夏,去寫浮生若夢。可是她從來沒有逃過一次課,這一次也萬般不情愿地硬著頭皮走去音樂室。
但是這一次不同,盡管自己在門口喊了聲“報告”顯得有些窘迫,也沒有把音樂書帶來。但她還是開心的,蟬兒已經(jīng)開始聒噪了,可她分明聽到了身邊的男孩兒歌聲里的陽光和花香,還有海的味道。
歌聲結束,這聲音從耳朵流進心里,像海水一樣在心底推開一片平靜而光滑的海灘,反復有細微潔白的浪花,來來回回一層一層地在上面蕩過來散開去。她仿佛已經(jīng)聞到了迎面吹來的咸咸的海風。
貳 聽說夏天是最容易發(fā)生故事的季節(jié)
和所有的文科班一樣,許安諾所在的班級也是不協(xié)調的女多男少的局面,而且她們班的男生少得都成了班里的“國寶”了。班里的雄性除了少這一個特質外,還有讓人大跌眼鏡的意外個性,典型的“紀律差,成績差,品行差”,個個都是一副幼稚園剛畢業(yè)調皮搗蛋的模樣。
整天把教室搞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的,讓校領導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點名批評。真如班主任所說,這是他帶過的最亂最調皮的班級,都要少活幾年了。
不管班主任如何大發(fā)雷霆,他們總是死性不改,即使悔過自新,不出三天又會原形畢露。教室后面都快被他們的檢討書貼滿了……
有個胖嘟嘟的戴著眼鏡的語文老師正拿本書在講臺上口若懸河地講著,教室卻上演著“老師講臺上大聲說,學生底下小聲嘀咕”的戲碼。
許安諾停止做筆記,皺眉有些惱怒地扭頭看向不和諧的聲源處,教室后面男生的王國里,幾個男同學正圍成一團低頭看漫畫書,不時發(fā)出猥瑣的笑聲,完全無視講臺上的老師。
見他們沒有消停的意思,許安諾只好轉頭看黑板,正巧看見楊紫妍在看著自己,不,或者應該說她在看后面那堆樂在其中的男生順便瞄一眼自己。嘴角掛著一縷輕蔑的笑,不知道是在笑那些男生還是許安諾。
不得不說,楊紫妍真是個美人胚子,膚白,貌美,一襲黑瀑布似的及腰長發(fā)讓多少女生自愧不如,又讓多少男生夢寐以求。而且她不僅有美貌,成績又拔尖,還是班干部,這就是無數(shù)青春期躁動的男生心目中的女神了吧……
叁 夏天的空氣都彌漫著糖果的味道
中午午休時間,太陽曬得可怕,班主任把沒交作業(yè)和違反紀律班規(guī)的同學趕去田徑場蛙跳了。頂著灼熱的烈日蛙跳,那真是現(xiàn)代校園十大酷刑之一,班里很多同學吃完飯湊一堆站在走廊吹風吹牛順便看蛙跳。
許安諾實在是看不慣,而且分外討厭這種氣氛,于是一個人站得遠遠的,拿著杯子邊喝水邊欣賞校園的綠樹。不管別人怎么說她不近人情,孤僻冷傲也好,反正她仍舊我行我素做一個特立獨行的孤雁,或者獨行俠?
她真的是無心的,本來視力就極佳,稍稍遠眺放遠目光就可以看清樓下的人臉。就那樣猝不及防的,裴優(yōu)走進她的眼簾,撞進她的心房。
那清一色的男生里,他顯得格外惹眼,令人忍不住把眼光多流連在他身上幾秒。許安諾本就對這種陽光帥氣正經(jīng)里帶點不正經(jīng),但這點不正經(jīng)還不耽誤正經(jīng)的男生毫無免疫力??粗麧M頭大汗的還同身邊的同學嘻嘻哈哈喜笑顏開吊兒郎當?shù)臉幼?,真不知道他是習慣了這種懲罰方式還是樂觀主義者。
總之,她開始注意到這個男生了……
而裴優(yōu),長得一表人才,卻是壞學生的代名詞。在優(yōu)差生分水嶺的后邊當炮灰,這還不止,他還是那堆“三差”男生的領袖,起帶頭作用的存在。只不過好端端的中性詞用在他身上就硬生生變成了貶義詞。老實說,把班主任氣得七竅生煙,把班里弄得雞飛狗跳的有他一半的功勞,他們班從未得過雙優(yōu)班更是拜他所賜。
