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生產項目管理初探
——以佛山電視臺為例

王 靚

（作者單位：廣東佛山電視臺）

紀錄片生產項目管理初探
——以佛山電視臺為例

王 靚

（作者單位：廣東佛山電視臺）

在2014年中國（廣州）國際紀錄片節(jié)上，佛山電視臺5次登臺領獎，承制紀錄片《成長印記》并在央視播出，20多部佛山紀錄片進入市場進行版權交易。近年來，佛山電視臺紀錄片的制作水準，在全國地方電視臺中名聲鵲起，也邁出產業(yè)化發(fā)展的步伐。本文運用SWOT分析法，以佛山電視臺為例，分析紀錄片生產項目管理操作的可行性。

紀錄片；管理；分析法

1 什么是紀錄片項目管理

1.1 項目管理的概念

項目管理（Project Management），如今正被廣泛地應用于經濟、政治、社會體系等方方面面。它最早起源于美國，名稱得自二戰(zhàn)時美國陸軍部研制的原子彈計劃，即著名的“曼哈頓計劃”。直到上世紀五十年代，項目管理逐漸成為一門介于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之間的現代科學管理學科。

簡單地說，項目管理就是一種以項目為對象，在有限的人財物資源、時間和空間等約束下，運用專門的知識、技能、工具和方法，實現或超過設定的需求和期望。電視紀錄片盡管有其自身的創(chuàng)作和播出規(guī)律，但仍屬于一種文化產品和媒體產品。從單部片子來看，其題材內容、創(chuàng)作隊伍、資金來源以及根據不同題材與內容，所進行的生產計劃和管理方式都有所不同，這就令紀錄片生產具備了典型的項目管理特點。

1.2 紀錄片管理發(fā)展之路

佛山電視臺的紀錄片創(chuàng)作團隊自2007年成立，經過九年間的摸索和探路，逐步走出過去行政指令慣性或者是作坊式散漫的紀錄片創(chuàng)作模式，其管理模式不斷發(fā)生演變。

首先經歷的是欄目化管理階段，2010年左右，佛山電視臺陸續(xù)開設了《經歷》《一封私信》等多檔周播紀錄片欄目，建立了有效的創(chuàng)作隊伍，從而保證了片源。欄目播出的一大批紀錄片，用平民化、本土化視角，記錄了發(fā)生在佛山人身邊的人和事，形成了固定的收視人群。

但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媒介格局悄然變化，電視收視環(huán)境日益變化動蕩，競爭日益加劇，固定欄目能長盛不衰的，少之又少。固定時段、固定人員、生產固定形態(tài)節(jié)目的欄目化管理，越來越不能適應現實發(fā)展的需要。這時，一批被調整下來的欄目組人員開始以項目團隊的形式接受臺里的整體調遣，并通過簽訂合同約定彼此之間的責任和權利。

綜合來說，紀錄片項目管理與一般的管理辦法不同，其以清晰定義的項目范圍和目標為基礎，并對時間進程、人財物資源進行控制與調整，實現對項目風險、質量和成本的有效管理。

2 紀錄片項目管理基本流程

作為一個項目，紀錄片生產的生命周期由其內容風格、攝制方式、敘事表達等元素所決定，但也具有一般項目的基本結構特性，即由連續(xù)的、互不重疊的各個項目階段組成，因此，一般將其管理過程分成三個階段。

2.1 項目的籌劃階段

籌劃階段是項目管理最重要的一環(huán)，“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前期的工作越細致，后續(xù)工作也就越順利。所以，佛山電視臺參照國際通行的項目管理模式，規(guī)范了紀錄片的工作流程、工作守則和分配機制等。首先是對選題立項嚴格把關，例如前期的市場調查，要根據頻道定位要求確定選題條件。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紀錄片選題條件

選題經過討論、篩選，經審批同意后，就由總導演牽頭，拿出拍攝大綱、剪輯臺本，攝制預算等，再與臺里簽訂項目合同，然后開始具體操作。這些措施保證了節(jié)目生產過程中的協調統一，與過去邊發(fā)起、邊計劃、邊實施的制作模式有著本質的區(qū)別。

