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北：惜別和式問候難忘良辰美景

匡磊

仙臺的春天總是比南部地方來得晚些，臨行前看好了天氣預報，做好了一切御寒裝備，還不忘戴著HELLO KITTY的防風口罩，以及超級帶熱感的雪地靴。像我這種從小生活在上海的小姑娘，抗寒抗凍能力自然是很低的。聽說日本的女孩子盡管是冬天也會光著腿穿短裙走在街上，只有我一個人顯得那么格格不入。什么口罩什么圍巾都不符合這里的氣質(zhì)，其實一件輕薄的羽絨外套足以抵擋外界的春暖乍寒。仙臺因為市區(qū)的林蔭道和公園的綠木繁茂，又被人們愛稱為“杜都”，意思是整座城市像森林一般翡翠常青。

迎接我們第一餐是嫩綠綠時令鄉(xiāng)土料理

水芹火鍋，宮城縣素以水芹盛產(chǎn)而聞名，更是春之七草之一，可被譽為擁有獨特香氣的和風香草。把水芹從根到葉整根放入，與豆腐和雞肉等食材混合在一起，以高湯吊味的健康煮，既養(yǎng)生又營養(yǎng)。根不能觀賞，但能嘗鮮。根部美味無比，咬上一口唇齒留香，好吃到身體顫抖。是的，芹菜根部平時我們都不會注意到，它的爽脆是集天地之靈氣，既摒棄了泥土腥味又鎖住其口感。

次日趕到鹽釜水產(chǎn)仲卸市場，這里早上六點便開門營業(yè)了。去一個地方，想領(lǐng)略那兒的風土人情，那就來海鮮集市逛逛。清早的魚市并沒有太多的喊賣喧鬧，多了幾份愜意。漁夫與攤販喝茶暢聊，溫文爾雅的交流著生意經(jīng)，在他們的臉上只能找到滿足與幸福，讓我這個來自大城市的女漢子羨慕不已。海鮮即買即食，甚得我們的歡心。購買生魚片即可制作海鮮井，這個蓋澆飯可不一般，大顆大顆的魚子醬如紅石榴，搭配肥美彪悍的金槍魚，佐一口海帶湯，滿滿的元氣早餐。偌大的市場內(nèi)包含了三百六十多家店鋪，所賣的海產(chǎn)種類繁多，干貨、凍貨、鮮貨一應俱全，感受著熱絡且充滿生命力的海港風情。我們補充體力過后，朝著松島出發(fā)。

作為日本三景之一，松島景致詩意如畫。日本三景最早的起緣被認為是日本儒學者林春齋著的《日本國事跡考》，其中一段寫到“丹后天橋立，陸奧松島，安藝嚴島，為三處奇觀”，此后此三地變成為日本三景。松島是散布在宮城縣中部松島灣一帶的260多個大小島嶼構(gòu)成的群島，灰白色的巖石上挺立著茂密的松樹，在此可以觀賞到日本極具代表性的海灣風貌，并因季節(jié)產(chǎn)生各種變化。松島不大，景點密集，可謂一步一景。這塊風雅之地因在任何時代都令風流雅士著迷，日本著名俳句大師松尾芭蕉在《奧之細道》中曾如此贊嘆松島：“扶桑第一絕景，可與洞庭、西湖媲美”，在此可觀賞到日本最具代表性海灣的四季美景。

在松島灣突起的山崗上，即16世紀時，武將豐臣秀吉賜予武將伊達政宗的書院式建筑的大茶室“觀瀾亭”，后將它移至松島。建筑物面向東南方，房頂用木板鋪成，由18張榻榻米2室構(gòu)成，四面被房梁所圍繞，房頂為四坡頂，線條輕快，簡樸大方，是宮城縣指定的有形文物。我有幸潛入觀瀾亭里的貴賓室，真正體驗了一把伊達政宗接的待客之道。亭內(nèi)的金碧輝煌深深令人折服，屏風上的奢華，浮世繪上的松島，又是一種不同的解讀。另有專人的日本茶藝師奉上抹茶和甜果子，有仙臺的毛豆糕和宮城縣的南瓜糕，不甜不膩意猶未盡。嘆著抹茶打坐觀景，很儀式感地接受著古人的氣蘊。廊上掛著“雨奇晴好”四個字，十分愜意。