都說好事成雙,壞人也喜歡扎堆,他裴優(yōu)還有個人模狗樣與他不分伯仲的狐朋狗友叫蘇葉晨。
蘇葉晨性質與他相比更惡劣,往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裴優(yōu)壞是壞,好歹還有底線,從不欺負女生,至于蘇葉晨,簡直就是個采花賊,整天喜歡“調戲”女生。對楊紫妍尤其感興趣,兩人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一點點雞毛蒜皮的事兒也能引起星球大戰(zhàn),許安諾對他們這種幼稚的行為很無語。
只是,蟬兒不知疲倦的叫聲似乎擾亂了她波瀾不驚的心境……
在她和裴優(yōu)不經(jīng)意的眼神接觸時,她不自在地錯開目光,可心卻不誠實了。感覺夏日里的空氣都開始彌漫著糖果的味道。
肆 嘴角上揚的弧度是年少的秘密
許安諾是習慣了傍晚放學后教室空了再走的,往簡單說就是她是負責鎖門的。那天一切照舊,夕陽的余暉洋洋灑灑地落一地金黃,等最后一個同學也離開了以后,許安諾收拾好書包,上講臺擦干凈黑板。檢查窗戶關密實后就鎖前門,然后穿過走廊去鎖后門。
她停下腳步望著下面綠草如茵的操場,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心里亂糟糟的好像有什么在生長。抬頭看見黃澄澄的天空,心情無緣由的大好,她果然還是最喜歡天空的顏色。
經(jīng)過隔壁班后轉角就是樓梯口,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個讓她怦然心動的男孩,此刻正倚著樓梯的扶手以支撐身體,雙腿像篩糠一樣不斷顫抖。
哦,她突然想起來他好像今天中午又被班主任罰去蛙跳了吧!
許安諾無視他歪起嘴角迷倒萬千少女的壞笑,冷著臉準備越過他。裴優(yōu)見她反應冷淡,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來急忙把手無力地伸到半空,卸下痞氣的偽裝。語氣里帶著幾分失望與無奈的味道,“那個,安什么來著,扶我下去行嗎?”
許安諾條件反射地瞪他一眼,嘴巴用力地抿成一條線,也不移步離開。
見她好像有些不滿,裴優(yōu)又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冒犯了她,懊惱地撓撓頭,口氣軟軟地說:“扶我下去就當是學雷鋒助人為樂嘛,麻煩你啦,安同學?!?/p>
許安諾不注視著地面,悶聲道:“我姓許。”然后面無表情地走上去,作勢要扶他,裴優(yōu)見狀大喜,連忙把身體的一部分重量壓過去。這一壓可不得了了,本來許安諾就沒做好準備,加上她力氣又小,裴優(yōu)整個人都倒在她身上,兩個人像是抱在一起。
許安諾怨念地剜他一眼,而裴優(yōu)調皮地吐舌頭賣萌連忙打哈哈緩解尷尬。許安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到一樓,這也算大功一件,可許安諾又犯難了。他這樣三級殘廢還可以踩單車回家嗎?要不要送他去坐公交車?
“怎么了?安同學?”看她蹙眉苦惱的樣子,裴優(yōu)問她,笑容凝固在臉上像個面具。
“你……要不要我送你去校門口的公交車站?”許安諾說的聲音極小,有點心不在焉的像是在掂量著怎樣才能四兩撥千斤把他“運”出去。
裴優(yōu)被她這個可愛的小舉動逗樂了,笑著說:“有人來接我的,所以安同學你就安心地回家吧,一路順風啊!”
她很不喜歡一路順風這個成語,因為同學說完一路順風往往就會接半路失蹤。不過他是個例外,因為他的笑容很干凈,有治愈的味道。所以,她可以相信他不會失蹤了吧?
