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延,趙進明
(1.河北科技大學,河北石家莊050018;2.河北經(jīng)貿(mào)大學,河北石家莊050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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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文學翻譯中的“信”
陸延1,趙進明2
(1.河北科技大學,河北石家莊050018;2.河北經(jīng)貿(mào)大學,河北石家莊050061)
摘要:本文作者著重探討了文學翻譯中“信”的有限性。作者認為:1.在文學翻譯中,譯者對原作內(nèi)容的“信”優(yōu)先于對原作形式的“信”;2.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始終更多地受到譯語(往往是譯者的母語)和譯語文化的制約,影響到“信”的實現(xiàn);3.譯者本人的文體風格也始終會如影隨形地與原作的風格相互參差、左右、滲透,影響了“信”的充分實現(xiàn)。
關鍵詞:信;有限性;原語和原語文化;譯語和譯語文化
自從我國近代翻譯理論奠基人嚴復提出關于文學翻譯的“信、達、雅”三原則以來,翻譯界的幾代精英們在從事中西方文學作品的翻譯實踐中紛紛取得了可觀的成就,他們中也有不少人也提出了關于文學翻譯的真知灼見。例如,魯迅和瞿秋白等人主張“直譯”說,傅雷提出了“神似”說,錢鐘書提出了“化境”說,當代的譯界名宿許淵沖則提出了“三美”論。然而,這些關于文學翻譯的理論主要集中在對“達”和“雅”的如何理解和怎樣實現(xiàn)上,因而均未脫出嚴復的“信、達、雅”理論的窠臼,只不過是他的理論的延伸和細化罷了。這些觀點和理論雖然五花八門,林林總總,但都是把“信”奉為自己永恒的金科玉律。在文學翻譯中,“信”就是指在譯作里忠實地再現(xiàn)原作的內(nèi)容和形式。翻譯家傅浩把文學翻譯比作是打靶,并說,“過猶不及,都是脫靶”。然而,原作和原語文化與譯語和譯語文化不啻是并立的兩座大山,打靶人(譯者)與靶心(原作)之間的距離實在難以以道里計,再加上譯者的身后還有一大批譯語讀者正在“翹首以盼”,于是乎“信”的實現(xiàn)就愈發(fā)顯得“可望而不可即”了。明知山有虎,面向虎山行!有人對于“信”提出了一些新的理解和變通方法。例如,趙元任先生就創(chuàng)新地指出,“文學翻譯中的‘信’是有限度的”。那么,“打不中靶心”的文學翻譯還算是“信”嗎?譯者在文學翻譯中怎樣把握“信”的度?“信”受到哪些因素的影響?在本文中,筆者將就這些問題展開探討。但是,筆者所發(fā)議論實乃以蠡測海,敬請譯界行家賜正。
由于譯者要跨越兩種語言兩種文化之間的“溝溝壑壑”,架設溝通的橋梁,所以,很難做到對原作“亦步亦趨”“形神兼?zhèn)洹钡剡_到“化境”,在很多時候只能退而求其次,追求譯作對于原作的“神似”;同時,譯者本人的由其母語以及母語文化的熏陶而形成的個性化表達風格也會在翻譯中與原作的風格互相參差。所以,文學翻譯中的“信”是受限制的,其具體表現(xiàn)如下。
(一)“信”的有限性表現(xiàn)在“內(nèi)容的再現(xiàn)優(yōu)先于形式的再現(xiàn)”
正如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達·芬奇所說,“只要找到水源,就不要屈就于水缸”。也就是說,在文學翻譯中,譯者只要能夠把握住原作的實質(zhì)內(nèi)涵,就不必拘泥于使用譯語進行表達的方式。下面,我們來看一下英國浪漫主義詩人雪萊(1792-1822)的《西風頌》最后一句的七種譯文:
原文:O wind,if Winter comes,can Spring be far behind?
1.郭沫若譯文:嚴冬如來時,哦,西風哦,陽春寧尚迢遙?