中午來到牡蠣小屋，威武的放入兩鏟生蠔不加水和任何調(diào)料，用炭火烤并蓋上特制蓋子，蠔兒的營養(yǎng)全部封存于此。這里的海鮮均是當日新鮮打撈，全部自助，不限時間不限數(shù)量。超人氣的松島蠔，大中午都在排隊，幾分鐘殼兒就能微微打開，先吃原味，再加點檸檬汁，最后以原汁燜米飯和蠔湯完美收官，不枉此生了。下午再串個場，來到猊鼻溪，據(jù)說，因為溪谷上游攬勝丘的對岸巖壁之上有一個形狀與獅子的鼻子很像的巨大鐘乳石，在明治43年被觀光事業(yè)的開拓者命名為猊鼻溪。這條溪谷全程長約2公里，兩岸是高達50多米的峭壁，最高的可以達到100多米，溪谷內(nèi)的水位高達30多米。該溪谷形成于距今約2.9到2.5億年的古生代后期的二疊紀，是河流不斷侵蝕上升的地面兒形成的“先行谷”，1925年10月8日，它作為巖手縣第一號指定名勝被日本政府指定為“史跡名勝天然紀念物”，1927年名列“日本百景”，與“嵯峨溪”、“耶馬溪”并稱為“日本三大溪”。伴隨船夫吟頌民謠，游蕩于溪谷之間，陶醉其境。

晚上奔赴巖手縣花卷市，大很溫泉山水閣由一位80歲高齡的女主人主持大局。這位女主人見到我們，便盛情呈送上歡迎酒，舉手投足大方優(yōu)雅，關(guān)門離開都是面朝我們。夜晚，我泡在溫暖柔潤的泉水中，目漸奔波的疲勞漸漸消散，遠眺頭頂?shù)酿嵜髟拢h過絲絲輕盈之意。行程的第三天，巖手當?shù)氐哪喜胯F器是必選項目。盛岡藩主“南部”氏喜歡喝茶，并且在400年前招募一批水準極高的工匠，為自己鑄造從茶具到花器，廚具到風鈴等數(shù)個品類的器皿。當時，用粗糙的酸性皮膜制作的鐵壺，是放入火爐用石灰燒制而成，其耐性遠遠不及現(xiàn)在的鐵瓶。可是，隨著戰(zhàn)爭以及工業(yè)革命的到來，民眾的生活開始變化，舊時使用頻繁的炭和柴，都被煤氣和電氣所取代。再加上制作鍋和水壺等的材料由沉重的鐵替換成輕便的鋁，鐵器漸漸淡出了人們的生活。現(xiàn)在可以去到鐵器店，挑選幾件中意的帶回來。

第四天，一早坐出租車到八戶車站坐JR到新青森站，因為怕時間來不及叫了出租車，日本開出租車多以老爺爺群體居多，老爺爺?shù)某鲎馑緳C團做事非常認真負責，彬彬有禮，尤其在路上行駛也是小心翼翼禮讓為先。走得時候我總是忘記他們的車門是自動關(guān)的，手癢一直想要有關(guān)門的沖動。乘坐JR鐵路一路過來差不多20分鐘，到達準時，車站的指示牌清晰。就這樣，我們追尋著富士蘋果的故鄉(xiāng)，來到青森。

這里的蘋果多汁，一口咬下去水分子在空氣里綻放，像香檳的氣泡般活躍，果酸十足。還有一個不得不看的地方就是立佞武多之館，立佞武多是高約高22米重約重19噸的巨大花車，其主要材質(zhì)是由紙、木材、金屬絲等材料構(gòu)成，中心部采用鋼筋骨架構(gòu)以加強其強度。只有每年的“睡魔祭”慶典時，方能請出大花車在街上巡游。固定在8月初舉行，為期一周左右。“睡魔祭”男女老幼均參與，有雄厚的群眾基礎?！八Ъ馈笔羌议L帶孩子一同參與，跳喊唱演，興致勃勃?；蛟S小孩子們并不完全了解“睡魔祭”，甚至并不太明白他們喊的是什么意思，但這一切似乎并不太重要，因為他們總有長大的一天，傳統(tǒng)文化的力量在民間。睡魔的傳說，來源于青森縣夏季炎熱，人們希望將妨礙勞動的睡魔和懶散之心，放逐到河海之中隨波沖走，也就是取自“眠（Neburi）流”。