“那么,我先走咯。”
夕陽下少女的背影顯得那樣挺拔,像竹子般清秀蒼翠。裴優(yōu)彎著膝蓋向她揮手,她一直朝前走沒有回頭。
可是感覺得到他一直在看著自己,真奇怪,她怎么會不由自主地彎起嘴角了呢?好像夏天里的空氣都變得甜甜的。
伍 單車后座的美好時光
第二天午休時間,裴優(yōu)安靜地坐在靠近后門的座位上,沖轉過頭的許安諾投去友好一笑。她冷淡地掃過他一眼,繼而扭頭看黑板,心里照舊波瀾不驚,卻有個地方感到很溫柔。
可能是因為腿腳不便,裴優(yōu)今天一整天都安分守己的,甚至破天荒地主動把作業(yè)做了,這令人驚訝的程度真的不亞于火星撞地球。平時和他一起嬉笑怒罵的好哥們兒紛紛問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推搡之間,他只得無奈地掛著笑臉說,不敢再去蛙跳了。男生們覺得無趣,便不再開他玩笑,眾人一哄而散。
太陽西沉,同學們熙熙攘攘成群走出校門,陽光傾瀉在他們周身,勾勒出青春的輪廓,每一張笑臉都像茁壯成長的花兒般艷麗而充滿朝氣。
許安諾感覺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停筆收拾書包,站起來習慣性地回頭環(huán)視四周,看見他那一刻,心里震驚酸澀交加。全班的板凳都整齊地倒放在桌面,透過層層凳腳,逆光之下,她又看見那個帶著治愈味道的男生了,一直感覺他像夏目貴志大抵也是因此吧。
前文都說了許安諾是個小大人,這種時刻肯定也是不動聲色地繼續(xù)自己的事。假裝波瀾不驚地關窗關風扇,裴優(yōu)見機行事立馬狗腿地上去有樣學樣,于是黑板前出現(xiàn)了一高一矮的身影,拉窗簾時也是,在許安諾鎖前門時他就疾跑過去關后門,大概是腳還沒好跑起步來有點別扭很不靈活的樣子。
“裴優(yōu),你是吃錯藥了還是忘吃藥了?干嗎一直跟著我?”許安諾皺起好看的眉,有些不悅地問他。他依舊一副嬉皮笑臉地說:“藥吃多了?!薄拔铱刹粫俜瞿懔税?!”扔下這句話,許安諾就大步流星地走開,裴優(yōu)見狀連忙小跑跟上。
許安諾有意走得特別快,大概是想甩掉裴優(yōu)這個煩人的跟屁蟲吧??伤叩迷娇欤醿?yōu)跟得越緊,她加快步伐,他也加快。她放緩腳步,他也慢下來,這樣你追我趕的游戲玩得不亦樂乎。作為“病人”的裴優(yōu)終于受不了了,他停下來沖她大喊,“喂!許安諾,走那么快干嗎?趕著去投胎?。俊?/p>
許安諾做一個深呼吸,極力平息自己的怒氣,沒好氣地說:“那你跟著我干嗎?”裴優(yōu)這下算是語塞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像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而自己不會般苦惱著不知道怎么說般窘迫。
事情的最后是,許安諾斬釘截鐵地拒絕他的“好意”,結果出校門才知道今天下午公交車改道,于是只好將就將就坐在裴優(yōu)的單車后座。但是平時神氣十足的“單車小霸王”在傷筋動骨和后座的許安諾的雙重大山壓制下,控制車頭扭來扭去得糟透了,像喝醉酒一樣。最后改由許安諾來踩,還是因為裴優(yōu)的重量而放棄,有好幾次都差點撞上路邊的電線桿子。
兩人累得滿頭大汗,認命地推著腳踏車走在回家的路上,太陽真正沉到地平線時,余暉下他們的剪影美好得像個童話。裴優(yōu)真的很高興能送她回家,盡管過程太過艱辛不堪入目,許安諾自然也不反感他的這遭。
在十字路口互道再見后許安諾轉身走進巷子里,昏暗的路燈開始亮起來。裴優(yōu)嘆口氣,彎腰捶捶發(fā)酸的腿,熟練地推過自行車然后踩遠。
他飛快地踩著單車,在夕陽里伸手說要將風兒捕捉。感覺世界變成了一幀水墨畫,最好看的水墨畫。
陸 夕陽下的吻像個童話故事般
轉折是什么呢?大概是那天蘇葉晨又故意在楊紫妍值日的時候搗亂,被記名后死皮賴臉地去求情,心情不糟的班花終于決定下手了,于是唆使蘇葉晨把準備好的“情書”送給裴優(yōu)。
有沒有告白成功許安諾不知道,那時楊紫妍眉飛色舞對她笑得成竹在胸的模樣。而裴優(yōu)卻依舊吊兒郎當?shù)?,沒有任何異樣,這樣不動聲色的他讓習慣了沉默的許安諾預感不妙,有點莫名的心慌……
下午放學裴優(yōu)留下來讓她覺得很驚訝,賭氣般的,許安諾自顧自地干自己的事情。他熟練地幫她關窗拉窗簾,然后等她一起回去,全程兩人默契地一句話也沒說。下到一樓準備揮手說再見時,裴優(yōu)笑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和她說:“許安諾,我載你回家吧!”
“不要?!毕攵紱]想她就直截了當?shù)鼐芙^,不留余地。
裴優(yōu)早知道她會這么說,許安諾是個有“好胳膊好腿兒自個兒去賺錢養(yǎng)活自個兒”這種高度獨立的觀念的人。他還是笑著,嘴角微微彎起,哼著小曲兒,“聽說,修路時單車后座和放學回家更配哦……”
許安諾少女式橫坐在裴優(yōu)后面,抓住他的衣角,黃昏來臨的時候,給人感覺很溫柔的樣子,在地平線上搖搖欲墜。這次的裴優(yōu)騎得很快,全然沒有上次東倒西歪的顛簸,迎面而來的風揚起青春的模樣,他們的頭發(fā)飛揚在緩緩流動的時光里。
“裴優(yōu)……”
“嗯?是想問我那件事嗎?我拒絕了她?!?/p>
“為什么?”