2.豐華瞻譯文:哦,西風啊,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3.查良錚譯文:要是冬天,已經(jīng)來了,西風啊,春日怎能遙遠?
4.卞之琳譯文:風啊,你看,冬天要來了,春天難道會太遠?
5.王佐良譯文:啊,西風,如果冬天已到,難道春天還用久等?
6.周永啟譯文:啊,鳳!既然嚴冬已到,陽春豈不將來臨?
7.江楓譯文:哦,風啊,日過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這七位譯者都是我國譯界響當當?shù)娜宋?,但他們對同一句詩的翻譯卻各不相同。他們都是以“信”為本,盡可能地把原文的意義表達到位,同時試圖展示出自己的譯風??梢?,“形神”實難“兼?zhèn)洹?,“得意”則會“忘形”。正如翻譯家屠岸所說,“任何譯家的譯詩,都不可能完全排除譯家個人的氣質(zhì)和風格”。
(二)譯者在內(nèi)容上更忠實于原作,在形式上更忠實于譯語和譯語讀者
醫(yī)師資格考試,是醫(yī)學生向執(zhí)業(yè)醫(yī)師邁進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檢驗醫(yī)學院校教學質(zhì)量的試金石。根椐執(zhí)業(yè)醫(yī)師考試程序,必須首先參加執(zhí)業(yè)醫(yī)師實踐技能考試,執(zhí)業(yè)醫(yī)師實踐技能考試取得合格后方有資格參加全國執(zhí)業(yè)醫(yī)師筆試考試。由此可見,執(zhí)業(yè)醫(yī)師實踐技能考試在醫(yī)師資格考試中至關重要[1]。它不僅關系到考生能否參加醫(yī)學綜合筆試,也能檢測醫(yī)務人員的從業(yè)能力和水平,從而反映學校培養(yǎng)人才的水平。但是從我國當前的醫(yī)師執(zhí)業(yè)情況可知,許多從業(yè)者在參加考試過程中沒有得到很好地培訓,導致實習學生難以順利通過考試,在本次研究主要探究當前實施培訓的具體情況,詳細信息如下。
譯界前輩錢鐘書把譯作比作原作在譯語中的“投胎轉世”,那么,在文學翻譯這場“分娩”過程中,譯者這個“新生兒的接生婆”必然追求在譯作中保留和再現(xiàn)原作的藝術靈魂,同時也使得譯作“這個轉世后的胎兒”必然或多或少地打上譯語的烙印,發(fā)生偏離原作“母體”的“變異”。例如,著名翻譯家楊憲益戴乃迭夫婦翻譯的我國經(jīng)典文學名著《紅樓夢》第八十回里的一段話:
原文:“……說孫紹祖‘一味好色,家中所有媳婦丫頭將及淫遍,略勸過兩三次,便罵我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
譯文:“……Sun Shaozu cares for nothing but women,gambling and drinking,”she sobbed,“He’s affairs with practically all our maids and young servants’wives. When I remonstrated mildly two or three times,he cursed me for being jealous,saying I must have been steeped in vinegar…”原文中的“擰”字用得很巧:只有在醋里泡過才能擰出汁來。
在中國文化里,“吃醋”意味著“嫉妒”,尤其是用于男女關系的場合。而在英語中,vinegar的意思則是“不近人情、刻薄”。孫紹祖適用這樣惡毒的字眼兒來咒罵迎春,暴露出了他的一副“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嘴臉!楊譯加了一個詞jealous,為英語讀者起到了“指點迷津”的作用,但“擰”字的形象并沒有譯出。這只能說是英語在表達上的局限性限制了“信”。
(三)譯者本人的語言特色會在譯作中展現(xiàn),使得譯作背離原作
趙元任先生是世界級的語言大師,他翻譯了英國作家Charles Lutwidge Dodgeson的《愛麗絲漫游奇境記》(Alice in Wonderland),其中有這樣一段話:“I never went to him,”the Mock Turtle said with a sigh,he taught Laughing and Grief,they used to say.”譯文:“那素甲魚道,‘唉,我從不去找他教的,人家總說他教的是臘丁和稀臘?!痹谠闹校丶佐~由于文化水平低,老用錯詞說錯話。這里,他想說Latin(拉丁語)和Greek(希臘語),卻說成了Laughing(大笑)和Grief(悲傷)。趙先生巧妙地用三個錯別字“臘丁,稀”再現(xiàn)了原文的諧音。趙先生“天才的譯力”使得譯作和原作渾然一體,難分軒輊??梢?,文學翻譯中的“信”根本擺脫不了譯者的翻譯風格的左右,因而是有限的。