以小型紀錄片《向善的力量》為例，片子記錄了順德一位女企業(yè)家，曾經因生意失敗、千金散盡，甚至一度站在了樓頂天臺準備跳樓自殺。就在這時，她的一位朋友打來電話，勸慰她珍惜生命。她通過參加公益慈善，重拾了對生活的信心，東山再起。編導在了解到這一選題后，先是上報節(jié)目中心討論，審核通過后，搭建拍攝小組。編導提前寫出了拍攝大綱，初步明確大約需要花費一周時間拍攝，并將工作細化到每一個小時，以確保項目的時間和質量。

除了拍攝大綱，一些耗時更長的紀錄片甚至還要定出《導演闡述》《分集提綱》《分集文學本》《分集工作臺本》，將工作層層進行分解，確保項目的執(zhí)行。

2.2 項目的實施階段

等到各項準備工作就緒后，就正式進入紀錄片項目的實施階段。這一階段其實是就是對策劃方案一一落實的過程，操作質量關系著之后節(jié)目的質量。佛山電視臺針對紀錄片的項目制定了一套明確的質量規(guī)范，從采、編、攝、制等各個不同的生產環(huán)節(jié)及節(jié)目成片給出具體要求：評分優(yōu)秀就可以拿到高額獎勵，合格就只能確?；臼杖耄绻缓细?，則要減薪。

在項目實施階段，有幾項管理工作必須予以正視。

第一，人力資源管理。在紀錄片項目管理的成功要素中，有一個要素非常重要，卻往往被忽略，那就是“人”。紀錄片的生產，一般涉及導演、撰稿、攝像、燈光、錄音、藝術編輯等十幾個不同的崗位，團隊合作非常重要。而由于這些崗位經常屬于臨時性選調，為確保成員之間的能力和積極性能得到有效調動，在實施階段，就要利用組織結構圖、責任分配圖等分析人員的需求，落實責任，建立激勵機制，保證項目能順利實施。

第二，合同管理。紀錄片項目實行合同管理，不僅是制片人與電視臺簽署合同，各崗位也要簽署用工合同。這樣做可以明確合同各當事人的權利和義務。所以，合同條款一定要內容明確、細致，邏輯結構嚴謹，這樣才能有效解決因矛盾糾紛而引發(fā)的不必要的官司。

第三，風險管理。相比起其他節(jié)目，紀錄片屬于較高成本的投入，少則數萬、十幾萬，有的甚至是上百萬，而且拍攝周期較長，生產期間的不確定性也相應增大。因此，建立一套正式的項目風險監(jiān)控制度很有必要。

一般的操作是將風險按來源劃分：一是指自然風險，也就是自然力的不規(guī)則變化導致財產毀損或人員傷亡，如洪水、風暴、地震等；二就是人為風險，還能進一步細分為行為風險 、經濟風險、技術風險和組織風險等。風險管理需要在制片人和電視臺兩個層面進行，但目前多停留在項目啟動或簽訂合同時，按照要求進行風險識別和分析，從而制定風險應對計劃。

2.3 項目的收尾階段

紀錄片項目的收尾，以完整的節(jié)目播出為標志。在紀錄片播出后，管理者將對節(jié)目的傳播效果進行定量和定性指標的評價，并要收集觀眾的收視意見反饋，以此總結節(jié)目生產過程中的成功和不足之處，回頭重新審視節(jié)目的定位是否準確，節(jié)目的目的是否偏離正確的指導思想，節(jié)目的目標敘述是否清晰等。如果項目未達到預期目標，為避免下一次再犯同樣的錯誤，還要反思是否非要做這個項目，怎樣制作才能令到觀眾更樂意觀看等一系列問題。

3 紀錄片項目管理SWOT分析

從這一兩年的實踐來看，如何發(fā)揮優(yōu)勢（Strength）、改變劣勢（Weakness）、抓住機遇（Opportunity）、迎接挑戰(zhàn)（Threat），成為佛山電視臺紀錄片生產團隊進一步發(fā)展的當務之急。

3.1 發(fā)揮優(yōu)勢

首先，從組織結構上來看，紀錄片項目管理減少了“信息漏斗”的層級，提高了決策的速度。在佛山電視臺，紀錄片團隊可以將拍攝情況直接匯報給臺領導班子；高層指示也往往能在第一時間到達節(jié)目生產團隊，不需通過層層部門傳遞，減少了人為的衰減信息。