“因為所以科學道理不說也可以?!闭f這句話的時候許安諾聽到了他專屬的爽朗的笑聲,不知為何心里落下了一塊大石。
“是因為蘇葉晨喜歡她嗎?”
“一半一半吧,不過你看不出來楊紫妍不喜歡你么?”
他們又再次陷入沉默,漸漸的,圓形的太陽變成半圓形了,太陽的光芒也不像平日那么刺眼,變得越來越縹緲,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云在微弱的太陽光照射下,顏色由原來的火紅變成橘紅色的了。
許安諾開始看到熟悉的路標,快到了,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要說什么呢?她也不清楚……
許安諾輕快地跳下車,裴優(yōu)扶著車頭和她面對面站著,夕陽勾勒著他們羞澀的剪影。
“許安諾……”
裴優(yōu)喊她那一刻她抬頭看他,本來以為看到的會是他一如既往狡黠的露出八顆牙齒的笑。結果他欺身過來撩起她的劉海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在她沒有抬眸那一刻,他用唇語說了句,我喜歡你,主角是許安諾。
許安諾心里翻云覆雨,像是打翻了上帝的海洋,哦,天哪,她的小心臟簡直快得像知了在比賽唱歌?;馃婆郎夏橆a,讓她手足無措地像個孩子。
走回巷子的路上,許安諾心不在焉像失魂般淪陷在不知名的漩渦,失神地伸手觸摸額上他吻的皮膚,像是在發(fā)燙般。她的臉突然又燒起來了……
柒 心里的夏季和身外的夏季一樣完美
許安諾抱著書走在走廊上,整個校園寂靜得像是沉默的風,夕陽微微醉人。
許安諾突然站住了腳步,屏住呼吸不好繼續(xù)往前走。她注視著來人,心直跳起來,又給他那腳步按捺下去,仿佛一步步都踏在心上,那腳步半路停住,心也給它踏住不敢動,好一會兒心被壓得不能更忍了,他又惡作劇般加快腳步走近來。
像電影里的慢鏡頭,許安諾感覺全世界只剩下微笑著迎面而來的裴優(yōu)了。
他站在她幾步遠的地方,眼里的熱烈讓許安諾不敢直視,只好轉移視線,“你聽見老師念我的名字了嗎?我數(shù)學考了117分?!?/p>
聽見他語氣里掩飾不住的洋洋得意,許安諾惡作劇般口氣冷漠地說了句“沒有”。其實,她聽見了,老師還把他當正面教材夸夸其談借題發(fā)揮了一般,只是什么“洗心革面”的理論她并不認同,對裴優(yōu)她只有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裴優(yōu)的臉有點垮了,那笑意淡下去,可他眼里還泛著光。本來那天他沒有對她說出那句喜歡,就是想著變優(yōu)秀了,有底氣了再向她表白??涩F(xiàn)在……不對!裴優(yōu)是誰啊?文科班的猴子王誒,怎么可以退縮!
“我這次英語考得也不錯?!?/p>
“嗯,我知道?!?/p>
“我想努力變優(yōu)秀,站上領獎臺,和你并肩?!?/p>
天,真糟糕,蟬兒的聲音開始慢慢變?nèi)趿?,心跳這么快,會不會被他聽見。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這個夏天,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海,許安諾,你接受我的告白嗎?”
蟬兒的聲音完全止息了,他好聽的聲音鉆進耳朵里,不停地打滑打滑,溜進她的心里。
許安諾極力表現(xiàn)出超熱烈的平靜,她把被颶風攪亂的內(nèi)心裝飾得風平浪靜。她沒有說話,轉身,邁開步伐,步調輕快得像是掠過湖面的燕子。轉身那一刻偷瞄到裴優(yōu)眼里的落寞,她狡黠地笑了,終于捉弄到你了!
跑開幾步,她俏皮地回過身倒退著,沖泄氣的氣球般垂頭喪氣的裴優(yōu)喊道:“騙你的!其實我聽到了,老師夸你進步很大,數(shù)學從30分考到了117分?!彼劾镩_始煥發(fā)出盛夏的光彩。她接著說:“來而不往非禮也,關于你的告白,我可以勉強接受,但是要分期付款!下一次月考,我要在前十名里看見你的名字?!?/p>
話音剛落,蟬兒齊奏樂章,將校園鬧成一片喧騰的海。他笑了,她也笑了,眼里,有夏天和對方。
“好!”
真好,他的歌聲里有陽光,有花香,還有海的味道。
真好,她的文字里有憂傷,有明媚,還有夏日的冰淇淋。
感覺心里的夏季和身外的夏季一樣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