驅(qū)車一小時后，抵達秋田必須來看看日本國犬。能摸到這只剛滿三個月的狗狗也挺不容易的，看到誰都要猛撲一陣，東聞西聞的，然后發(fā)發(fā)嗲，但是只要聞到不對味的東西，立刻上升到獵狗警報系統(tǒng)。秋田寶寶頑皮得滿地打滾，這小眼神還裝深沉，在日本人心中秋田犬是果敢與忠誠象征。傍晚，位于秋田縣西部的男鹿半島，在這溫泉鄉(xiāng)能品嘗到自古流傳而聞名的漁師萊“熱石烤魚湯”。半島擁有怪石林立的海灘絕壁，所以造就著名的石燒料理。先將生鯛魚塊放入木桶，倒入一百度左右的沸水，把燒紅得男鹿奇石沉入湯中，這種珍稀的火成巖“金石”，其由來是不易燒裂，像金屬一樣耐高溫。利用金石的800度余溫烹制，只需少許的秋田好酒、海藻白味噌入味便可。既有一下子就烹煮好的爽快感，又有將海鮮的原汁烤出，味道更是絕美。當然金石只能用兩次，否則就會爆裂，它們大多花紋深邃，瑰麗百變。魚湯鮮而不咸，乳白色的湯底濃稠而厚重，在口腔與味蕾間摩擦出了美味的火花。

第五天，前往相馬樓，暢聽歌舞姬拔弦弄音。它坐落在山形縣酒田市中心，原是江戶時代酒田市代表性高級料亭，占地1200多平米。1996年被列為國家登記文化財產(chǎn)建造物?，F(xiàn)在經(jīng)過修復后的相馬樓已成為一個邊欣賞酒田舞娘的舞蹈邊用餐的演舞場和練習場，可觀賞與京都大阪一同孕育而發(fā)展料亭文化，“酒田舞娘”的舞蹈極致靈動，舞娘還會向店內(nèi)食客贈送MaiyiKo的紙條，預示著財源滾滾，錢飛入口袋的祝福。它是一座擁有紅色外墻的小樓，處處散發(fā)著典雅的氣氛，也見證著江戶時代酒田市的輝煌。小樓共有兩層，1樓的20帖榻榻米大小的房間是用于喝抹茶吃點心的“茶房休息處”，2樓的大房間是邊欣賞舞娘的舞蹈邊用餐的演舞場，以前的廚房變成了相馬樓酒田舞娘的練習場。此外，相馬樓里還展出每年3月3目的慶?；顒印芭⒐?jié)”所用的玩偶以及畫家竹久夢二的美人畫等美術(shù)品，也有售賣日本傳統(tǒng)商品的商店，給游客帶來濃厚的日本氛圍。

稍作停留，我們便又來到藏王溫泉，日本最古老的溫泉地之一。溫泉在1900年之前就已發(fā)現(xiàn)，具有美膚湯的美譽，溫泉呈奶白色蘊含天然的硫磺的物質(zhì)，湯體的弱酸性使肌膚Q彈且具有美白功效。然而不可錯過卻不僅僅是這些，山形縣的藏王樹冰也是久負盛名。藏王山是位于宮城縣和山形縣南部的縣境處的一座火山，從山腳到山頂可以看到四季的變化，在山腳下還是綠綠蔥蔥的春天感覺，到山頂?shù)臅r候已是積雪重重，云霧繚繞的冬天感覺。由于降雪量大，原來一棵棵針葉林都被銀裝素裹，嚴嚴實實。更經(jīng)由風婆婆的精心雕刻下，樹冰千奇百怪，向世人展示大自然真正的鬼斧神工。山形的藏王地區(qū)則是一片樹冰勝地，周圍還設立了滑雪場。趕巧樹冰燈光展隆重登場，夜中散發(fā)出五光十色的樹冰風貌，與白天雪白透亮的樹冰截然不同，夢幻浪漫。

第六天，我們的首站目的地便是位于會津市的鶴城，這座著名的古城因美麗的外觀像是白鶴從天空飛落到地面一般而得名，距今已有421年歷史。該城曾于明治初期毀于一場類似中國的“破四舊”運動，50年前重建后只有城墻還是原來的位置?，F(xiàn)在的鶴城是1965年重建的，紅瓦屋脊的天守閣忠實地重現(xiàn)了幕府末年城樓的風貌，據(jù)說紅瓦屋脊的天守閣是現(xiàn)存的天守閣中獨一無二的。另外在城樓里還有可以喝到抹茶的茶室“麟閣”，以及具有強烈的目式圖騰感的歷代城主家紋，上面附有詳細的年代介紹。

最后一站，來試吃下喜多方拉面。福島縣的喜多方，有個寧靜的小地方叫“坂內(nèi)食堂”，看了的確是門庭若市。這里原來就是喜多方拉面的老店，還被美國YelpApp評為最受歡迎的日式拉面店第一名。它與札幌、博多并列為日本三大面食城之一。湯底分別以豬骨和小雜魚干混合制成，面條使用大條的扁平卷曲面條，使其有獨特的食感。在福島縣，白河拉面也同樣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