其次，在組織管理方面，項目管理強化了“人”的要素，明確了制片人、導演等核心骨干的作用，賦予他們人、財、物職權更大，自主性更強；也不再擔心出現外行指揮內行的尷尬局面，激活了大家的創(chuàng)造性。

再次，組織激勵方面，紀錄片項目團隊的績效考核，與現行工資體系是分離的。只根據合同對最終的成片效果考評，劣則罰、好則獎，鼓勵多勞多得，大大提高了人員的積極性。

3.2 改變劣勢

目前，紀錄片生產最大的制約就是資金。一般來說，我國紀錄片單集經費僅幾萬元，而西方達到每集10到15萬歐元，大制作甚至超過百萬美元。投資是成就精品的基本保證。我國紀錄片資金一般有三類來源：第一類屬于電視臺全額投資，這是最主要的部分；第二類就是社會投資，主體包括地方政府、行業(yè)協會或企業(yè)，例如佛山電視臺由拍攝，并獲得2014南派紀錄片大獎的《老佛山·新天地》，就是由香港瑞安集團投資，對其“嶺南新天地”的商業(yè)房產項目進行全景紀錄，最終制作成90分鐘的高清紀錄片；第三類就是非營利基金會資助。

投資當然希望獲得回報。按照目前的市場行情，僅中央電視臺、中國教育電視臺和上海電視臺紀實頻道等少數機構的紀錄片，能夠賣出較高的價格；省級電視臺或地市臺的產品，價格多在每分鐘幾十元左右，遲遲無法收回成本。這樣看來，如果紀錄片生產還按照傳統的制播一體運作機制，光由電視臺獨立投入、獨立制作、獨立營銷，就是一條越走越窄的死路。

3.3 抓住機遇

2015年，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正式啟動了“百人百部中國夢短紀錄片”的“雙百”計劃，將用三年時間扶持一百名紀錄片從業(yè)人員和愛好者，創(chuàng)作一百部反映普通中國人奮斗故事的紀錄片，并通過這一項目發(fā)現和培養(yǎng)紀錄片人才。

當前，國內紀錄片正迎來良好的政策機遇期，地方臺也可以抓住這一機遇，通過深耕細作，在競爭激烈的紀錄片市場中占據一席之地。佛山電視臺提出了“本土題材 全球視野 國際表達”的發(fā)展思路，堅持對專業(yè)、品質進行把關，同時探索通過售賣、聯合制作和版權交易，將地方節(jié)目賣到省級衛(wèi)視、央視、國際以及新媒體等不同平臺，跳出平臺的局限，贏得更廣闊的生存空間。

3.4 迎接挑戰(zhàn)

眼下，電視媒體面臨的挑戰(zhàn)，既有外部環(huán)境、競爭態(tài)勢、受眾喜好等變化，也有內部環(huán)境、內部機制的變化。從外部來看，作為地市一級媒體，佛山電視臺上有“天花板”，下有地域限制，要想做強做大，就不能局限于“市級思維”，要尋找突破口。從內部來說，如何打破體制的束縛，積極地面對和解決當前管理中的矛盾和問題（例如固有節(jié)目生產團隊老化，節(jié)目生產團隊忙閑不均、績效與薪酬關聯度低、核心生產人員晉升通道單一等）也是一種挑戰(zhàn)。

要應對這些挑戰(zhàn)，產業(yè)化是最好的出路。從某種意義上說，媒體做節(jié)目就是出售自己的產品，目的是為了實現效益。項目管理思維的應用，可使媒體產業(yè)化向前邁進一大步。今后，不僅是紀錄片，每制作一個節(jié)目，其實都要考慮投入產出比，考慮生產、制作、營利模式、發(fā)行、廣告等每一個環(huán)節(jié)，真正抓住觀眾的喜好，贏得市場的認同，最終在媒體競爭中占據優(yōu)勢地位。

[1]邵亦楊.從后殖民到跨文化:當代藝術中的游牧者[J].文藝研究,2010(7).

[2]唐蕾.曲徑內外——中國獨立紀錄片與國際電影節(jié)[J].電影藝術,20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