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資補充社保是可行選項

南方周末評論員 戴志勇

2016年7月13日，G20勞工就業(yè)部長會議在北京閉幕。人社部長尹蔚民表示，延遲退休方案預計今年出臺。出臺方案的思路，很注重公眾的“耐受度”：先吹風，讓大家有個心理預期；一年推遲三個月，小步慢走；方案出臺后可能有5年過渡期，充分征求意見再正式實施等。

簡單地說，延遲退休，意味著工作者要多交幾年錢，遲幾年領錢。

對2014年個人賬戶記賬額度已近4.1萬億的養(yǎng)老賬戶來說，這自然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買賣。有研究顯示，人口老齡化的大背景下，推遲退休一年，“養(yǎng)老統(tǒng)籌基金可增長40億元，減支160億元，減緩基金缺口200億元。”目前大致是3個工作者養(yǎng)1個退休者，照目前的生育率，再過上30年，大概是1個工作者養(yǎng)1個退休者。歷史欠賬的窟窿至今難以填補，在個人與單位養(yǎng)老社保費率高達8%+20%的情況下，要想繼續(xù)將統(tǒng)籌賬戶與個人賬戶結合的養(yǎng)老金制度玩下去，除了延遲退休，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

真的如此嗎？最大的變量，是國資何時，以多大的比例，劃歸社保。

1993年以來，因為純現(xiàn)收現(xiàn)付模式不可持續(xù)，中國政府引入個人賬戶，實行統(tǒng)賬結合的模式，為逐步轉移至“養(yǎng)老自負”留下了可能空間，但統(tǒng)籌部分中的欠賬，目前有一大筆仍是通過劃轉個人賬戶的錢在補窟窿。

歷史欠賬沒徹底解決，個人賬戶新的欠賬又在迅速形成，怎么辦？決策者也不得不想辦法解決這個天大難題。

自1990年代早期吳敬璉等人提出“切一塊”國有資本來還賬，至2003年10月將“劃撥國資充實社?；稹睂懭胫泄彩鶎萌腥珪Q定，時間已過去了十年。又一個十年過去了，2013年11月，十八屆三中全會再次提出“劃轉部分國有資本充實社會保障基金”，時至今日，究竟劃股權，還是劃利潤？將國資劃歸社保的種種技術問題，依然處于爭議之中，沒有形成一個完整方案。反倒是延遲退休緊鑼密鼓地，要出臺具體時間表了。

國企是“共和國長子”，有“長子”的基本責任，國資劃歸社保主要是一個政治決心問題。2001年中國鋁業(yè)在港上市，按國務院規(guī)定，將10%的股份劃撥給了社?；?。2015年，山東將18家省管企業(yè)30%的國有資本，共計180.65億元，劃轉到省社?；鹄硎聲?，為全國首例。2016年1月份，上海也決定將按不低于市本級國有資本經(jīng)營預算當年預算收入19%的部分，用于補充上海市社?；?。

這些事例，證明國資劃歸社保的途徑完全可行。

在人均壽命增加，生育率走低的現(xiàn)實情況下，應該依照基本的程序正義，有一場關于延遲退休方案的大討論。但在邏輯上，國資劃歸社保的方案屬于政府應該承擔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