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鶴軍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操場邊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xué),等待游戲的童年。”
耳畔響起熟悉的旋律,我的思緒又飛向遙遠的童年,在那里,有兩件事讓我在心底埋下了閱讀的種子。
上小學(xué)三年級時,語文老師給我們每人訂了一份《中國少年報》,這是我最早閱讀的報紙,半年訂價三角六分。從此我眼巴巴期盼著每周周四,那是報紙到來的日子,我盼望著從老師手中領(lǐng)到油墨飄香的報紙。每一期報紙從頭至尾包括中縫,我一字不落讀了一遍又一遍,《小刺猬》與《知心姐姐》這兩個欄目最貼近小學(xué)生的生活。讀報紙,看天下,那時我感到無比幸福,為自己感到自豪。報紙讀完后,我用心地壓平,把它整齊地夾在父親親手為我制作的簡易報夾上。
放暑假了,我還惦記著我的報紙。星期四一大早,踏著草地上的露水,翻山越嶺來到學(xué)校取報紙。住在學(xué)校的周校長剛剛起床,他在自來水池前洗漱,見我來了,笑著說:“郵遞員叔叔九點鐘才來,你先玩一會兒?!庇谑俏冶阕跅棙湎拢牣嬅荚诰G樹叢中歌唱。報紙取回了,我?guī)е矏偱c興奮踏上了回家的路,邊走邊讀,不知不覺家就在眼前了。
有一次,我正沉浸在讀報的喜悅中,一陣狂風卷走了我心愛的報紙,我跟在后面追,報紙像斷了線的風箏越飛越低,最后落到一條壟溝里,我小心翼翼地抓住岸旁的野草,費了千辛萬苦總算把濕漉漉的報紙給撈了上來。我小心地把報紙收好,把它當作寶貝一樣拿回家展平,放在陽光下看著它曬干,對自己的不小心懊悔不已。
童年遠去了,我的那份報紙在哪兒呢?
還有一件事記憶猶新,上五年級時,語文老師楊先生要求同學(xué)們買課外書,讀課外書?;丶液?,我惴惴不安地向父親轉(zhuǎn)達了老師的要求。父親眉頭一皺,我理解他的難處,家庭的重擔全壓在他一人的肩上,一個月的工資才35.6元,他遲疑了一下說:“買什么書,學(xué)校里的書還不夠你讀?”我委屈地把父親的話告訴楊老師,楊老師為我寫了張條子,上面有這樣一句話:“羅師傅,現(xiàn)在是知識爆炸的年代,我懇請您為您的兒子買上幾本課外書……”看了楊老師的親筆字條,父親二話沒說,給了我3元錢,讓我自己去書店買書。而且以后每個月都給我3元錢,專門用于買書。那是1985年的事了,我用這錢買了《給少年們的小說》《365夜故事》《外國童話故事選》《武松》等,這些書被我讀破了讀爛了,它們是我童年生活的良師益友,是我寶貴的精神食糧。
童年遠去了,我的書在哪兒?
是的,閱讀是一顆種子,尤其童年的閱讀,它什么時候發(fā)芽,什么時候顯示力量,我并不知道,但總有一天,它會悄悄綻放,綻放出它無比強大的力量。
(作者單位:江蘇省興化市城東中心小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