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
朱永新教授在《新教育》中提到:我們所有的老師都低估了孩子,高估了自己,老師們對孩子的學習潛力、能力有著認識上的不足。因此,要相信絕大部分的知識、能力,孩子都可以自己學習、自己把握。起初,對這一說法我是不完全贊同的。因為這多年來,每天上課鈴聲一響起,我就急匆匆地走進教室,連忙整頓好紀律,直至學生一個個挺直了腰板,豎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教室秩序一片井然,我才安心上課。課堂上,我唯恐哪個細節(jié)講不到,唯恐哪個學生不注意聽講,真可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體力和心力的同時付出,每一節(jié)課上下來,自己都覺得真累。盡管如此,每天做作業(yè),總有一部分學生將我強調(diào)了數(shù)遍的生字照樣寫錯,將我重復了多次的問題依舊一問三不知。我就納悶了,自己都這般盡心了,只差手把手教了,學生都學不會,還讓我怎樣相信他們對“絕大部分的知識、能力,可以自己學習、自己把握”的說法呢?
直到偶然的一段經(jīng)歷,讓我真正體會到這段話的深刻內(nèi)涵。上學期,我因外出參加教研活動,好幾周都不在學校。我班學生的課程進度落下了,我心急如焚。返校后,加班加點備好了課,卯足了勁準備給學生補一補課??墒俏壹睔w我急,學生卻無所謂,不僅如此,課堂紀律也特別差,課堂教學幾乎無法有秩序地順利進行。我大發(fā)雷霆,怒氣沖沖地吼:“這課沒法上了,你們嫌我講得不好,那就自己來上!×××,明天就由你來給大家上《古詩三首》中的第一首——《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
第二天一早,我捧著書,沒好心情地走進教室,只見×××已早早地打開了投影儀,表情嚴肅地站在講臺中央,班里的其他學生坐在座位上嚴正以待,這陣勢令我有些意外。課前演講結(jié)束后,×××清了清嗓子,開始上課了。導入很吸引人,課件制作得也非常精美,經(jīng)常在眾人面前發(fā)言的他站在講臺上絲毫不怯場,竟處處流露出表現(xiàn)自我的強烈欲望。教室里出奇得安靜,我感到吃驚,今天這些學生怎么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上課的效果也出奇得好。
課后,我與學生們交流,我問他們喜歡老師給大家講課還是自己講,絕大部分學生說喜歡自己講,還有一部分學生喜歡老師和自己一起上,老師對自己講不到位的地方適時補充。接下來的日子里,每天課后都有學生主動到我跟前來預約上課的篇目,直至那本書的最后一課。經(jīng)過這件事后,我清醒地意識到:課堂應(yīng)該真正屬于學生。在課堂教學中,教師不應(yīng)該隔在學生與知識之間,用某種手段將現(xiàn)成的知識傳遞給學生,而是應(yīng)該與學生共同圍繞在“問題——知識”的周圍,共同進行艱苦的探索。教師不能將學生看成自己手中的“木偶”,要鼓勵學生積極思考,主動探究。除此之外,還要把學生的課堂變成了自己的舞臺。如果說課堂是舞臺,學生就應(yīng)該是舞臺上的主角 ,老師就如同臺旁的音響師、道具師,甚至是觀眾。教師只要服務(wù)于這些“演員”,做好他們的組織者、引導者、合作者,讓學生自主上演一部又一部精彩的劇目,而不是把學生趕下臺,自己站在舞臺上手舞足蹈。