又如張谷若翻譯的英國作家哈代的《德伯家的苔絲》中的一段話,原文:“Had it anything to do with father’s making such a moment of himself in thik carriage this afternoon?Why did’er I felt inclined to sink into the ground with shame!”譯文:“今兒過晌兒,俺看見俺爹坐在大車子里,出那樣的洋相,他那是怎么啦?是不是叫這檔子事折騰的?那陣兒把俺臊的,恨不得有個地縫兒鉆進去!”原文是主人公苔絲對母親所的話。文學巨匠哈代筆下的苔絲是個土生土長的農(nóng)家姑娘,她的話中夾雜著土話,如“moment,thik,did’er”等等,使得一個善良的農(nóng)家姑娘的形象躍然紙上,呼之欲出。而張谷若則巧妙地發(fā)揮了漢語的表達優(yōu)勢,大膽使用我國山東的方言來對譯原文的方言,如“今兒,過晌兒,俺,這檔子事,臊,”等等,既生動形象,又符合原作主人公的身份、性格、地位以及背景要求,這是對原作的文化補償,譯作也很容易被譯語讀者接受??梢?,譯者的風格與原作的風格是并行不悖,相互映襯的。這也是一種新面貌。
通過以上的舉例和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在文學翻譯中,譯者對原作內(nèi)容的“信”優(yōu)先于對原作風格的“信”,使得“信”的實現(xiàn)始終帶有片面性和局限性。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始終更多地受到譯語(往往是譯者的母語)和譯語文化的諸多制約,其譯作大多是“新瓶裝舊酒”或者是“新瓶裝新酒”。例如,許淵沖教授提出的“三美”論,認為譯作可以與原作競賽,甚至可以超過原作。這時,就會出現(xiàn)“原作內(nèi)容的再現(xiàn)與形式的再現(xiàn)之間”的剪刀差,那么,譯作美則美矣,而“信”則又安在哉!翻譯家楊德豫說過,“存己存人”(Live and let live)。這話與古訓“達人則達己”如出一轍。“信”就是容忍乃至允許原作的內(nèi)容和譯者的風格并存于譯作中,應當是對文學翻譯中“信”的一種與時俱進的理解,也是實現(xiàn)“信”的必由之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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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亞欣]
Discussion on the“Faithfulness”in Literary Translation
LU Yan1,ZHAO Jin-ming2
(1. Hebe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ijiazhuang Hebei,050018,China;2. He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Shijiazhuang Hebei,050061,China)
Abscract:The author mainly discusses the limitation of“faithfulness”in literary translation in this paper. In the author’s opinion,firstly,the“faithfulness”of the original content takes precedence over the“faithfulness”of the original form;secondly,the realization of“faithfulness”is easily affected by the restriction of target language(mostly the native language of the translator)and target language culture;thirdly,the language styl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ranslator permeate and influence the original works’style,which affects the full realization of“faithfulness”.
Key words:faithfulness;limitation;source language and source language culture;target language and target language culture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9132(2016)16-0121-03
DOI:10.16657/j.cnki.issn1673-9132.2016.16.044
作者簡介:陸延(1980-),女,漢族,河北邢臺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英語文化與教學。趙進明(1966-),男,漢族,河北邢臺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文學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